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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龍套的江湖
  • 沉陸語
  • 4902字
  • 2019-03-08 23:49:36

竇守出關,卻見山寨一地狼藉,他的山寨似乎被一人掀翻了,含怒出手,重創方流。

李虎命人殺了文彬,見竇守出關,逃之夭夭。

在山寨放火的賀鵬死在竇守手上,雙環落空,無憾認命。

彭禾在火起后走了,雷公寨此次元氣大傷,他要早做打算。

方流盯著竇守在想《九雷真訣》看看有無機會弄到手。

此時竇守抽出雷刀,雷痕在刃上,欲將方流斬首,初入宗師的他察覺到真氣運轉阻滯,不對,想到了毒。

分開前,方流問道:“杜師兄為什么?”

這個任務始終透著古怪,以他們幾人完成不了任務。

“師弟當知,這個小隊名存實亡,師弟只要知曉竇守與之有關就行了。”

“私仇,之前我在的小隊原有六人,幾位師兄身亡,只有我與楚師弟兩人活下來。”

當年他們小隊身陷重圍,師兄們送走了年幼的他與楚昭,他們一直練功,才會想將小隊傳承下去。

他成了藥殿弟子后不放棄追查,查到竇守這里就斷了線索,喝了一口藥酒。

舊傷太多,耽誤了他修習武道,才轉頭去煉丹求活。

楚真知道勸不了杜師兄,從王師姐口中可知當年小隊覆沒一事透著蹊蹺,一旦觸及真相,他們可能會死。

方流沒將城主府為何不管的疑問問出口,猜到城主府不會太介意死在外的門人,天下之大,沒人不會死。

走出蒼州千里戈壁,崇古縣城路旁,風塵仆仆的方流坐在茶攤角落的一桌飲茶,身旁放著一麻布裹著的青銅匣。

聽到旁桌的江湖人低語說城中的黑市出了大亂子,城里的江湖人皆趕去爭奪什么寶貝,更是驚動了遠近黑白兩道的眾多名人。

為首的江湖人聞言不想錯失寶貝急不可耐地走光了,送死的。

方流放下粗糙的茶碗,黑市這地流傳出來的寶貝因果重,卻是有些動人心,何況是快一貧如洗的他挑不了。

方流轉頭望向城門口,崇古縣城離戈壁近,黑市又到外地商隊聚在城里撲買的時候,以往有過江湖人在此兜售夜光明珠等寶,每每到了日子有江湖人來得更多。

黑市街道兩旁的鋪子冷清了許多,方流遇到的江湖人也是走得匆忙。

方流打算去黑市,先去尋風聞堂打探消息看看這寶貝值不值?

在此崇古縣城的風聞堂據點以棺材鋪為營生,白日門口也透著陰森,瞧見廳中擺著數具棺材,不見人影,附近的江湖人避之不及。

門口一條老黑狗趴著,頭枕在爪子上享受著日光,抬頭瞅了方流一眼,身子不動。

戴著斗笠的方流步入破舊的鋪子,光線昏暗,柜臺上一白衣少年在忙著盤賬,撥弄算盤珠聲親切。

老掌柜的一句能者多勞,他躲在后院竹榻上歇息,鼾聲不小。

少年抬頭掃了方流一眼,其穿著打扮像本地人,少了本地人的一點莽橫,又一位外地人。

方流將六枚古離通寶拍在桌上,少年瞥了一眼右手拂過,銅錢消失不見,掂了掂分量,確是本堂的信物,貴客上門了。

少年高興今天要開張了,本堂對下屬的各據點也有任務,打探消息之外,盡力上交這些銅錢信物。

畢竟它們在許多勢力及人中流通,風聞堂認可它以示歸順之意。

少年笑對方流,問道:“貴客有何事?”

方流開口詢問黑市這奪寶一事始末,少年先熟練地與方流討價還價。

雖方流持有信物,理應得到堂中人的幫忙,但他們四處探聽消息,一些錢財少不了。

做成一筆生意的少年笑容滿面,方流無奈遞來一個錢囊,更是喜不自勝。

少年數著沾了血跡的私鑄小金鋌,方流出手大方,二十兩金子。

少年的笑容頓時令人如沐春風,道:“黑市今日的熱鬧引子無非是一千年血珊瑚珠手串,聽邱掌柜言是他許久未見的無瑕上品,色澤深邃,質地細膩。”

“值多少錢?”

“黑市估價一向是恰到好處,邱掌柜只愿出四千兩白銀,來人不愿,他又去了幾個鋪子沒談攏。”

方流心里有了數,黑市開價心黑,問道:“想必這珠串出了黑市,遇上識貨的主開價四五萬兩也是它吧。”

少年對黑市中人的壓價見怪不怪,道:“自然,可此物來歷不明,入了黑市,價錢就要按黑市價來算,畢竟不是臟物,又何必來黑市吃虧。”

敢在黑市做生意買賣的掌柜誰不黑心,不然吃喝什么,背后的主家也不會養著他們,有時貨主露了底細碰上黑吃黑自求多福。

方流好奇問道:“即使這珊瑚珠串少見價高,在黑市也鬧不出這么大的動靜引來眾人爭奪吧。”

凡是黑市江湖黑白兩道往來,必是魚龍混雜,臥虎藏龍,江湖人才會更惜命,很少大動干戈。

少年嘆道:“只因它牽扯到了北陵蕭王府,六年前南海鏢局接了蕭王府的鏢,乃一批從海外諸島得來的價值連城的珠寶,欲要送往天柱山盤首城的古國遺族。”

蒼州西北方千里之外乃通天山脈,終年烏云密布,在大地上連綿不絕,其險峻難行,飛鳥難渡,廣闊無垠的無人區。

附近的異族在代代傳誦的古老經篇中言其是從天際降下的成千上萬千丈高的玄鐵色的巨人化成了鐵墻阻絕山外異域之人踏足。

雍朝時有一族竟然沿著一條山中小道走出了群山峻嶺,他們流落到蒼州西北方的天柱山建起了一座大城,盤踞在周圍的大小門派不敵,相安無事。

這一族人人掌握某種異術,也不與外人多往來,唯有一些商隊有時會前往交易。

“鏢隊在路過蒼州牛犢山的時候丟了鏢,鏢隊眾人無一幸免,當地綠林群豪隨之遭了殃。”

南海鏢局恨極了劫鏢之人,擔不起丟鏢后果,押鏢要緊才會盡遣局中大半精銳。

畢竟是牽扯到了蕭王府,丟鏢的后果鏢局擔待不起,盡遣門人窮搜一地,后來蕭王府的人也走了一遭,自詡虎嘯山林的綠林群寇也招惹不起兩家。

多少人舍家棄業,趁夜背井離鄉,至今還有呆在黑市的綠林老賊還回不了家,對當年這些劫鏢之人恨得咬牙切齒。

緣由無非是氣不過他們得了天大好處,反而是本地無辜之人背鍋,黑市一直掛著對劫鏢人的暗花。

南海鏢局尋不回鏢又賠不起,連人帶百年家業歸了蕭王府,這事才算了結大半。

少年懷疑蕭王府在蒼州黑市留了后手,道:“前日有人偷偷在黑市的商鋪拿出了這些珠寶中的一件來賣,被人認了出來。”

“當年丟鏢害蕭王府的不少人受罰,他們一直有在暗查,黑市在膽大包天也不敢收這珠串臟物,不久前漏出了風聲,驚動了蕭府的管事。”

有福客棧,本地黑市供往來客人休息之處,黑市的規矩不許鬧事。

直至今日,這人死在客棧一樓,他吃的飯菜有毒,這壞了黑市的規矩。

黑臉大胡子的胡雙緊皺眉頭,此人是花爺要的人,他死得太不湊巧了,這可不好交待。

此時堵在客棧門口的江湖人正等著看熱鬧,胡雙的人請出了客棧客人查問。

當擠在前頭的江湖人被身后人推開正要張口罵人時,見到來人身上的腰牌,連忙低頭讓開,一行人踏入了客棧。

為首一人一身綾羅綢緞,朝客棧里瞧了一眼,緊張不安的眾人,問道:“人呢?”

蕭家人?

玉牌上的蕭字,其樣式也與世家譜冊上的一樣,當世最為有名的北陵蕭。

北順皇朝有八人因軍功獲封王爵,世襲罔替,真是蕭王府的人。

來人身后的青衣劍客,衣飾精美,劍鞘華貴。

蕭楓開口就震住了客棧一樓隱隱對峙的眾人。

胡雙額頭冒汗,朝角落站的一人示意趕緊去尋黑市之主花青,誰讓在這黑市地界屬他個最高。

蕭王府的人入了黑市,這天大麻煩他胡雙接不住。

胡雙趕忙走上前去,滿臉堆笑的黑臉顯得丑陋,慌亂行禮道:“蕭管事么?敝人胡雙,主公先前遞了話,讓我看住人,卻不知誰下的毒,人死了。”

蕭楓聞言臉色陰沉,不理睬一旁獻殷勤的胡雙,追問道:“東西呢?”

胡雙瞥向地上死去的人,蕭楓的人上前搜身沒搜出來。

胡雙回道:“不在人身上,也不在他的房里,在下的人早圍住了客棧,想必東西出不了客棧。”

蕭楓打量著胡雙,消息中胡雙膽大心細,花青才會安排他守著客棧。

蕭王府財雄勢厚,倨傲的神色分明瞧不起似胡雙這廝混在黑市的江湖人。

胡雙心知肚明,即使蕭楓只是蕭家一個的小小管事,也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得罪的,背后的花青也不行。

花青雖是本地黑市之主,掌握上千人生死,碰上蕭家這頭龐然大物退避三舍。

花青的府邸離黑市不遠,護衛送走了胡雙的人。

花青不打算露面,出身有別,他與蕭家人打交道自取其辱,世家的高傲他已經見多了。

花青遲遲不來,這是避風頭去了,眾人見蕭家來者不善暗暗猜測。

蕭楓風輕云淡地伸出大拇指,戴了一顆碩大的綠翠板指,其余四指也戴滿了不同寶石。

少年攤開雙手道:“為了找回此寶,蕭家人當場向眾人允諾一萬兩白銀,后來不知誰先動了手,爭搶就開始了,黑市也是上下熱鬧了起來。”

方流隱隱覺得蕭家人來的時機真巧,可北陵蕭王府圖謀這破地方什么東西。

方流問道:“花青是本城黑市之主,他任由蕭王府行事?對他的名望會有所妨礙的。”

“黑市中有誰可能奪得寶物?”

少年自小在蒼州長大,又身處風聞堂中,經手無數江湖秘聞,熟知本地人物,眼界高了,就不大瞧不得起家鄉江湖人的作為,目光短淺。

少年回道:“本州地廣人稀,這千里戈壁除了光禿禿的沙石,就只剩匪寇多了,人窮志短,盡是些只會窩里橫的江湖人,無論黑白兩道連僅余一點的桀驁也讓北蘆州后來者居上。”

少年譏諷道:“白道自詡蒼州六英的年輕人是個笑話,雖偶爾有幾人出彩,但多是離鄉,且不愿以蒼州人自居,剩下的皆是些無膽鼠輩,一代不如一代。”

“這一代的蒼州白道六英他們更是不成器,沒膽去鄰近涼靈二州揚名,倒是黑道近十年有幾人在外替蒼州江湖漲了些臉。”

少年轉身從架上翻找,丟給方流數張畫像,如數家珍道:“花青,“黑市發生的事繞不開他,蕭家人入黑市他只會隔岸觀火,不可能阻擋。”

方流手中畫中人著錦袍的中年人,頭發微卷,深鼻高目,長相似異族,手段不俗,知曉花青仗義疏財,待人八面玲瓏。

凡是過往落魄的江湖人有求于花青,他盡力幫襯,事不成也會予一些錢財接濟他們,方流先前路過見過花青。

二十幾年的黑市經營,花青成了蒼州黑道繞不過去的人,太多江湖人得了他的不少好處,黑白兩道皆要給他些薄面,不給面子的也難活著走出黑市,足見其城府心計,久到讓人忘了他曾是馬匪出身。

“花青擅使彎刀,畢竟他曾是戈壁上最富盛名的大馬匪之一,疑似會黑沙門的刀法,他的刀術境界是個謎,自進了城,他許久未與人動手了,但光我知曉的就有外地好些人因他而亡。”

“葉冷,二十六歲,孤兒,聽說是一老殺手在一堆流民里慧眼識珠收養了他。”

黑衣青年額前碎發,眉角刀疤,目光如刀,面容冷峻。

少年羨慕道:“自葉冷入江湖以來屢勝強敵,黑沙門大長老,白河堡二堡主,六絕堂副堂主等人皆在他刀下折戟沉沙。”

“葉冷天賦之高,刀術之絕,不光是本地黑市當之無愧的第一刺客,興許可能繼承蒼州第一刺客之名。”

“葉冷一向獨來獨往,蒼州白道當代六英無一人是其對手,數次,更在官府黑榜留名。”

少年臉色一變,厭惡道:“胡雙,四十二歲,離鄉在外闖蕩江湖幾十年的老江湖了,十年前他帶著一些人回了家鄉,花青讓他們守著來福客棧。”

胡雙臉黑光頭,圓鼻厚唇,相貌尋常,初見憨厚笑容,久視卻透著不懷好意,似乎畫像之人對胡雙另眼相看,方流暗道:“笑面虎么?”

“胡雙擅使一柄九環金絲刀,刀法乃是家傳,有西北刀客根底,有人見過他練刀時水潑不進,傳言他的刀術僅次于葉冷,別被他容貌所騙,花青試探幾次,不露破綻,是個陰險小人。”

胡雙的人欠了他幾個棺材的錢沒結,他一直記得,師父讓他不要掛懷。

“趙有,六年前來的外鄉人,他是個酒鬼,整天醉醺醺的,他一桿雙尖鐵槍頗為厲害,敗了不少在黑市討飯吃的老前輩,平日里總呆在酒鋪替人收錢消災。”

趙有面容憊懶,鬢角白發,胡須參差不齊,佝僂邋遢,眼神滄桑。

“楚昭,二十三歲,他使的是一柄少見的奇兵,三十六鐵節的軟鞭,中鞭者五臟俱裂,防不勝防。”

畫中楚昭長發披肩,眼角有痣,面容難辨雌雄,眉間隱含一股不散的戾氣。

“十六歲的楚昭初出江湖擒下了數位蒼州橫行的大盜,他在白道聲名鵲起。”

“以楚昭這個年紀顯露出的本事博取了蒼州年輕一輩的聲望,理所應當入六英之列。”

“可惜他與黑市中人廝混,受師門責罰,有謠言傳他動手傷了同門師兄弟,被師門逐出了門墻。”

“三年前楚昭入了黑市,他的身旁不久就聚起了一堆想出頭的年輕人,聲勢不小。”

少年手托下巴道:“其余今日恰逢在黑市的高手有六絕堂雙煞鄧氏兄弟,白河堡三劍客,黑沙門四刀將,蒼州六英之流不足掛齒。”

方流走之前問道:“誰打通了天地之橋?”

少年皺眉回道:“花青與葉冷兩人無疑是先天境界,胡雙趙有楚昭三人疑似是先天。”

少年嘆道:“蒼州江湖是一汪小池塘養不出大龍,前日有中原來的大行會來黑市收貨,無數人靠著這戈壁底下埋的古國遺址營生,今日才有這么多江湖人在。”

“爭奪由客棧波及到黑市,葉冷在某人身上奪得一包袱奔出了城,眾人追了出去,故此黑市空了大半。”

少年繼續道:“剛收到的消息有人見不得蕭家輕易拿回東西,在黑市下了天價暗花,又引來了無數江湖人,或許葉冷也是如此才會出手。”

聽到這里,方流朝他丟出兩顆銀豆,少年抬手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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