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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光緒二十四年秋天,康有為、梁啟超他們幾個鬧戊戌政變失敗,“六君子”在菜市口砍了頭,西太后把皇上囚在瀛臺,重新訓(xùn)政。北京的老百姓和往常一樣,在臘月二十三照舊買糖瓜兒祭灶[7]。老舍就在那天誕生,屬狗[8]。按陽歷算,是公元一八九九年二月三日[9]。

老舍的生日是農(nóng)歷“立春”的前一天[10],就是所謂“小年夜”。他老太爺一想:就拿這孩子的出世來慶賀新春吧!所以起個名字叫舒慶春[11]。

老舍是旗人,他姓什么,不清楚。因?yàn)闈M人對姓氏的觀念和漢人不同。比如西太后的親戚瑞麟,他姓葉赫那拉,字澄泉,官場中稱他“瑞中堂”。他的兒子懷塔布,一般人叫他“懷大人”。

我們知道他原名叫舒慶春,這個舒字可能是排行。像宣統(tǒng)的名字叫溥儀,他的幾兄弟叫溥儒、溥桐等等。“舒字輩”旗人,我只知道咸豐年有個舒興阿,做過云南巡撫,屬正藍(lán)旗,是否和老舍有關(guān)系,查不出來。還有,旗人用第一個字作排行,也不是定律,比如肅順的哥哥就叫端華。

為了行文方便,我們就暫定他姓舒,我想即使他還活著,也不會反對。因?yàn)樗o女兒起個名字就叫舒雨[12]。

舒舍予是后來自己起的名字(也許是“字”或“號”),將“舒”字一拆為二,看起來好像比“慶春”雅致點(diǎn),也有些“維新”的氣息。

“老舍”是他寫文章的筆名,從一九二六年在《小說月報》發(fā)表《老張的哲學(xué)》[13]起,一直沿用到去世前。中間只有為《齊魯大學(xué)季刊》翻譯文學(xué)批評一類的文章用舒予[14]。正式文件,他仍用本名,像“文學(xué)研究會”的會員登記錄上就寫的是舒慶春[15]。

他的英文名字叫老蕭(Lau Shaw),可能是借用這個現(xiàn)成的英文姓,要不然就是仰慕蕭伯納(George Bernard Shaw)的意思。不過一般英文書都用羅馬拼音Lao She。

羅常培說他的小名叫“小禿兒”[16],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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