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檀雅喜歡逛脂粉行，李山雨就跟著她，樓檀雅把李山雨帶到自己最常去的瀟湘脂粉行，現在的脂粉是純天然的，用花和珍珠做的，無比昂貴。

“這是最新做成的茉莉粉，樓九娘子請你過目一下。”店掌柜親自接待了樓檀雅，把自己店里最昂貴的香粉拿了出來，笑意瑩瑩。李山雨湊過去，嗅了一下頓時愣住，捂住鼻子連退幾步，差點走出店外。

“怎么了？”樓檀雅疑惑。

“太香了，不適合你。”李山雨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太過于香，這不適合樓檀雅的性格。樓檀雅臉色一邊，把香放下。

“沒有別的了嗎？”樓檀雅不高興。

“額……有有有……”掌柜瞥了一眼李山雨，把茉莉香放回匣子之中，招呼伙計趕緊把別的香粉拿出來。

“掌柜，你知道她是誰吧，那最好的香拿出來。”李山雨把手搭在樓檀雅的肩上，上演狐假虎威。她的鼻子非常靈，這里的香味要把她熏暈過去。

“我知道……樓九娘子你稍等片刻。”掌柜走近店內測的坊內，從隱秘出拿出一個紫檀木匣子，小心翼翼抱出來。“九娘子這邊請，到廂房內一看。”

掌柜弄的很神秘，樓檀雅的興趣被勾起，拉著李山雨的手帶著幾位婢女進去。

掌柜把紫檀木打開，從中拿出一個銀制的盒子。

李山雨有種想法，這銀盒子里面不會也是個盒子吧？她摸了摸下巴，腦子想象掌柜打開一個又一個盒子最后拿出一個拇指大的盒子。

掌柜沒有李山雨想得傻，要是放太多盒子反而會引起貴人的不滿。

銀盒子里是一個金色的咬蛇紋盒子，掌柜小心把它捧在手中。盒子尚未打開便飄來一股香而不濃的氣味，不刺鼻，溫柔如水。樓檀雅和李山雨的臉色同時變了，樓檀雅想去打開盒子，但李山雨阻止了她。

“掌柜，你是想掉腦袋啊！”李山雨沉著臉說，把樓檀雅護在身后。樓檀雅疑惑，眉頭微蹙，李山雨這是怎么了？

“這位小娘子，這從何說起。我打開門做生意，怎么會想掉腦袋的呢？這香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下來的，整個長陽城就此一份。”掌柜不高興了，他的脂粉行開了幾十年，倒第一次有人找茬找得如此明顯。

“山雨，掌柜在這開店開了幾十年，口碑一向很好，他不會害人的。”樓檀雅為掌柜開脫。

李山雨長嘆一口氣，道：“這香有問題，里面有味材料很不好，是從棺材拿出來的。”

“什么？”在場所有人都驚訝無比，包括掌柜。

“這怎么可能呢？”掌柜難以置信，看了看香，有看看李山雨。樓檀雅帶過來的朋友沒有理由故意陷害，如何她說的是真……那他幾十年經營的信譽口碑都毀了。

“我沒有必要騙你……你找經驗老舊的調香師可以聞出來。”

“……”掌柜立即把城里最好的調香師請過來，一是為了驗真假，二是為了留住他的信譽。

調香師很快就到了，他一聞就知道這脂粉里有一股溫和的特殊氣味，是棺材百年難遇的黃金香骨散發出的味道。黃金香骨是在活人每日吞香吞九九八十一天，再把人活埋在密封的棺材埋七七四十一天，香骨算做好了。

調香師的結論讓脂粉行掌柜頓時冒出一身冷汗，直接跪在樓檀雅面前，長揖不起。

“小的該死，但我真的不知道這香有這么不祥的玩意……請樓九娘子贖罪啊！”掌柜渾身顫栗，汗一滴滴落下，臉色蒼白無比。

樓檀雅表情煞白煞白，抓住李山雨的衣袖不放，頗為害怕。

“樓九娘子，請你高抬貴手……別把事傳出去……不然我這牌坊就算砸了。”掌柜說著，眼淚汪汪，爬幾步往樓檀雅的方向爬，想抓她的裙角。

“你停下！”李山雨伸腿攔住，俯視掌柜，表情微冷。“你剛才碰了那玩意……離她遠些，不然我直接告訴榮王，他會直接抄了你的鋪子。”李山雨威脅道。

“別，千萬別。”若是傳到榮王耳朵，他怕是要掉腦袋啊。樓檀雅和榮王的喜事長陽有誰不知道，她算是鐵定要進皇家譜的，身份無比尊貴。把沾有棺材的玩意用在樓檀雅身上，這罪夠他全家斷頭了。“樓九娘子，我求求你了……別……千萬別告訴榮王……”掌柜說著頭往地上撞，李山雨腳一伸，擋在掌柜的腦袋上。

“磕頭先省省……”李山雨有些不耐煩，這掌柜可只能做個掌柜了。

“山雨……算了，看著他也不知情，不然給他一百個膽子都不敢拿出來給我用。”樓檀雅拉拉李山雨的手，心里還是有些害怕，想趕快離開這。

“行……我們走。”李山雨一甩手，樓檀雅嚇得也夠嗆，趕緊拉著她走。

李山雨一行人走遠，掌柜才被伙計扶起來。

“掌柜，這香……要拿去丟掉嗎？”伙計看著那盒香粉問。

“扔什么？這花了了一百貫錢呢，我知道有位杜郎君喜歡特別的東西，我可以賣給他。”掌柜扶著腰，今天可夠嗆的，還好今天遇見的是樓檀雅，不然自己這身老骨頭就得碎。

樓檀雅受驚，李山雨決定先到萬食樓休息。

樓檀雅喜甜，點了甜雪、玉露團、櫻桃畢羅、雜果子。李山雨對這些興趣沒有太大，她只說要一壺白開水。

“你怎么愛喝著無味的水呢？”樓檀雅好奇，端起一碗玉露團吃，亮晶晶的眼睛就定在李山雨的臉上。

“白水養人。”李山雨望著杯上冒著白氣的熱水，思緒飄到過去，時不時皺著眉。

“我有時候看你，覺得你不開心，藏著心事，你沒有跟我講過。有時候把心里的話說出來，會好受些。”樓檀雅道，她不止一次見到李山雨發呆，望著遠方眼睛卻沒有焦距，英氣的眉緊緊蹙在一起，像塊凹凸不平的石頭。

“心事……我沒有什么心事。”李山雨輕笑，樓檀雅立即撅嘴，擺出一臉“騙鬼呢”的表情。

“你怎么可愛呢？”李山雨忍俊不禁，伸手揉揉樓檀雅的臉。就在此時，一個紫色的身影竄進來，一把紅纓槍直指李山雨。

李山雨眼露殺光，一腳踢上幾桌，抓住幾桌拍像那持槍人。持槍人沒有預料到李山雨反應如此迅速，桌子整個拍在她身上，她接連后退在欄桿邊停住的。

她嚇得白了臉色，剛想正站，李山雨一腳把她連欄桿踹下了樓。

“啊！”那人發出驚恐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