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避開了劉幼安的目光:“如果直接告訴她真相,治療將會更加困難。”
劉幼安的反問無比尖銳:“她是DID患者,全球已確癥的人屈指可數。而你在此之前根本沒有過任何類似的心理輔導經驗,你只是單純的將她作為一個觀察對象。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在那次大會上做的關于DID患者的研究報告里的內容,就是靠觀察蘇聽云的癥狀表現而得來的吧?”
“我有把握讓她恢復正常。”沈佑反駁道,“我有足夠的DID患者治療檔案和記錄資料,我可以為她定制一套……”
“定制一套你自以為完美的康復計劃么?”劉幼安干脆利落的就打斷了沈佑的解釋,“每個DID患者都不一樣,而且每個DID患者不可能只有兩個人格。你現在除了蘇媚,還知道她有哪些隱藏性人格么?如果心里輔導治療不當,病情惡化,那蘇聽云再次分裂出的人格極有可能反社會,甚至危及她周圍所有人的性命。你連她現在具體有幾個人格都不知道,你有什么把握來治療她?”
“……”
這次談話并不怎么愉快,卻也猛的點醒了沈佑。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從前太過看中蘇聽云,一心想要得到那個女人,竟然就忘了心理治療最基本的流程。
他總想著要讓那女人待在自己身邊,自私的個人情感遮住了他的雙眼,讓他正不自知的,一步步將蘇聽云拖入另一個更為危險的萬丈深淵,并很有可能讓她萬劫不復。
DID患者人格不可能只有兩個,至少有三個,甚至更多。最出名的案例是Z國的一個患者,因為家人長時間的虐待,最終分裂出的人格多達二十一個。
看樣子他也是時候沉下自己的心陪蘇聽云好好的說一會兒話了。
蘇聽云在洗澡的時候接到了沈佑的電話,電話里那男人很罕見的正經了不少,說要有重要的事要和她交代清楚。
蘇聽云和他定好相見時間之后便掛了電話,她這幾天也正好感覺哪里不對勁。
比如她的身上總是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刀傷。她知道蘇媚這幾天突然癡迷于做菜,所以一開始還以為是那女人太馬虎,不斷的在做菜的時候弄傷自己。后來發現自己手腕處竟然也有一處刀傷,而且是割腕傷。她寫了紙條問蘇媚什么情況,蘇媚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更詭異的是,她查看自己的手機,發現自己最近一直在給文曜打電話,上網搜索的動向,也是文曜的日常行蹤。
她原來以為是蘇媚又在背著自己偷偷和文曜藕斷絲連,可連連逼問幾次,蘇媚都被她問煩了也都在堅持自己和文曜的關系這幾天是清白的。
“奇怪……”蘇聽云看著自己的上網搜索記錄:那會是誰呢?
一種異常詭異的感覺慢慢從她心理升起:自己難道還有她沒有發現的,第三個人格么?
這個疑惑很快的在沈佑那邊得到了證實。
“我覺得你應該自己也多多少少有些清楚,自己的癥狀已經遠遠超出了精神分裂的這個范疇。”沈佑不動聲色的將一杯摻和了安定藥物的溫開水放在了蘇聽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