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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識

01

訓練營的北側有一個獨院,院子中是一排磚砌的平房。由于被磚墻圍著,里面還種了一些樹木和青竹,在外面根本看不到院中所住何人。院子門口站著兩個背著步槍的士兵,他們只認趙承佑和趙俊二人,其他人一概不準入內。

站在門口,胡定中有些惴惴不安。既然趙俊把他帶到了這里,里面關的必然是秋楠,倘若不是許晟明里暗里的各種暗示,此刻他一定迫不及待地沖了進去。可惜的是,許晟的話就像魔咒一般,在他和秋楠之間埋下了一顆猜忌的種子,隨著種子的生根發芽,他逐漸對秋楠的來歷產生了懷疑。

現在回想起來,這件事的確太巧了。

躍龍山事件發生之后,胡定中雖然僥幸活了下來,卻并非毫發無損。在奔逃的過程中,他被土匪一槍打中了胳膊。對方用的是漢陽造88式步槍,射擊距離不遠,威力很大。子彈在他手臂上打了個貫穿傷,從傷口的另一側飛出去了。慶幸的是,對方沒有追擊,否則他一定死于非命。

下山之后,他狼狽不堪地繼續逃亡,但是因為失血過多和體力透支,倒在了一個河溝旁。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在一個農戶家中,經過詢問,得知是這對夫妻耕地回來的時候把他給救了。為了報答救命之恩,也為了混口飯吃,胡定中留在了農戶家里,幫著干些雜活、喂養牲畜。沒多久,他就在村里混熟了,誰家有事他都幫忙,誰家給飯他都吃。

這種生活持續了兩個月,秋楠出現了。當時胡定中打算去耕田,剛走到村口的樹林旁,就和一個姑娘撞了個滿懷。胡定中發現她的臉上和衣服上有血跡,就詢問發生了什么。姑娘告訴他,她叫秋楠,和母親來這邊走親戚,半路遇到了土匪,母親被殺了。

就在這時,追擊秋楠的土匪出現了,一共3個人,手里都有槍。胡定中的手里只有一把鐵鍬,情急之下拉起她就跑。土匪并沒有追,而是站在原地朝他們開了幾槍,然后就跑了。

確認安全之后,胡定中領著秋楠在村子里尋找親人,卻沒有找到。一位老人告訴他,秋楠說的那個人,很早以前就死了。至此,秋楠成了無依無靠的人,胡定中收留了她。二人一起生活了半年,雖然沒有出格的行為,但在心里,他們都把彼此當成了唯一的親人。

可是,真的如此嗎?胡定中不太確定。

現在回想起來,這些事發生的似乎有悖常理。

雖然那個村子與躍龍山不遠,但畢竟也有三四里地。不論是劉三光,還是二當家都是謹慎的人,他們絕對不會讓三個兄弟追一個女人追出這么遠,萬一遇到北洋軍或革命軍,他們只有被抓的份兒。更何況,他們對秋楠的追擊完全沒有必要。躍龍山以劫財為主,劫色只是順便而為。劉三光死后,二當家接手山寨,他的壓寨夫人是從劉三光手里搶來的,這個女土匪蠻橫霸道,絕對不會允許他與別的女人有染。另外,那三個人他在山寨時從未見過,而且連開數槍都沒有打中,這太不正常了。

“你怎么了?”趙俊推了他一下。

胡定中的思緒驟然回轉,愕然道:“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趙俊皺眉道,“門都開了,你怎么還站著不動?”

“里面是誰?”胡定中咽了下唾沫。

“你是不是傻了?”趙俊臉色一沉,不滿道,“你來見秋楠,你說里面是誰?”

胡定中急忙賠笑:“不好意思,剛有點兒走神。”

趙俊瞪了他一眼,率先走進門去。

胡定中迅速跟上去,在他身后呢喃道:“秋楠是誰?”

趙俊聽到后猛然停步,胡定中來不及反應,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

“你剛才說什么?”趙俊側頭盯著他。

“我說……”胡定中低頭猶豫了片刻,抬起頭,嚴肅地說,“秋楠是誰?”

趙俊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他最擔心的事看來已經發生,但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他只能掩蓋過去,于是冷笑道:“你的心上人,你問我她是誰?難道你腦子有問題嗎?”

“我……”胡定中欲言又止。

趙俊收斂神色,面無表情地說:“最后問一遍,見還是不見?”

“見!”胡定中重重點頭。

“那就少說廢話。”趙俊轉過身,向那排平房最里面的門走去。

趙俊把門打開,然后側身將門口讓出來,對胡定中說:“這種場合我就沒必要旁聽了,你自己進去吧,我在門口等你。”

胡定中點頭,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屋內的擺設很簡潔,門旁的窗戶下放著一張矩形木桌,上面擺放著一些書籍。最里面是一張床,床頭有一個立柜,旁邊就是臉盆和毛巾架。

秋楠就坐在床上,看到胡定中進來,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撲到了他的懷里。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秋楠哭著說。

“這不是見到了嗎!”胡定中抱著她,輕聲安慰道,“不用擔心,我沒事。”

秋楠抬起頭,眼睛紅紅地看著他:“他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抓你?又為什么要抓我?”

“我先把門關上。”胡定中說完,轉身將門關好。

坐到床上,胡定中抓著秋楠的手,嘆息道:“對不起,讓你受牽連了!”

“牽連?”秋楠一臉錯愕,“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胡定中深呼吸幾下,緩緩道:“他們是國民革命軍,想讓我去執行一項秘密任務,抓你是留作人質,以此制約我,只有我圓滿完成了任務,他們才會放了你。”

“什么任務?”秋楠追問道。

胡定中搖頭:“不知道,但一定很危險。”

“你不能去!”秋楠把他的手握緊,“我不想你去冒險。”

胡定中心頭一震。

秋楠的這句話,預示著許晟要賭輸了,同時也證明他之前的揣測都是多余,似乎還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過……”就在這時,秋楠話鋒一轉,“雖然是冒險,但若不去,我擔心他們不會放過你我,我倒是不怕死,只是你……我想要你活著。”

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熄滅,胡定中心涼了半截。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執行任務?”胡定中努力克制著情緒,盡量不讓對方聽出語調中的冷漠。

“是的。”秋楠似乎并未察覺,“我發現這地方好像是軍隊的訓練場,只要按照他們的要求努力訓練,你一定會在任務中活下來。我聽說國民革命軍與北洋軍閥不一樣,他們的革命行為是想讓窮苦大眾活得更好,過得更幸福。你放心,我會等著你,等你完成任務,等你回來團聚,我們一起遠離戰火硝煙。”

胡定中很想笑,嘲笑自己之前的愚蠢,嘲笑對方此刻的虛情假意和刻意掩飾,但他不能這樣做,此時一旦攤牌,他會面臨巨大的危險,所以即便心里翻江倒海,表面上還得裝出一副感動涕零的樣子。

“你怎么了?”秋楠發現胡定中的身體在顫抖。

胡定中的眼里噙著淚水,似乎隨時可能奪眶而出:“一起生活了這么久,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你的心意,謝謝你這樣對我。”

這是一句意有所指的話,秋楠并沒有聽出來真正的含義,她挽著胡定中的胳膊,深情地說:“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胡定中低頭不語,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還有一件事。”秋楠站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一套灰藍色的軍裝,“他們說我一個女孩子住在這里不合規矩,給了我一身軍裝,讓我以后勤兵的身份干些縫補做飯的活兒。”說著,她把軍裝的上衣放在身上比量著,在胡定中面前轉了一圈,“你看,還挺好看的。”

“是挺好看。”胡定中微笑著說,“你穿什么都好看。”

秋楠對他報以一個甜美的笑容,把軍裝疊好,轉身放回到柜子中。

在她轉身的時候,胡定中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陰鷙的凝視。

02

趙俊敲門的時候,趙承佑正在檢查計劃書。

“叔父,您找我?”趙俊恭敬地說。

趙承佑把手中的文件放下,抬頭道:“胡定中見過秋楠了?”

“是的。”趙俊回答。

趙承佑說:“他離開時,有什么反常的情緒沒有?”

趙俊側頭想了想,搖頭道:“沒有什么特別反常的,就是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

“情理之中。”趙承佑長出一口氣,“聽到秋楠說出那番話,無動于衷才不正常。他哭了,就證明有所感動,會感動,那就是信了。”

“叔父說的在理。”趙俊頷首。

趙承佑又問:“許晟怎么樣了?”

“許晟?”趙俊一愣,“沒……沒怎么樣啊?”

“我是說價格。”趙承佑說,“兩百塊大洋,他沒有說什么嗎?”

“這個啊!”趙俊恍然大悟,“他不干。他說這個任務不簡單,要三根黃魚。我同意了,但我跟他說得在特訓結束之后再支付。”

趙承佑思索了一會兒,點頭說:“可以。許晟是最關鍵的,只要他肯干,封官許愿都無所謂。不過以他的精明,絕對不會輕易相信我們。等特訓開始,我會給他下猛藥,讓他認清自己的處境。”

“特訓什么時候開始?”趙俊問。

趙承佑聞言,把桌子上的文件拿起來,遞給趙俊:“這是特訓計劃書,你看一下。”

趙俊接過來,一頁一頁地看下去,先是點頭,但很快便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抬頭道:“這個智力訓練,是不是有點兒……太簡單了?”

“沒關系。”趙承佑笑道,“計劃書不能把所有的細節都寫出來,一旦被他們看到,會影響訓練的效果。智力訓練這一個環節你先忽略,我自有安排。”

趙俊微微一怔,但沒有多問,把目光移回到文件上,又看了一會兒才說:“其他的沒什么問題。”

趙承佑把裝計劃書的紙袋子遞給他:“那就開始吧!”

趙俊一邊裝文件一邊問:“什么時候?”

趙承佑望著窗外,低聲道:“現在。”

“現在?”趙俊一驚,“現在可是晚上。”

“我難道不知道是晚上嗎?”趙承佑臉色微沉,“一個小時之后,讓他們到特訓1號場地集合。”

“是。”趙俊敬了個禮,轉身就往外走。

“等一等。”趙承佑叫住了他。

趙俊立刻停步,轉身面向趙承佑,筆直地站著。

“讓醫療小隊隨時待命。”趙承佑并沒有抬頭。

“醫療小隊?”趙俊皺起眉頭,“計劃書上寫著第一項是熟悉槍支,難道還有危險?”隨后,他倒吸一口涼氣,愕然道,“您不會是想……”

趙承佑嘆了口氣沒說話。

趙俊已經明白了,今天晚上,血腥的特訓將正式開始。

03

胡定中見過秋楠之后,回來就一頭扎到床上,用被子把頭蒙住,任憑許晟如何詢問,他就是不吱聲。他這種狀態持續了一整天,中午飯都沒吃。

天色漸暗,許晟推開宿舍的門,把飯盒放在了桌子上,踢了一下胡定中的床:“少裝死,趕緊起來吃飯。”

“吃不下。”胡定中的聲音從被子中傳出來,顯得有些沉悶。

“你已經輸了,根據賭約,你輸了就得聽我的。”許晟一把扯開他的被子,“我現在命令你,起來吃飯。”

胡定中坐了起來,白了一眼許晟,沒好氣地說:“你這人真討厭,我吃不吃飯跟你有什么關系?”

許晟端起飯盒,同時拉過來一把椅子,放在胡定中對面,坐下后把飯盒遞給他:“你現在是我的手下,你說跟我有沒有關系?”

胡定中深呼吸幾下,接過飯盒,盯著他說:“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個?”

“告訴你什么?”許晟反問。

胡定中低下頭,撫摸著飯盒,輕聲道:“秋楠是他們的人。”

許晟靠在椅子上,想了想,嘆息道:“在這樣的動亂年代,我們的命其實不值一提,為了某種信仰或目的,犧牲也無可厚非,但我不希望,經歷兩次大難而不死的你,死在這種虛偽的感情欺騙之中。”

“你的善意來得太突兀了。”胡定中皺眉道,“你一個把殺人當作盈利手段的人,不應該為這種悲天憫人的理由幫助我。”

“被你看出來了。”許晟笑了起來,“的確,我沒有那么高尚。其實吧,我就是想找個伙伴,幫助我在趙承佑布置的這個死局中活下來。”

“死局?”胡定中倍感訝異,“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關于任務,我什么都不知道。”許晟收起笑容,“但我了解趙承佑,不論我們是否完成任務,他都不會留活口。試想一下,如果這次任務是光明正大的,對國民黨的名譽和威望有正面作用,他怎么會舍棄自己的軍隊而選用我們?我們是誰?一群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卒,這可是栽贓的最好人選。”

“有道理。”胡定中越聽越心驚,“你有什么計劃?一起逃走嗎?”

許晟搖頭:“逃走是不可能的,至少在這個訓練營里,我們做不到。為今之計,只能配合他完成特訓,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想辦法脫離束縛。所以,我們必須得撐到特訓結束。”說著,他把胡定中手里的飯盒打開,“按照趙承佑的嚴苛作風,特訓極有可能隨時開始,你要抓緊時間吃飯。”

許晟的坦誠,讓胡定中的心里溫暖了不少,也就不再多問,抱著飯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胡定中咽下最后一口飯,端起水杯,把杯中水一口氣喝光了。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集合的哨聲。

胡定中不明所以,怔怔地看著許晟。

“還真讓我說中了。”許晟站了起來,“記住,特訓的過程中,除我以外,所有人都是你的敵人。”

“為什么?”胡定中沒聽明白。

“馬上你就會知道原因。”許晟拉開了宿舍的門……

04

特訓1號場地,是一個室內訓練場。

從外觀上看,這地方像是某種廠房的加工車間,磚瓦看上去不是很新,外墻還爬有一些藤蔓植物,應該不是新建,而是將已有的建筑進行了改造。訓練場內部很寬敞,中間是一個空曠的格斗場地,四周有很多沒有窗戶的小房間,最內側還有一個小型的射擊場。

此刻,場地中間分成6排共站了30個人,他們的服裝稀奇古怪,幾乎沒有重樣的,氣質和表情也大相徑庭。在這30人的外圍,站著一些背著步槍的士兵,他們嚴陣以待,仿佛是刑場上待命的行刑人員,隨時準備執行上級的處決命令。

看到這么多人,胡定中既驚訝又困惑。他曾經問過趙俊有多少人,趙俊告訴他一共有17人。是趙俊告訴他的數字有問題,還是多出的人有問題?

這時,趙俊清點了一下人數,然后把結果報給了趙承佑。

趙承佑拿著文件夾,來到了前排的最中間,面對著所有人,高聲道:“眾所周知,我們的國家正處于革命的關鍵時刻,北洋軍各派系互相征伐,壓迫人民,帝國主義虎視眈眈,強行殖民,想要內肅軍閥外御列強統一中國,我們只能用生命去戰斗!但是,要想獲得勝利,僅靠一腔熱血是無法做到的,更需要智慧和計謀。”說到這里,他停了下來,目光在所有人身上一一掃過,話鋒一轉,“眼下,有一個秘密的任務,國民革命軍不便出面,只有你們能完成。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些人是被脅迫的,有些則是被收買的,你們可以記恨我,可以咒罵我,甚至可以殺我,但希望你們認清一個事實,執行這次任務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這個國家,為了四萬萬同胞的未來……”

“這洗腦能力讓我望塵莫及。”許晟壓低聲音,對胡定中說,“可惜他找錯了對象,這些人不是學校里的熱血青年,他們在兵荒馬亂中茍延殘喘,思想早已麻木,國家的未來,人民的命運,恐怕他們是不會在乎的。”

“我看未必。”胡定中小聲說,“趙承佑的目的或許不純,但他說的都是事實。沒有人喜歡黑暗,即便他生長在黑暗中。經歷過壓迫和苦難的人,更知道反抗的意義,也更渴望幸福的生活。”

“你被他的話打動了?”許晟冷眼看著他。

胡定中表情平靜:“是的,而且不止我一個人。”

趙承佑說完了,訓練場內鴉雀無聲,過了幾秒之后,也不知道誰帶的頭,掌聲驟然響起,直到趙承佑擺手的時候才停下來。

“你怎么也跟著鼓掌了?”胡定中悄聲問許晟。

“我鼓掌不是為了趙承佑。”許晟說,“是為革命軍。”

胡定中笑了笑:“我也一樣。”

這時,趙承佑又說:“在執行任務之前,你們要進行特別訓練,增強體能和戰斗力,也要提高應對復雜情況的處理能力。你們之中,一共有17個人是執行任務的人選,其他的只是士兵偽裝成的陪練人員。不要互相打聽身世來歷,更不要密謀逃跑,一旦問到了陪練的身上,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胡定中聞言一愣,用胳膊捅了捅許晟:“你不會是陪練吧?”

“你不是還活著嗎?”許晟回道,“我覺得,咱倆跟他們不一樣。8號宿舍沒有任何監管,而且就住了兩個人。這樣看來是趙承佑有意為之,我覺得他不在乎我們互通消息。”

胡定中沒有說話。在他看來,8號宿舍的確可以多住幾個人,但這并不能說明什么。既然編號都到8了,前面肯定還有7個,每個宿舍住4個人,這是28個,到他們的8號宿舍,正好剩倆人。

在胡定中胡思亂想的時候,前面傳來趙承佑的厲喝:“都聽明白沒有?”

“明白。”眾人齊聲回答。

“很好。”趙承佑說完,朝旁邊的士兵一揮手,兩個士兵抬著一個木箱子走了過來,放到他的身邊。

箱子的蓋子被士兵打開,里面全是槍械。

趙承佑從箱子里拿出來一把漢陽造88式步槍,拉動槍栓后舉了起來,對大家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武器,是戰斗的關鍵。它能讓你贏得戰爭,也可以奪走你的性命。特訓的第一節課,就是槍械的認識。”他微瞇著眼,打量著每一個人,然后把槍扔回到木箱子里,對旁邊的士兵說,“抬走。”

士兵領命,將木箱子抬到了右側的房間內。

“他要干什么?”胡定中悄聲問。

許晟冷笑:“給你答案。”

“什么答案?”胡定中一頭霧水。

許晟沒有回答,他將目光投向了趙承佑。

趙承佑掏出懷表,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說:“木箱子里有28支槍,沒有子彈,你們有15分鐘的時間,時間一到,沒有拿到槍的人,就是射擊訓練的靶子。”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沒反應過來。

胡定中總算明白答案指的是什么了。一共30個人,卻只有28支槍,注定有2個人拿不到槍。不想成為射擊訓練的靶子,就只能拼個你死我活。

許晟說的沒錯,所有人都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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