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水根從梅園回來后,一直在思考如果接近梅宗海?如何取得他的信任?又如何幫助他走上政壇。
因為民國這段歷史,今后二十幾年的政治勢力走向是:所以北洋軍閥,無論是奉系、直系、還是皖系都將灰飛煙滅,最終是國民黨掌握政權。
要引導梅宗海倒向國民黨,而不是抗拒國民黨北伐,最終成為北洋軍閥的陪葬品。關鍵是要取得他的信任,怎么說能自圓其說,又符合邏輯性……
程水根苦思冥想一夜,早晨終于有了一個方案,利用玄學。
玄學包含很廣,通俗點來說,面前科學解釋不了的神秘學(占卜,星相,算命,風水,秘法等)都可以歸納為玄學。
玄學就是玄之又玄,老祖宗沒有規范出具體的定義。
這個方案是要冒風險的。
哎,現在做什么事沒有風險?不去試又怎么知道結果呢。去闖一闖再說。
翌日
程水根跟往常作業流程一樣,在送完所有老客戶后,上午10點到達梅園。
“今天我們要學習的是第二個基本技巧,就‘磕’”
程水根擺出一個姿勢,手拋花毽,邊踢邊講解:“就是用膝蓋踢毽,左右互換連續進行,持續磕踢。”
水根將磕的基本要領講述完畢后,繼續要求道:“還是按昨天的流程標準:半小時空踢;半小時單腿;半小時雙腿;最后半小時就是把昨天和今天二個技巧串聯起來練習,明白了嗎?”
“明白了!”
“OK,那就開始練習!”
……
上午練習完畢后,程水根還是到二樓衛生間淋浴,不過,今天淋浴時間相對于昨天要快很多,因為沒有了皴。
十幾分鐘,水根就下樓了,唐怡麗因為先洗,所以早在客廳了。
“水根,今天怎么快就洗完啦?”
“噢,昨天是洗澡,今天是沖澡,把汗水沖刷掉即可,所以就快許多!”
程水根精準又不失幽默的回答,也令唐怡麗嫣然一笑。
“今天中午,梅先生,就是秀瑩、品良他們的阿爸要回來吃,我們要等一會,你不介意吧!”
“怎么會介意呢,我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昨晚剛想好的主意,還來不及反復推敲,今天就要上場發揮了!節奏把控不好就有生命之險,水根難免有些緊張,深呼吸……
“嘀嘀…嘀嘀”只聽見大門口汽車鳴笛,一會乒乓關車門聲音……梅宗海一行三人步行進來了。
不用猜,走在最后那位是專職司機,緊跟在梅宗海后面的是副官孫勇。
梅宗海36歲左右,176CM上下,濃眉大眼,身材魁梧,腰身挺拔,留一小撮八字胡,軍人氣質濃烈。
穿著一件玄色大風氅,里面是咖啡色豎條紋西裝,同色馬甲,黑色領帶,馬甲口袋上墜著金表,金表鏈子泛出金光。
唐怡麗和孩子們站在小洋樓門口迎接。
程水根就站在客廳內,個高一眼就能望見外面情況。
隨著外面腳步聲的臨近,水根內心有些忐忑不安,手掌心都出汗了。
還沒等梅宗海走近,秀瑩和品良就跑上前去。
“阿爸!”
“哎,哈哈,你們乖!”
梅宗海左右摟著兩個孩子,笑盈盈地走進小洋樓。
多么令人羨慕的一家人呀!程水根心里暗暗稱贊道。
梅宗海一進客廳就瞥見程水根站在沙發邊上,腳步一頓,手微微一指,目光瞥向唐怡麗。
“這位是……”
“噢,我來給你們介紹”唐怡麗連忙走近跟前介紹道:
“水根,這位就是品良他們的父親-梅先生;阿海,這位就是品良他們的毽球老師-程水根。”
“梅先生,您好!見到您非常榮幸。”
程水根畢躬畢敬向梅宗海鞠躬行禮。
“哦,你就是水根”梅宗玉上下打量著程水根,臉上浮動幾分驚訝,“你今年多大啦?”
其實,昨晚就有梅園秦管家,向他反映近幾天家里的一些事,其中當然少不了程水根的韻事。從一個捕蝦郎來送蝦開始,稀里糊涂的成為夫人、小姐和少爺的座上賓……
“回梅先生的話,我今年20虛歲,18周歲!”
程水根不卑不亢,聲音朗朗,目光平視,雙手自由下垂,毫無緊張之表情。
“嗯,年紀輕輕,還是一表人材,你是本地人?”
“噢,我是土生土長的本地西埠頭村人,我的祖輩們都是程氏家族的族人。”
“嗯,我聽夫人和孩子們說,很有許多本事,這年紀輕輕的,這到底從哪里學到這么多的本事?”
梅宗海目光炯炯,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呵,阿海!咱們先吃飯去吧,菜都快涼了……”
唐怡麗忽然感覺梅宗海的神色有些嚴肅,有點像審問犯人,見程水根還站立在沙發旁,深感不妥。
“水根,你站著干什么,快請坐下!”
唐怡麗用手勢拚命示意水根坐下,水根應聲端坐在長沙發上,雙手自然放置在膝蓋上,腰板挺直,雙眸平視,盡量放松自己。
“梅先生剛才問語很是幽默。古人云:‘水不在深,有仙則靈!’我雖然年青,但運氣好,每每都有世外高人指點真傳;我悟性高,所以一學就會。這世俗人間,蕓蕓眾生,每個人的天智天份都是不盡相同的。每個人的命運既是天注定,也是可預見和修正的哦,梅先生不知對我的回答可否滿意?”
程水根的玄妙辯解中,也隱藏著藐視梅宗海權威的一絲挑釁,水根就想逼對手攤牌。
梅宗海顯然被激怒了,他從有些懷疑,陡然上升至十分懷疑:水根的年齡、身份和動機。
他臉色陰沉冷凌,雙眸中透出一絲寒光,右手神經質似的在抖動,左手直指程水根。
“說!你到底是誰?來梅園要干什么?快說!”
現場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唐怡麗一怔,反應過來后連忙想止住,大聲喊道:
“阿海,你搞得是哪一出呀?人家水根是客人,是教練孩子們踢毽子的,他不是你部隊上的犯人……”
“梅夫人請別激動,梅先生不是把我當犯人!”
程水根端起茶盅,抿一口茶后朗朗出口:“梅先生此刻已認定我是孫傳芳派來的奸細吧!”
一句貌似平靜的語言,像一顆春雷“蓬”地一聲,在場的所有人心頭遽然一震,嘴巴張成鱷魚狀,下巴驚得都快掉下了。
梅宗海雙目圓瞪,身軀“嗖”地一聲站立起來,右手已握著一把锃亮的勃郎寧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精準地對著水根。
不愧是軍旅中人,訓練有素,反應過人吶。程水根內心暗暗喝彩。
副官孫勇也掏出駁殼槍對準程水根頭部。
現在空氣凝聚了,大家似乎沒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