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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1評論第1章 發現董事長生前不是秘密的秘密
生男望上紋,生女望哭孝。
每年的清明,賈興巖董事長從北方的誼云市,趕回千里之外的南方老家衡冰市農村,為雙親掃墓。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雙親五年前車禍出世,他做了五年的斷魂人。
在柳綠花紅、春和景明的江南水鄉,他不僅上墳掃墓,也銷回對家鄉父老的一點心意,給全村六十歲以上的老人一千元紅包,代替雙親在世時的春節紅包,以報答家鄉的養育之恩。
二零一五,四月五日,清明節。賈興巖董事長再也不可能去給雙親掃墓了。就在四月三日凌晨一點,誼云市發生一起車禍,路人報警,交警調查后,報告顯示,車主賈興巖,酒后駕車,闖紅燈避讓對方車輛,撞到路邊護欄,被交警送往醫院途中死亡。駕駛人賈興巖承擔百分之百責任,對方無責任。
在這天白天,夫妻起床時,鄭雅萍曾與丈夫賈興巖發生激烈爭吵。賈興巖以掃墓是男人的事,媳婦清明上山掃墓,是不吉利,說明家中無男丁了。鄭雅萍出生在北方城市,不管這一套,說什么男女平等,不能剝奪女人的掃墓權。
這一次,堅決要求一起去姹紫嫣紅的南方,清明省墓,看看雙親墳墓長有什么花什么草。
賈興巖的梓鄉,她還從未去過,在雙親死亡時,本應要去參加葬禮,因事務繁忙,沒去成,感到羞愧難當。
到了夜里,鄭雅萍想再與丈夫談談關于掃墓的事。前幾年,事業剛起步,說沒有時間,無法走動,還無可厚非。
現在大女孩賈于麗已經在香港居住,并已結婚,二孩賈于宏已經讀大學。自己的巖萍五金廠,交由經理打理。龍權大酒店,有現代化的企業制度,董事長出門幾天,酒店照樣營運。
夜里一點,手機響起,以為是丈夫打來的。一聽,是交警打來的,說丈夫發生車禍,在醫院治療,要問傷勢情況如何,不料,對方掛機,只好匆匆趕往醫院。
鄭雅萍趕到醫院,一打聽,丈夫不在治療,一進醫院就進了天平間。悲痛襲上心頭,泣不成聲,淚水從眼眶中淌下。
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袁明松,他是龍權酒店公關經理,私人關系甚篤。袁明松接到電話,聽到董事長夫人號天哭地,忙問發生什么事?說董事長發生車禍,趕快來醫院。
五分鐘后,大汗淋漓的袁明松到達醫院,看見夫人坐在地上辟踴哭泣,安慰了幾句,扶著夫人去死氣沉沉的太平間,見了賈興巖最后一面。
四月四日,哀痛欲絕中的鄭雅萍,委托袁明松去衡冰市代其給雙親掃墓。
袁明松是賈興巖開辦龍權合資大酒店時,招聘進來的,在廚房當雜工。由于一次偶然事件,巧舌如簧的袁明松,大膽表現,才被賈興巖看中,一路高升。
八年前,已經是龍權酒店公關經理,擅長處理各類公關事務,深受酒店股東領導層賞識。
袁明松對董事長交辦的私人事務,從未拒絕過。這次,受鄭雅萍委托,去掃墓,反而覺得,是件時髦的差事,心里美滋滋的。
一路高鐵南下,不出一日,已到綠意盎然的董事長衡冰市農村老家。在村老人的指引下,順利找到墳墓。擺上鮮花、蘋果、桔子、白酒,點上紙錢、香燭,朝墳頭三鞠躬,事畢。拿出手機,坐在碑前,東南西北玩自拍,順手微信鄭雅萍及朋友圈。
這下不得了,大事發生了,袁明松的手機被打爆。
龍權大酒店副董事長打來電話,臭罵袁明松:找死,不看時辰,等著回來受處分。
袁明松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想立即撤回朋友圈,可惜,來不及了。心想,代人掃墓,沒有犯法,也沒有違背公司紀律,為何挨批挨罵?
回過頭來,看看墓碑,孝男賈興巖,媳鄭雅萍。董事長三代單傳,他是清楚的。董事長有一雙孩女他也清楚。為何孫系輩份下有四個名字:賈于麗、賈于宏、賈于龍、賈于茵。前兩個人,小時候,經常帶他們去玩,再熟悉不過了。
但賈于龍、賈于茵,這兩個人,沒聽任何人提及過,這兩個人是誰?在哪里?按照中國人的習俗,不是直系晚輩,不上碑,肯定是董事長的孩子。是董事長的孩子,但肯定不是鄭雅萍的孩子。這下麻煩大了,不應該發微信給鄭雅萍。
闖大禍了,闖大禍了,袁明松終于明白,是這個原因挨罵,說不定飯碗也不保。
袁明松想哭,代人掃墓,把自己人生掃進紋墓,這個虧,吃得太大。
董事長死了,但董事長的股份還在,新董事長不久就會產生,而新董事長就是鄭雅萍。
袁明松想,自己并沒有錯。既然董事長有心把另外兩個子女告知世人,自己不過實事求是傳達了董事長的心聲。發微信告知鄭雅萍,而是代董事長生前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這個清明,不是清明時節雨紛紛,而是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路上行人不斷魂。
哼,也許回到誼云市,還會得到大大的表揚。于是,對著碑文,又拍了幾張清晰的照片,準備交給鄭雅萍。
袁明松在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的江南一日游,唱唱歌兒,吹吹口哨,一路高鐵,風馳電掣北回。
袁明松坐在潮鳴電摯的高鐵上,飄飄欲仙。誰會給一個死去的董事長守住秘密?況且,這還不是秘密,但僅僅只對一個人是秘密而已。
在賈興巖的老家,大部分村民們認為,其媳婦鄭雅萍,生育四個孩女。但也有村民總是懷疑,在這個年代,城里人,怎么會生育這么多的孩子,農村人也沒有這個想法。
有一次,袁明松去董事長家,碰巧夫婦發生爭論,鄭雅萍想去南方掃墓,順便看看南方的春天,董事長就是不同意,總是自己一個人去,并揚言,男人死后,媳婦才可上墳山。
董事長賈興巖,是個大學本科生,媳婦省墓,也不答應?原來他不是封建,而是有已經公布于眾的難言之隱。
想著,想著,高鐵到了誼云市。袁明松直接去見鄭雅萍,要去匯報掃墓一事。
一進鄭雅萍家門,袁明松見她穿著紅色外套,喜眉笑目。
袁明松覺得害怕,丈夫剛去世,就這樣打扮,不怕別人笑?
鄭雅萍給他泡了杯澄清碧綠的龍井,放在他面前。這是袁明松第一次享受這樣的待遇。以前也給董事長家辦個不少私事,口渴了,最多是一只純凈水。
袁明松支吾其詞說了幾句,欲辭別回家。
“墓碑是哪一年立的?”鄭雅萍問。
該死,沒記住!袁明松忙打開手機,找到圖片,又發了一張清晰的圖片給鄭雅萍。
“二零一四年,清明。”袁明松說道,“南方的習俗是,事后三年才立碑。”
“墓碑中,孫系輩份中的四個人,你認識幾個?”
“兩個。后兩個,我根本不知道。”
“你與董事長共事十多年,你沒聽到一點風聲?”
“絕對沒。”
“給死人守個秘密,你有什么好處呢?”鄭雅萍說,“下個月,龍權酒店登記信息要改了,死人是不能當董事長的,董事會很快會選出新的董事長,新董事長是誰,你應該很清楚。”
袁明松嚇出一身汗,盡管他在董事長身邊近十六年,因為他確實不知情。董事長已死,可以胡編亂造,死無對證,但問心有愧,人要不欺地下,光明磊落。
“毫不知情!”袁明松道。
“那你去查查。看那兩個人在哪?他們母親是誰?”鄭雅萍說,“他們的母親是一個女人還是兩個女人?”
“這……這……,沒必要了嗎?”袁明松覺得這個任務太重,說話結結巴巴,“目前,對你也沒什么壞處?”
一向搖脣鼓舌的袁明松,鄭雅萍見其巴巴急急,有意給他一個下馬威。
“你是不想干了?”鄭雅萍說,“對我有沒有害處?我會告訴你的。”
未來的董事長,這句話的意思,袁明松自然明白。既然利害關系人要查,自己又怕什么?自己頂多跑跑腿,出出蠻力,至于錢嗎?有人愿意,要多有多少,何樂而不為,一定是個大傻瓜。
“你們夫妻二十四年,沒有發現董事長的異常?”袁明松大膽問道。
“他,賈興巖,老于世故,至少欺騙我十五年。”鄭雅萍傷心地流出淚,“我一定要查出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鄭雅萍告訴袁明松,賈興巖生前,不僅僅經營龍權大酒店,還有一家興山石材加工廠,每年利潤少則三百萬。
一起共事二十年,不知賈興巖還有興山石材加工廠,真是老奸巨滑的家伙,袁明松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