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京城的第二天，一大早莫尋凡醒來后看見姜九還在熟睡，躡手躡腳地掀開被子，彎腰去穿好鞋子，腳步輕輕地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不經意往書桌那邊掃了一眼，看到了桌上的畫作。于是腳步轉了個方向，她來到桌前小心拿起墨跡已干的畫作。

心里嘆了口氣，這個呆子，想著要埋怨他怎么不早點休息，最后還是化為有你真好的滿滿溫暖。

她仔細看這幅江山圖，略加思索，拈筆沾墨，賦上一首與畫意相符的詩歌。過了片刻后，她小心地收起來帶在身上。

現在的他們身上沒錢，顧不及吃早飯的她跟掌柜的打個招呼：“大掌柜，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如果呆，那個跟我一起的同伴問起的話，麻煩你告訴他一聲。謝謝您啦！”

“好的，沒問題。小女娃要注意安全嘞。”大掌柜不放心的叮囑道。

“您放心吧！”轉眼她已經跑沒影了。

通過向周邊的店鋪一家家的詢問找到了莫尋凡現在所處的地方——西竹居，京城頗負盛名的字畫店。

“姑娘，請問你需要買器件還是字畫？”

莫尋凡一踏進店里，立馬有人到她面前詢問。不過這店也是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竟然沒有依據穿著而看不起她。

“我聽說你們是會收購字畫的，對吧？”莫尋凡假裝天真的問道。

“是的，不過本店收購的可不是一般的字畫。”那人打量眼前漂亮的小姑娘，但又衣著樸素，怎么看也不相信她身上會有價值的東西。

明白了，就是說要值錢的，出于保護，莫尋凡早些年跟他說過不能在畫作上留下屬于自己的印章，所以姜九現在沒有半點名氣。

但她有絕對的自信，姜九就是一個天生的畫家，識貨的人自然不會錯過他的畫作。

“自然，”而后又帶有幾分哭意的說，“要不是此次家人重病急需用錢，是斷斷不敢把它拿去賣的。”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莫尋凡向他撒了個慌。

小廝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暗道原來如此，怪不得看這個姑娘該是個富家千金，可惜家道中落。眼神中又帶了幾分憐憫。

莫尋凡從他那心疼的目光中就猜到他可能腦補了一個故事。她也不會傻到去點破。

“那你能盡快給我驗驗東西嗎？”莫尋凡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淚光。

小廝一見這么可憐又可愛的小姑娘落淚，頓時著急了。心想從來沒讓一個女孩哭過，于是急忙安慰她：“別哭別哭，我立馬帶你進去見我們掌柜的。”

“好。”莫尋凡放下衣袖，對他甜甜的笑了一下。心里卻念叨著這不是犧牲色相，要是讓姜九那個呆子知道了，肯定又要鬧了。

小廝楞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趕緊帶領她入內室。

“小姑娘，這幅畫真的是你的嗎？”一個年近半百的大叔在仔細研究后謹慎地問。

“是啊，如果不是有急用，也不會把父親最喜歡的畫送去典當的。”

掌柜觀摩著平鋪在桌面上的畫，并不是這幅畫不好，而是太好了。鬼斧神工的畫功，旁邊的題詩更是錦上添花。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這神作竟沒有畫家的專屬印跡，實在不合常理啊！

“如果掌柜的覺得這畫一般拿不出手的話，我還是去試試其他店要不要吧。”莫尋凡不想再拖延時間，姜九還在等著她回去呢。

掌柜一聽，這小姑奶奶眼力見兒不行啊，這哪些凡品，這可是無價之寶！然后又理解她的急切，開始跟她討價還價。

“別別別，那你覺得一千兩怎么樣？”

真是狡猾的老狐貍，京城的物價在她來的路上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一千兩連個住處都買不起，這讓他們打算長住京城就難辦了。

“掌柜的，我父親說過這幅畫最低也是五千兩的。”哭意的聲音再度感染在場的人。

“小姑娘，”掌柜聽到她難過的樣子，也不好意思再談價，更怕的是她帶著畫走了，“唉，好吧，今天大發慈悲一回，五千兩就五千兩！”

果然商家重利，值數萬兩的字畫，就給賣家五千兩。這也是莫尋凡不愿姜九沾染的東西，讓他保持著作畫的純粹之心。

拿到錢財注意沒人尾隨后，莫尋凡急忙趕回客棧。剛一進去，就被熟悉的氣味包圍了。

門邊正在算賬的掌柜被少年的行為嚇了一跳，看到了他懷中的少女，難怪剛才一下子沖出去。繼續低頭用算盤算賬去了。

“凡凡，你怎么能一個人出去呢？”少年帶了幾分埋怨，更多的是害怕，“要是你被人拐跑了怎么辦？以后賣畫還是我去吧。”

“不行，你不知道那里的店家會怎么坑你，你這個呆子。”

額，雖然她也會被坑，但坑得少一點。以后她不會再讓他靠畫畫來謀生。莫尋凡不甘心地握緊拳頭。

“呆子，別擔心啦，我可比你聰明得多，怎么被別人拐走。”莫尋凡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語氣驕傲地說，“快去收拾東西，我們走吧！”

“嗯，”姜九放開她后，走到里面的一個角落里背上他們的行李，走到她面前牽上她的手，“凡凡，我們走吧。”

好吧，看來她真的不用多說什么，呆子也能萬事準備妥當的。

他們二人向掌柜道別后，正式踏上方為書院的征途。

沒過幾天，這家掌柜收到了遲到的“住宿費”，還是用信封封好送來的。里面只有三個字“謝謝您”，他心中一股暖流，這孩子…

話說莫尋凡和姜九離開客棧后，在街邊找了個小面攤填飽肚子。還好她提前去錢莊兌換些碎銀，不然一個衣著樸素的小姑娘拿著這么多錢定會招人懷疑，被盯上就麻煩了。

吃完后在做面師傅的幫助下，二人來到了鎏朝聞名天下的第一書院——方為書院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