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自習，顧紀琛就累癱倒在課桌上。

他一早上都是精神恍惚的狀態，在外面站著時迷迷糊糊近乎睡著，卻又幾次被驚醒。熬過早自習，早已疲憊不堪，看上去是一臉的憔悴。

尚淺心疼壞了，顧紀琛可算是他們幾人的活寶，幾人都是寵著的，尚淺對何軍耀說：“你幫他帶點早餐吧，讓他現在睡一會。”

何軍耀點點頭，他問顧紀琛想吃些什么，顧紀琛已經睡著了，沒回應他，尚淺說：“就買一個肉包子，一個雞蛋，順便一瓶牛奶。”

何軍耀點頭，拿上飯卡就出去了。尚淺和顧北禹在學校外已經吃過了，就留在了教室。

顧北禹拿出手機玩，尚淺看向靳少澤，他像是在做理綜題，尚淺翻開自己做的一張數學卷子，起身走到靳少澤的旁邊，坐下。

顧北禹和靳少澤兩人皆是一震，顧北禹則像個二哈一樣猛地坐直了腰板，緊盯著他們兩。

靳少澤不語，繼續做題，尚淺這時看清楚了，那是物理的一道壓軸題，微觀粒子在復合場中的運動。

尚淺撇嘴，這類題她平時都是不做的，一道題死光上億腦細胞，想想都是不值得的。

尚淺攤開自己的數學卷子，往靳少澤那邊推了推，輕聲說：“班長，有道題我不會做，教教我唄？”

靳少澤眼神動了動，他看了看卷子，那是一道數學解析幾何的題，難度不小。尚淺看他看了題目，喜不自勝，期待地看著他，誰知靳少澤突然冷冷說道：“不會做就是不適合做，講了也沒用。”

……

一陣尷尬的沉默。

尚淺輕哼，抽回卷子，回到了座位上。這時有兩個男生進來了，其中一個是張哲，他招呼靳少澤說：“靳少澤，走啦！”

尚淺的憤怒似乎完全沒有影響到靳少澤，他淡定地收拾東西，和張哲一起，出了教室。

顧北禹冷嘲：“怎么樣，又熱臉貼冷屁股了吧？”

尚淺把卷子拍在顧北禹的桌上，憤憤地說：“你厲害，你教我做啊！”

顧北禹：“……”

★

今天是周末，下午是活動課。與往常不同，今天的活動課，籃球場上已經集滿了人。

顧北禹和靳少澤已經換好衣服在球場了，尚淺拉著顧紀琛擠進人群，來到最前面。

現在有很多人都認識尚淺，一些人看到她就議論開了，尚淺摸摸鼻子，權當沒聽到，顧紀琛聽著了，用肩膀碰了碰尚淺，說：“淺淺，你猜他們誰會贏？”

“不知道。”

雖是這樣說，可尚淺卻在擔心著靳少澤。尚淺抬眼望向靳少澤，他今天穿著白色短袖，黑色運動短褲，給人很清爽的感覺。

靳少澤雙手撐著膝蓋，眼神凌厲，緊緊盯著他面前的顧北禹，顧北禹彎著腰運球，也看著靳少澤的眼睛，兩人目光對視，宛如水火。

兩人開始激烈的較量，顧北禹第一次進攻靳少澤，想繞過他跳起投籃，卻被靳少澤跳起一把截過籃球，靳少澤運球動作無比嫻熟，越過顧北禹，跑到他那一方，到三分線時高高一躍，籃球準確拋進，動作一氣呵成。

場上一陣歡呼。

顧北禹被打得有點蒙，他眼睜睜看著球被投進框后掉在地上彈起，靳少澤的速度很快，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顧紀琛驚了：“牛逼！上場就三分球啊！”

尚淺也不可思議，她沒想到靳少澤籃球竟然打得這么好，她雖不懂這些，但就憑她所看到的，靳少澤無論是截球還是投籃，姿勢都超級標準帥氣。

何軍耀鎖緊眉頭，顧紀琛戳了戳他，問道：“你看靳少澤和老大誰更勝一籌？”

何軍耀說：“靳少澤的彈跳力非常好，速度也很快，這樣看來他不可能是新手，應該打了很多年。”

三人沉默不語，可他們邊上的女生卻不淡定了，一個勁地尖叫，大喊靳少澤加油，另一邊顧北禹的迷妹們也不示弱，大喊顧北禹加油。

尚淺捂住耳朵，保護被聲波沖擊的耳膜，這叫聲，真是要命。

這場比賽設置為二十分鐘，前半場顧北禹和靳少澤打得難分勝負，得分基本保持在一比一的狀態，可到了后半場，顧北禹的狀態卻越來越差，節節敗退。

何軍耀有些擔心，“老大太想贏了，亂了方寸。”

顧紀琛和尚淺也能明顯感覺到，顧北禹越來越跟不上節奏，自己手上的球經常被靳少澤截走，他出了很多汗，一直是大口喘著氣。

尚淺看著心驚，這場比賽實在是太激烈了，兩人都是在拼盡全力打，尚淺忽然有一種錯覺，他們想打的似乎不是球，而是對方。

觀眾越來越多，甚至有老師過來看，偌大的籃球場被圍成黑壓壓的一片。尚淺和顧紀琛也目不轉睛地看著比賽，他們都很期待到底誰會贏。

到最后階段，靳少澤一個彈跳，以一個兩分球完美收官，計時結束。

勝負已分，靳少澤贏了。

全場一陣歡呼，男生女生的吶喊尖叫混織在一起，靳少澤停下腳步，喘著氣，一堆女生迎上去，圍著靳少澤。靳少澤接過一瓶水，擰開，仰頭便喝，有水從嘴邊流下，流進脖子，流到胸口，和汗液混在一起。

靳少澤面向著尚淺，他的碎發被汗液浸濕，脖子上也滿是汗珠，在夕陽下反射出古銅色的光。他的短袖也已濕透，腹肌和胸前的紅豆若隱若現。

尚淺看呆了，這樣身穿白色短袖，黑色短褲，在夕陽的照耀下一身古銅色皮膚的靳少澤，到底是多少人的青春啊！

靳少澤第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尚淺，尚淺也在看著他，兩人目光對視，沒有錯開。

這時顧紀琛卻推了推尚淺，尚淺呆滯的轉過頭看他，“啊？”

顧紀琛的臉色淡淡的，他看到尚淺的眼里滿是柔情。顧紀琛嘆了口氣，示意尚淺看過去，尚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下子愣住了。

不遠處的顧北禹被一群女生圍著，但他卻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拿著球，一動不動。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尚淺，目光充滿無助和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