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第四章
敘寫師金對孔子周游列國推行禮制的評價。
提出不同時期應當制定不同的禮法制度,以符合時代發展的趨勢,順時而為。
11.故譬三皇五帝之禮義法度,其猶柤梨橘柚邪!其味相反而皆可于口。故禮義法度者,應時而變者也。
故譬如三皇五帝時的禮義法度,就像柤梨橘柚四類酸甜不一的果子,味道相反卻都可口。故,禮義法度是順應時代發展而變化的。
12.今取猨狙而衣以周公之服,彼必龁嚙挽裂,盡去而后慊。
如今讓猿猴穿上周公的禮服,它必會咬碎撕裂,褪盡而后快。
13.觀古今之異,猶囗狙之異乎周公也。故西施病心而顰其里,其里之丑人見之而美之,歸亦捧心而顰其里。
觀古今不同,猶如猿猴不同于周公。故西施心病而皺眉,鄰里一丑人見此態美,回去亦捧心皺眉。
14.其里之富人見之,堅閉門而不出;貧人見之,挈妻子而去之走。
鄰里富人見此,緊閉家門不出;貧人見此,攜帶妻子避開。
15.彼知顰美而不知顰之所以美。惜乎,而夫子其窮哉!
只知皺眉美而不知皺眉美的原因。可惜,夫子會遭遇困境。
第五章
藉由孔子向老聃問道,來論道。指出名利、仁義皆是身外器物與館舍,不可久處。及時導正,行正道。
1.孔子行年五十有一而不聞道,乃南之沛見老聃。老聃曰:子來乎?吾聞子,北方之賢者也!子亦得道乎?
孔子行年五十一還未悟道,于是往南至沛地拜見老聃。老聃說:你來了?我聽聞你,北方的賢者,你也得道了吧?
2.孔子曰:未得也。老子曰:子惡乎求之哉?曰:“吾求之于度數,五年而未得也。
孔子回:還未得。老子說:你怎樣尋求的?孔子說:我從規范、法度方面尋求,五年還未得到。
3.老子曰:子又惡乎求之哉?曰:吾求之于陰陽,十有二年而未得也。
老子說:你又怎樣尋求?孔子說:我又從陰陽方面尋求,十二年仍未得到。
4.老子曰:然,使道而可獻,則人莫不獻之于其君;使道而進,則人莫不進之于其親;
老子說:是如此。假使道可以進獻,則人們無不用來進獻君主;假使道可以奉送,則人們無不用來奉送雙親;
5.使道而可以告人,則人莫不告其兄弟;使道而可以與人,則人莫不與其子孫。
假使道可以傳告他人,則人們無不告知兄弟;假使道可以給與人,則人們無不用來給與子孫。
6.然而不可者,無它也,中無主而不止,外無正而不行。
然而不可能,沒有別的原因,內心不自悟,則道不會停留,外在無正行,則道不能暢行。
7.由中出者,不受于外,圣人不出;由外入者,無主于中,圣人不隱。
出于內心的領悟,不為外界接受,圣人不會告知;從外界傳入,心中不能領悟,圣人不會存留。
8.名,公器也,不可多取。仁義,先王之蘧廬也,止可以一宿而不可久處。覯而多責。
名譽,公眾的器物,不可多取。仁義,先王的館舍,只可停留一宿而不可久留,多見則多責難。
9.古之至人,假道于仁,托宿于義,以游逍遙之虛,食于茍簡之田,立于不貸之圃。
古時至人,只向仁借路,向義借宿,游于逍遙之境,生活于簡樸的田林,立身于從不施與的自在園圃。
10.逍遙,無為也;茍簡,易養也;不貸,無出也。古者謂是采真之游。
逍遙,清靜無為;簡單,易生存;不貸,是不施與(予)。古人稱此為采真之游(順乎天性,隨順自然的得道狀態)
11.以富為是者,不能讓祿;以顯為是者,不能讓名。親權者,不能與人柄,
追求財富者,不能讓人利祿;追求顯赫者,不能讓人名譽;迷戀權勢者,不能授人權柄,
12.操之則栗,舍之則悲,而一無所鑒,以窺其所不休者,是天之戮民也。
操控財權名祿,則戰栗不安,舍棄則悲哀,心無明見,只窺視自己無休止追逐的東西,這是被天刑罰的人。
13.怨、恩、取、與、諫、教、生、殺八者,正之器也,唯循大變無所湮者為能用之。
怨恨、恩德、獲取、施與、諫諍、教化、生存、殺戮這八種,導正的方式,唯遵循自然的變化,不為物欲所滯塞的人方能運用。
14.故曰:正者,正也。其心以為不然者,天門弗開矣。
故說:導正,使之合乎正道。內心認為不是如此,天門(大道之門)則不能開啟。
備注:此篇整理于二0二二年五月讀書筆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