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二次,法師vs騎士
- 邪神特使
- 海曼德
- 2649字
- 2019-02-26 09:10:31
看著瘋了一般朝自己沖過來的圣騎士們,蘭思洛不由得心生敬佩:
這群宗教瘋子就算已經被虛空吞噬者搞得傷痕累累,居然眼中仍然爆發著狂熱的色彩、毫不動搖地沖鋒而來,分明是想趁著惡獸的消失,一鼓作氣,將蘭思洛近身斬殺。
不愧是身經百戰的教會精英!
剛才,虛空吞噬者的突然離去,確確實實令蘭思洛吃了一驚——他沒有計算時間,沒想到三十分鐘過得這么快。
不過,這也并沒有打亂他的計劃。
蘭思洛其實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是不是要讓虛空吞噬者對付敵人:在他的計劃里,虛空吞噬者能給他開路、讓他走出小鎮就足夠了。
——至于剛才讓虛空吞噬者殺幾個圣騎士玩玩,純屬是他看持續時間足夠,這才臨時起意。
開玩笑,這隊圣騎士,可是該為安塔·奧維爾無數冤魂負責的罪魁禍首……
他們,蘭思洛當然要親手消滅。
蘭思洛深吸一口氣,向沖鋒而來的圣騎士們舉起一只手。
“圣盾!”霍倫芬并沒有被優勢局面沖昏頭腦,一看見蘭思洛的動作,就大聲下令。
沖鋒中的圣騎士們齊刷刷收回前指的長劍,改為將盾牌架在前方。
圣盾術瞬間發動。耀眼的神圣流光在一面面盾牌上掠過。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發火球從蘭思洛的手中射出,狠狠打在了圣騎士們的盾牌上,然后毫不意外地湮沒無形。
盾牌背后,霍倫芬的嘴唇彎出一個狂熱而喜悅的弧度。
太多人把圣騎士的徒步沖鋒當做有勇無謀的瘋狂之舉,但只有真正的武者才會意識到,這群宗教武士的沖鋒過程,無論是陣型還是姿態都近乎完美,一定經過了長時間的訓練。
用魔法免疫的圣盾術抵擋前方來襲的魔法轟炸,快速使隊伍拉近與敵人的距離,在局部形成以多打少的絕對優勢——
——這就是教會圣騎士斬殺無數法師、威震大陸的成名技!
那個將高貴的圣騎士們一次次凌辱的黑發年輕人就在眼前!圣騎士們呼吸粗重,腳下發力,進一步加快了速度。
勝利的曙光在向他們招手!
在狂熱的沖鋒中,幾乎沒有人聽見蘭思洛發出的一聲冷哼,或是看見他嘴角的一抹微笑。
蘭思洛,阿瓦隆的魔法天才,邪神特使,再一次舉起手。
“又來了!圣盾術準備!”霍倫芬大聲吼道。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了,這位虛空獵人隊長無比清楚地知道,只要扛過了這一擊,蘭思洛就會進入圣騎士的攻擊范圍!
圣騎士們頂著盾牌等了好久,卻沒有等到蘭思洛的下一發咒語。
黑發年輕人依舊向前伸著手,但他白皙的手掌上卻并沒有魔力波動。
不是火球咒?圣騎士們一愣。
“他的魔力已經枯竭、發不出咒語了!”霍倫芬大喜道,“繼續前進!”
然后,還沒等圣騎士們回應隊長的指令,諸人突然感覺到了異常。
其時已經是傍晚,雖說陽光并不強烈——
可是不是太暗了點兒?
圣騎士們抬起頭。
就在他們的頭頂正上方,一團燃燒著的巨大的黑色物體遮住了陽光,而且正向他們頭頂砸來。
煤炭。
皮塔從聯邦國帶來的煤炭。
這就是蘭思洛的計劃。
他要用皮塔自己的貨物,解決這群殺害了皮塔的宗教敗類。
這次,蘭思洛用的根本不是火球咒,而是傳送咒。
他一舉起手,整整一馬車被他預先點燃好的煤炭,就已經被傳送到了圣騎士們的頭頂上空。
“轟隆”一聲巨響,煤炭砸入地面,將十幾名驚慌失措的圣騎士死死埋了起來。
換在往日,這種傳送術的小把戲,很可能奈何不了這些經驗豐富的虛空獵人。但是,此刻的圣騎士們在虛空吞噬者的調戲之后,早已是強弩之末、躲閃不及。
亮紅色的火焰在一塊塊煤炭間舞蹈,嗆鼻的灰色煙霧從煤堆中升騰而起。
蘭思洛早就知道,火球咒這類魔法火焰根本奈何不了魔法免疫的圣騎士,所以,第一發火球咒只是佯攻,他真正的絕招是更直接的手段——
煤炭燃燒生成的、徹徹底底的化學火焰。
包括隊長霍倫芬在內,被埋在燃燒煤堆中的圣騎士們沒能發出幾聲像樣的呻吟,就徹底寂靜無聲了——至于這群宗教惡棍到底是被煤塊砸死、在煤煙中窒息而死,還是被火焰炙烤而死,蘭思洛不知道,也不想關心。
燃燒著的烏黑煤堆,猶如一座奇特的巨型墳墓,徹底掩埋了圣騎士們的尸體。
蘭思洛抬起頭,望著空中裊裊升起的煤煙。
這道煙塵從地面升起,直達天際,仿佛是一條連接地獄與天堂的橋梁。
“皮塔,安塔·奧維爾,”蘭思洛喃喃說道,“我為你們報仇了。”
——我也變成惡魔了。
直接或間接死在他手里的虛空獵人幾乎有二十多個。
但蘭思洛的心中,居然仍保持著一種詭異的淡漠,甚至某種……
……快意?
蘭思洛不知道是自己在阿瓦隆的屈辱歲月中,早已變得心如堅冰而不自知,還是因為自己作為邪神特使,受到了安道爾的影響。
但大開殺戒之后,他并不悲傷、并不痛苦、并不自責,心中只有一種淡淡的失落。
那是一種斬斷與遙遠過去聯系的失落。
那是一種走向前途未卜的新生的失落。
在那一刻,仿佛地球凡人蘭思洛、阿瓦隆天才蘭思洛都永遠消逝在了記憶的長河中。
這里,剩下的只有蘭思洛,邪神特使。
“自從走上了這條路……就再也回不去了……”
蘭思洛在圣騎士的煤炭墳墓前仰起頭顱,喟然嘆道。
一輪冰月,一輪血月,在傍晚的天際若隱若現。
……
……
……
“什么?”
聲音在帝都地下教會的秘密回廊中回蕩。
一個身穿華麗主教袍的中年男人氣急敗壞地踱來踱去,臉上寫滿了憤怒和驚慌。
在他面前,幾個低階教士和圣騎士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一個勁地向中年男人磕著響頭,生怕激怒了這位大人。
“那可是霍倫芬啊!”中年主教走了幾圈,自覺抒發不了胸中郁氣,狠狠一掌打在回廊的立柱上,震得天花板上的煙塵簌簌而下,“新出現的這個虛空入侵者,連霍倫芬帶隊都解決不了?”
教士和圣騎士們拼命磕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他們知道,這位大人即便再憤怒,最終也會自己拿定主意,根本輪不到他們這些下等人開口。
“說!怎么回事!”中年主教一腳踢在一個圣騎士的頭上,把后者踹成了一只滾地葫蘆,“霍倫芬怎么失的手!”
“回稟主教大人,小的也不知道!”一道鼻血從圣騎士的臉上橫亙而過,但他不敢擦拭,誠惶誠恐地爬回來、匍匐下去磕了個頭,“我一直在鎮子外圍警戒,不知道隊長他們發生了什么事……但我和因斯副隊長趕到的時候,隊長……隊長他們就已經……已經被埋在煤堆里死了!”
中年主教一陣咬牙切齒,提起一只腳,似乎還想再踹,最終還是改變主意,把腳重重跺在了地上。
“你們這群蠢貨干的都是什么狗屁事!”中年主教大聲罵道,“還有,燒了安塔·奧維爾也是你們的餿主意?”
“這都是為了逼出虛空入侵者……”圣騎士拼命磕頭。
“約翰遜,你聽著!”中年主教向圣騎士啐了一口,扭頭拉過一個年輕教士,將對方拎著領子提了起來,“給我告知帝國政府,就說安塔·奧維爾的火災是因為雷電引發的干草自燃,懂了沒有?絕對不許暴露教會和那一千條人命的干系,更不準讓老百姓多嘴!”
年輕教士連忙唯唯稱是。
“一群廢物!”中年主教松開年輕教士,不解恨似的又罵了一句,攬了攬自己發際線過高的頭發,“去給我把因斯叫過來!他知道那個虛空入侵者的長相,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