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不負眾望143
- 饕魂鎖
- 歲歲秋姿
- 7940字
- 2022-11-19 21:06:00
雄丘肥厚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在這陰冷的地方顯得邪惡:“謝,可不是要用嘴說的。你得拿出點實際行動。”
崔更生知道他們的意思,立馬說道:“好好,我立馬就將那批貨的余款支付給你們。”
“很好。”雄丘打開牢獄大門:“夫人這就交給你了。”
崔更生將秋梅從里面帶了出來,在臨離開時,他不忘說道:“我想親自謝謝都統。”
“帶著夫人不太方便了。”雄丘看一眼連站都站不穩的秋梅,淡淡地看向崔更生。
作為一個精明的商人,崔更生還是想為后續的事情爭取最大的援助。他自知這筆費,他若是不拿出來,下一次進來的或許就會是自己。但既然掏了這錢,吃了啞巴虧,對能爭取的還得爭取。畢竟,剛才付將不是說可以協助他抓捕穆尚存嗎?他總不能讓燒了自己貨的穆尚存逍遙法外。
“雄隊啊。你們都是忙人,平時見你們實在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所以,我想多和你說幾句啊。”崔更生不好意思道。
“請說。”雄丘坦然的望著他。
崔更生雙手抱著秋梅,他身子往前傾了傾,虛虛地說道:“都統剛才和我說,可以協助我抓那個燒貨的人,還不用出那個費用。”
雄丘努了弩嘴,自然知道崔更生心中打著什么主意,他笑起來:“這個好說。有交情在。能幫的,責無旁貸。”
“好好,有雄隊這句話。我崔某人算是吃了定心丸了。錢,我這兩天一定派人送來。”崔更生總算松了口氣。
“好。不送。”雄丘很客氣的做出請的姿勢。
崔更生心疼的看著一直半垂著頭的秋梅,就帶著她馬上離開了。回去這一路上,他都在心中罵咼人雜碎、白眼狼。既然有意要確認秋梅的身份,為何還要將她關在暗無天日的牢房之中。并以此脅迫自己買下那筆被一把火給燒沒了的貨。雖然這幾十年的經營,崔家還算有點家底,可這一次的損失,可是讓他元氣大傷。下一步,他則打算找到和自己過不去的飛人,心想著,他有神通在身,應該不缺錢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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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文軒來市政府資金科報到,果真看到了歐陽青青,可惜她不是什么科長,而只是一個職員,相反,明文軒是掛著副科長的職務前來的。畢竟先前是警署的督辦,在鄱陽警務工作這一塊,他的位置僅次于一把手。
“嗨,等你好久,你這副科長的官架子好真大。”歐陽青青慵懶的坐在辦公室桌邊的位置上柔柔的望著明文軒。
明文軒第一天上班,對資金科下屬的各個部門進行巡視,并和各部門負責人認識。
“嗯,好。”明文軒對歐陽青青并不多言,轉而對歐陽青青的直屬領導財務科長了解工作內容。
歐陽青青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很不開心的把頭扭去一邊,感覺很丟面子。在聽說明文軒調任資金科時,歐陽青青就向同事炫耀過自己和明文軒的關系,可這一刻,讓同事目睹到的只不過是明文軒對歐陽青青近乎于陌生的客氣。
中午臨近下班時,歐陽青青來到明文軒的辦公室。站在門邊。敲了敲門,看著正在簽批文件的明文軒,等他抬頭。
“進。”明文軒抬起頭來。
“一起去吃飯吧。”歐陽青青邁著練了半年的貓步走進來。一身的韻味,可惜明文軒對此并不通竅,他站起身來:“中午有事,不好意思。”
“去找那個子婧?”歐陽青青靠著桌邊站著,抱著雙臂。
明文軒合上文件,轉而走到衣架邊,將外套取下來:“你有事?”
歐陽青青見他不冷不熱的樣子,忍不住說道:“我聽說你母親很不喜歡子婧。”
明文軒正要穿上外套,卻停下動作,轉過眼睛:“你聽誰說的?”
“你母親啊。”歐陽青青驕傲的昂起頭來:“前兩天,你母親約我出去吃飯,是她告訴我的。”
明文軒蹙起眉頭,若有所思的穿上了外套。母親在這個時候約歐陽青青,多少明文軒還是能猜出母親的心思的。可惜,他的決定一直未變,他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和歐陽青青走到一起。
“你買下了華文報社,你母親應該不知道吧。”歐陽青青轉而坐在明文軒的椅子上,面帶笑容的望著他。
明文軒倏然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這是市政府資金科,這點小事情,整個科的人都知道了。”歐陽青青雙手支在桌子上,眼睛越過白皙的手背望向明文軒。
“你告訴了我母親?”明文軒走到桌邊,讓歐陽青青終于感受到了重視。
歐陽青青臨近明文軒,曖昧地說道:“你想讓我告訴你母親呀?”
明文軒低垂眼睛,看著她機靈圓潤的大眼睛:“你不用告訴她。”
“那就難辦了。”歐陽青青攤開雙手:“伯母可是交代我要如實匯報你的行徑。我現在儼然就是伯母的一雙眼睛。”
明文軒嘆了口氣:“也就是說你會告訴我母親嘍。”
“只要你請我吃飯,我會考慮不說。”歐陽青青嬌氣地嘟著嘴。
明文軒輕笑了一下,不以為意地說道:“可是我今天中午有約了,改天吧。”轉身走到門口時,他不忘朝歐陽青青補了句:“一會兒離開時,別忘了鎖門。”
歐陽青青氣地跺了一下腳。明文軒,我就不信你這塊硬骨頭我歐陽青青啃不下來。抬手拿起話筒,想了一下,撥出一串號碼。
“喂。”
聽到話筒那邊傳來油膩的聲音。歐陽青青頭疼的嘆了口氣,憑借記憶隨便撥出的幾個數,怎么還真是對了。
“喂,是我。”歐陽青青吐了口氣悶氣,劉海都被吹了起來。
“是青青呀。怎么想我了。”那邊頗為驚奇地說道。
“心情糟糕透頂,中午請我吃飯。”歐陽青青說罷就掛了電話。郁郁寡歡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下班時間還未到,薛相田捧著一大束紅玫瑰來到了資金科,辦公室的人員不約而同的看向一片火紅降臨在門口,禁不住都露出或驚奇或羨慕的表情。
歐陽青青也著實被這么漂亮的花給嚇了一跳,她怔怔的坐在位置上看著薛相田如王子般高貴的走來,朝她彬彬有禮的伸出手來。
“歐陽小姐。請吧。”薛相田紳士般彎著腰。
歐陽青青仿佛著了魔般跟著他走了出去,那姿態比公主還要驕傲,眼角掠過周遭,是睥睨眾生的自豪。
接下來在高雅的西餐廳,歐陽青青將一肚子酸水向薛相田傾吐而出。
薛相田篤定的目光閃過一絲詫異:“你是說明文軒買下了華文,是為了子婧。”
“是的。”歐陽青青緊緊的捏著手中刀子,又狠狠的切下一小塊牛排,在口中使勁的咀嚼。
薛相田不置可否的搖頭笑了一下,邊吃東西邊說道:“在這個關口,他還真敢為這個子婧賣命。”他看一眼歐陽青青:“難道他不知道華文的社長陸小直是被槍殺的嗎?”
歐陽青青拿著叉子的手微微一抖:“你想說什么?”
薛相田用紙巾擦了一下嘴:“萬一是有人想要華文死,是在暗處。而目前明文軒在做的是,救活華文,是在明處。你說結果會是什么?”
歐陽青青手中的叉子掉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猛的讓她回過神來:“相田。你可以幫我查查是誰想要華文死嗎?”
“擔心他了?”薛相田眉梢耷拉,作態難過道:“我可是會吃醋的。”
歐陽青青一把抓住薛相田的手:“求你啦。”她在撒嬌,完全將男女之情拋之腦后,只當他是可信的好朋友。
薛相田看一眼她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是一個殺手組織干的。”
“殺手組織?”歐陽青青的心開始噗通通的跳起來:“這個殺手組織是不是受雇于崔更生?因為華文禁煙,觸犯了崔更生的利益。”
薛相田拿起高腳杯,喝了一口紅酒,慵懶的丹鳳眼淡淡地望著歐陽青青:“你知道的也不少嘛。”
“我也是聽說的。”歐陽青青都是從單位那幾個愛八卦的人口中聽到的閑言碎語。
“這批貨是從咼國運來的。這可是咼人的貨。崔更生只不過是個生意人。你覺得他隨便出幾個錢,這個神秘的殺手組織就會為他做事嗎?”薛相田托著腮望著她:“我只能告訴你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殺手組織。非常難搞。你最好提醒明文軒小心一點。”
“你的意思是崔更生和這個殺手組織之間是有線人的?而且這個線人還是咼人?”歐陽青青好奇心暴漲:“還是這個線人有意撮合崔更生和這個殺手組織認識?難道是這個線人想讓華文死,只不過是借崔更生的手殺人。這一招就是借刀殺人。”
薛相田微微震驚地看著歐陽青青:“我覺得警署的署長可以由你來做了。你待在資金科整天和錢打交道真是屈才。你應該和更聰明的人交往,比如我。”
歐陽青青目露驚喜:“難道我說對了?”
薛相田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打趣道:“我的消息并不可靠。也只是聽到一些緋聞八卦之類的,你可別往心里去啊。”
“原來是你騙我?”歐陽青青生氣的皺著眉頭,伸手打了他一下,差點碰倒他跟前的高腳杯。
“不是騙,是把我聽到的講給你聽,你抽精去粕,只當是練腦子的好了。”薛相田打哈哈道,忙扶正杯子,喝了一口,紅色的酒液進入他的口中,他掠過透明的杯子看著歐陽青青,目光溫柔而又神秘。
而此刻,與華文報館只相隔一條路的面館,明文軒正在和子婧一起吃面。這幾日子婧租賃在一個新的公寓,每天的早餐、午餐、晚餐,不管再忙,明文軒都和她一起吃飯。自從那日明文軒的母親一番話說哭的子婧,明文軒打心底覺得對不住她。
“子婧,等一切都穩定下來,我就向你提親。”明文軒碗里的面基本沒怎么動,這兩日,他一直思考該怎么向子婧說這件事,是送一束花,還是吃一頓燭光晚餐,甚至是寫一封信給她,全部都被他推翻,他怕子婧拒絕他。
可就在剛才子婧笑意暖暖的說這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面時,明文軒情不自禁的將憋在胸中的話說了出來。可是話一出口,臉就紅了,手中的筷子都被他捏的緊緊的。很顯然,他在緊張,全身冒著熱氣。
子婧詫異的抬眼望著他,漸漸地,露出比他還緊張的神情,不過倒是沒有曾經的退縮,而是有些底氣地說道:“文軒,我想把華文做好,做出成績。”
明文軒有剎那間的震驚:“是要做出成績給我母親看?”
子婧羞澀地點點頭。
“為了和我在一起。”明文軒興奮地問道。
子婧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來。她知道自己配不上出類拔萃的明文軒,他太過完美,就像童話中的王子,就像很小很小的時候,母親放在自己手心的糖果,她舍不得吃,就一直看一直看,直到在炎熱的夏季,看著糖果被陽光一點點的融化,再也看不到。她不想明文軒就這么神奇的出現在自己生命之中,然后在某一天消失。她想要做最優秀的自己,爭取到明文軒母親的認同。
明文軒激動的握住子婧放在桌子上的手:“子婧,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之中。”他感謝上蒼讓他遇到這樣一個樸實純真的女子。
子婧朝他笑笑:“明天報業協會組織全市報館要在華文的議事廳舉行會談,一會兒吃過飯,我得回去加班。你要給我加油噢。這是陸社長之后,我首次獨自操辦會議。”
明文軒鼓勵道:“你一定可以的。為了我。”最后三個字他說很輕,卻是含情脈脈的。
明文軒松開了子婧的手,覆在手背上的溫暖一下子抽離,子婧有點依戀地望著他:“嗯。”
子婧拿出全身心的精力撲在工作上,不僅將明天的會場布置好,還將準備代表華文發言的材料都準備齊全,一直忙到晚上六點,明文軒來接她,她都抽不開身。
明文軒車里還坐著杜杰。杜杰朝站在報館門口的子婧打招呼。明文軒下車對子婧說道:“我和杜杰有事要談,今晚咱們三個一起吃飯,你不介意吧?”
子婧轉身跑進報館,拿出很厚的一疊資料,她朝明文軒真誠的解釋道:“這是手稿是我下午整理出來的,還要再修改一遍,你們先去吃,給我帶飯回來。”
明文軒有點心疼子婧,就先買來子婧愛吃的東西送到辦公室,離開時,他對她說道:“我和杜杰吃過飯,就回來接你。”
辦公桌邊的子婧披著外套,臺燈光將她小小的臉頰鍍上金色的光彩,她朝他弱弱一笑:“知道啦。”
明文軒心情愉悅的和子婧道別。在車里,他的心情倒是一落千丈,杜杰告訴他曾經派去桓蘭村分別調查咼兵槍殺村民和子婧身世的兩撥人都出了事。第一撥人至今未歸,警員的家屬開始向警署要人,警署暫時做以安撫。而第二撥人的四個人,只回來了一個人,其中一只眼睛被咼兵的刺刀扎殘,全身體無完膚,硬是拼著命逃了回來,他昏倒在鄱陽城外的荒野,被巡查隊的人發現的,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明文軒將車停在路邊,原先計劃的餐館地點被他臨時改在路過的一間價格昂貴的餐廳。在這經濟蕭條的大環境下,這間餐廳的人少的可憐。明文軒要的就是這里的清凈,避免了人多眼雜。
明文軒點了幾樣杜杰喜歡的餐點,就將服務員打發了。坐在餐廳昏暗的一角,四周無人,他抬眼問道:“杜杰,你繼續說。”
杜杰低聲說道:“活著回來的那個警員叫陳三濤。現在就住在警署聯合醫院。我已經見過他了,能勉強說出話來,思路倒是還清晰。”
“他說了什么?”明文軒凝重地盯著杜杰。
“咼兵屠村,他從死掉的同伴王順長口中得到的消息,王順長就是咱們警署特招的農村學生,剛當上警員還不到一年。”杜杰添香加料的補了一句。見明文軒目光越發的沉重,他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陳三濤說,他們一開始是分開行動的,后來遇到王順長時,他就已經倒在血波之中,還有一口氣的王順長說是路遇咼兵,偷聽到屠村的事情,被追殺。可后來,陳三濤和另外幾個同伴,可是沒有偷聽墻角,咼兵一看到他們,就亂槍打開,根本不聽他們解釋。他們就一路跑,中槍的都死了,陳三濤也中了槍,但硬是拼著口氣,跑了回來。”
明文軒目光凌厲的望向燈火璀璨的窗外:“咼兵屠村。”扣動心弦的四個字就像釘子,釘破了他的心,流出血來,整顆心都緊緊的揪起。
“我打算著手調查這件事。”杜杰義憤填膺道。
“你和署長說過了?”明文軒轉過眼睛,意在提醒。
杜杰吃了口東西,很有默契地說道:“崔更生報案要署長抓那個燒貨的飛人,就連警備司令部的付將都給署長打了電話,從中施壓。署長可是大忙人,沒有時間管山村中的屠村案,所以我就沒說。”
明文軒拿起紅酒,給杜杰斟滿酒:“辛苦你了。”調查桓蘭村這件事可是涉及到咼國軍方,事關重大,兩國的政要關系錯綜復雜,杜杰一旦涉足此事,身處將是極端危險的環境之中。
“我只是在做一個鴻蒙人該做的事。”杜杰很有勁道的咀嚼牛排,面部的肌肉很不協調的抽動著,是因為氣憤。
在送杜杰回去警署之后,明文軒就開車去華文報館送子婧回家。這一路上,不同往日的人多,都朝著前方奔去,還有消防車呼嘯而去。難道是出了什么事?明文軒不自然按了按喇叭,加大了些油門,在臨近報館那個路口時,車徹底被堵在路中央,但前方通天的火光在他眼中心驚肉跳的熊熊燃燒著。
明文軒推開車門,跳下去,一路擠入熙攘的人群,朝離火源最近的地方跑去。此刻,華文報館置身于一片觸目驚心的火海之中,消防車正在撲火,濃煙滾滾,掩不住那越燒越烈的大火。
“子婧。”明文軒朝大火跑去,被一個眼尖的消防員給拉住了。
“放開我。我的愛人在里面。”明文軒咆哮道,掙扎著。
見他情緒過于激動,又過來幾個群眾幫助消防員一起拉住了明文軒。
“放開我。放開我。”明文軒朝著大火歇斯底里的大叫,眼淚脫險而出,蕩在熱浪滾滾的風中。
時間一點點流過指端,華文報館燒成了一片灰燼。天空凄涼的下起了雨,大火過后是一地的狼藉,圍觀的群眾都紛紛回去了。明文軒走進冒著熱氣的廢墟之中尋找子婧,眼淚順著雨水流下去。他覺得自己的心死了,徹底的死在這片焦黑的土地之上。
“子婧。”明文軒撿起一個碎裂的杯子,上面有子婧喜歡的百合圖案。想起上一刻子婧還在溫暖的辦公室中看著資料喝著水,下一刻便化為了冷凄凄的風。他情不自禁的將破裂的杯子握在手心,割傷了皮肉,流出了血,卻感受不到疼,而是深深的絕望。
忽然前面閃過一道影子,明文軒猛然看到是個人,背對著他,就像一道斷壁殘垣下的投影,根本不易人發覺。
“想見她嗎?跟我來。”前面的人影話音剛落,便迎風而去。
明文軒立馬朝他追去。卻發現此人步伐輕盈,走的十分之快,就像踩風而行,明文軒跟的心急如焚,生怕把他跟丟了。最后,在一個羊腸胡同之中,那個人影一晃而過,消失了。
胡同靜的只剩下了凄冷的風和明文軒緊迫的呼吸聲。
“你在哪?”明文軒叫道。就在美好的希望破滅,他覺得自己被耍弄時,一個聲線清晰又顯得弱小的聲音柔柔的傳來:“文軒。”
明文軒轉過身去,看到子婧身形模糊的站在五米開外的地方。
“子婧。”明文軒猛然朝她跑過去,捧著她滾燙的小臉和冰冷的手:“你還活著,你還活著。”明文軒喜極而泣,一把抱住了她。
子婧哭的微微顫抖,剛才那場火,把她嚇壞了,原以為就在那濃煙滾滾之中困死,再也見不到明文軒,甚至來不及向他告別。卻不想,穆尚存再次救了她。
明文軒看到一個黑影漸漸臨近,正是剛才引他來這里的那個人。
“是他。”明文軒站正身子,摟著子婧一起看向一身黑衣的穆尚存。
“文軒,就是他救了我。”子婧抹去臉上的淚水,充滿感激地看著高大冷峻的穆尚存,朝明文軒介紹道:“他是我的救星。沒有他,也就沒有了子婧。”
明文軒一步步走近穆尚存:“謝謝你。”
“我只是做不到見死不救。”穆尚存冷傲的對著他。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拿任何東西酬謝你。”明文軒回歸理智,面對屢次救子婧的這個人,一種至深的危機油然而生,他擔心穆尚存對子婧圖謀不軌。不過他還是要謝他的。
“我想要子婧活。”穆尚存的眼睛有一種攝人的力量,他的嚴肅、靜默,甚至是眼神,凝著一股靜寂,是來自荒涼的世外。
明文軒提在胸中的一股氣血無聲的降下去,是的,他沒有給與子婧安全,是足夠的安全。在子婧最需要營救的時候,他在哪里?
穆尚存望向走近的子婧,是說給明文軒聽的:“是有人想要她死。”
明文軒緊張地抬起眼睛:“這次大火不是意外?”
穆尚存沉默地點點頭。
子婧走到明文軒身邊,對他說道:“文軒,經歷了這么多事情,我終于知道,我是不該來鄱陽的,但既然到了這里,認識你了,我就不想再走了,我要好好的活下來。”看著明文軒激動的眼神,她刻意放緩了語速:“我需要穆尚存的幫助,幫助我活下去。你愿意嗎?”
明文軒很感激在這種情景下,子婧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將他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她是為了他要在鄱陽好好的活下去的,他哪有不同意的道理,盡管,他對穆尚存對子婧的心思充滿了不安,但至少他是不會害她的。明文軒相信若是感情足夠堅固,真金不怕火煉,是任何人都無法撼動的。
這一夜,明文軒和子婧待在所租住的公寓之中,劫后逢生的喜悅之中有淡淡的喜悅和對未來的憧憬、困惑。
在溫暖的房間之中,明文軒撥開窗簾一角往外看,潮濕凄冷的夜寂靜無聲,馬路在燈光下沉默的擁向夜的盡頭。他真的走了?明文軒心中打了一個問號。剛才在他打算送子婧回來時,穆尚存很自覺的離開,子婧叫住了他:“你要如何幫我?躲在暗處嗎?”她想要大家坐在一起籌劃未來。穆尚存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離開了,也許是他覺得時間很不合適。
明文軒一想到暗處有一雙男人的眼睛在盯著子婧,就心神不寧。長久下來,勉不了那個穆尚存會對子婧動心思,畢竟一開始他就是把子婧作為他愛人的轉世來看待的。
“文軒,時候不早了。”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他又淋了雨,子婧倒了杯熱水給他。
“你是要攆我走嗎?”明文軒的手放在她端著杯子的手上。
他炙熱的眼睛驅散周身的寒氣,滲透進子婧矜持的心中。子婧全身的衣服也是潮濕的,頭發上掛著晶瑩的水滴,她關心道:“你回去晚,伯母會擔心的。”
明文軒目光深沉:“我明天一早就告訴母親,今晚,我和你在一起。”
子婧手指一抖,杯子掉在地上碎了。脆響打破兩人之間奇妙的氛圍,都是一臉的尷尬。
“文軒,這樣不好。伯母會認為我們。”子婧緊張的結結巴巴的說道,話還未說完,明文軒就傾身而來,吻上了她,拉開了她的衣領,露出白皙的頸部。他打算告訴家人是自己追求的子婧,并且霸道的占有了她。
子婧的惶恐、擔憂、無措、糾結以及對愛情的向往盤根錯節的糾纏在一起,最后理智促使她一把推開了明文軒:“不可以,文軒。”她往后退了幾步,看著被她拒絕而變得十分震驚的明文軒,她很心疼地解釋道:“為了你,我要在這鄱陽好好的活下去,做最優秀的自己。”
“那需要多久?子婧,我等不得。”明文軒怕盼著盼著,子婧又會出意外,只有把她娶進門,放在家中,他才安心。
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子婧身子緊緊的抵著墻:“文軒,我只想有尊嚴的成為你的女人。”她的眼睛閃爍著淚花,十分動人。
明文軒心頭一酸,滿腔的感動讓他的身子有輕微的顫抖,他慶幸的想,這就是他明文軒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善解人意,溫柔嫻靜,又不乏不為人屈尊的骨血。一步步臨近子婧,摸上她純情的臉,看著她,他的眼睛不自覺的濕潤了。她經歷了這么多磨難,卻沒有想到要依靠他的家世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他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好,我答應你。”
這一晚,子婧溫柔的躺在明文軒的懷里睡著,明文軒細數著分分秒秒的時間看著枕邊的她,對未來展開了無限的遐想,他們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有一個孩子,甚至是兩個,三個。出門在外,她會輕輕的挽上他的手臂,人家會親切的稱她為明太太,他們會攜手到老,子孫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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