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的時候程藝顏已經結束了游魂的狀態，雖然趙然跟她說韓清洛已經和林斐雪分開了，兩人也互相不喜歡，她還是沒有回過韓清洛消息。

下午上課的時候收到了短信提示，是之前程藝顏苦苦等待的快遞。下了課她坐車去了韓清洛的小區，拿在手里時卻沒了之前那種期待和興奮。她用快遞點的小刀拆了快遞，看到了楊涵留的紙條。

“程藝顏同學你好，這是兩條吊帶裙，黑色的是韓清洛買給你的，白色是我買給趙然的，請你直接轉運到她學校的地址，麻煩了，謝謝。”

程藝顏給趙然發消息。

“你男朋友給你買的裙子到了，我給你轉到你學校去了。”

“什么樣的啊？”

程藝顏打開快遞箱里面的禮盒包裝，白色吊帶裙，樣式簡單，料子摸起來很昂貴。程藝顏拍了張照片給趙然。

“算了，你先幫我拿著吧，半年之內是穿不上了，等我放寒假回去拿。”

“行，那我先給你收著。”

“嗯嗯，楊涵說韓清洛也給你買了，是黑色的，看到了嗎？”

程藝顏看著下面那個禮盒，想要緊緊拿著，卻并不想拆開看。

“看到了。”程藝顏把兩個禮盒裝在書包里坐公交車回學校。

十月末青島有點小冷了，程藝顏中午特地翻出薄毛衣穿上，坐在后座縮在大衣里，陽光一跳一跳地觸碰著自己，手機里是韓清洛連續兩天未回的消息。

是的，程藝顏第一次沒有回韓清洛的消息，還是連續兩天。

她知道這一個月都發生了什么，趙然都一字不差地告訴她了。韓清洛苦苦追林斐雪，后來林斐雪答應七天試驗，韓清洛又發現自己不喜歡她，而林斐雪有自己的喜歡的人。

開始的幾天真的很難熬，后來她開始分析自己對韓清洛的喜歡，她之一解剖了韓清洛的優點，最后發現自己喜歡的就是高富帥，可能換成任何一個什么清洛都可以。終究還是個俗人。但是清楚了自己喜歡的本質后，程藝顏要命的發覺自己還是喜歡韓清洛，行吧，畢竟現在這個社會高富帥不好找。

但是，程藝顏不愧是程藝顏，她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也正視自己喜歡韓清洛這個事實，拿出她這輩子最多的東西——自尊心，開始在人生道路上策馬奔騰。

學習，睡覺，吃飯，玩手機，她每天都是這樣度過的，想起韓清洛就看看手機里的照片，傻笑一陣再收心，就是不跟韓清洛聯系，也不回他消息。

舍友們都說這是喪偶式暗戀。

“快遞收到了。”程藝顏從容地回了韓清洛的消息。

“你終于肯回我了。”韓清洛看到她的消息又趕緊再回，生怕她過一會兒又看不見。

“你手機壞了嗎？”

“裙子還喜歡嗎？”

程藝顏沒想著他會回消息，結果他不僅回了還回了好幾條，程藝顏皺著眉頭看手機，好像在看陌生人的消息。

程藝顏狠了狠心，關上手機不再理他，聽了會兒歌又忍不住打開對話框。

“程藝顏啊！說好的自己喜歡自己的，跟人家沒關系！你別回他消息啊！”

她干脆關了機，對著黑漆漆的屏幕發呆。結果一抬頭發現自己竟然坐過站了，錯過了倒車的站點，程藝顏也沒了方向，打開手機給自己導航，等車的時候忍不住瞎想。

“我坐這輛車做了一年多了，頭一次坐過站，這不會是報應吧？因為我故意不回韓清洛消息？拿我是不是要趕緊回，萬一待會兒又有什么報應怎么辦？”程藝顏警惕地看向四周，還是屈服下來打開微信回了消息。

“喜歡，謝謝。”回完程藝顏就后悔了，使勁拍了自己腦門一巴掌，惹得旁邊的小學生挪到離她兩米遠的地方。

程藝顏偷偷瞪了那個小胖孩一眼，咬牙在心里罵自己沒有自制力膽小如鼠。

還好一直到了睡前韓清洛都沒有再發消息過來，程藝顏安詳的躺下。其實她知道自己心底希望韓清洛繼續找她，最好死心塌地的愛上她，要是自己不嫁給她就直接跳海那種。但是，她現在喜歡韓清洛，卻接受不了跟他在一起，沒錯，是因為敏感的自尊心。程藝顏對自己有清晰的定位，她不能現在和韓清洛在一起，未來的兩年內也不可能，自己唯一的勝算是畢業進入社會，就算是拼不到跟他一樣的位置，也要站在能讓父母驕傲說出的地方。

兩件裙子被自己收進了衣柜最里面，程藝顏告訴自己，夏天到來之前都不要看那條黑裙子，穿上它的，一定要是最后無比優秀的那個程藝顏。

明天不是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明天是程藝顏的誕生日。

自尊心真是神奇的東西，傷害你的時候體無完膚，激勵你的時候又是靈丹妙藥，每次程藝顏懈怠了就看看曾經寫過的林斐雪的榮譽，看看韓清洛爸爸媽媽的百度百科，再看看牛津大學的官網，第二天又是精神抖擻。

十一月的上旬程藝顏除了日常上課外專攻三級筆譯，宿舍另外三人本來想著裸考算了，看程藝顏這么用功紛紛效仿，四人一起約著圖書館自習室，倩倩甚至放棄了戀愛時間跟著看資料。臨近考試那幾天程藝顏跟上癮了一樣每晚看到十一點多心里才舒服。考完三筆，程藝顏回歸正常生活，日常背單詞看TED，還買了彩鉛找了免費的繪畫課程，自己一點點畫小東西，雖然都畫的很丑，卻依舊每日在微信打卡。在井然有序的生活中，程藝顏每天睡前空出時間想韓清洛，看他的照片，摸他送給自己裙子的禮盒，打開他的微信對話框，把想跟他說的話打在便簽里，再翻一遍牛津大學的英文官網給第二天的自己打氣。

牛津大學的學期制度不一樣，同在十一月尾巴的韓清洛過得沒有程藝顏那般從容淡定，十二月份初就是各科的結課考試，韓清洛和楊涵徹底開啟學霸模式，白天教室圖書館，晚上回了公寓熬夜復習，半個月的時間連趙然都不能頻繁聯系楊涵，于是趙然轉移目標到了程藝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