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摸不準伊萊爾是怎么想的了，一直在微笑，笑的特別假，讓他想起宴會上的那些貴族。

用優雅迷人的微笑掩蓋內心詭譎的心思，互相欺騙。

威廉有求于人，首先沉不住氣了。

“我只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威廉再度問，盧西奧就是他的命根子，現在被伊萊爾這么吊著，他很不是滋味。

“你猜呢？”伊萊爾依舊笑著。

威廉沒有心情和人玩猜謎語的游戲，眉頭擰緊，面色略黑。

見他有點生氣，伊萊爾笑道：“如果我說，我想看看你究竟張什么樣子呢？”

無論何時，不論何地，威廉都用額發遮住自己半張臉，實在讓人很好奇他究竟長什么樣。

是毀容了，還是隱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很簡單的要求，威廉卻露出嚴肅至極的表情，將伊萊爾仔仔細細地打量一邊，眼中微光閃過，掩藏內心的寒意和殺意。

“如果你愿意簽下契約，保證不將看到地說出去，倒也不是不可以。”威廉讓步了，伊萊爾好不容易提出要求，他不能讓人在拖延下去了。

伊萊爾稍微低頭，用睫毛掩飾眼底的思索。

兩個人沒有說話，房間陷入沉寂。

半晌后，伊萊爾開口了，緩慢道：“你想多了，我對你不感興趣。”

威廉有種揍人的沖動，卻還是耐著性子道：“那真正的要求是什么？”

“我的要求嘛，很簡單，夏日祭的時候讓我去威爾遜大公陵墓前獻一束花。”覺得差不多了，伊萊爾說出自己的目的。

“好，我答應你。”很簡單的要求，威廉立刻答應了，同時松了口氣。

獻花而已，很簡單的事情，況且每年夏日祭都有不少貴族前來獻上花束，加一個人也不是問題。

“不過——”伊萊爾話音一轉，看向威廉，“讓我收徒不是那么簡單的，盧西奧得通過我的考驗才行。

而且我說了，讓他學習魔法，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活體煉金實驗，我是很有把握，就看你放不放心了，第二種倒不用改變什么，但對他的要求比較高，同時很容易引起賢者議會的注意。”

伊萊爾說出自己收徒的條件，也說出兩種方法的利與弊。

威廉陷入思考中，他不想讓盧西奧進行危險的煉金實驗，也不想讓他進入賢者議會的視野。

如何選擇，這是個難題。

眉頭緊緊皺起，威廉看向伊萊爾：“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沒有。”伊萊爾攤手搖頭。

威廉按著太陽穴，陷入兩難的選擇中。

“如果拿不定主意，可以回去慢慢想，或者征求盧西奧的意見，明天我不開店，一整天都有時間，過了明天，我不會再給第二次機會。”伊萊爾拿出一瓶特制的墨水，羽毛筆蘸了墨，對契約上的魔法陣進行改動，完成后用普通的墨水寫上條款，注入精神力，用魔族文字簽上自己的大名——伊萊爾?梵因多雷。

這是人類給予他的姓氏，用來簽訂契約，真是再好不過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能認出來。

畢竟，魔族已經消失在大陸上太久了。

“我簽好了。”伊萊爾將契約推過去：“靈魂契約，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除了用鮮血簽訂契約之外，還可以精神力為引，簽訂靈魂契約，不過這種要求比較高，要求雙方都能準確控制自己的精神力。

但由于違背契約受到懲罰比較嚴重，很可能變成傻子，很少有人愿意簽訂靈魂契約。

尤其是對魔法師而言，變成了傻子，意味著自己將失去自己的一切。

除非不打算并且保證不會違背契約，否則沒人自愿簽訂靈魂契約。

威廉拿過來看了看，沒有半點問題，但他沒有立刻簽下自己的名字。

視線停在落款處，威廉眉頭微皺，他不認識魔族文字，但他還是分得出是七個字的。

他調查了許久，都沒能查出伊萊爾姓氏，沒有姓氏，也就無法確定這個伊萊爾到底是哪個伊萊爾。

“你的姓氏？”威廉問。

“是的，我確定是我的姓氏，沒有作假。”當然，只是之一。伊萊爾內心補充。

威廉點頭，將契約卷起，收好，站起身來，躬下腰：“告辭。”

“不送。”伊萊爾坐著沒有動。

威廉離開餐廳，騎著馬遠去了，事關重大，他需要回去找盧西奧商量一下。

威廉回到城堡的時候，盧西奧還在寶庫糾結，拜師禮，該什么好？

拿起這根法杖看看，又摸摸那件法袍，最后滾了滾水晶球，拿不定主意。

威廉度對著盧西奧苦惱的背影彎下腰：“公爵大人，我有事和您商量。”

“什么事？”盧西奧拿著一個圓底水晶瓶，猶豫要不要送實驗器具。

“我去了餐廳，伊萊爾告訴我，要讓您學習魔法，是有條件且有代價的。”威廉如實說來，拿出契約遞過去。

盧西奧放下水晶瓶，接過契約。

“這些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代價是什么！”緊緊攥著契約，盧西奧急切問。

他期盼了那么多年的事，終于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實現了，他是不會放棄的。

條件他知道，代價是什么？

不，不論代價是什么，他都會答應的。

“一場非法的活體煉金實驗，或者被賢者議會關注。”威廉實話實說。

因為當初前薔薇公爵和夫人勾結惡魔，賢者議會對薔薇城堡一直有關注，只是十幾年過去了，力度小了，讓薔薇城堡重新被賢者議會密切關注，威廉是不愿意的，但讓盧西奧進行一場危險的活體煉金實驗，他也不同意。

“我要進行實驗。”是要不是想，盧西奧對賢者議會是厭惡憎恨到了骨子里。

威廉捏緊拳頭又松開，謙卑道：“我會轉告他的。”

威廉想要拿走契約，卻被盧西奧阻止，果決道：“我來簽。”

威廉搖頭：“不行的，公爵大人，您簽不了這份契約，這是靈魂契約。您雖有強大的精神力，但是沒有進行訓練，是無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力的。”

聽了解釋，盧西奧很泄氣，不情不愿地把契約交出去：“那好吧，你來簽。”

威廉接過契約，不禁想，伊萊爾會簽靈魂契約，防的就是盧西奧吧。

不過也好，威廉不放心盧西奧和伊萊爾簽訂契約，畢竟那是個危險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