正月十四是一個大晴天，這天的早上風和日麗，天空萬里無云，玩了一個寒假的學生們背著他們的小書包三三兩兩、有說有笑地返回了鳳凰橋小學。

辦公室里，田松年正在給幾位老師開會。老校長說：“今兒上午咱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收費跟發書，現在是八點二十，馬上你們幾個都到教室去，首先統計一下各班學生的報到情況，落實一下沒有報到學生的原因，把這些沒有來報到學生的姓名、家庭住址、沒報到的原因都報給我。然后就是收書錢、學費，把學生帶來的錢收上來以后就把新書發給他們。對于那些今天上午沒有報到的學生，別忘了安排他們同村的晌午去他們家叫一下。發完書就可以讓學生回家了，給學生講下午正式上課，沒有交錢的學生讓他們下午來的時候帶來，下午有課的老師都要提前把課備好！”

姚慶磊他們幾個都站了起來。

楊天民對姚慶磊說：“姚老師，你班的牛長根過了年可能不來上學了！”

“牛長根不來了，是咋回事啊？”姚慶磊非常吃驚地問，“別看這個孩子平時不愛說話，他的成績在班上可是前幾名啊，這樣的學生要是不上學真是太可惜了！”

楊天民說：“你可能不知道吧？長根就不是是牛漢兩口子親生的！牛漢兩口子前三個孩子都是閨女，他們就要了牛漢老婆娘家哥哥的一個兒子，這個孩子就是牛長根。牛長根兩個月大的時候，就來到了牛漢家。誰知道在他三歲那一年，牛漢的老婆又生了雙胞胎倆兒子。”

“這是個好事啊！”雷小栓笑著說，“他們不是想要兒子嘛，一個兒子變成了三個兒子，他們兩口子該高興才是啊！”

“咋不高興啊？家里又添了兩張嘴！”楊天民撇了撇嘴，“這一下他們家就有三個閨女、三個兒子，要把牛長根再送回他親爹親娘那兒吧，面子上不好看，又害怕別人說閑話。再說了，牛長根的親生父母也沒有再把他要回去的意思，牛漢兩口子也只好養著這個兒子，一家人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不過牛漢兩口子對牛長根確實不錯，他的三個閨女都沒有上過一天學，但讓牛長根上學了。牛漢的意思就是讓他上幾天學能寫自己的名字、能認識男女廁所就中了，誰知道這個孩子腦子特別聰明，語文、數學都是班上前幾名，他本人也從來不說不愿意上學的話，牛漢也只得讓他一直上學。年前我聽見牛漢跟別人說他家里急，過了年就不再讓長根上學了！”

田松年說：“他可能也只是說說，也不一定就真的不讓孩子上學了，你們幾個都到教室去看看吧，等學生回家以后咱到辦公室再碰碰頭！”

方桂枝、楊天民、羅文斌、孟新華、雷小栓、姚慶磊每人拿了一個筆記本走向教室，田松年也沒有閑著，他在辦公室把各個年級的課本分開，整整齊齊擺成了六摞。

十多分鐘以后，幾位老師先后回到辦公室。從班主任統計的情況來看，低年級的學生到校情況最好，而四、五年級每班都有幾個學生沒到。學生沒來的原因也不盡相同，有的是去親戚家玩還沒有回來，還有的家長認為開學第一天老師不會講課，就沒有讓他們的孩子到校。確定不再來上學的就只有五年級的牛長根。

田松年看了看姚慶磊說：“慶磊，你放學回家的時候拐個彎到牛長根家去看看吧。”

姚慶磊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田松年說：“各年級的課本我都已經分好了，你們幾個就把各班的書都領走吧。已經交了書錢的學生就把書發給他們，發了書讓他們回家，告訴他們回到家找大人給書包一下書皮子。”

幾位老師中有的親自把新課本抱到教室，還有的喊學生把新書搬到教室里。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學生都背著書包高高興興地回家了。

姚慶磊回到辦公室，他看到田松年、楊天民和雷小栓三個人正坐在那兒聊天。看見了姚慶磊，楊天民就笑著說：“姚老師，剛才田老師說了，他家還有一些過年買的菜、幾瓶酒，讓咱們幾個下午放了學到他家去坐坐。”

姚慶磊笑了笑，“去田老師家去坐坐中啊，就是年年寒假開了學都去他家混吃混喝，有點不好意思啊！”

田松年微笑著說：“那有啥啊？我是請你們幾個去給我幫幫忙，把年下買的幾樣菜處理掉，不然等天暖和了，那些菜就該餿了。慶磊，你晌午回家，跟你家內掌柜的言語一聲，晚上讓她別做你的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