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被趙然發現跟我在一起嗎？”

“我……什么叫跟你在一起啊，聽起來怪怪的。”是在一個地方？還是兩個人…談來戀愛？

“就是，在一起啊。”韓清洛看向程藝顏的眼神不是嚴肅的，是輕松平靜，在程藝顏看來，確實戲謔的。

“剛才你都說了，這是男女朋約會的地方。”韓清洛再添一錘。

“要不我還是回家吧，我兒子該想我了。”程藝顏突然轉身要走，韓清洛一把抓住她。

“我追你吧。”

煙花劃過夜空的聲音，隨即而來的一朵散落炸裂的紅色煙花，程藝顏側頭去看，鮮紅色在韓清洛眼里印出程藝顏的輪廓，溫柔又安靜。

也不是愛情，也不是喜歡，程藝顏只是出現在了對的時間，而他恰好對她有點興趣。這無邊無際被禁錮的生活，他很想有個人把自己拉出去，或者，可以把她拉進來。

氣氛實在是太好了，遠處人群的躁動像是來自外太空的神秘信號，墨藍色的黑夜背景上是奪目璀璨的煙花綻放，恍惚中好像有細小的雪花飄落，海上波紋蕩漾，月亮的倒影輕柔顫動，就像此刻程藝顏的心，只要一個字，就可以沉入無邊的幸福，像是七歲時候有了一百塊錢的那種滿足和喜悅，一個字之后，就可以立即擁有。

“你清醒一點。”程藝顏回過頭光明正大地看他。

“所以……行不行？”韓清洛微微笑著歪頭，帥氣地讓人沉溺。

“你一追我，我……肯定會答應的。”程藝顏低下頭，聲音也低沉了很多。

“那……就這么說好了，我追你啊。”韓清洛語氣輕松起來，繽紛煙花映照下是洋溢的笑臉。

“我……我想回家了，English應該想我了。”程藝顏立刻轉身往剛才停車的地方跑，韓清洛跟在她后面邁著大步，沒追上，程藝顏則是越跑越快，韓清洛拿出初中參加田徑比賽的架勢跑了五六米就追上她了，在程藝顏面前倒著跑，看她的臉在海邊冷風下越來越紅。

“你看著路啊。”程藝顏不跑了，停下來好好走路。

“不是有你幫我看路嗎？”韓清洛也停下來，兩人面對面，韓清洛繼續倒著走。

“我近視，還散光，晚上看得更不清楚，還因為看不清路從臺階上摔下來過，靠我給你看路還不如找English來給你看路。”

韓清洛一聽她之前從臺階上摔下來，趕緊轉過身跟程藝顏并排，微側身體護著她往前走。

“怪不得你腦子這么不好，原來以前摔壞了。”

“……現在都流行這么追女孩嗎？”程藝顏不服。

“不是啊。”

“你這樣可追不到我。”

“不可能，我用的是韓清洛專屬的追程藝顏方式，不會失敗的，放心吧！”韓清洛提前趕到副駕駛給程藝顏拉開車門，語言上安慰她，仿佛程藝顏不是他追求的對象，而是幫他追女孩的僚機。

會程藝顏家的路上真的下雪了，毛毛小雪紛紛揚揚，韓清洛打開雨刷，臉上帶著無名的微笑。

“你……準備怎么追我啊？”程藝顏實在是好奇。

“這可不能說，說了就沒有意義了。”

“你上次追女孩，應該是林斐雪吧？”程藝顏試探地問他。

“你不用進入角色這么快，這醋吃得趕上比爾蓋茨的管理速度了。”

“我沒吃醋。”程藝顏強調，說得好像是自己在追他一樣。

“放心吧，林斐雪馬上就結婚了。”

“結婚？你怎么知道的？”

“沒追到的女孩不代表就老死不相往來啊，拋開個人感情不談，林斐雪是個優秀的人，再說了，我現在跟她也沒什么個人感情。”韓清洛一句話說得滴水不漏。

“我只知道她陽歷跨年的時候在意大利舉辦了個人音樂會，她現在在當老師吧？”程藝顏小腿一晃一晃地裝不在乎。

“嗯，跟你是同行。”

“我們可同不到一塊兒去，我就是個教英語的，人家是世界級小提琴大師……”

“怎么不一樣，不都是被學生氣得半死？”韓清洛等紅綠燈時候左胳膊靠在車窗上扶額看她，整個人狀態極其輕松。

“……你怎么就知道吶？”程藝顏抓住他話里的漏洞步步緊逼。

“看你朋友圈啊，經常被氣得晚上吃宵夜。”韓清洛轉著方向盤轉彎。

“那你怎么知道她經常被學生氣？”

“年前跟合作方吃飯，他說他女兒跟著林斐雪學琴，經常被罵哭。”

“唉，看來全天下的老師的工作都一樣心酸。”程藝顏突然同情林斐雪，高貴女神竟然也會把學生罵哭，肯定快被氣死了。

“她什么時候結婚啊？”程藝顏繼續問。

“大概四五月份吧，前幾天楊涵跟我說的，具體時間我也不知道。”其實是韓清洛自己看到的，楊涵才不會在乎林斐雪什么時候結婚。

“她多大了？二十五六嗎？這么早就結婚……”

“想結婚，就結了唄。”

“肯定是個高富帥吧？”程藝顏摳著手里的飯盒。

“不是，是軍人。”

“高官啊……”

“就是普通的連長，快升營長了。”

“那就是他家很厲害？”

“哈……你怎么這么復雜啊？”韓清洛笑著看她。

“不是我復雜，小說和電視里都是這么演的，有錢有權人家的子女一般都不幸福，都是商業政治聯姻的工具，他們的父母一定是冷酷無情，他們的家庭一定是劍拔弩張。”程藝顏認真地解釋。

“有的是，有的不是，林斐雪家不算是資本家庭，她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思想沒那么禁錮的。”

“那她肯定很開心，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程藝顏聽了韓清洛的話，很羨慕林斐雪，也為她開心。

“是啊，直走嗎？”韓清洛把車開進程藝顏家小區門口。

“嗯，再左拐，第一個單元……行了，停下吧。”程藝顏解開安全帶，兩人一起推門下車。

“我走啦。”程藝顏手里的打包盒晃來晃去，聲音軟軟的，在黑暗中一下子就抓住了韓清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