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已經結了一層蜘蛛網,網上面還沾著幾只小蚊子在掙扎著。葉萍對著一部喜劇電影笑得天花亂墜,姐姐哀聲嘆氣:“你看你一個人快成‘笑癡’了,也不說去找個伴。”
“姐姐,你還是操心你自個兒吧,妹妹我只能聽天由命。”葉萍笑道。
“姐姐我對婚姻已經失去信心,不會再走入‘圍城’,所以對于個人問題也就沒有什么好操心的了。”葉茹說道。
“姐姐怎么能講這樣意志消沉的話?難道你不要后代了嗎?我看前天那個鄧老板不錯。他好像對你有意思……”葉萍說道,提到鄧老板,說對她有意思,葉茹自己倒沒察覺,不過她仔細一回想,作為經銷商的鄧老板總是給她介紹生意,聚餐的時候特意點她愛吃的農家小炒肉,聽說她的手凍裂了,還到藥店去給她買的消凍膏,可那個鄧老板長得既矮又胖,壓根不是她的菜。葉茹還是帥哥控,她又得出結論:帥哥的性格不好。干脆不找了,一個人多輕松自在。于是葉茹搖了搖頭道:“我們只是生意伙伴關系。”
“哎,誰人不是你自己,別人也不能左右你的人生。”葉萍嘆口氣,關了電視進房休息了。葉萍倒頭就睡,真是“夜長天色總難明”。又是一個夢,葉萍總想那來不及發生的故事、過不完的人生總會出現在夢里。
睡著這個標致床,葉萍希望多做一些美夢。這個夢境真的很奇怪,好像是從天空中飄過來一頂紅帽子,帶著奇特的香味。葉萍伸出手想要抓住它,那頂帽子卻很飄緲,不見了,至此原以為真是一個唯美的夢幻。哪知道夢境里畫風突然一轉,竟然出現一個陌生女子的面部被一只涂著異常鮮艷的大拇指上鑲著一顆閃閃發光的鉆石的尖尖的、長長的紅指甲的手給抓出了五條痕跡的畫面。葉萍發出驚恐的叫聲然后掙扎著從惡夢當中醒來。
第二天,廠里給賀洪獨家打造的20個箱包已經成功出爐,她將自己的小車坐位和后備箱里塞得滿滿的,然后開往了賀洪的公司,賀洪帶了三個女員工下來提箱包,葉萍驚訝的發現那幾個女員工竟然涂著和她夢中夢到的差不多顏色的紅指甲,只不過拇指指甲上沒有鑲鉆。葉萍愣住了,一下沒回過神來,賀洪推了推她,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趕緊低頭和她們一起搬東西。“都是夢、都是夢……”葉萍告訴自己道,搬著、搬著,突然葉萍感覺到一陣惡心,天旋地轉,她便暈了過去,幸好一旁的賀洪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將她背到公司自己辦公室的一張沙發上。
葉萍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張沙發上睡得飄飄欲仙,可能是昨晚做了惡夢,一整夜沒有睡好。她一睡睡了幾個時辰,待她醒來時,公司的員工都下班了,賀洪見她醒來道:“你總算醒了,咱們出去吃飯,吃完飯我就送你回家吧,你這個狀態自己開車我不放心。我就開你的車送你回去,完了我自己達的回家。”
“那些箱包呢?”葉萍第一件關心的事就是那些箱包搬上來沒有。
“都分給員工了。”賀洪回答道。
“那就好。”葉萍說道。
車上很安靜,路過熱鬧的城市廣場,從車里面望向車窗外,一片燈光璀璨、來來往往的男女,車川流不息,葉萍一眼望去,男人醉眼朦朧,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顯得很矯情。一陣歌聲妖嬈:“春發芽、夏抽穗、秋天滿地花,啊……”葉萍忍不住跟著哼唱了一句,賀洪笑道:“沒想到你唱歌這么動聽!”“嗯、那是,我讀書那會是學習委員兼音樂委員。”
車子開過熱鬧的城市地帶,途經一片長滿了荒草的墳地,這簡直是拍聊齋的外景之地,一片凄凄慘慘凄凄的景象,還發出幾聲長長的“嗚咽”聲。看到葉萍變得沉默了,知道她有點害怕,賀洪故意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從前有個長發女鬼……”葉萍一聽,嚇得捂住了臉,哇哇大叫。賀洪停下車,將她的手拿下來放在自己心口,吻了她的臉龐一下,葉萍注視著他,他的眼睛里盛滿了一汪溫柔的泉水,葉萍的臉上立刻呈現兩朵紅云。
等賀洪將葉萍送到家,開門的是葉茹,葉茹一見賀洪便道:“又是你?”葉茹的這語氣無疑會將葉萍的護花使者給得罪,她轉過身對賀洪說:“謝謝你送我回來,你進來喝口茶吧。”賀洪說不了,轉身就走了。沒幾日,賀洪便說讓葉萍做他女朋友,葉萍根本沒有考慮葉茹的意見,她的眼光向來有問題,所以她的婚姻不順利。葉萍捫心自問,這是一個打著燈籠火把都難找的好男人,于是點頭同意了做他的女朋友。
“那些個工人簡直就是窩囊廢!”葉茹見到葉萍便吐苦水。
“咋了?”葉萍問道。
“我的那批貨又被客戶挑到瑕疵了。那些工人也太不負責了。”葉茹氣憤的說道。
“要不我們來個大換血,將那些工人全部辭退,然后到技校去引進一些受過專業訓練的工人?”葉萍建議道,葉茹想想這些土家班子確實該被淘汰了,不然產品不是出現這樣的問題,就是那樣的問題,這簡直如虱子在身上咬。說到做到,技校的新工人全部被引進到位,并且全部簽了合同,舊的班子也告知他們被辭退的時間,沒想到工人們一聽自己的飯碗沒了,一個個哭天搶地,說自己有什么問題啊?可以學、可以改是不是?如今他們失業了,再從哪里找工作,叫他們可怎么活啊?兩姐妹一聽也著實心疼,可是為了廠里的前景,她也沒有辦法,不然長此以往,工廠將走向倒閉。本著一顆為善的心,二姐妹給他們每人發了幾千元的慰問金,就擺擺手將他們勸退了。工人們想想技不如人,老板也做得到位,就罷了。
本以為這事已經了了,哪知道竟還有極個別工人懷恨在心,思想極端,拿著刀子堵在門口,揚言要在二姐妹的臉上畫叉,讓她們今生今世都嫁不出去,二姐妹關在房間里嚇得直哆嗦。“妹妹,我們已經做得仁之義盡,沒想到還有工人在鉆牛角尖,真是令人心寒啊。”葉茹對妹妹說道,葉萍也點頭表示認同。
“姐姐我本身就不想嫁人,我今天出去跟他拼了。”葉茹站起來就要往外沖。葉萍一把拉住姐姐的衣襟,阻攔道:“姐姐,你是老板,怎么能和打工的一般見識,他的命賤,可你的命值錢啊!”
正僵持著,連鄰居都看不慣了,端出來一盆冷水就往那個工人身上潑,還罵了一句:“瘋子!”就跑了。那個工人連人都沒看清,就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也許真是一盆冷水將他給灌清醒了,他提著刀子灰心喪氣的離開了。
“姐姐,咱們不能在這里住了,咱們搬家吧!”葉萍說道,葉茹想想也對,可人類向來安土重遷,說搬家哪有那么容易呢?葉萍向賀洪吐露了這些天的悲慘遭遇,賀洪說他有一個辦法。“什么辦法?”葉萍眨巴著眼睛天真的問道。“那就是嫁給我,你跟我一起住。”賀洪認真的說道。葉萍問那她姐姐葉茹怎么辦?賀洪道他哪里管那么多,等她自生自滅吧。葉萍說不行,那可是她世界上唯一最親的親人,她不能不管葉茹。
“說嫁人沒有那么快,說搬家也沒有那么快。要不我先幫你們租一個房子,你們暫且住著,算是避一避風頭。等那邊的房子賣了,我再在合適的地段給你們物色一套二手房,那樣比較便宜。”賀洪說道,葉萍說她得回去和葉茹商量商量。葉茹聽說后只得同意,雖然她不太喜歡賀洪那小子,不過他提供的幫助她還是不拒絕。
“為什么要買二手房?”不過葉茹還是提出了疑問。
“姐姐,咱們這位置多偏僻,賣出去的房子的價錢只夠在稍微好一點的地段買套同等面積的二手房。”葉萍解釋道,葉茹茅塞頓開。
賀洪給她們租的房子很大,兩室兩廳,內部裝修簡單干凈。房子租好后,二姐妹當即立斷開始收拾行李,葉萍是一個很念舊的人,許多年前買的一些衣服、娃娃恨不能全部一股腦兒的搬過去,葉茹則拿了最近一年買的一些衣服、化妝品什么的,幾年前買的鍋碗瓢盆打算全部給扔掉。
賀洪過來幫她們搬東西,誰讓葉茹是葉萍的姐姐呢,所以她許多做得不對的地方,他都沒有往心里去。“你這小子頻頻出現在我們的視野,是不是在打我小妹的什么主意呢?”葉茹問道。
“姐,忘記跟你說了,賀洪他是我男朋友。”葉萍提著東西說道,葉茹聞言,手里提著的一包東西掉在了地上:“男……男朋友?你們這也進展得太快了吧?”但轉念一想,這小子心地善良,妹妹的事她也干涉不了太多,就沒接著往下說,低頭從地上拾起掉在地上的東西繼續往下搬。幾個人搬東西忙得忙頭大汗,終于忙和完了,葉茹說那些家具、家電到時候和房子一并處理賣掉。
搬家之后,她們給廠里聘請了三個受過專業訓練的保安,料想以后沒有任何人敢到廠里來鬧事。風波總算平息,但她們才住了一個多星期就發現了異恙,發現鄰居們都躲著她們,不愿意和她們多說幾句話,后來她們倆在電梯里聽到兩個鄰居在那里嘀咕:“你看,她們兩個女子住在那個兇宅,一個吸毒的女的自殺在那房子里死了沒多久……”葉茹和葉萍聞言色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叫“鬼啊!”便跑到附近一家賓館里開了一間房,不愿意再回去。
“賀洪那小子就沒做什么好事,居然給咱們租這樣的房子。”葉茹躺在床上睡不著,心里氣憤不已。葉萍給賀洪發信息問他做事怎么這樣不負責,怎么給她們租這樣的房子?賀洪說怎么了,那房子樓層在中間,采光、通風都不錯的,后來一聽說是兇宅連忙向她們道歉說“對不起!”畢竟別人急于將房子出租,也不會告訴他這些不好的。他也是一朋友從這里路過看到粘貼在電線桿上的房子出租信息,才幫她們倆租下來的。
她們倆躲在賓館里沒有再回去過那個租的房子,所以搬過去的那些東西全扔了,反正也沒什么貴重的東西,就一些衣服之類的,雖然不少,可也不值錢。葉茹倒無所謂,本身她就沒搬多少東西過來,葉萍心里卻有些不舍,她特念舊,想想還是算了,只不過是放在柜子里懷懷舊。過去的東西再好也變質了,其實她也很少穿許多年前的衣服了,穿著走出去別人會笑話——老掉牙、土氣。
老房子要賣的信息早已經散播出去,有幾個問詢的,經過幾番討價還價,房子終于成功賣出。賀洪幫她們看中了一套新的二手房,這次他詢問得很仔細,原房主是一個國家單位的小職員,由于工作調動才愿將房子賣出去,絕對不是什么不好的房子。這套房子地段也比較好,離她們的工廠只有十幾分鐘的車程,有直達公交。離市中心也只有十幾分鐘的車程。葉茹、葉萍也去看過這套房子,覺得很滿意,面積也比較大,三室兩廳,裝修還不錯,簡約時尚,家具也還挺新。
買下房子后更換了新家電,她們就干脆利索的拎包入住了,住在這里很有安全感。“下周一美國佛羅里達有一個展會,你帶上小胡、小許一同前去參展吧。另外小胡的一個西班牙客戶Lennonn在我們這里有一個大訂單,為了拿下這個訂單,展會完后我想你還是有必要去拜訪一下他。”葉茹對葉萍說道,小胡、小許是Nacas介紹過來的外貿業務員,已經給他們開發了幾個外貿訂單。這個西班牙的訂單特別大,好像是國外一個大經銷商,務必要慎重對待,葉萍點了點頭。
葉萍、小胡、小許每人推著從廠里生產的一個大行李箱,然后再在里面放了各種新款小包,她們要推到美國佛羅里達去將它們展示在櫥窗里供客人挑選,來自美國各個城市的經銷商都來參展,有一個從紐約來的戴著金絲邊眼鏡的老太太看中了一款格子牛皮包,葉萍送了一個樣品給她,并彼此留下了聯系方式。有一個洛杉磯的穿西裝打領帶的年輕小伙子說她們的包很fashion、cheap,想從他們這里下訂單,找她們要了一張名片走了。然后一個長相和藹可親的來自芝加哥的老大爺說他從事賣包生意幾十年了,她們的包不僅顏色正統,質量過硬,而且價格也相當便宜,以后要從她們廠進貨。
在他們展柜前駐足停留的客人絡繹不絕,對她們的包贊不絕口。看來她們的產品在同行當中都是出類拔萃,深受參展的經銷商的喜歡,葉萍也滿心歡喜,更加堅定了她在這行長遠發展的信念。
當西班牙客戶Lennon聽小胡說他們正在佛羅里達參加展會,他說真巧,佛羅里達是16世紀他們西班牙人為尋找“青春泉”而發現的新大陸;“佛羅里達”也源于西班牙語,寓意為“那一片鮮花怒放的地方”。他也想在這塊他們祖宗發現的源地與其相會共寫跨國之約。
葉萍聽小胡這么一說,這多好,他們不用大包、小包的飛往西班牙,還可以為自己省下一筆路費錢,但轉念一想來這里參展的工廠不計其數,葉萍不敢保證自己工廠生產的產品比其他廠生產出來的好。她交待小胡這樣說:“這勞煩您親自過來多不好,展會完了,我們第一時間來拜訪您。”西班牙客戶答應了。
展會結束后,葉萍心想漂洋過海的來到佛羅里達這座美麗的城市不玩個暢快再走多不劃算。于是她帶著胡新、許杰來到了世界知名的主題公園——奧蘭多迪士尼樂園,它占地面積非常大,包含4座超大型公園——Disney’s Epcot(未來世界)、Disney’s Animal Kingdom(動物王國)、 Disney’s Hollywood studio(好萊塢影城)、Disney’s Magic Kingdom(魔法王國),水上樂園、飯店等。
他們來到了中央大街,街上隨處可見一些老式馬車,令人的思緒回到了遙遠的年代。在“明天的世界里”,他們到“月球”去游覽了一趟。在“拓荒之地”他們仿佛看到了以前移民拓荒的辛苦的場景。他們還碰到了人們扮演的“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米老鼠”“灰姑娘”“海的女兒”等。他們還乘著汽球升到空中,捕捉了一下騰空飛行的感受。
等玩得酣暢淋漓之后,她們才搭上飛往西班牙的飛機,他們來到了Lennon所在的城市——馬德里,Lennon在那條最繁華的街道擁有幾個大門面,里面陳設著各式精美的箱包。經過交談發現他下面還有好些個經銷商,在各個城市都有門面。他們對箱包的質量、制作材料、價格方面討論得津津有味,好像箱包已經成為他們生命中的一部分。
不知不覺到了中午,Lennon說他們遠道而來,想請他們享用當地的菜肴,而葉萍說Lennon是他們的客戶,一定要他們自己請吃飯才行。但Lennon堅持己見,葉萍他們拗不過他,就由他盡地主之宜了。Lennon點了幾樣美食:諸如Galicia(加利西亞)、馬德里肉湯、Paella(海鮮飯)等,他們吃后紛紛贊揚味道不錯,簡直是地域限制對食物味道的想象了。
葉萍邊吃邊邀請Lennon到他們的廠里去參觀,Lennon表示好,以后一定會有機會。吃完飯之后,Lennon便和葉萍他們廠簽下了一個5萬美元的合同。第二天,Lennon帶他們到馬德里最著名的景點——東方之宮去參觀,東方之宮歷經戰亂仍然保存相對較好。宮內有令人眼前一亮的大理石擎天柱、奢華的水晶吊燈和幾十座外國鐘表等享譽海內外,令人贊嘆不已。
游完了東方之宮,Lennon又帶他們來到了西班牙廣場,他們看到了穩穩當當屹立于中心位置的作家塞萬提斯的紀念碑,底下有兩副雕像——主人公唐吉訶德與他的侍從桑丘。
再美好的相遇也會有說再見的時刻,人生沒有不散的筵席,告別Lennon后,他們蹬上了回國的飛機,一下飛機,葉茹望著他們眉開眼笑:“這次你們到國外去參展果然沒有白去一趟啊!”“Lennon有可能到我們廠里來參觀!”葉萍一下飛機便告知她,葉茹緊張得不得了,這是頭一次有外國顧客到她們廠里來參觀呢。“姐姐,你不用害怕,有我們胡新、許杰在,她們的英語頂呱呱。怕什么?”葉萍寬慰她道。
得知葉萍回國后,賀洪便第一時間約她出來喝下午茶,聽她講國外一些軼聞趣事,聽得想入非非。“葉萍,你看你出國都好幾趟了,一會英國讀書,一會兒夏威夷旅游,一會兒佛羅里達參展,一會兒西班牙會見顧客。跟你相比,我簡直成了土包子了。”賀洪笑道。
“哪里,人生軌跡不一樣而已。你看你開文化公司,你才是走在時代前列的人啊,切不可妄自菲薄。”葉萍說道,剛一說完,手機Email收到一條信息,是來自上次到佛羅里達去參展時碰見的一個顧客發來的郵件,郵件中的大致內容是說他對中國文化很感興趣,懂一些中文,他想到中國來工作,如果能夠做外貿工作最好,問他們廠里愿不愿意招聘他?“我向來只聽說中國人到美國找工作,怎么會有美國人找工作找到中國來的,簡直不可思議。”葉萍心想。
見葉萍盯著手機發呆,賀洪叫道:“葉萍,怎么了?”葉萍搖搖頭道:“沒什么。現在也不早了,我得回去廠里看看,還有點事要和我姐商量、商量。”她說完,驀地一站起,卻不小心扭了腳,可能是今天穿的高跟鞋太尖了,也有可能是前些日子在美國、西班牙走路走太多了。賀洪連忙將她扶起,“你這樣子要不要去醫院?”賀洪擔憂的問道,葉萍搖了搖頭說不需要,不礙事。
賀洪將她扶進了車里,打算開車將她送回去休息,然后自己再達的返回來開自己的車。在車上葉萍給那個找工作的美國人回了一封email,問他期望工資多高?結果那個美國人給的期望工資值比小胡、小許的工資要高好幾倍。葉萍回絕了他,說覺得他還是留在美國工作比較好,要知道他們中國的工資非常低。畢竟中國和美國相比,經濟水平要差幾個檔次。美國人便沒有再回復他,銷聲匿跡了。
不一會兒,車便開到了住處,賀洪一下車,望著遠處一座像碉堡一樣的山問她:“你到那邊去玩過沒?”
葉萍一眼望過去,那座山看著近其實非常遠,她搖了搖頭道:“沒。”
“等你腳好了,我帶你過去兜兜風。”賀洪說道。
葉萍搖搖頭道:“不感興趣,不過是一座蠻普通的山而已。”
“不行,我一定要帶你過去爬爬山,你身體缺乏鍛煉。”賀洪非常大男子主義。
“我說了‘不!’你這人怎么這樣?非逼別人做別人不喜歡的事。”葉萍非常生氣的推開車門就下了車,一瘸一跛的走了。一進門,葉茹迎過來見葉萍臉色慘白,問她怎么了?葉萍不開心的說和賀洪吵架了,“吵架了?你這腳該不是被他推跛的吧?”葉茹聽風便是雨,“大姐,你想像別這么豐富好不好?”葉萍說完,便講他們吵架的原尾講給她聽,聽葉萍講完,葉茹哈哈笑道:“戀愛中的人果然智商是零,你們就是兩小孩。”“說得像你自己有多牛逼似的。”葉萍反駁道。
葉萍躺在床上疼得呲牙咧嘴,想起家里還囤了一瓶黃道宜,便拿出來在受傷處一片涂抹,弄得滿屋里飄滿了一股藥味。葉萍閉眼休息了一會兒,腦海中模模糊糊的出現了一種幻覺:在天花板上出現了一個面目猙獰的長發女鬼。她被驚嚇醒來,估計是在那個不好的宅子住了段時間,在內心里產生了陰影。再看一看這個床實在是太普通了,完全無法起到安神的作用。她開始懷念在廠里住處買的那個漂亮的床了。可惜都一并賣出,她想著要再買一個一模一樣的法式床,再轉念一想萬一自己哪天嫁人還要將床給搬過去?想想罷了,還是少折騰為好。
這天陽光明媚,萬里無云,葉萍雷厲風行的出了門,那個西班牙客戶Lennon要過來他們廠里參觀了,她得到廠里去準備一些事宜。首當其次,廠里里里外外的衛生得做好,然后交待他們必須穿上工作裝,再去寫了一幅有關于“Welcome”的標語掛在廠房門口。
Lennon是由小胡將他接到廠里來,看到廠里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Lennon豎起了大拇指,Lennon的訂單已經完成了一大部分,進入到最后一個工序。當看到他的那批已經快完工的貨擺放在那里,Lennon心頭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小胡就這批貨的交貨方式和交貨時間對Lennon進行答疑解惑,Lennon對他的答復都特別滿意。
看完貨后,葉萍、小胡接待他到附近一個餐館去品嘗中國美食,葉萍點了地道的車仔面、蒜蓉辣椒雞翼尖、牛腩等,還點了一份甜點:桂花糕。Lennon吃得心滿意足。好不容易來了“東方之珠”一趟,Lennon也沒有馬上走的打算,葉萍也計劃好了要同小胡帶他去幾個地方游玩,有中國的第一大海港——維多利亞港、香港杜莎夫人蠟像館。
葉萍、小胡來到了維多利亞港,那里正在舉行煙花盛典,五彩繽紛的煙花在天空中綻放出一個個美侖美幻的圖案,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將這個維多利亞港描繪得多么絢爛。之后他們去了位于太平山頂凌霄閣的杜莎夫人蠟像館,里面藏有許多尊蠟像,包括英國作家莎士比亞、德國科學家愛因斯坦、歌唱巨星鄧麗君等,惟妙惟肖。
玩累了,Lennon也有點疲憊的樣子,葉萍打算帶他找間茶餐廳喝點茶再返回廠里,突然小胡接了一個電話,說是家中有點急事需要他回去處理一下,他便起身匆匆忙忙的先離開了,剩下葉萍帶著Lennon兜兜轉轉。正當他們尋尋覓覓茶餐廳時,Lennon說有點累了,想坐在路邊那把長條椅子上休息一會兒,葉萍便挽撫著他走向那把椅子。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怒氣沖沖的盯著他們倆,葉萍定睛一看,是賀洪。葉萍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了,挽著Lennon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葉萍的樣子令賀洪更加起疑心,他們的行為過于親密,懷疑他們之間有什么。賀洪氣得揚起手來欲扇葉萍一耳光,邊做扇的動作邊說:“好你個葉萍,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快就變心了!我讓你和我爬山你不去,你躲在這里和老外幽會?!”葉萍急忙說道:“賀洪!別,你誤會了,這是我的客戶Lennon.”聞言,賀洪揚起的手才慢慢放下來,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早點說嘛,原來是你的客戶。”賀洪的手一直慢慢放到葉萍的肩膀說:“有只蚊子。”然后做了一個捏的動作,再做了一個干脆的扔的動作。幸好Lennon不懂中文,不然讓人家笑話。葉萍不好意思的對Lennon笑笑:“他是我朋友賀洪,看到有蚊子在我肩上幫我揪下來,他人很好,very good.”“啊?原來是葉總的朋友,您好!”Lennon懂得中國的禮儀,主動伸出手來同賀洪握手,賀洪也禮貌性的伸出手來同他握了握。
“你們這會是回去還是繼續在這里逗留?”賀洪問道。
“回去算了,有些累了。”葉萍回答道。
“那好,回頭見。”賀洪溫柔的說道,目送他們上了車才離開。
一個外國顧客的光臨讓廠里忙得不可開交,Lennon在中國繼續停留了一天便離開了,Lennon的離開總算息了一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