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窗最后還是沒有把嘴邊的話說出來——

“我知道你是舍不得黎老師，舍不得栗丹。”

“那你知不知道我也舍不得你？”

“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一直在對比我想學的專業和你想學的心理的綜合大學？”

“如果我說出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幼稚，這么早就把你考慮進了我的未來？”

……

寒假

時笙沒有任何征兆地斷了網，時笙自己把手機鎖進抽屜里，關機前的最后一個界面是時笙和黎老師的聊天記錄——

“老師我想問你件事。”

“怎么了丫頭？”

“分班結果出來了嗎？”

“是要問栗丹吧？她和你都在九班。”

“謝謝老師，我其實想問你，現在可以改志愿嗎，我……”

“嗯？怎么突然這么問。”

“我就問問。”

“時笙啊，如果要轉理科要等到下學期期末考之后才可以，但我不建議你去轉理科，理科班壓力比文科班大太多。既然選擇了文科，就靜下心好好學，不要想那么多。”

隔著屏幕，時笙也感覺黎老師的語氣嚴肅了起來，回復了句謝謝老師，便關了手機。

時笙上好鎖的那一刻，仿佛心口處缺了一塊什么，沒去深究那到底是什么，看著桌上鋪開的理科資料，“到底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呢？”

——

沈涵窗看著手機上顯示離線狀態的“軟軟”二字，神色黯然，“真正的離開都是悄無聲息的嗎？”

和很多班級一樣，寒暑假都有人攢(cuan)的局，一向對這種活動不感興趣的沈涵窗難得早早就到了包廂，時不時地望著門口，終于——沈涵窗看見栗丹推門而入，他緩緩起身往栗丹身后望去，那人卻沒有出現，開口的語氣中竟有些不易察覺的焦急，“時笙沒來嗎？”

“別提了，根本聯系不到那個死女人。”

栗丹邊說著邊找位置坐下，剛坐下沈涵窗就坐在了栗丹旁邊——

“你不是知道她家地址嗎？”

“我去了啊，可叔叔阿姨說時笙不在家，我能有什么辦法？”

“那有沒有說她去了哪？”

“沒有。”栗丹無奈地聳聳肩。

“不是我說，你不要說你對我們笙笙有意思，沈大才子，你看看在座的男生哪個比你更激動？”

沈涵窗沒回答。

栗丹壓低了聲音，

“不是，我去。所以別人的位置一直換，你和笙笙一直做同桌。你居心不良啊！”

“怎么說話呢？”

栗丹同學內心無比激動自己磕到了正主發的糖，但面上仍然波瀾不驚，栗丹轉頭，沒等她開口，她看見身側的男生啟了唇，鄭重地開口：“麻煩你不要告訴她這件事情，我知道她在自己的感情上其實很遲鈍，也沒有想在高中談戀愛的想法，我不想做她的初戀，但我想做她最后的歸宿，我不希望我的這份喜歡對他造成困擾，謝謝！”

栗丹木訥地點著頭，仔細看眼里還泛著淚光。

如今，很多人不能理解家長和老師為什么都把早戀當成了洪水猛獸——但，彼此心照不宣地知道，真正走到終點的情侶能有幾對，他或許是她的初戀，但很難成為她的歸宿；也有些人打著真愛的名頭，嘴上說著不知道從哪個營銷號看來的所謂成熟的話——最怕的就是在最無能無力的年紀遇上了一個最想保護的人；更有人，只是把戀愛圖個新鮮，從未想過兩個人的未來……

可沈涵窗剛剛說什么，不希望自己的喜歡成為時笙的困擾，希望成為時笙的歸宿，多美的情話，多好的他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