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見嬴小東不信,又補充道:“要是真的有鬼,這世上那么多的惡人,怎么都活的好好的?難不成被他們害死的那些惡鬼,都不會回去找他們嗎?”
最后嬴小東滿頭霧水地離開了。他總覺得這道士有什么在瞞著自己,可他腦子里又暫時想不出來,到底是什么。
回到了酒店之后,已經(jīng)是下午了。準備去吃飯的嬴小東,卻聽到餐廳里面?zhèn)鱽砹四腥撕团藸巿?zhí)的聲音。
不過這些聲音,最后都被一個女人的尖叫聲給蓋過去了。
“怎么了這是!”經(jīng)歷了那老頭的事情之后,嬴小東愈發(fā)警惕。他立刻朝著爭執(zhí)的方向趕了過去。
接著,他就看到一個女人一巴掌扇在了一個年輕男人的臉上。那巴掌,光聽聲音都覺得疼。女人的妝容都被哭花了,眼睛紅通通的,卻沒影響嬴小東認出她來。
這不就是住他對門的女房客么?
而他打的那個男人,自然就是那天嬴小東詭異的夢里,被一刀刀捅死的人了。
這種夢境和現(xiàn)實混在一起的體驗,讓他毛骨悚然。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正在推動這一切。
“你們兩個,到底是什么關系!”女人終于失控了,她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大腿哭訴。
在那個年代,兩個男人談戀愛太稀奇,太可怕,太惡心。一時之間,客人們都開始指指點點。
嬴小東也皺起眉頭,這女人也是可憐,成了個同妻。
一直站在邊上無動于衷的男房客終于開口了。“我們曾經(jīng)好過,可那時候我們都小,不懂事兒。現(xiàn)在我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了,老婆,剛才是他故意來抱我的,你真誤會我了!”
每一句話,都讓那個年輕男人的臉,愈來愈蒼白。
女人接過服務員遞來的白水,咕嚕咕嚕地喝下去之后,神色恢復了一些。她終于能聽進去男人的解釋了。
“你說的是真的?”女人的身子終于不發(fā)抖了。
“真的,你剛才怎么都不聽我解釋,現(xiàn)在弄得大家都在看我們笑話。我對他沒一點想法,現(xiàn)在就覺得他惡心!他是神經(jīng)病,我們都離他遠點!待會兒我讓保安把他給拖出去!”
其他圍觀的人也開始吶喊,有的人甚至把自己的皮鞋脫下,扔過去砸在了年輕男人的頭上。
“小心!”嬴小東看到年輕男人抓起餐桌上的一把切牛排的刀,沖向了那個男人。
難道夢和現(xiàn)實是反的?
然而滑稽的一幕發(fā)生了,年輕男人握著刀,卻是一腳踩滑,摔在了地上。
而他手中的刀,直接就插進了他的腦門。
死了。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幾乎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等到血一路流到了他們腳邊,這些人才尖叫著散開了。
嬴小東很是無語,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在看《死神來了》。
那一對重歸于好的夫妻,也趕緊跑出了餐廳。
最后熱鬧的餐廳里只剩下嬴小東和服務員了。
他看了眼地上的死人,并不能確定這是單純的意外,還是酒店里的鬼做的。
一個小時之后,警察過來了,帶走了這位因為意外事故死去的人。
當天晚上,聽說又有人退房了。
然而此時的嬴小東卻躺在床上,遲遲不愿意入睡。
他想找那個吃了手指的人,告訴他離開這個酒店。
去還是不去呢?
糾結了一秒鐘,嬴小東選擇了前者。
他還記得那個人停留的房間,一路走到了521號房門前。
他拍了好幾聲門,里面都沒什么反應。整個走廊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嬴小東只能靠著手里的蠟燭看路。
難道,里面的人已經(jīng)出事兒了?
他開始抬起腳,踹門了。
這個時候,對面的門打開了。一個穿著睡衣的男人瞪了眼嬴小東:“大晚上的不讓人睡覺啊!”
“才八點呢!”嬴小東老實的說。
“停電了,八點和十點有什么區(qū)別!我記得你不是住這個房的吧?”那人狐疑地看著嬴小東,估計以為他是小偷了。
“這里面的人是我朋友,我找他有事兒。我是515號房的。”他拿出自己的門鑰匙,在那人面前晃了晃。
對方總算是相信了:“好像還沒回來,你等等吧!”
說完,就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了。
嬴小東碰了一鼻子的灰,緊張地看了眼手中的蠟燭。還好,沒有熄滅。
他只得站在門口,百無聊賴地等待了起來。
時不時有人經(jīng)過,那些人奇怪地看了眼嬴小東,才離開。
好在他并沒有等多久,那個臉色陰沉的中年男人就回來了。
他渾身上下都給人種不舒服的感覺,靠近了能聞到他衣服上陰干的臭味。
他完全不像是來旅游的。
“你好。”嬴小東走到他身邊,打了個招呼。
中年男人轉動鑰匙的手頓了下,過了好久才開口道:“你在等我?”
嬴小東點了點頭,他確定對方的眼睛和耳朵還在,松了口氣。不過那人的手指頭還被包扎著。
“說來可能有些難以置信,我那個,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就在他以為中年男人會直接打斷嬴小東的話,把他趕走時,對方卻有些害怕地問道:“你夢到我了?”
“對。”嬴小東吐了口氣,事情比他想象中要順利一些。隨后他就把自己夢中的經(jīng)歷,告訴了對方。當然了他美化了部分,沒告訴中年男人是他自己把眼睛給吃了。
“我手指還在。”中年男人低聲說道:“不過謝謝你,我會注意的。”
他看起來很害怕,額頭上全是冷汗。
“你聽口音,很像本地人。”嬴小東突然問道,他發(fā)現(xiàn)這男人的口音和老板娘差不多。
“我是鎮(zhèn)上的,來縣城出差。”中年男人把門給關上了。
在嬴小東看不到的門后,中年男人頗有些興奮地打開了紗布,盯著自己血淋淋的手指。
接著他從兜里掏出了一根針,對著手指的傷口扎了進去。臉上露出了一個又痛又爽的表情。
他的耳畔響起了嬴小東剛才的話:“挖了眼睛,割了耳朵……”
聽起來就很棒,他為什么不試試呢?
鏡子的邊緣,是嫁衣的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