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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燕京繁華,人來人往,皇帝好像不是第一次出宮,竟然還熟門熟路地走到街口的一個燒餅鋪,買了三個燒餅。

對于皇帝愛吃燒餅這種事情,花春是覺得有點驚訝的,然而宇文頡動作十分自然,還給她遞了一個。

感恩戴德地接過來咬了一口,花春忍不住感嘆:“這才是純天然綠色食品啊。”

“什么?”賀長安挑眉。

“我說二爺破費了。”連忙改口,她恨不得掐死自個兒,話怎么這么多呢?

前頭破費了三個銅板的二爺回頭看了她一眼,眼里是滿滿的鄙夷。

花春干笑,硬著頭皮繼續跟著走。

“前頭好多人啊。”賀長安挑眉:“好像有熱鬧看。”

街道旁邊的一家鋪子門口圍了好幾層人墻,宇文頡也注意到了,直接就帶著他們穿過人群去看情況。

“哄抬糧價也不是這么干的,外地的米糧都是六十文一斤,你們憑什么賣一百文?”

“對啊,憑什么?”

這是一家米糧鋪子,花春借著宇文頡寬敞堅實的身體,成功擠到了前頭,抬頭就看見米缸上放著的牌子,上頭寫著個“壹百文一斤,童叟無欺”。

“憑什么?”掌柜的就站在鋪子門口,冷哼一聲看著面前的人道:“要是買不起,你們可以不買,價格賣多少那是我們商人的事情,你們又憑什么在這里吵鬧?”

這個朝代官府好像還沒有強制控制物價啊,花春眨眨眼,那要壟斷經營的話,牟取暴利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么?

旁邊一個老人家挎著籃子出來道:“這附近就你們這一家米糧鋪子,咱們怎么能不鬧?家里本來就快揭不開鍋了,你們還抬高價錢,是要逼死百姓啊!”

“對啊對啊!”人群里的人紛紛附和。

宇文頡皺眉,看了一會兒就帶他們離開了人群。

“二爺。”賀長安打量了他的神色,也猜得到他在想什么,直言道:“朝廷一向抑制經商,也屢禁不止,這些商人個個狡詐,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我知道。”宇文頡皺眉。

但是這些商人胡作非為,苦的還不是百姓?

花春想了想,斟酌著道:“官府其實可以控制物價的。”

宇文頡一愣,停下步子來回頭看他:“你有法子?”

“只要設立一個物價局,將所有市面上的商品定一個價格區間,有最高價限制,也有最低價限制,讓商人不至于惡性競爭壓低物價,也不至于壟斷經營抬高物價,不就好了?”

現代都知道這是抑制通貨膨脹的法子,不過古代人是不太理解的,聰明如宇文頡也一時半會沒聽明白,皺眉看著她。

“二爺不必憂心,等回去了,我擬好折子給您看。”花春道:“保證詳細,只是設立起來也許還會遇見困難。”

改革這種事情,是需要長期斗爭的。

抿了抿唇,皇帝點頭應了,繼續往前走,腦子里卻還在想花京華說的這話的意思。

賀長安十分佩服地將手搭在了花春的肩上:“京華當真如傳聞中所言,有王佐之才!”

“過獎過獎。”花春道:“一些小的想法而已,也不成熟,還得靠二爺來具體落實。”

謙虛有禮,不居功,賀長安對面前這人的好感又多了一層。

務必得找個機會結拜了,不然被別人搶走,多吃虧啊?

繼續往前走,花春開始還覺得有些拘謹,畢竟旁邊這兩個人跟她都不熟,而且身份貴重,不好造次。

但是,看著街道兩邊古色古香的鋪子,還有小攤上擺著的各種零碎小玩意兒,花春骨子里的收集癖就又犯了。在現代的時候她就專門有個大箱子,用來裝各種各樣某寶上淘來的發簪、銅鏡,現在眼前的卻是原汁原味的古風產品啊,叫她怎么忍得住?

于是賀長安走著走著就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

“二爺。”喊了前頭的人一聲,賀長安回頭找人。

花春就蹲在旁邊鋪子門口支出來的小攤兒邊,飛快地挑挑揀揀,選了兩個鑲寶石的銅鏡,五根發簪。

宇文頡:“……”

他又想把他拎起來揍一頓了,一個大男人,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付了錢就連忙跑回他們身邊,一看皇帝的眼神,花春就自覺地解釋:“這是準備回去送給府里妹妹們的禮物。”

宇文頡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

旁邊的賀長安打趣似的問:“貴府金枝玉葉,會喜歡這些小玩意兒?”

“她們可喜歡了!”花春睜著眼睛瞎掰:“你們看這兩個銅鏡,雖然價錢不貴,但是做工精致,還很堅硬,估計摔都摔不碎!”

說著就拿起一個往地上一扔!

“啪!”

銅鏡背面的那一塊是沒碎,鏡面被她這一摔,碎成了渣。

花春覺得有點尷尬。

宇文頡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了看她,接著頭也不回地就繼續往前走。

賀長安輕笑了兩聲,扶了她的肩膀過去:“走吧,碎了就別要了。”

“可……上頭的寶石……”

“那是假的,你要是喜歡,我替你尋些真的送你。”

花春十分感動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搖頭:“不用了,沒了就沒了吧。”

她也就是圖個好看。

伸手把銅鏡揣在懷里,花春看了看前頭越走越遠走得瀟灑十足的皇帝,忍不住問賀長安:“我們有目的地嗎?”

“有。”賀長安停下步子,指了指旁邊的一家酒樓:“就是這里。”

花春抬頭,看了看牌匾上“爭渡酒家”四個字,再看一眼已經走得很遠的帝王:“那他?”

“他走錯路了,估計在想事情,等會就會回來的。”賀長安好像已經見怪不怪了,竟然就這么丟下皇帝不管,帶著她先進了這酒家。

這家店生意不錯,一樓滿滿當當的全是人,喝酒吆喝,氣氛不錯。店小二引著他們上了二樓,二樓就安靜多了,只有幾桌人不動聲色地飲著酒。

窗邊有位置,賀長安引著她過去,剛坐下,帝王就黑著半張臉跟著上來了。

“讓你們不用顧尊卑之禮,你們也當真是聽話。”宇文頡睨著賀長安,冷哼了一聲。

這明顯是開玩笑的語氣,賀長安一點也不怕他,笑著道:“難得有個放松的時候,還那么多顧慮多沒意思啊?是不是,京華兄?”

每次被喊這個名字,花春都覺得很羞恥。然而古代好像對“精華”沒啥特殊的理解,她也就只能笑瞇瞇地應:“是啊。”

宇文頡在花春的對面位置坐下,旁邊就是窗戶。他垂了眸子用余光微微掃了一眼旁邊,抿唇。

一看他這表情,花春就覺得緊張。

接下來的情節,根據多年看電視劇的經驗來說,旁邊幾桌坐的一定是刺客!等會就會拍案而起掀了那一桌子的酒菜——雖然她一直很不明白好端端的去殺個人而已,酒菜招他們惹他們了?一定要掀翻?

但是酒菜掀翻之后,一定會有一場惡斗,主角說不定會被逼得從二樓上跳下去。

于是花春趕緊伸頭看了看這窗戶外頭的高度。

就二樓而已,跟紫辰殿的房梁差不多高,當真掉下去也頂多摔個骨折,不會喪命。

看了看桌上另外兩個人,花春有些猶豫地小聲道:“二爺,我覺得這里氣氛不太好,不如咱們換個地方?”

宇文頡抬頭,看了她:“我挺喜歡這里的氣氛。”

變態吧?花春咬牙,這倆都是藝高人膽大,她不會武功她很慫啊,既然是有目的的出游,知道會犯險,到底是為什么一定要拉上她啊?

“你不用太緊張。”賀長安接過小二遞過來的酒,豪爽地給他們三個一人倒了一碗:“這里的酒是燕京里最香的一家,正好借這個機會,我想與京華兄結拜為兄弟。”

啥?花春瞪眼看著他。

皇帝也轉頭,看著他皺了皺眉:“你又發什么瘋?”

“不是發瘋,我認真的。”賀長安一本正經地道:“花丞相有學識有人品,能結拜是在下的福氣。”

花春干笑了兩聲。

以花京華這身份,這輩子也只能與男人結拜為兄弟,忠義兩不疑了。攻玉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又是地位卓然的侯爺,與他結拜,相當于找了個靠山,她只賺不虧。

想通了這一點,花春很耿直地就端起了面前的酒:“要說什么誓言嗎?”

賀長安微笑,讓店小二拿了剪子來,十分自然地就伸手過來剪了她一塊衣襟去。

“連襟為兄弟,其余的誓言是不用的。”他說著,也剪了自己的一塊衣襟,將兩塊布疊在一起,又剪一刀,分為兩半,拿細繩捆了,遞給花春。

“我年長,就勉強當你的二哥了。”賀長安道:“除了正式的場合,以后賢弟都可以直接叫二哥。”

“好嘞!”花春高興地應了,把衣襟收好之后才想起來有些疑惑:“為什么是二哥?”

對面宇文頡一聲沒吭,臉色鐵青。

“啊,是這樣的。”賀長安笑瞇瞇地伸手搭在皇帝的肩膀上:“我與二爺也結拜過,他是大哥,所以我只能是二哥了。”

花春:“……”

大梁結拜之禮盛行,按照規矩來說,兩人結拜,其中一人再與其他人結拜,結拜關系通用。

她覺得有攻玉侯這個靠山已經夠厲害的了,結果最后還有個隱藏大哥,莫名給她一種“一支穿云箭,千軍萬馬來相見”的霸氣感覺。

然而,皇帝好像并不想領情,一張臉難看得跟炒糊了的菜似的,冷冷地看著她。

縮了縮脖子,花春覺得很無辜,結拜是攻玉侯的要求,又不是她非要攀關系,怪她咯?

“行了,您也放松點。”賀長安看著皇帝道:“都是一個立場的人,何必弄得那么針鋒相對?”

想跟花京華結拜,也有想調和帝王和丞相關系的想法在里頭,畢竟皇帝如今這龍位坐得也不是太安穩,有花丞相這樣的忠臣,拉攏都來不及,哪里還有往外推的道理?

雖然他知道宇文頡的性子,典型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能留花京華到現在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但是要是能更融洽一點,一致對外,那他不介意來當這個和事佬。

帝王其實明白他的想法,但是……他實在忍不了一個男人像花京華這樣娘里娘氣的,不針對他已經是極限,還要當兄弟?

當兄妹比較合適吧?

皺眉又看了對面這人一眼,帝王閉目,深吸了兩口氣,淡淡地對賀長安道:“隨你吧。”

這算是默認了跟她也結拜的意思嗎?花春眨眨眼,看向賀長安,后者一臉高興,朝她挑了挑眉。

搞定!

結拜了兄弟,就不能一怒之下要斬了她了吧?花春樂呵呵地想,不是有那么一句話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跟皇帝結拜,相當于有了一塊免死金牌。

一瞬間她覺得,對于今天他們拖她出來送死的行為,還是可以原諒的。

但是,還沒等她高興多久,旁邊一桌人的杯子“啪”的一聲就掉在地上碎了。

花春心里一跳。

閣樓的樓梯傳來一群人上樓的動靜,賀長安和宇文頡都坐著沒動,任由二十多個人上來朝他們這小桌子圍過來。

“我靠!”花春嚇得連忙扒拉住了旁邊的窗弦:“干啥呢這是?”

“還用問么?”賀長安道:“明顯是要跟我們過不去。”

花春瞪大眼,倒吸一口涼氣:“那怎么辦?”

“不怎么辦。”賀長安站起來,動了動周身關節:“就等著他們呢。”

二樓上一共三桌人,碎杯子的那一桌人跟樓下上來的一群人是一伙的,另外兩桌竟然都是護衛,直接將他們護在了中間。

大概是沒料到他們有準備,領頭的人有些怔愣,之后還是揮了揮手。

一群人就朝他們涌了上來。

身為二十一世紀和平年代的居民,花春連小學生的群架都沒有參加過,更別說光天化日地看這種大型械斗了,當即就很沒出息地爬上了桌子,以免被他們擠到。

賀長安已經帶著人朝他們沖了過去,意料之外的是,看這架勢好像不是要打架,而是跟老鷹捉小雞似的,打傷一個人就抓起來丟下二樓。

刀槍碰撞之聲激烈,可皇帝帶出來的護衛是一等一的好功夫,就八個人,愣是沒讓這二十多人近他們的身,以至于宇文頡還十分裝逼地繼續坐在桌邊喝酒。

“你做什么?”看著桌上的人,皇帝不悅地道:“下來,別給我丟人!”

花春趴在桌上看著那邊的刀光劍影,很認真地道:“我覺得這個地方最安全,他們要是磕磕撞撞的,也撞不到我。”

瞧瞧這點出息!宇文頡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把她給拎了過來,放在自己的旁邊:“該撞到你,你躲房梁上都沒用,老實呆著。”

“……哦。”花春點頭,又轉頭去看戰況。

這明顯是有預謀的一個陷阱,他們只是其中放的誘餌,就等這群刺客現身,然后跟逮雞崽子似的一個個活捉。

望了一眼窗外,街道下頭也熱鬧得很,很多穿著普通衣裳的壯漢把樓上丟下來的人抬上牛車,一車一車地運走。

真是可怕。

但是,這群刺客好像被逼急了,打算背水一戰,賀長安開始還能輕松應對,但身邊的護衛傷得多了,剩余的刺客全沖他來,他也有點招架不住。

“你坐著別動。”

花春一愣,抬頭看向旁邊說話的皇帝,他竟然也站了起來。

“二爺?”

剛想問難不成您也要去打架斗毆,結果宇文頡就已經朝賀長安那頭沖了過去。

她有點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他們兩個的背影。

第一次看見皇帝親自上場動手的,這種感覺就好比一場激烈的對峙之中,黑幫老大親自操了個狼牙棒狠揍對面的小兵。

給人的感覺……很微妙。

不過,雖然他們的動作沒有電視劇演的那些自帶背景音樂的招式好看,但是宇文頡的力氣可真大,一拳把對面的人打得撞到了墻上又跟彈簧一樣地蹦回來,當真吐了一口血。旁邊的人拿著刀就朝他背心刺去,他丫的就跟背后長眼睛了一樣,反身一腳把人給踹下了樓梯。

雖然宇文頡這個人性格真的很糟糕,但是,花春還是忍不住雙手捧心,喊了一聲:“帥!”

有他幫忙,賀長安那邊也輕松了一些,護衛傷了一半,刺客還有十來個,勉強算是能應付的。

如果今天沒帶花春的話。

一個漢子被宇文頡踹得后退了幾大步,捂著胸口痛得不敢再上前了。心里一瞬間可能聯想到了自己的績效獎金、又想起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到底該怎么才能輕松立功又保命呢?

這樣想著,他一扭頭,就看見旁邊笑得跟得了癡呆癥一樣的花丞相。

于是花春正擱那兒欣賞現場表演呢,冷不防就有人過來把她給架住了。

心里一沉,感覺得到脖子上刀刃的寒氣,花春悲憤欲絕:“你不跟他們打,來抓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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