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此章為一小段話,提出不看重名利生死,則更能活出生命的價值與意義。
百里奚爵祿不入于心,故飯牛而牛肥,使秦穆公忘其賤,與之政也。有虞氏死生不入于心,故足以動人。
百里奚不把官爵奉祿放在心上,故養牛而牛肥,使秦穆公忘記他出身低賤,而委任國事予他。
有虞氏不把生死放在心上,故能感動他人。
第七章
此章旨意,心神專注,放松無束縛,才能成就真正的藝術。
宋元君將畫圖,眾史皆至,受揖而立,舐筆和墨,在外者半。有一史后至者,儃儃然不趨,受揖不立,因之舍。公使人視之,則解衣磅礴裸。君曰:可矣,是真畫者也。
宋元君要畫圖,眾畫師皆來,拜揖后站立恭候,潤筆調墨,門外半數人侍立。有位后到畫師,悠然走來,拜揖后不站立恭候,而往館舍走去。宋元君派人視察,見他解衣赤膊盤腿而坐。宋元君說:可以,這才是真正的畫師。
第八章
姜太公釣魚的典故,藉由文王見姜太公釣魚,其釣莫釣,援引為政,道出守自然、無為而治的理念,也道出功成身退的慧言。
章節末,顏淵與孔子的對話,是對姜太公的伯樂(文王)的贊許。此為文中點晴之筆。
1.文王觀于臧,見一丈夫釣,而其釣莫釣。非持其釣有釣者也,常釣也。
文王游歷臧地,見一釣魚老者,身在釣魚,心不在釣魚。他并非以持竿釣魚為事,而是別有所釣,且常如此釣法。
2.文王欲舉而授之政,而恐大臣父兄之弗安也;欲終而釋之,而不忍百姓之無天也。
文王想推舉他,把國政交他治理,又恐大臣父兄猜忌;想最終舍棄此人,又不忍百姓得不到庇佑。
3.于是旦而屬之大夫曰:昔者寡人夢見良人,黑色而髯,乘駁馬而偏朱蹄,號曰:寓而政于臧丈人,庶幾乎民有瘳乎!
于是早朝,傳話大夫說:昨夜我夢見一良人,黑面長須,騎雜色馬,馬蹄一邊赤色,命令說:將國政托付臧地老者,國民幾乎有救!
4.諸大夫蹴然曰∶先君王也。文王曰:然則卜之。諸大夫曰∶先君之命,王其無它,又何卜焉。
諸位大夫驚異地說:此為先君的命令。文王說:那么占卜看看。諸位大夫說:先君之令,王無可懷疑,又何必占卜。
5.遂迎臧丈人而授之政。典法無更,偏令無出。
于是迎接臧地老者,授予國政。臧地老者行政后,以往典法不更改,偏頗政令不發布。
6.三年,文王觀于國,則列士壞植散群,長官者不成德,斔斛不敢入于四竟。
三年后,文王巡視國內,見列士不立朋黨,長官不顯功德,標準不一的量器不敢入國境。
7.列士壞植散群,則尚同也;長官者不成德,則同務也,斔斛不敢入于四竟,則諸侯無二心也。
列士不結私黨,則同心協力;長官不顯功德,則群策群力;標準不一的量器不入國境,則諸侯們沒二心。
8.文王于是焉以為大師,北面而問曰:政可以及天下乎?
文王于是拜臧地老者為大師,北面而立請教問:如此治政是否可推行天下?
9.臧丈人昧然而不應,泛然而辭,朝令而夜循,終身無聞。
臧地老者默然不答,淡然告辭,早上被征召,晚上則隱匿了,終身無訊息。(功成身退)
10.顏淵問于仲尼曰:文王其猶未邪?又何以夢為乎?
顏淵問孔子:文王還不足以取信于人?何必假托是夢?
11.仲尼曰:默,汝無言!夫文王盡之也,而又何論剌焉!彼直以循斯須也。
孔子說:別出聲,你無須多言!文王已做到完美,你又何必譏刺!他只是順應當時的民情而已。
備注:此篇整理于二0二三年八月讀書筆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