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司機的保鏢急忙出門查看,還真有兩個小男孩在車輪邊鼓搗,另有一名男孩正站在車頂蹦跶。
保鏢趕他們走,耗費些許時間。處理完回到屋內,瞧見darling窩在小凳上睡覺。等他們要離開時,郝小姐抱起darling,不禁驚呼:“這不是darling!”
懷中的白貓同樣胖乎乎,但郝小姐一眼就看出那不是她的心肝寶貝。待她使勁搖晃才將那只貓晃醒。貓眼一睜,果不其然,它與darling很相像,但它的眼珠呈褐色。
“我的darling在哪兒?”
保鏢和大夫傻眼,樓上樓下、屋里屋外找了半天。綠眼貓變成了褐眼貓,郝小姐氣炸鍋,攪得大夫沒法做生意。大夫也委屈,不知這“假貓”從何而來。
柳云堂聽后直言:“一定是趁大家忙碌之時,綁匪抱走‘真貓’,用‘假貓’替代。你們見一白貓在睡覺,沒起疑心,這正是他們的伎倆。”
使出這一伎倆的二人組,是蜜蜂社的蚊子和普洱。對于綁架,他們駕輕就熟,可是綁架一只動物,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在接到領導火柴的指派后,他們開始實施綁架darling的計劃。由于郝小姐對貓咪看管甚嚴,潛入別墅偷取亦或是當街綁架都存在風險。于是二人將目光放在郝小姐經常去的診所。為使行動成功,他們特地找來一只與darling外形相近的波斯貓,準備來一招天衣無縫的調包。
蚊子一瘸一拐地裝成腿部扭傷的病人,手提菜籃進入診所。菜籃上蒙著方布,里面躺著早被他打了一針迷藥的胖貓。
他見郝小姐正半臥在病床上敷藥,而一身西裝打扮的普洱同樣假扮病人與郝小姐熱情開聊,問東問西,從治療膝蓋的中藥一直侃到西藥,那股精英人士的侃侃而談成功吸引住大家的注意力。
蚊子趁機用身體擋住小凳,手腳麻利地從風衣兜里摸出針管朝darling屁屁上猛扎一針迷藥。小貓輕喚兩聲,便閉上貓眼沉沉睡去。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容易,兩貓對調,蚊子拿上護士遞給他的藥膏走人,隨后普洱借故離開。兩人配合精準,各顯其能,不費多少力氣就把darling弄到手。
這期間,保鏢在做什么?他在門外正忙著驅趕淘氣的孩子。
在行動前,普洱找來一個相熟的街頭混混,讓他帶著孩童來搗亂。那些小男孩都是附近胡同里玩耍的小屁孩,給他們一包奶糖,他們就歡天喜地跳上郝小姐的小轎車玩起來。
“誰的車啊?都蹦出窟窿啦!”混混按照事先約定,嚷嚷起來。
保鏢聽見街上有人喊小孩爬上了車,便沖出門去處理,給蚊子留下調包時機。
計劃周密,行云流水,蚊子和普洱帶上darling回到住地,皆笑言綁架貓可比綁架人容易得多。可事情并沒有按照他們預期的發展。
普洱面戴口罩、頭頂大檐帽站在郝府院門的鐵欄桿外,把匿名信投給看門人后,便跑得不見蹤影。當他回到住地后,本打算喝點小酒放松一下,不料蚊子滿屋子找貓,驚得他一哆嗦:“貓呢?”
蚊子額頭冒汗,邊說邊在院子里瞎轉:“剛才還在籃子里睡呢,我轉身去拿籠子的功夫,它就沒影了!”
他給貓咪打了藥,以為不會醒得早,掉以輕心,沒盡快把貓關進鐵籠。輕敵的后果不堪設想,他們小瞧了darling,覺得它不過是只任人擺布的小傻貓,結果兩個大男人被貓玩得團團轉。老屋里外被翻個底朝天,普洱爬上青瓦屋頂去找,蚊子找來活魚引誘,始終無果。
匿名信上已經寫明,凌晨四點鐘菜市場門前,一手交錢,一手給貓。可眼下貓已沒影,連根貓毛都沒有,拿什么去交易?兩位搭檔一頭渾水,焦灼難耐,陷入職業生涯的低谷。
“普洱,你說怎么辦?你比我大,我都聽你的!”
“貓丟了,火柴那邊不好交代。到手的金子飛了,丟人!找,憑它四條短腿,跑不出江城。不能敗給一只貓,傳出去,以后在蜜蜂社還怎么混?前幾天火柴還說要給我們手下發福利,任務要是失敗,你我的福利還能有嗎?”
蚊子蹲在地上嘆氣:“別被開除就好,否則我這兩年算是白干了!”
柳云堂不知綁匪正在滿城尋貓,他站在走廊里試圖從保鏢那里獲些破案靈感。
保鏢是個壯實的小伙子,會些功夫,因為darling丟失,他已被郝小姐辭退,此時正拎上行李準備回家。
“估計就是有人趁我去街上轟小孩的時候,把貓給調包了。當時屋里除了郝小姐、大夫和護士,還有三個病人,可能綁匪就在其中!是我沒經驗,要不然,當場就能把他們幾個撂倒!”
方清影隨女侍來到darling的房間,推門望去,立刻傻眼。寬敞明亮的屋內鋪有地毯,一張高級的絲絨雙人軟床,屋里擺設著各式貓咪玩具,鑲嵌著珍珠的貓架看得她一愣一愣的。
一只貓竟然活得如此富足和舒坦,作為一個蝸居在簡陋小屋里的人,她深感慚愧。
撿起地上的塑料小魚模型,方清影將她裝進皮包。
柳云堂在院子里見到了看門人,這位中年男子形容了一下送信者的穿衣打扮,而后頻繁搖頭:“他扔下信就跑了,戴著口罩和帽子,我連他是黑是白都沒看清,實在幫不上忙啊。”
不一會兒,廚師從樓里出來,交給柳云堂一小罐魚醬:“這是darling最喜歡吃的東西,它挑食,一般食物它不吃。你要是找到它,喂它幾口魚醬,它就知道是遇見親人了!”
柳云堂見廚師言語動情,眼圈泛紅,不禁感慨這只貓的好人緣。
“它根本不是一只貓。”走在街上的方清影抒情道:“郝小姐把它當孩子養,孩子丟了,她的心想必也碎了。”
愁眉不展的柳云堂點點頭:“盡力而為吧。”
找到診所,大夫和護士對當天就診的另外三個可疑病人說不出個所以然。在他們印象里,那三人皆是第一次來,開些藥便離開,無處查找。
“那天門外搗亂的孩童你見過嗎?”柳云堂合上記錄本,向大夫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