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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科學和邏輯

科學行為實際上是在人類社會中進行的,我們必須具體地考察它。我們的探討將轉向這一點。如果邏輯在一定意義上仍從屬于觀察,那么我們將發現科學行為是這樣一種行為:在這種行為中邏輯在另一種意義上與觀察并列,甚至領先于觀察。我們以科學稟性為起點,并抽象地將它視之為某些特殊人物的天資。我們表明,這種物質適合于某些特殊主題;我們又進一步表明,通過遵循、存在和觀察復雜而特殊的結合這一特別途徑,稟性與主題形成相關。正如我們所刻畫的那樣,科學家獲得了大量準確的事實知識。但是,很顯然,他們不能給我們比其所記錄的更多的事實。他們根本不能給予我們一份科學專題報告,科學的一個篇章,或一項相關的工作,一個科學的體系。如果科學要成為我們所知道的樣子——一種像藝術、宗教和哲學那樣的社會制度(social institution),那么事實就需要進一步加工。短暫的“經驗”(acquaintance with)必須轉化為“理論知識”;這種區分請參看格羅特(J.Grote)的《哲學探索》(Exploratio Philosophica),特別是(1865年)1900年,第1卷,60頁;第2卷,201頁以下;赫爾姆霍茨(H.von.Helmholtz),《視覺理論的最新發展》(The Recent Progress ofthe Theory ofVision,1868),見:《有關科學主題的通俗講話》(Pop-ular Lectures on Scientific Subjects),1904年,第l卷,269頁以下;詹姆斯《心理學原理》(The Princi-ple ofPsychology),1890年,第l卷,221頁、459頁以下。需要對事實進行分類、組織、總結,要正確處理,使之有用,富有養分。所有這些工作都是應用邏輯的工作。

剛才我們已提到,實驗向邏輯開啟一道門縫,通過說明為形成科學規律而進行有條件的控制變化,這一大門開得更大。那就是我們如何通過講解的過程而引向邏輯。實際上,在現實的科學生活中,這一大門已經打開。甚至在科學形成之時,科學稟性和邏輯學稟性的交互作用和相互轉換已經發生。事實上我們只是考慮科學賴以出現的一般意義上的基質以認識事物本質。我們從抽象開始,現在又走向具體。我們發現,邏輯卷入其中。

我們也注意到,科學借用了邏輯,并把邏輯中應用的各種程序——歸納與演繹、分類與總結、類推與假設,還有其他各種程序,化為自己說明中的一部分。這一系列,還應包括數字程序。因為,盡管在許多科學分類中,數字被認為是一門科學,但事實上它并非科學。凱爾文稱之為“常識的氣化”(the etherealisation of common sense)。《通俗講演錄》(Popular Lectures and Addresses),1889年,第1卷,273頁、277頁、285頁。對照:克利福德(W.K.Clifford),《演講與論文》(Lectures and Essays),1879年,第l卷,335頁;羅素(B.A.Russell),《數學原理》(The Principle ofMathematics),1903年,第1卷,106頁、397頁、457頁等;庫蒂拉(L.Couturat),《數學原理》(Les Principes des Mathematiques),1905年,3頁、217頁;馮特《精神科學的邏輯》,1907年,106頁。科學則永遠不能升華為數字,正如它永遠不能升華為任何邏輯形式。它的規律是事實的歸納總結,它的數字公式是觀察賦予的。但科學應用了邏輯所提供的一切程序。

因此,實際上邏輯既與常規形式中的科學程序緊密相關,也與常規環境中科學家所選擇的工作相關,這樣邏輯就占有了“科學方法”的頭銜。邏輯書中有一章是“科學方法論”,它建立了更適合各種科學的程序。這個名稱很不好,因為它傾向于減輕觀察手段的重要性,還傾向于使對于科學和其他建構形式都很普遍的“方法”產生不同的價值。它還可能導致錯誤。例如,有人認為“科學方法僅僅是途徑——用它所在系統的觀點、用不同的推理來調查科學題材的手段。”凱思(T.Case),《科學方法講話》(Lecture on the Method ofScience),斯特朗編輯,1906年,6頁;參看:皮爾遜,作品引用,10頁。這兒,“僅僅”是一種誤導,正如它在上文關于觀察的引文中進行誤導一樣;因為科學主題本身是通過一定方法獲得的,而邏輯手段則在科學中處于第二位,我們極力反對任何忽視觀察或認為觀察是想當然的方法論。因此我們也無法接受赫胥黎的名言:科學是“完美的常識”。赫胥黎,《科學入門:導論》,1880年,18頁;《關于自然歷史科學的教育價值》(On the Educational Value ofNatural History Sciences,1854),見拉伊—賽默恩斯(Lay Sermons)的《演講和評論》(Addresses and Reviews)(1887年,66頁);參看,福斯特(M.Foster),'《自然》(Nature),1899年,第60卷,468頁。赫胥黎說得不錯,“科學推理只是非常仔細的普通推理”。無論邏輯用在哪里,它基本上也是如此。但普通推理和科學推理的術語是不同的。“常識”(common knowledge)來源于風俗、權威、習慣、沉思、傳統等,來源于除了觀察之外的任何事情。因為,科學事實是通過先于邏輯方法的科學方法獲得的,因此,常識與科學往往是相反的事物。參看,馬赫,《認識和謬誤》,1906年,2頁;杜海姆,作品引用,427頁以下;湯姆森,作品引用;37頁,舒斯特(A.Schuster),見《自然》,1915年,第96卷,38頁。

我們必須警惕可能要犯的兩種錯誤。我們不應期望用純粹的邏輯術語來表達科學體系;也不應期望科學升華為純粹的數字公式,決不能忽略所觀察事實的本質。我們也決不能認為科學方法是幾條總結出來的推理法則,我們還有觀察的土辦法。認識到這些之后,我們就可以輕松地承認邏輯在科學行為中所扮演的角色。科學研究者并非隨意觀察,他先有了要問的問題,有了要證實的假設,然后他借助邏輯來滿足他的需要。換句話說,科學研究者先是認知,形成問題,再形成假設框架并加以評價,然后他才能把經驗轉化為理論知識,從事實的世界邁進推理和暗示的世界。他要計劃和準備觀察、加工觀察結果、把所得結果與他的學科中已形成的規律以及流行的假設聯系起來。在以上應用邏輯的世界中,他可能要比在事實世界中花費更多的時間。只是,在方法這一點上,他的特殊能力仍是他作為觀察者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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