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洛在教室門口堵到了林斐雪。

“干什么？”

“晚上在我家吃飯吧。”

“沒空。”林斐雪轉身要走，韓清洛趕緊攔住。

“那我們談談，就今晚。”

韓清洛帶著林斐雪去了超市，采購晚飯所需的食材。

“你會做飯？”林斐雪看他挑著蝦。

“沒做過，但是看別人做過，算是會吧，你會嗎？”

“不會，都是別人做給我吃。”林斐雪拿起一個圓鼓鼓的菜椒端詳。

“那個男生是個軍人嗎？”韓清洛突然問。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韓清洛沒有回話，兩人又是無言，買了袋東西回家。楊涵跟林斐雪打了招呼招待她坐下，又倒了涼白開給她，去了廚房幫韓清洛。

“怎么叫到家里來了?”

“我女朋友，叫來家里吃飯不行嗎？”韓清洛拆開切片面包的包裝。

“你下廚？”楊涵看他把面包拿出來挨個擺好。

“對啊，你今晚有口福了。”

楊涵看他找不到刀束手無措的樣子，認命地嘆了口氣。

“刀就掛在你右邊的墻上，你是瞎嗎？”

韓清洛抬頭一看，爽朗的笑了一下拿起一把較小的刀，在面包邊上比劃了兩下。

“大哥，那是削皮刀，你要是切面包的話拿它旁邊那個刀。”

“這個嗎？”韓清洛指著墻上最大的刀問道。

“那是剁骨頭的，算了還是我來吧，你要怎么切？”楊涵走過去輕松拎出一把刀。

“不行不行，我自己做，你出去出去。”韓清洛奪過他手里的刀推楊涵走。

楊涵出了廚房看到林斐雪坐在陽臺的桌旁看外面的小花園，也走過去坐在旁邊。

“跟韓清洛談戀愛很辛苦吧？”楊涵遞給她一杯果汁。

“還好，畢竟我們不是真的在談戀愛。”

“楊涵是吧，大學里聽說過你，計算機專業的？”

“是。”

“大家都說你很優秀，但是聽說你女朋友很一般啊，還在一起嗎？”

“嗯，結婚請你。”

“哈哈，你比韓清洛成熟多了。”

“他也不是不成熟，只是感情這方面比較幼稚而已。”

“確實，他很煩。”

“你覺得他煩是因為你不喜歡他罷了。”

林斐雪轉頭看他，眼神中帶一絲欣賞。

“對啊，我確實不喜歡他。”

“他對你，其實也不是喜歡，只是覺得合適，覺得你當女朋友拿得出手而已。”

“那最好了，千萬別喜歡我。”

兩人對視一眼，碰了一下杯。

韓清洛自己在廚房里手忙腳亂，程藝顏當初是怎么做的來著？蝦到底要不要提前弄熟啊？韓清洛去客廳拿手機，看到兩人在陽臺歲月靜好的樣子也沒在意，到了廚房突然想起之前楊涵說不喜歡別的男孩圍在趙然身邊，可是剛剛楊涵跟林斐雪在一起，自己反而沒什么感覺。算了，先做飯吧。他看著盆里還在做高抬腿運動的鮮蝦，猶豫要不要給程藝顏發消息問一問，點開她的頭像又想起來國內現在是半夜，又退出了對話框。

還是上網找找菜單吧。

韓清洛找到流程把手機開著放在一邊，先打開微波爐把蝦放進去擺好設上時間，再把調料擺成一排，按照網上的教程調好，有撕開芝士的包裝袋，小心地把芝士鋪在面包上，這時候蝦已經熟了，他開始扒蝦皮。

半個小時過去了，廚房還是沒有任何要開飯的跡象，楊涵去看，韓清洛還在扒蝦。

“還有這么多沒完？”楊涵上手，不到五分鐘就扒好了一小碗蝦。

“你連扒蝦都偷偷練過？”韓清洛驚訝。

“在實踐中練過。”

“行了，我知道了，讓我猜猜，是不是給趙然扒蝦的時候練的？”

“不錯啊，現在有點覺悟了，至少知道要給女孩子扒蝦了。”楊涵夸獎他。

韓清洛白了他一眼，把扒好的蝦全部倒進調料里攪拌，又挨個卷好再送入微波爐。

“跟程藝顏學的？”

“跟手機學的。”韓清洛抬了抬下巴指向旁邊的手機。

十分鐘后開飯，韓清洛高興地端來兩盤芝士蝦仁卷和叉子，三個人坐在餐桌旁。

“聞起來還不錯。”林斐雪評價。

“吃起來肯定更好。”韓清洛信心滿滿地嘗了第一口，點了點頭。

林斐雪吃了一口，卻皺了皺眉頭。

“有點咸啊……”

楊涵小心地咬一口。

“確實有點咸，你是不是鹽放多了。”

“你們不會做飯要求倒是不少，我做什么就吃什么，哪來這么多廢話！”韓清洛沒好氣。

“人家林學姐現在至少還是你名義上的女朋友，注意一下你說話的態度。”楊涵提醒他。

林斐雪笑著搖搖頭。

“算了吧，我現在也明白了，我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我，算了吧。”韓清洛吃著自己做的飯，有點落寞。

“終于正常了，那我先走了——”

“別啊，我們還沒談談那個終于。”韓清洛坐在原位低頭說到。

“行，既然你這么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林斐雪重新坐下，喝了一口果汁。

“我十七歲的時候，進入了亨里克·維尼亞夫斯基國際小提琴比賽的決賽，亨里克·維尼亞夫斯基國際小提琴比賽被譽為史上最難的小提琴比賽，雖然最后的名次不是很理想，但是在國內也獲得了一些關注，我也因此拿到了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大學前的那個暑假，一個國家級的晚會對我發出邀請，我去參加了。當時那個晚會規格很高，許多國家級的領導都在場，所以安保也很嚴格。當時我演出完換好衣服出了禮堂，發現我的文件夾落在里面了，邀請函和琴譜都在文件夾里，就又折回去，他當時負責外圍安保，把我攔在外面，就這樣認識了。”

林斐雪想起林文那時候挺拔得站著，黑臉嚇唬自己，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當時找了后臺的執行導演和晚會負責人我才進去的，那時候小，覺得那個攔我的哥哥很好看，也很有意思，大著膽子找他領導要了電話號碼。后來的兩年，根本就是網戀，他是專科畢業后進了武警部隊服兵役，沒有假期，手機使用也有限制，出任務的時候經常失蹤。第二年，他說當時他配不上我，想考軍校，準備了一年，結果沒考上。”

林斐雪停頓了一會兒。

“那他退役了？”

“沒有，他留在部隊了，也調走了，之后我們也一直沒有聯系，所以其實我沒有未婚夫，這一切都是我一廂情愿。”

林斐雪拿包起身要走，韓清洛也沒挽留，楊涵送她到門口。

“韓清洛，你做飯真的很難吃，比不上我的林文。”林斐雪在門口喊了一句就走了。

韓清洛笑了一下。

“比不比得上那個林文不知道，但是比不上程藝顏是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