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化
- (美)約翰·布羅克曼
- 3804字
- 2019-04-17 09:40:22
前言
本書是Edge系列的第二本,關注與“文化”相關的內容。本書共包含17篇來自Edge網站的原創文章,包含編輯訪談、特約文章和談話。談話中有許多是通過在線流媒體視頻完成的。在線演示的價值是毫無疑問的,但紙質書(無論是否有電子版)仍然是向讀者提供重要觀點的重要方式。這是我們出版本系列書籍的主要原因。
在本書中,先鋒藝術家、投資人、數學家、計算機科學家、預言家、哲學家和未來學家向我們展示了他們對“文化”的新思考。
針對文化發展的根本,哲學家與認知科學家丹尼爾·丹尼特(Daniel C.Dennett)在《文化的進化》中,利用音樂的進化闡述了文化的傳統性與進化性可以結合的方式。
進化生物學家賈雷德·戴蒙德(Jared Diamond)在《為什么一些社會做出了災難性的決策?》中描繪了一幅解決群體決策失敗問題的路線圖。首先,群體可能在問題實際發生之前沒能預見問題的存在。其次,當問題發生時,群體可能沒有察覺到問題的發生。再次,在發現問題后,群體可能沒有試著去解決問題。最后,群體可能試著去解決問題,但經過多次嘗試卻沒能成功。一方面,關于失敗原因和社會崩潰的問題似乎很悲觀,但另一方面是積極的,也就是成功的決策制定。也許如果我們理解了集體做出不良決策的原因,就可以以此為依據讓群體做出良好決策。
美國藝術哲學家丹尼斯·達頓(Denis Dutton)主張對人類的人格進行達爾文式的解釋。在《藝術與人類現實》中,他為達爾文式的美學進行了辯護,宣稱它“并不是牢不可破的教條,目的也不在于用同樣沉重的理論取代沉重的后結構主義。真正讓我感到驚奇的是,人們對于將達爾文的思想應用到心理學中的抵觸,其實只是一種高聲叫嚷的漠視,他們甚至不愿去好好考慮一下達爾文的想法”。
著名藝術家、頗具創新精神的布萊恩·伊諾(Brian Eno)在《文化大理論》中回答了自己提出的問題:什么是文化價值?它是怎么產生的?他說道:
幾乎所有的藝術史都是在試著找出文化客體中的價值源泉。色彩理論、維度理論、黃金分割法等所有這些理念,都假設一些事物天生比另一些事物更加美麗、更有意義。新的文化思維并不是這樣的。新的文化思維認為是我們給事物賦予了價值,是我們在事物中創造出了價值。是“賦予”這個行動讓事物有了價值,這一點非常重要。因為許多,甚至可以說全部的基本理念,都是建構在認為有一些事物具有天然內在的價值、共鳴和意義這個假設之上的。同時,所有實用主義作品都從另一假設出發:不,是我們,是我們創造了意義。
環保人士、富有遠見的斯圖爾特·布蘭德在《吾眾為神,須善為之》寫道:
全球氣候變化很可能成為毀滅文明的巨大災難,它迫使我們必須好好表現。災難過后,地球會沒事,我們的生活也可能恢復平靜。但是,如果全球氣溫持續升高,我們就會失去大量的物種,很可能還會失去熱帶雨林。因此,這是一個全球性的問題,一個全球性的現象,而不僅僅是發生在局部地區的小問題。俯瞰地球全景的視角現在已經不只是關乎美學的問題了,也不單純只是一個簡單的視角了。
實際上,它意味著我們正面臨著世界性的問題,需要世界規模的解決方案,而且需要采用人類從未有過的管理方式。它要求我們使用初現曙光的科學技術,啟動生態學家們所謂的生態工程。海貍在做生態工程,蚯蚓也在做。它們可不會經常發動遍及整個星球這樣大規模的生態工程,而人類則必須給整個地球動工。
美國非小說作家、歷史學家喬治·戴森在《圖靈的大教堂》一文中描述了他訪問谷歌總部的見聞:“我感覺自己就像走進了一座14世紀的大教堂——不是14世紀,而是12世紀。”戴森想到了赫伯特·喬治·威爾斯(H.G.Wells)在1938年做出的預言:“每個人都將有權使用全人類的知識儲備,這甚至可能在短期內實現。”戴森還表明:“威爾斯不僅預見到了萬維網的分布式智能,還預見到了這種智能進行聚合的必然性,以及權力與知識終將受其轄制的趨勢。”
計算機科學家戴維·蓋勒特(David Gelernter)在《是時候認真對待互聯網了》中寫道:
互聯網是一個大話題,不是手機或視頻游戲平臺或人工智能可以與之同日而語的,它堪比教育,作用不可小覷。因此要小心:成了一名教師,就要精通一些你能教授的主題;就讀教育學校,就要掌握一些知識;在互聯網上工作,就要熟悉互聯網的某個領域,如工程、軟件、計算機科學、通信理論、經濟或商業、文學或設計。不要在網絡學校中一無所得。互聯網學院中精英薈萃,不乏令人欽佩的高人。但是,如果這些學院之于互聯網與學校之于教育一樣,發揮著相同的效果,那么它們的出現就是一場災難。
數學家卡爾·西格蒙德(Karl Sigmund)在《間接互惠、評估硬連線與聲譽》中寫道:
目前,在電子交易和電子商務的大背景下,經濟學家們對此觀點也樂此不疲、興趣濃厚。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同樣擁有許多匿名狀態下的互動,這種互動不是固定在兩人之間,而是在大范圍的復雜群體中。因此,你幾乎不可能再次遇到同一人。于是我們就有了信任、名譽,這些尤為重要。谷歌瀏覽器獨占鰲頭、易貝(eBay)賣家與買家信譽良好、亞馬遜讀者評論頗多,這些都是基于信任。但是,這些互動交流中也存在一些固有的道德危險。
計算機科學家、在數據方面充滿遠見的杰倫·拉尼爾(Jaron Lanier)在《新網絡集體主義的危害》中向我們警示了新網絡集體主義帶來的威脅。他在這篇文章中認為:
真正的問題在于我們看待和使用維基百科的方式,以及維基百科是如何迅速變得如此重要的。這還是新網絡集體主義更大規模訴求的一種體現。這種網絡集體主義認為集體是萬能的,并試圖將權力集中于某種瓶頸,從而對集體產生強大的影響。這不同于代議制民主或精英政治(meritocracy)。在不同的歷史時期,當強加給人們極左或極右的傾向時,這種觀念將產生災難性后果。事實是,杰出的技術專家和未來學家(許多還是我認識和喜歡的),讓這種觀念重見天日,但威脅絲毫沒有減少。
在社交軟件方面富有遠見的研究者克萊·舍基(Clay Shirky)在《對杰倫·拉尼爾新網絡集體主義的評論》中駁斥了拉尼爾的觀點。他認為:
維基百科適應新環境新挑戰的能力強大,但我們只看到了其表面現象。接下來,批判又指向了人們將維基百科視為黃金時代集體主義意識化身這一行為。我們認為,這些使用蜂巢思維來討論維基百科和一些社交軟件的人總是太過輕信,他們的言論往往顯得夸張與諷刺。事實上,維基百科并不是人們口中所說那般,這是新網絡集體主義有失偏頗之處。
社會科學家尼古拉斯·克里斯塔基斯(Nicholas A.Christakis)在《社會網絡就像眼睛一樣》中闡述了網絡形成的原因,以及網絡的運行機制。文中寫道:
社會網絡不像神經元網絡、基因網絡、天體網絡、計算機網絡或其他一些可以想見的網絡一樣有趣,其驚人之處在于社會網絡的節點(實體、組件)是有感知的,網絡中的個體可以對網絡做出回應,從而通過自己的力量形成一種網絡。
在《下一次文藝復興》中,美國媒體理論家道格拉斯·洛西科夫(Douglas Rushkoff)表明互聯網不是通過寫作向我們提供“個人”民主。他說道:
寫作完全不是這些工具提供給我們的能力。新技術提供的能力是編程,而我們中間幾乎沒什么人真正懂得怎樣編程。我們只是簡單地使用已經編好的現成程序,將文字輸入屏幕上設定好的文本框內。博主和記者們流暢地操作,發表文章不會遇到任何困難。只要點擊發表,一切就大功告成。
在《數字權力及其不滿》中,政治評論員耶夫根尼·莫洛佐夫(Evgeny Morozov)和克萊·舍基展開了辯論。
復雜性系統研究專家布萊恩·阿瑟(W.Brian Arthur)在《技術會進化嗎?》中寫道:
關于技術進化理論的兩個因素并不全是達爾文主義。它們截然不同:一是某些原有成分的不斷重組;二是某些技術習慣性地捕捉新現象,隨后這些技術也會轉而成為未來技術的發展基礎。許多新技術的發明僅僅是為了滿足當下需求,并不是為將來技術的進化做鋪墊。不過,有些技術并非如此。
物理學家、計算機科學家丹尼爾·希利斯(W.Daniel Hillis)在《亞里士多德》中建議:
借助知識網,人類積累的信息存儲將更為便捷,更容易管理,也更加有用。任何人想要學習,都可以找到最佳以及最有意義的講解。任何人想要教授知識,也都有傳播的途徑。教師們將超越現今信息分配者的角色,成為導師、輔助人員以及作者。知識網將使我們所有人都變得更聰明。它的時代已然到來。
導演理查德·福爾曼(Richard Foreman)在《煎餅人》中向Edge提出了一個觀點和一個問題。觀點出現于他的劇本《諸神敲打我頭》(The Gods Are Pounding My Head),問題則是未來的開端。喬治·戴森在《哥德爾到谷歌網》中以另一個問題對此做出了回應:
正如理查德·福爾曼如此美妙的描述,我們已被碾壓成了可以立即食用的煎餅,成了整個哥德爾到谷歌的網絡中,不可預知卻又具有重要統計學意義的突觸。由此產生的頭腦(正如理查德·福爾曼將會擁有的)屬于我們嗎?或者屬于其他人?
在《信息人時代》中,杰出的德國作家、記者弗蘭克·施爾馬赫(Frank Schirrmacher)寫道:
很顯然,我們目前正處于這樣一種情形中:現代技術正在改變人們的行為方式、表達方式、思維方式和記憶方式。不僅僅只是理論上如此,當你遇見一些人,當人們突然開始遺忘某些東西時,或突然依賴他們的小工具和其他東西來記住某些事情時,你都會感覺到這種變化。這只是一個開始,只是一種體驗。但是,如果你仔細想想,想想自己的行為,就會突然意識到,一些本質的東西正在發生變化。這是Edge中的一個我很喜歡的評論,是丹尼爾·丹尼特為回應2007年的年度問題而寫的,他說:“我們的思想經歷著人口爆炸式的發展,但我們卻沒有足夠的頭腦來容納這些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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