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軍營里,一般都有一面聚將鼓,一旦要開戰(zhàn),主帥就會擂鼓聚將,召集眾將士來到帥帳商議戰(zhàn)略計策。
而這秦家寨建造之初就是按軍營的模式建造的,同樣也是用軍營的方式生活著,比如每天早上全體青壯都要訓練,每天晚上時時刻刻都有巡邏的人巡視整個寨子,這一切都是模仿著軍營的方式。
同樣的,在秦家寨一座高高的哨樓上,放置有一面大鼓,一旦有緊急的事情發(fā)生,大當家的就會下令擂鼓,這鼓聲瞬間就會傳遍整個秦家寨。
而一聽到這鼓聲,寨子里十五歲以上的男子都會瞬間動起來,背上背著弓箭,腰間挎著大刀,急急往山寨大堂聚集而來。
只是這樣的緊急情況自從秦家寨立寨以來,也不過是出現(xiàn)幾次而已,那哨樓上的大鼓通常都是放在那兒當做擺設,難得敲響一次。
卻不想,今晚這大鼓卻是響了,而且一聲比一聲響,這鼓聲傳遍了秦家寨。
“咚!”
“咚!”
“咚!”
……
鼓聲如雷一般震動著整個秦家寨,之前還十分靜謐的寨子瞬間就變的嘩然熱鬧了起來,家家戶戶都點亮了燈火,男人們不管在干什么,都快速起床,迅速穿衣,然后一個個神情嚴肅的走出了家門,所有人舉著火把,向山寨大堂匯聚而來。
秦山本來趕了一天的路,在馬上顛了一天,身子也疲累了,所以他倒在床上就睡了,卻不想半夜三更時,被這震雷般的鼓聲震醒了。
瞬間,他睜開了眼睛,坐在床上仔細傾聽外面?zhèn)鱽硪宦暵曊鸲@的鼓聲,皺眉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是誰在擂鼓?”
他滿頭霧水,弄不清楚情況,但還是迅速起身穿衣,扛起大刀走出了屋子,與寨子里的男人們匯流,一起往山寨大堂而來。
在路上,他遇見了同樣趕來的劉豐,不由問道:“小豐,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到底是誰在擂鼓?”
與其他人嚴肅凝重的表情不同,劉豐則是顯的有些興奮,他搖頭道:“我不知道啊!我也是聽到了鼓聲,這才出門趕往大堂的。小山,這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擂鼓聚眾了吧?沒想到今兒這鼓聲就響了,我以前還以為那哨樓上的大鼓就是個擺設呢。”
秦山看他那激動興奮的樣子,心里不由有些無語,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激動興奮什么,要知道這哨樓上的大鼓可不是隨便能敲的,一般都是山寨遇到了大事,比如敵人忽然來襲,山寨危急啊,又或者大當家的忽然病逝,新任大當家的接任,這樣的大事情才會擂鼓聚眾,把全寨的老少爺們聚在一起,商議事情。
想到此,秦山不由面上露出一絲憂色來,也不知道今夜忽然擂鼓聚眾,又有什么大事情發(fā)生呢,會不會危急秦家寨呢?
他可不想秦家寨現(xiàn)在就危急告破啊,畢竟皮之不存,毛之焉附,沒有秦家寨,他這個土豪小土匪就當到頭了,還不定會有什么不測之禍等著他呢。
帶著這樣的擔憂,秦山隨著人流,來到了山寨大堂前,而此時此刻全寨的老少爺們數百人都已是聚集于此了,但大多都舉著火把站在外面,能夠進入大堂里的人屈指可數。
當然,秦山身為大當家的獨子,自然是有資格進入大堂的,可劉豐就不行了,他還不過是個小卒子,沒資格進入大堂。
所以,當秦山邁步要進入大堂時,那劉豐激動地喊道:“小山,等出來之后,一定要告訴我里面都在說些什么!”
秦山無語地看了一眼情緒亢奮的劉豐,懶的搭理他,翻了個白眼就走進了大堂。
大堂里,一支支火把熊熊燃燒著,秦父端坐于躺椅上,左右兩邊十幾把交椅也都坐滿了人,其中秦家族人,比如秦二叔、秦武的爹秦大伯,就連那秦三叔都到了。
除此之外,還有山寨里的各大頭目和僥幸活到老的幾位老土匪也都到了,他們一個個正襟危坐,沒有人交頭接耳,胡亂議論什么,都在等候著秦父發(fā)話。
秦山掃了一眼這大堂,心里不由喟嘆道:“這才是土匪窩子該有的場景啊,老土匪、大頭目、小土匪,全部匯聚一堂,一起商議著如何干他媽的一票大的。”
這時,那秦父見他進來,就笑道:“你來了,小山!你還年輕,也沒有為寨子做過多大的貢獻,這大堂里還沒有你坐的位子,來!你來我身邊站著吧!”
他話是如此說,但在座的所有人又有哪個敢輕視秦山?要知道秦山是秦父的獨子,肯定是下一任的大當家的,輕視秦山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所以,所有人對著秦山都是笑臉相迎,當然也有例外的,比如被秦山坑慘了的秦三叔,就是一臉的不高興,看著秦山就心里不爽快,擺著一張臭臉。
“是,爹!”秦山應了一聲,就邁步來到了秦父身邊,束手而立。
然后,就見秦父掃了一眼大堂的眾人,沉聲道:“這鼓是我下令讓劉三敲響的,想來諸位兄弟肯定也心里疑惑,這寨子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情,居然敲響了多年不曾敲的大鼓?”
“在座的都是寨里親親的兄弟,一起攔路打劫,生死相托,能夠把后背放心的交給各自的兄弟,我也不與諸位兄弟們說那些彎彎繞的話,就直說了,今日擂鼓召集眾人來,只有兩件大事要宣布!”
說著,他語氣頓了頓,又是掃了一眼眾人,看著眾人都目光看向自己,都聚精會神地聽著,他接著道:“第一件大事,那就是我想要小山接替老三接管山寨的各處產業(yè)以及庫房,掌管財務,讓大堂兄輔佐小山,對于此你們可有人反對?”
這話一出,眾人神色各異,眼神各自亂飄對視一眼,卻沒有人說出反對的話,畢竟秦父這大當家的做了二十多年了,威信早已建立了起來,在山寨里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哪里會有人反對他?
而其中反應最劇烈的就是秦三叔和秦武的爹秦大伯還有秦二叔三人了,秦三叔是極為憤怒的,捏著拳頭,青筋暴起,咬著牙卻是一言不發(fā),任由秦父撤了他的職;秦大伯則是先感到意外,隨即有些激動,不敢置信,顯然沒想到秦父還會用他,雖然只是輔佐秦山,但對于他來說這也是一個好的信號;至于秦二叔,則是神情有些疑惑不解,不知道為什么秦父要撤了秦三叔,任用秦大伯,隨即又目光擔憂地看著憤怒的秦三叔,可能有點憂慮親兄弟之間因此生了嫌隙吧。
而與神色各異的眾人不同的是,秦山的反應卻是極為平靜,站在那兒面無表情,這也是自然,畢竟他之前已經從秦父口中知道自己將要替代秦三叔的事情了,這沒什么可意外的,可是就這件事情也需要擂鼓聚眾嗎?應該不需要吧?這件事情只要秦父一聲命令就是了,何必如此興師動眾呢?
那么,能夠讓秦父擂鼓聚眾的事情那就落在秦父口中第二件事情上了,也不知這第二件事情是什么事情,能夠讓秦父如此興師動眾,鄭重以待,但想來應該不是小事,甚至有可能關系到山寨的存亡大事。
果然,說完了這第一件事情,秦父見沒人反對,就點了點頭,繼續(xù)道:“這第二件事情嘛,也就是我擂鼓聚集你們來此的緣由所在了,這件事情卻是關乎我們山寨的生死存亡,我們一定要嚴陣以待!”
眾人見他說的如此嚴重,不由一個個又都是挺直了腰板,神情嚴肅無比,雙耳豎起傾聽秦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