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西絲卡費了很久才讓父親放開她的手，讓他同意她離開更費了一番功夫，還不得不答應晚點再去他家。弗蘭西絲卡坦言要去見另一個部門的領導，這引起了他的警惕和興趣。

“告訴我，女兒，你為什么要去見負責團伙犯罪部門的人？你說你昨天早上才到這里的。”

“沒什么事，約翰——”

“不準叫名字，親愛的，叫我爸爸。”

每當她不知道怎么做時，她的犟脾氣總是挺身而出，這回也一樣。她盯著他的眼睛說：“等我更了解你再說。”

“你只要知道我可以拿命去換取你的幸福快樂，這還不夠嗎？”他的話和碧藍色眼睛里的淚水讓她心軟了。他敏銳地察覺到她的嘴巴在顫抖，于是上前擁抱她，這使她徹底讓步了。這個男人是操縱人心的高手。

“好吧，爸爸。”

他擦干眼睛咳了一聲，又拍了拍她的手，坐回原處看著她的眼睛。當她試圖垂下雙眼來掩藏自己的情緒和謊言時，他輕輕托起她的下巴。她低下頭是想捍衛(wèi)自己的內(nèi)心，不讓人窺見自己的真實想法，他卻不讓她如愿，他并不是一個容易退縮的人。

“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

她把頭偏到一邊，片刻后又偏向另一邊，思量好要說的話才開口，這是她的習慣。

“昨晚我去一家牛排店吃晚餐，回到旅館時碰到兩個家伙欺負一個陌生人，我制止了他們。”

“那和團伙犯罪有什么關系？”

“好像那兩個家伙是拉斯維加斯某個知名犯罪團伙的成員，我的新上司想讓我起訴他。”

“我不明白，為什么他們昨晚不把這件事處理掉？”

弗蘭西絲卡彎下腰把地上的錢包撿起來，是剛剛被他熱情擁抱時弄掉的，她的外套也敞開著。

“圣母瑪利亞，你真的是警察嗎？”要不是聽出他話語中的擔憂，她會覺得他的表情很滑稽。

弗蘭西絲卡亮出警徽說：“是啊，聯(lián)調(diào)局特工，剛剛被指派到拉斯維加斯臥底部門。”聲音中透著一抹自豪。意識到這一點，她忽然有些憂心。以前她從來不讓別人看出她對自己的成就有多上心，而現(xiàn)在跟這個缺席了她人生二十幾年的男人相處了十分鐘后，她的情緒卻開始外露。

該冷靜下來了！

他觀察到她的表情，敏銳的眼中充滿懷疑。“仍然不愿對我坦白，是嗎，親愛的？你還有什么沒告訴我？”

“昨晚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我可能忘了申明自己是聯(lián)調(diào)局特工。于是，相關負責人判定這個案子為普通的襲擊案。作為一個涉案的普通公民，我起訴完就了事了。但這些家伙有一長串團伙作案的歷史，逍遙法外已經(jīng)很久了。”

“這些家伙？”他聲音低沉地問道。

“就兩個。你看，我今天早上接到電話要去見愛德華·詹姆斯長官，他負責管理應對團伙犯罪的部門。”

“我認識他，人還不錯。”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他在電話里沒講太多，等下去了就知道了。”

“為什么在電話里不講？”

“因為我的新上司，艾倫·海恩斯。”

“哦，天哪！”約翰·漢普頓一拍大腿，站直六英尺多的身軀，小聲咒罵道：“哎，真見鬼！糟糕，糟糕透了！”他一邊輕聲抱怨，一邊來回晃動腦袋，仿佛被厄運上身，緊鎖的眉頭驅(qū)散了臉上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