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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為誰風露立中宵

  • 玉樓春深
  • 南鷂與北鳶
  • 2394字
  • 2019-06-04 19:09:32

默啜帶著璇璣又在城里玩兒不少地方,兩人還去了勾欄里聽曲。這勾欄的營建者用紅色的幔帳割開一間一間雅閣,與帝都原先最大的勾欄如出一轍。淫言浪語灌耳,卻分不清方向,別有一番變態的趣味。

默啜多給了些碎銀子,才將璇璣帶進去。臨近去,默啜帶上張遮住半張臉的面具,還用璇璣隨身的帕子遮住她那張小臉,以免多生事端。

璇璣往外看去,二樓這間雅閣將一樓盡收眼底,臺子上演著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故事,看人物的衣著打扮,也是南齊過來的戲本子。而本來緊緊跟著她的默啜,卻不見了蹤影。

一曲唱罷,她才回過神來,喝幾口茶潤嗓。

“主子先坐,汗王去去便回。”骨力培羅在雅閣外道。

璇璣起了疑心,緩聲道:“你叫人送些果子來。”

幾個侍女模樣的人送來幾盤鮮果,放在便走了。璇璣聽著門外有個尖銳的女聲說:“二位好生快活。”那女人朝著雅閣里窺了幾眼,璇璣見她一副鴇母的模樣,脂粉氣重極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個鴇母,匆匆拿了默啜的銀棵子便走了。

默啜坐下,想要抱住璇璣,卻發現她一個人做的遠遠的,不禁笑著道:“你不一直是說生辰的時候想看戲班子嗎?今日可還滿意?”

“我向要生辰的時候看。”她嬌嗔道,“你這哪里是戲班子,不過是一群人矯揉造作地唱些你儂我儂的曲兒罷了。”

默啜看她一副狡辯的樣子,寵溺道:“好,阿璇說他們不是,他們便不是。那你可有什么想聽的曲兒?”

“我想聽《鎖麟囊》。”璇璣篤定戲班子是不會這一出的,所以其實是故意自斷趣味。

“這是什么戲?我從未聽說過。”

璇璣以手撐住臉,支在桌案上,漫不經心道:“不過是個偶然聽過的爛俗本子罷了。”

“即是爛俗,又何必聽?叫他們再起一首熱鬧的便是了。”

樓下鑼鼓又起,刀馬旦上場便得滿堂喝彩。

默啜悄默聲地湊過來,抱住璇璣,璇璣急忙掙脫他,怒道:“你起開,別用你那雙臟爪子碰我。”

天授大可汗心里有些委屈,不想他這雙挽長弓如滿月,射金雕的手,有一日竟成了遭人嫌棄的“臟爪子”。

“誰知道你方才跟著那老鴇去做了什么腌臟事,要帶回去窯姐兒做側妃也說不定。”她出口就是嘲諷,一臉厭惡的神色。默啜如何能讓她這般羞辱,沉下臉色,“阿璇。”

璇璣猛地站起身,指著默啜的鼻子,用南齊話吼道:“偷腥的貓手腳不干凈被發現,汗王還不讓我說嗎?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妻子,要與我生生世世。你知不知道,夫妻二人要忠貞不渝,赤誠相待,才是夫妻。”她說著哭起來,“我那日就應該頭也不回地走,這起子糟心事就與我無干了。”她就要走,門外骨力培羅聽二人吵嘴,當然第一反應就是從外面鎖上門。他親眼所見,自己打小就伺候的主子,因為一個女人丟了,雖然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比吃了敗仗還要惱火。

默啜聽她哭著指責自己是負心漢,聽的自己心煩意亂,拽住她的衣裙,將她拽倒,倒在自己懷里,柔聲道:“偷腥的貓?你聞聞我身上可有別的女人的味道。我若是有相好的,還帶著你這小心眼子來,不是多此一舉嗎?”

璇璣趴在他胸口,狠狠嗅了幾口,的確只有日常薰衣的檀香味,又不屑道:“那起子事不都是要脫了衣服干的,衣服上當然不會有味道。”

默啜聽她不哭了,是消了氣,又摟得更緊些,“不過是遇見了幾位從前的同袍,多說了幾句罷了。不信我叫他來給大妃說清楚。”默啜見她有些緩和,抱著她不足一握的蜂腰,“我認識的女人加起來都不如阿璇你一個鬧心,你一個人就把我弄的五迷三道了。”

璇璣拽住他胸口的衣服,“油嘴滑舌的!”

“大妃說我油嘴滑舌,我當然不敢不認。我只對你一個人油嘴滑舌。”默啜一副溫馴的樣子,活脫脫的地求歡的妾室模樣。

他生的好看,在女人眼中看來,甚至有些嫵媚。多蘭曾說,他是兄弟中長得最像先大閼氏的。

“別動,我小日子快來了。”璇璣縮在默啜懷里,她手腳冰涼,小腹脹痛是老毛病,再加上常年喝避子湯,又經歷那樣慘痛的小產,月事之前更是疼痛難忍,脾氣暴躁些,也是正常。

默啜那雙帶著老繭的大手為她揉著小腹,想著夜夜翻紅浪,心里有些惋惜,“王勝說,揉一揉能緩解些痛。你乖乖吃藥,下次便會好些。”

默啜走神片刻,心里籌謀些事情。他見著璇璣桌案上放著的一副未完工的水墨畫,畫的是格爾木宮眺望王城的夏景,仍是以青綠礦石為顏料。格爾木宮是斯蘭一手營造,可其中的景致仿的卻是南齊,璇璣讓人在院中栽種了楊樹和梧桐樹,盛夏坐在樹蔭里的秋千上最是涼爽,還有一池活水遍栽芙蕖,東南山口吹來的風攜清香撲鼻。她筆下的宮殿還未完工,只繪出一片金頂,青山卻已是清榮峻茂,良多趣味。

默啜不禁想,若是武帝年壽長永,安樂帝姬長到如今,大概仍是無憂無慮的模樣。

璇璣在溫暖的懷抱里漸漸閉著眼,墜入昏沉的夢。夢里有人唱,高亢卻無法聽清,鑼鼓交替,高樓迭起,只聽著最后幾句。

他教我,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璇璣醒來時,已是第二天。默啜抱著她回了格爾木宮,早早起身去書房見大臣。王勝來請脈時,開了些磨碎的曼陀羅花干給她夜間兌水服用,這才算是平緩她的疼痛,讓她好一些。

“主子體寒大有好轉,如今吃的藥,仍是溫補身子的,但是奴才自作主張,為主子加了些別的藥。”王勝悠悠說道。璇璣小產后,斯蘭遷怒眾人,賞了王勝三十鞭子,讓他躺了兩個多月才能下床。

璇璣捧著碗滾燙的湯藥,又苦澀又腥臭,“你加了什么?”

王勝抬起頭,笑容諱莫如深,“主子打南邊來,見過深宮惡斗,自然知道子息的珍貴,主子已是寵冠后廷的大妃,有位小主子是錦上添花的事,奴才也好在汗王面前得些臉面。”他一副諂媚樣子,落在璇璣眼里,也是不真切。

璇璣小腹脹痛難忍,牽起嘴角笑道:“你的如意算盤打的倒是好。記得寫好想要的東西的單子,我讓汗王全都給你。”

“若是主子想要奴才的人頭,奴才也只得奉命行事。”王勝有些自嘲,低下頭,道:“這藥猛烈,最快兩月就能排清主子體內的寒氣,不出半年,主子便能受孕。”

璇璣霍然一笑,好一個奉命。這一道命令,幾乎將她的前路斷絕。

“我有孕后,你便走吧,去哪里都好。你若不是走,我便殺了你。”璇璣看著手里的湯藥,黑乎乎地映照出自己的臉。

她的艷名,大抵早已傳揚四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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