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出手
書名: 明末大英雄作者名: 深海小魔魚本章字數: 2564字更新時間: 2019-03-08 08:43:15
眾官差見到來人,沒敢再行動手,而是退到一邊,躬身行禮,口中稱呼著,“張大人”
“怎么回事?”那人快步走到肖劍與倒在地上錢忠之間,喝問道。
早在他出現之時,肖劍便仔細打量了此人一番,此人中等身材,體形微胖,身穿一襲綠色的官服,頭戴黑色短翅烏紗帽。到了近前,已能看清,官服胸口位置的方形補子上繡著一對相對而向的白冠小鳥,云蒸霞蔚之中一副震翅欲飛的樣子。
憑著對歷史的了解,肖劍從服色上判斷出此人品級不高,而且不是本縣父母官,因為此人姓張,而知縣卻叫秦世英。
未等公差回話,肖劍滿臉不平之色告起狀來,“這位大人,這幫大老爺們真是霸道,不但誣我為盜,強行把我帶到此地,還進門就要搶我的玉佩和銀子,我不肯給,你看,就這個大老爺......”
說著話,肖劍朝已經爬起來不停甩著手的錢忠一指,“就是他,揮拳就打,簡直霸道至極。”
那人瞪著金魚眼,看了看周圍的公差,又望向錢忠,問道,“此人所說可屬實?”
錢忠咬牙切齒說道,“張大人,此人乃一名竊賊,剛剛緝捕歸案,方才不過是例行公務,追索贓物而已。柳府失竊,丟了一些珠寶玉器,小人懷疑此人腰中所系玉佩乃贓物之一,因而要收沒待查。”
那人聽錢忠如此說,下意識地望向肖劍腰間,然而下一刻他的金魚眼瞳孔猛然一縮,嘴唇抖動了兩下,手指著玉佩,喃喃說道,“這玉佩......這玉佩......”
說著話,他伸手便要抓向那枚暗紅色的玉佩。
肖劍閃身躲過,說道,“大人也要搶我的玉佩不成?”
那人知道自己失態,干咳了兩聲,打著官腔說道,“本官乃本縣典史,豈會無端奪你玉佩,本官見這玉佩有些眼熟,可否取下予本官一觀。”
明朝官階九品十八級,這典史一職雖為吏部銓選、皇帝御筆簽批的朝廷命官,卻不在九品十八級之列,而是在九品之下,職司緝捕、刑獄,屬于未入流的小官。
肖劍先前聽得明白,栽贓自己之事,這典史顯然不知情。典史官職雖小,他也不愿無端交惡,給自己制造麻煩。
聽他這么說,肖劍馬上反應過來,這名典史應該是認出了玉佩的來歷。如何利用這件事,給對方挖坑,把水攪得更渾一些,使自己掌握更多的主動,他心中念頭一閃而過。
略一思忖,他的心里已經有了計較。
自腰間解下玉佩,他沒有交給張典史,而是拿在手中在對方眼前翻來覆去地給看了幾下,然后探手揣入懷中。
這個大殺器,暫時雪藏了。
時間雖短,張典史卻也看得清楚,心中更加篤定,他摸了摸布滿黑色胡茬的下頜,笑著問道,“年輕人,這玉佩乃何人之物?”
肖劍也笑了,“這位大人問得奇怪,在我腰間,自然就是我的,還用問嗎?”
張典史笑容頓斂,在肖劍身前踱了幾步,突然轉身道,“本官已確定你是一竊賊,想知道本官如何確定嗎?”
肖劍鎮靜地說道,“愿聞其詳。”
這般鎮靜的表情,落在張典史的眼中,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是故做鎮靜,他看了肖劍片刻,然后點頭道,“好吧,那本官就告訴你個詳細,以免落個不教而誅之名。”
“這玉佩乃登萊張總兵貼身之物,本官因公務與總鎮大人有所接觸,因而認得。本官不但認識這玉佩,還知道這玉佩的來歷,你可愿一聞?”張典史徐徐說道。
“請講”肖劍點頭道。
“張總鎮早年之時,婚后久不得子,遂到留都棲霞山上棲霞寺中燒香拜佛求續香火,于寺中高僧空明大師處求得一枚開光玉佩。張總鎮隨身佩帶不過兩年,果然誕下一子。所求的便是你懷中那枚雕有一鹿的暗紅色玉佩。因佩上雕鹿,張總鎮為其公子取名鹿征。此事知者甚眾。此佩如此靈驗,總鎮大人更視為祥瑞的護身符,片刻都不離身。果然,總鎮大人南征北戰幾經危局,都是化險為夷。因而,總鎮大人更是視為奇寶,片刻都不離身。就連本縣父母秦大人想要一觀,都未能如愿。如今竟出現在你身上,難道不是偷竊所得?”張典史如數家珍地說道。
原來老哥哥如此珍視此佩,卻輕易脫手相贈,肖劍心中大為感動。他這般想著,卻是不帶絲毫情緒地說道,“本人姓陸,佩有雕鹿的玉佩有何不可?難道世間只有那個什么張總鎮可以佩帶雕鹿的玉佩嗎?簡直豈有此理。”
張典史已確定此佩就是張可大隨身之物,為求萬無一失,他繼續問道,“不敬地說,張總鎮諱名可大,你可認得?此佩可是張總鎮所贈?”
“張可大?”肖劍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什么張可大,此佩是我一個老哥哥給我的。”
這個時代禮教甚嚴,稱呼雖是小節,卻極有講究,直呼某人其名,是大不敬之事。因而張典史說出張可大的名諱之前,先自行贖了個罪。
肖劍知道有這個規矩,但他畢竟是在后世生活了三十六年,稱呼名字早已經習以為常,此時卻是順嘴說了出來。雖然此佩是張可大送的,但他這樣說卻也不是完全否認事實,因為在十里亭,張可大既沒說出自己的總兵身份,通名報姓之時,只是讓肖劍去太平樓找張觀甫,報的是字,而非其名。
肖劍身穿儒服,一看就是讀書人,張典史心知此人若是與張可大有舊,無論怎樣也不會如此不敬直呼其名,不禁心中再無疑慮。
身為不入流的小官,根本沒有資格與張可大有過深的交往,想著如此良機,為張總鎮奪回玉佩,以后自然少不了好處。他心中一陣欣喜,便退后了幾步,突然喝道,“來人,將他身上玉佩索下,不得損壞絲毫,本官要完壁交還張總鎮。”
錢忠正憚與張典史在場,不便于向這個年輕人報復,此時聽典史大人發話,立刻招呼一聲,向肖劍公報私仇,大打出手。
反正是典史大人吩咐的,其中輕重誰能把握,若出了事自有大人扛著。
肖劍正想抓住一個理字,把事情搞大,引來孫元化或者張可大。如今理字已經抓住,張典史正好又給他送來枕頭,這個瞌睡他又如何不打?
肖劍本來身手就極為了得,在大澤山中,他又與神棍楊武切磋武藝,身手大有長進,一個多月間身體素質比以前又強了許多。面對這些平素里只知在民間作威作福的公差,他更是不看在眼里。
肘撞膝頂、拳打腳踢,場中一片混亂,不一刻十幾名公差全被他打得鼻青臉腫,躺倒在地。
這些公差也是太過輕敵,先前肖劍用銀子砸倒錢忠并未顯示出本來身手,那砸人的架勢與村夫打架并無二致。待發現這個年輕人厲害之極時,已經晚了。
肖劍出手都是有的放矢,主要招呼的是錢忠以及在小院里隨錢忠搜出銀子的那兩名公差,對其他出手的公差,并未下重手,只是打倒而已。
至于張典史,其人并未出手,出于某種考慮,肖劍并未動他。
這處院落一陣噼里啪啦地亂打,引來了一些別的公差。
肖劍心中的怒氣也出得差不多了,他想把事情弄大,卻不想弄得太大,待又有十幾名公差闖入院中,他大喊道,“公差搶劫打人了......”
“公差搶劫打人了......”邊喊著,邊沖開人群向衙門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