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怡麗看到此場面,驚恐得臉色蒼白,剛站立起來想說些什么,一陣暈眩,一屁股跌落在沙發上。
“姆媽!”二個孩子被嚇得“哇、哇”大哭,撲向唐怡麗的懷里。
少女梅秀蓮則勇敢地擋在程水根前面,雙手張大,面對槍口,大聲哭喊:
“小叔!他是我請來的客人,還是我的…我的男…朋友……”
她的突然動作,把梅宗海嚇得直冒冷汗,“秀蓮,快讓開,危險……”
程水根早已預料,所以顯得異常冷靜,端在手中的茶盅滴水不落。
“別緊張,秀蓮!我也是你小叔的客人,可能有些誤會不會有什么事的,現在聽我的話,把妹妹、弟弟帶出去到飯廳。快!請孫副官將傭人們都攆走,攆出并遠離客廳,吩咐下去:不準將今天之事泄漏出去,否則嚴懲不貸!”
程水根見場面有些混亂,不利于事態發展,只好喧賓奪主,嚴然像是主人似的發號施令,及時控制局面。
梅秀蓮很快把秀瑩和品良帶離客廳,到餐廳去了。
副官孫勇還在那愣神,娘的!這是哪根蔥吶,竟敢指使起老子來啦,哼,眼睛不由得瞥向長官。
見梅宗海頷首,副官連忙把傭人們攆到外面草坪上……
梅宗海這時平靜多了,把手槍收起,在沙發上坐落下來,裝模作樣地端起茶盅喝上一口,然后開口道:
“那請你解釋一下這一切的誤會?看看能否解開我的疑惑,消除我對你的懷疑!”
“好吧!下面我講話,請梅先生不要從中打斷,待我講完后再提出疑問,可否?”
“好!”梅宗海頷首。
程水根此時已沒有一絲緊張,感覺大關過了,就看下藥治病啦。
“我小時被一位茅山道士相中,收為關門弟子。師傅傳授我玄學之術,就是星相,面相,八卦……”
他喝口茶,清了清嗓子講述道:
“初見梅先生:天庭飽滿,地闊方圓,耳大獅鼻,必有福氣;頭平額腦寬,必做高官。這說明先生-命有富貴。”
“但先生印堂帶有紅點,眼色偏黃,不祥即刻來。說明先生近期有難事纏身,稍有不慎,禍從天降,殃及全家。”
“梅先生一定在想,能否有一個萬全之策吧!”
程水根說完又端起茶盅喝上一口,雙眸瞟了梅宗海一眼。
梅宗海越聽越覺得玄幻,像一算卦先生在故弄玄虛。
但他能說中自己的心事,愿聞其詳。
“難道你有什么萬全之策?何不說來聽聽!”
“天機不可泄露!現在還不到說的時候,你得先要相信我,這樣我的策略你才會去執行,才會有效,我說得對嗎?”
程水根笑嘻嘻地回答。
“你想幫我?能說一下你的動機嗎?”
梅宗海眼神中疑惑重重,話語直奔主題。
“先生問得好!我想幫你的動機不外乎二個,一個是‘情’;另一個就是‘利’。梅夫人禮賢下士,一個送蝦的捕蝦人,梅夫人卻請我當孩子們的教練,并同桌用餐,尊為賓客,這份情誼我理當報答。”
程水根調整一下身姿,翹起個二郎腿。
“我水根也是個心高氣傲的男人,想有一個錦繡前程。無論我是經商還是做其它,在這個亂世中,有一個靠山很重要。我幫先生,就是想找到這座靠山,這就是我的‘利’!”
梅宗海與唐怡麗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覺得程水根講得很符合邏輯。
“讓我們怎樣才能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光憑這三寸不爛之舌,就讓梅宗海相信也是不現實的。程水根知道現在已到了‘圖窮匕首見’的份上了,得抖漏些硬貨出來。
“這樣吧,未來的我現在不能說,但過去和已經發生的事,我可以說一二。”
程水根停頓一下,故做神秘感。瞧見他們夫婦倆人緊張的眼睛齊刷刷地盯著水根。
“梅先生的老板盧永祥將軍在廿天前已逃往境外RB,現在卻正準備返回國內,有半月的海上漂泊,估計下月中旬會到達國內。直系馮玉祥將軍不久前在BJ政變,打亂了直系頭腦吳佩孚的戰略計劃。后院起火,現吳佩孚已潰敗,奉系張作霖大勝,已拿下津京地區,向縱深發展。我只能講這些!”
程水根抖漏的這些,已經讓梅宗海驚訝萬分,瞠目結舌,因為像盧永祥逃避至境外RB,馮玉祥BJ政變,吳佩孚潰敗……這雖不是絕密,但絕不是一個普通百姓的飯后談資。
“那水根…兄弟,我要怎樣你才能告訴我?要多少錢?”梅宗海這才臉露笑容,和顏悅色地詢問道。
“梅先生,這不是錢的問題,首先我聲明:不要錢!你得把我的情況調查清楚后,再等到一個明確結果,然后你才能真正確定是否可信。在內心里百分之一百完全相信和信任我。俗話說:心誠則靈,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懷疑。然后三天沐浴素齋,再請我至密室只有你我倆人。你最少提前一天通告我,我也要一天的沐浴素齋,觀望天際星空。”
程水根十分嚴肅地告誡梅宗海。
梅宗海似乎很認真在聽和默記。
“哦,水根老弟!最后一個問題,你說的那個結果,大概什么時候?”
“15-20天左右吧”
“有這么準嗎?萬一沒有結果怎么說?”
副官孫勇冷不丁冒出一句惱心的話。原來他攆走傭人們后,悄無聲息地一直站在程水根背后,在靜靜的聽。
程水根暗想:這話雖然是孫勇說的,估計也是梅宗海心里想的。
“呵呵,孫副官這話問到點子上了。這樣吧,我跟你們打個賭,如果在30天之內沒有結果,也就是沒有人來通告梅先生,我水根的項上人頭隨孫副官處置,怎樣?”
“呵呵,誤會誤會,孫勇沒這個意思!”梅宗海連忙起身雙手擺晃著,滿臉堆笑地聲明,同時,厲聲呵斥副官,“混蛋!誰讓你插嘴了,還不向水根老弟賠罪!”
“水根兄弟,我說錯了,請你原諒……”孫勇低頭耷腦地賠著禮。
“哎呀!快1點鐘了,趕緊吃飯去……”
唐怡麗急忙打叉緩和氣氛:“吳媽,趕緊把菜再熱一下,老爺他們馬上過來吃了……”
“水根老弟,請用餐!”
梅宗海這才表現出一付請賓客的姿態。
“梅先生,請留步,還有幾句話要交代清楚。”
“呵,老弟請說!”梅宗海駐足傾聽。
“梅先生這段時間里大可輕松地走親訪友,孫傳芳自顧不暇,不可能派人來盯著先生。先生在外走訪時,只管玩牌、談風月,不談時局、政治,更不能提今日之事為妥,靜等上海方向傳來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