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曹家僵尸

如花有些不舍，手里抱著曹小囡不肯撒手，牛三一把奪過，將曹小囡放在了炕上，推著如花往外就走，大手一揮道：

“快走！”

眾人連忙齊步往外走去，只有如花一步三回頭地挪著腳步，不肯利索離去，被牛豹一把拉過，薅著她往屋門之外走去。

五人出了屋門，抬頭望天，但見月亮周圍忽然飄來層層疊疊的云朵，掩映著一輪圓月，地上霎時暗淡了許多。

五人不敢耽擱，當即穿過院落，走向院門門樓，就在此時，忽然從西廂房里傳來一陣怪聲。

“嗷嗚——”

五人皆是一驚，腳步同時一頓，不由齊刷刷地轉頭望去，但見月光忽明忽暗，樹影婆娑，那西廂房的窗戶里不見絲毫光影。

五人都面露警覺，側耳細聽。牛虎距離西廂房最近，他幾步上前，側耳靠在門上聆聽，但聽里面傳來一陣物件摔倒的聲音。

“好像有人。”牛虎說道。

牛豹疑惑地說道：“怎么不點燈呢？里面黑咕隆咚的。”

四郎點頭道：“就是啊，咱們在外面這么大的動靜，都不見有人出來，難道是杜荷花？”

如花搖頭道：“不可能是杜荷花，她的孩子在堂屋，她怎么會任由孩子跑上大街而不管不顧呢？”

牛三眼珠轉轉，分析道：“曹小囡倒在了大街上，極有可能是追著杜荷花出去的，因為一個小孩子不可能自己夜里跑出去玩耍，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去追她娘。”

四郎點頭贊同道：“這么說，杜荷花流了血，還丟下她的孩子離開了房子，這是不可能的，除非她是被帶離這里的。”

忽然，西廂房又傳出一陣更大的聲響，牛虎虎軀一震，再也忍耐不住，抬腿就是一腳。

這一腳將兩扇木門從中踢開，伴隨著一陣吱呀聲響，但見屋門砰然敞開，屋里正中央停放著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里站立起一個人來，那人正是曹占。

曹占早已面目全非，他曾經被牛家門樓砸中身軀，渾身受傷頗重，又被洪水沖走，在街心被村民撈出，看來是曹家人將他放在了西廂房里，還沒顧上發喪。

曹占如今還能站立起來，卻發出了陣陣怪聲，眾人都是一驚，齊聲尖叫道：“僵尸！”

牛虎嚇得連忙倒退，轉身就跑，五個人都往院門口沖去，如花卻突然想起屋里的曹小囡，又轉身往回跑去。

眾人見如花回轉，知道無法阻止她，只好收住腳步。為防不測，當下便四下尋覓防身武器，各自找著棍棒在手，作勢抵抗僵尸來襲。

那僵尸動作緩慢，從棺材里慢慢爬出，又邁步往門口走來。

如花進屋抱起曹小囡來，又疾步沖出，飛速跑過西屋門口時，那僵尸正跨步出門，兩者砰然相撞。

如花又壯又胖，猛然撞向僵尸，這一撞又準又狠，將曹占僵尸撞得跌倒在地，眾人唯恐他迅速爬起，各自抄起棍棒沖來，朝著僵尸連連打擊。

“嘭！嘭！嘭！”

一陣陣悶響傳來，落在了僵尸的身上，打得僵尸就地翻滾，嘴里發出陣陣詭異的哀嚎之聲。

如花見狀一喜，趁機抱著曹小囡繼續往院門口沖去。眾人見僵尸一時難以站起，這才放心地扭身跑走。

眾人沖出院門時，僵尸還在院里慘嚎，他們迅速沿著胡同往外疾跑，很快踏上東西走向的前街。

四顧無人，月影鋪地，眾人這才放慢了腳步，再次回頭望去，見胡同里空空蕩蕩，僵尸還沒有追來，遠處僵尸的吼聲里充滿了憤怒之意。

“嗷嗚——嗷——嗚——”

這吼聲響徹了牛家村前街的東段，在夜空里久久地回蕩，驚動了樹上的部分禽鳥，但聽禽鳥發出陣陣叫聲。

膽小的鳥兒振翅飛起，往天邊飛去，在一連串的鳴叫聲中，漸漸遠去。

“快跑，僵尸的叫聲也許會引來別的僵尸！”牛三揚手招呼道。

如花抱著曹小囡，被四個哥哥護在中間，牛虎邊跑邊問：

“如花，你真敢將曹小囡抱回咱家嗎？他們曹家可是會把咱們家給砸爛的！”

牛豹也從旁勸道：“如花，你沒看牛三哥家變成什么樣子了嗎？就是因為和尚大哥將宋小義從他后娘的手里救了出來，他們就污蔑大哥是人販子，帶著全族的人上門打砸搶，搞得家里家徒四壁，還傷了好幾條人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救了一個人，說不定會害好幾個人呢！”

四郎早已跑得氣喘吁吁，他也看了一眼如花懷里的曹小囡，為難地說道：

“那該把這女娃交給誰呢？”

牛三蹙眉道：“咱們可是聽見曹搶說的話了，他們曹家人會把這孩子給賣掉的，要是落回曹家人手里，下場很慘，要是咱們抱回去，下場更慘，交給村長怎么樣？”

眾人聽了，都不由點頭，當下眾人便往村長所在的胡同口跑去，身后的僵尸叫聲也漸漸消失。

眾人拐進胡同，來到村長的院門之外，但見院門緊閉，早已落閂謝客。

牛豹跨前一步，抬手就要敲門，牛虎忽然伸手攔住，低聲說道：

“你這樣把孩子直接交給村長，你以為他會收嗎？”

牛豹恍然，拍拍腦袋，壓低嗓門說道：“龍村長也沒那么傻啊！”

如花不解其意，大咧咧地問道：“龍村長會不管沒有娘的孩子？”

牛四郎低聲道：“龍村長當然會把曹小囡還給曹家人，任由他們族人自己處置，明知他們會把這個女娃給賣了，也佯裝不知。”

如花聽聞此言，忽然提高嗓門道：“那可怎么辦？這不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了嗎？”

牛三半晌沒有作聲，一直眉頭微蹙，忽然開口，冷然說道：

“村長都不敢管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咱們來管了？咱們又不是什么救世主！”

如花聞言一愣，眾人也覺得有理，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現場氣氛壓抑，只有如花胸膛起伏，臉色怒氣勃發，緊緊地咬著嘴唇，低頭看著懷里的熟睡中的曹小囡，不知該如何處理。

就在此時，忽然從龍村長的院內傳出一陣輕微的怪叫聲。

“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