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暫饒汝頭
- 浪濤騰躍
- 伍玖肆陸赫茲
- 2027字
- 2019-04-14 23:17:54
張可望帶著手下,引著李擺進了密室。李擺還兀自納悶中,便是張可望又在墻上摸索了一陣,推開了書架,原來里面另有一個小隔間。
而那隔間里還有處機關,搬動之后又移開了一張茶幾,下方原來是個地道的入口。原來張獻忠在此處置業之時,負責此處的那管事,便早已做好了跑路的準備。早早的準備了密室與地道,挖出來的土為了避免被發現,一來是偷偷的用,為了避免發現一方面是地道極窄,僅僅能蹲著前行,一方面挖出來的土,填在了院內的池塘下,從四尺深變成了僅僅有三尺。便于做點見不得官府的勾當,二來是一旦張獻忠再次起兵之時,這里的人能及時撤離。
畢竟自家老大,降而復叛那可是家常便飯。雖然自家老大在朝廷面前再三發誓勇不復叛否則眾子相殘。但是這句話,皇上信,可能也只有皇上信了,以及朝中大臣收了錢的嘴上信。
不信的人可就多了,那谷城縣令阮之鈿不信,巡按御史林銘球也不信,楊嗣昌嘴上說著“寧赤子有負朝廷”但私下一直催促要張獻忠交出兵權。而他們這些跟著張獻忠出生入死的,自然也不可能信。
進了陰暗狹窄的暗室,李擺不由得有種不詳的感覺,摸索著墻壁生怕踏了空,便問道:“大公子,這里怎生這么的黑。”
嗤的一聲,有人點燃了固定在墻上的油燈。他這次注意到,自己現在是在一個狹小的地窖中,勘勘放的下四張椅子一張桌子,另外有一個簾子遮住一端,想來里面別有洞天。
張可望也不管他,自尋了背對著簾子的坐下,不待他有所反應,身后的侍衛便推了一把,一個踉蹌直接坐在了張可望的對面。一回頭,身后的兩個侍衛左手插著腰刀,右手按著他肩膀,已經堵住了樓梯的后路。
“來,別客氣,坐下,有些事情先問問你。”張可望站了起來,越過桌子拍了拍李擺的肩膀,油燈在他背后投出了巨大的影子,顯得猙獰可怕。
李擺害怕地點了點頭,又想到既然這么說,想來通過了就可以入伙,一想到孫術跟他說的谷城那些火熱的事情,便連忙說道:“俺什么都說,不會隱瞞,不會隱瞞。”
張可望滿意地點點頭,背著手踱著步,先從他是何處人,叫什么,有什么外號,在李自成手下當過什么職位。
李擺很快的都回答完畢了,這讓李擺覺得有點松了口氣,似乎不過就這么回事。
但是殺機始終在最放松時到來。張可望終于直奔了主題。
“那,你可知李闖王現在情況如何?”
“俺也不曉得,不過用牛老大曾經派人打談過,回來后喝了一天的酒,說什么‘那李自成剩十八個人十八匹馬,也能叫闖王,那我牛魔王現在三十多號人,豈不是闖帝’,好像潼關那一次吃的敗仗蠻慘的。”
“那么,那李自成,為什么不去尋我那義父,也就是八大王張獻忠,你可知道嗎?”
李擺終于覺得這問題有點要命了。但是現在他也沒有辦法,他只好硬著頭皮說:“那李闖,啊,不,李賊,大家都聽說他與大王有怨……”
“不錯,我義父,也就是我們大王,的確與那李賊有了舊怨。但你莫慌,我曉得你們,不過是混口飯吃,跟誰都一樣。”
李擺點頭如蒜:“是是是,其實俺早就看那李自成看不慣,那個綠帽子能干個什么是不是……”
張可望略一擺手,李擺便是及時住了嘴。
張可望隨后又問道:“如此說來,那李自成,怕是做惡多端,部下離心離德,難怪他老婆都是和別人跑咯。”這話原來是對著他的兩個心腹說的,說完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兩個侍衛便也跟著笑,一邊說道:“是啊,那李自成不管是闖將還是闖王,名字中都帶一個闖,闖來闖去最終還是喪家之犬。”
“那可不,敢搶我們大王的了,那可不是自己找死嗎?”另外一個侍衛也不住的奉承。
“說的好啊,那李自成算的什么東西!”卻是李擺突然也說了句,然后突然跪下來說道:“將來大王做了那古龍真元皇帝,那么將軍便是大太子啊。那上大將軍就是,額,人中龍鳳,雄…雄才大略,勵精圖志…哎呦。”
張可望一腳把跪在地上的他踹翻在地,笑罵道:“你這賊配軍,瞎他奶奶的說什么呢?義父尚在就敢說這么大逆不道的話,是找死嗎?”
李擺掙扎的爬了起來,跪著磕頭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行了,別磕頭了,我也曉得你這是表忠心。”便順勢用靴子頂住李擺的額頭,如同頂著毽子一樣將他頂了起來。
張可望其實被這么說將來能當太子倒是挺開心的,突然覺得自己身邊倒是可以留一個拍馬屁這么好的人。
便是問道:“你可知,本將本來引你入這密室是作甚?”
李擺慌忙拜倒在地,高呼:“將軍,饒命啊。”
張可望滿意地點了點頭“本是想借汝人頭一用。但見你這么機靈會來事,不如暫且留你一用,你可知如何了?”
“愿為將軍效犬馬之勞!”李擺連忙再次拜倒在地。
便是到了第二日,在一起吃早點的時候,張定國便看到了跟在張可望身后的額頭尚是青紫的李擺。張定國知趣的沒有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以至于他的大哥打消了念頭。
“定國啊。”張可望一邊吃著饅頭,一邊開了口。
“大哥,有什么吩咐的嗎?”
“你還記得昨日那陳柳嗎?這幾天看有沒有機會再遇上,若是有,把握好,套他點話出來。”
“套什么話?”張定國放下了饅頭,有點好奇。
“前日我去送禮時,曾聽人說過他叔父吳達,那卻是個錦衣衛。若是一群錦衣衛化妝成商販,不遠萬里來西安……”片刻沉默后,張可望終于說出了他的判斷:“應當是來監視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