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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龍套的江湖
  • 沉陸語
  • 6505字
  • 2019-03-04 23:53:52

趙付將紙遞給方流陸升,說道:“黑道的人送來的新消息,六仙派的人沖入刺史府擒下了刺史等人,周軍已按圖索驥占領府庫。”

趙付說道:“刀門沒了,高紹被擒,聽聞他傷在郭嘉劍下,投入死牢了。”

陸升悠悠道:“聽聞二十年前古離高紹郭嘉三人離開宛城,曾結伴闖江湖搏了偌大聲名,不知因某事結怨,回了宛城接任門主之位。”

“我見過郭嘉,此人稟性高潔,教徒授劍,且名聲在外,理應不會殘害兄弟。”

趙付扶額道:“有苦衷吧,其門中有兩日未見郭嘉的家小了。”

陸升說道:“蛛網,在這宛城有此能耐的,除了鏡月,就是蛛網,兩方向來分庭抗禮,此次鏡月一敗涂地,必有蹊蹺。”

趙付點頭,回道:“鏡月的人在城里不多,似乎得了消息先撤走了。”

方流說道:“此時城破,蛛刃的人馬或許已去沿途追殺鏡月,城里倒好渾水摸魚。”

“宛城的高門大戶平日不好搜,如今人去樓空。”

趙付回來道:“你們的任務有著落了?”

“有人找到石盒了。”

方流問道:“誰?”

“袁家,他們找到了一處地下石室得了此物,消息外泄,傳聞其有神功秘籍得之可稱霸天下,引來了無數江湖人窺伺,落入袁家手中。”

趙付鄭重道:“酒師兄下令喚醒全城同人,全力奪回此物。”

孫駿趕回說道:“師父,宛城陷落了,刀門毀了,高師叔被關入死牢。”

瀧城,碧瓦覆頂的閣樓二樓,古離立在欄前,身影蕭瑟,憶起往昔。

幾位弟子見師父傷心,許古低聲道:“師父好心勸過郭嘉離開,他不愿意離鄉。”

趙師兄回道:“郭師叔被蛛網的人盯上了,走不脫的,為了師父能安然離開,他才要留下來。”

古離身負重任,他不能死,高紹心知其選擇替其掩護,堅守留下替死。

有人首鼠兩端,提前告知了鏡月周軍入越的消息,周軍來得太快了,鏡月安排人來不及了。

宛城鏡月人馬因某事抽調大半,人手不足,無力回天。

山上,等候的人見火一夜熄了,城頭插著周旗,宛城陷落。

一眾鏡月人人著皮甲黑衣,戴黑笠,負橫刀,持手弩,緊盯四方。

“統領,山里來了一隊蛛刃,似乎察覺到了我們的行蹤。”

鏡月的統領臉冷如冰,道:“不要節外生枝,蛛網的仇我們遲早要報。”

“姓張的因一己之私帶走人馬去奪寶,致宛城陷落,壞了社稷。”

張遜為了討好雍城的高官,一意孤行領人離開宛軾。

“怎會如此湊巧,偏偏在此時,周軍入境更無消息傳來。”

“你懷疑張遜勾結蛛網,他敢么?”

一人氣急敗壞道:“雍城遣他來無非是分統領之權,統領,其人心機深沉,初至與統領針鋒相對,不懷好意,恐會栽贓我們,不可讓他蒙騙大統領。”

統領聞言轉身走了,周身彌漫殺氣,道:“另有任務,走。”

九驚幫,長老道:“幫主,黑道上傳得沸沸揚揚,這石盒內藏造化,連世家中人也要心動,連夜離城。”

“袁家是世族,在西周也有人當高官,此人本幫動不了。”

“東人奪寶,毀尸滅跡,誰查得出來?”

“黑道那些人已經追上去呢?”

離開宛城的一支車隊,有周軍甲騎護送,行至渡口遇勁弩攢射,紛紛摔落馬下。

護送的周軍甲騎,一堆殺手破土而出撒出漫天暗器,持刀下砍馬腿,上砍人,一息間百騎全軍覆沒。

“馬車里沒人。”

“消息有誤,追。”

黑影一掌抓住脖子道:“九驚幫幫主不在城里討好新主子,來此送死。”

目中寒芒乍現,身首異處。

青衣人彈指間,兩枚金錢鏢破空,上刻四方通寶,嵌入咽喉。

“妙絕手羅仇,你來趟渾水,不怕淹死么?”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此物牽動了太多人。”

遠處一背著鐵棺,身上綁著鐵鏈的高大身影望著這些人。

“四大殺手,背棺人來了,送葬的勾魂使呢?”

黑白衣袍的人道:“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時行不至,反受其殃。”

“你們是吃定袁家了,卻不知袁家張網以待。”

來人一手袖劍詭秘,一手弩箭染毒,護衛紛紛倒下。

華麗馬車中是一錦衣老人,怒呵道:“你們是誰?欲與我袁家為難么?”

一掌拍在人天靈,腦漿崩裂。

一道黑影一拳砸在方流后心,雙掌破開拳影,纏住陸升手臂寸寸斷裂,碾出血水。

趙付認出來人道:“黑道四大殺手之首,泣血劍屠九。”

來人粗眉,圓鼻,厚唇,絡腮胡子,黑衣,背負烏鞘木劍。

屠九笑道:“有人花了一萬兩金子,讓在下從袁簡處拿回一物。”

一劍刺在屠九后心,揮手拍飛刺客。

屠九提起羅仇脖子,道:“除了古離,宛城這地界誰人體魄比得過我。”

“江湖小報排名不作數,但古離屠九的體魄在當今天下可入前二十。”

屠九一掌陰毒劃開一人胸膛,掌風削斷額前發絲。

山路上方流戴著舊斗笠,騎著匹雜色老馬,馬尾稀疏。

老馬識途,熟悉這山里的稀爛土路,馬蹄踩著堅實的土地,馬背上的方流不覺顛簸,賣馬人沒糊弄他。

牽著老馬的中年人守在市集大樹下,無人問津,舊衣破靴,方流問了價錢。

十六貫價錢貴了,方流摸了摸稍顯瘦骨嶙峋的馬身,還價道:“這老馬不知餓了多久,你再不賣,死了更不值錢,十貫。”

中年人寸步不讓,贊道:“當年我在邊關牙郎那花四十八貫買下了它,上等好馬,日行百里。”

中年人望著馬,道:“它溫順且頗具靈性,陪了我有十年。若非家道中落,我不會賣它,十三貫。”

中年人見方流討價還價,咬死這價,一家老小無糧可食。

方流眼見中年人面容上的堅持,要是賣不出去,就忍痛宰了它吃肉。

方流買下了它,還讓人找來精料喂食了它幾頓。

方流在鎮子里瞧見了不少江湖人,背刀提劍,叫人宰牛羊來吃喝。

路旁有人賣吃食,路上一行人手持長槍,趾高氣昂地推開了路上的人群,旗上獵字令路旁的江湖人噤若寒蟬。

兩日后,樹蔭下老馬啃著嫩草,方流抬頭見一群江湖人大張旗鼓地進了雷公寨。

騎馬上了山坡,方流眺望遠處依山而建的山寨,地勢險要,山上建筑連綿,足見其巍峨雄奇。

方流一路行來聽到了不少雷公寨的傳聞,曾是周家三代人的基業,百年建成,本地綠林老字號之一。

江湖人津津樂道的是后輩無能,周家沒守住祖業,寄人籬下。

馬上的方流在思索杜平這位外門有名的師兄為何要尋他發下任務,杜平是方流上上屆的師兄,也是壬子坊出去的弟子。

同屆弟子中杜平在醫道上天賦異稟,順理成章地入了藥殿,后得到一長老青睞,成了他的高徒。

與前輩一般在煉廢無數爐丹藥后,杜平如愿在城主府留名,成了一位風華正茂的煉丹師。

杜平無愧被長老看中,常人數十年煉成的丹藥,到他手中煉得更好。

尤其是數種奇丹,如銀朱丸、紫雪丹、升龍丹等有益武人破竅的丹藥,故而一爐千金不止。

成了人人羨慕煉丹師的杜平風評會不佳,因一些各坊弟子找他煉丹,杜平開價從不手軟,不光要弟子包攬藥材及開爐錢。

一爐所出丹藥杜平還要七三分,數年間成了外門中最為有錢的師兄之一。

煉丹這一行尤以天賦為重,為了栽培出一位煉丹師不知要靡費無數錢財。

以天外城的財大氣粗,也要珍惜任何一位煉丹師。

一些煉丹師常年不得休憩地煉丹,他們也樂得如此,只是天外城吃不消。

方流光是在習醫前辨識的百草卷就耗去了大半心力,這只是入門須學。

全套有數萬卷,其繪有天下九成九的種種藥草,畫卷堆滿了數十間房屋。

煉丹師們煉出的丹藥就是真金白銀財大氣粗,方流羨慕不來,要他整日整年枯守在丹爐前煽風點火。

丹火稍稍差上一絲,爐子就敢在你眼前炸了,一爐丹毀了,煉丹師一臉的崩潰,心性差點的敢當眾嚎啕大哭。

方流在竹林中一處石亭旁尋見了杜師兄,一人青衣坐在亭中悠然飲茶。

另一人白衣站在竹海中,方流初見其背影,臉上難掩驚訝之色。

見過的城中不少師兄身材頎長,姿容俊美,畢竟有的功法能重塑根骨及容貌。

這位師兄不見容貌,卻勝似謫仙臨凡,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方流篤定光這身影就能讓城中的那些師姐師妹們遇見他,心系于他。

石臺上擺放著銅雀香爐、茶具及數個木盒等,杜平見牽馬而來的身影,起身相迎道:“方師弟,只等你來了,這是你楚真師兄,與你我一樣出身壬子坊。”

楚真朝方流點頭,親切笑道:“見過方師弟。”

方流神色不變,松開韁繩,放馬去食草。

取下頭笠,方流垂首躬身一絲不茍地朝兩人行禮道:“見過杜師兄、楚師兄。”

瞥見楚真一笑,令人心神動搖,幸好方流習過《鏡玉心訣》幾段經文自保尚可,畢竟他在某人手上吃過大虧,痛定思痛,去尋那人指點迷津。

楚真對眼前的小師弟好奇了,心知他的笑容厲害,招惹了許多麻煩。

杜平勸他平日戴上人皮假面遮住他的絕代容顏,卻難掩他的氣質,這非尋常人可擋。

杜平青色頭巾束發,容貌與方流不相上下,衣袍透著淡淡的藥香。

方流偏頭瞧了眼香爐,爐中點燃的藥香,聞著香味輕雅,靜心定神,似乎消去了他的一絲疲憊。

這可是好香,他平日只見旁人用過,可見杜平財大氣粗,五百點幣及丹藥是不是少了。

杜平朝方流招手讓方流坐下歇歇,方流坐在一旁石墩上。

杜平提起臺上的一古拙茶壺,斟了三杯茶,笑道:“方師弟快來嘗嘗這茶,此地山泉水也是妙品,才泡了一壺。”

方流聞言起身小心地接過師兄遞來的黑釉茶盞,茶香輕,茶色淺,不知茶味如何。

茶水方入口,苦味堵在方流的喉嚨里不肯咽下,毒?

杜平想起葛師兄次次面對他時的無奈,年長的葛師兄與他同為老師的弟子。

杜平笑道:“葛師兄太小氣,茶葉藏起來不知防誰?傷師兄弟情誼。”

杜平指尖一動,將另一黑釉茶盞彈向楚真。

楚真伸手輕輕接住,笑道:“葛師兄說你從他那卷走了不少好茶葉,連他心愛之物也取走了,還與我說不歡迎你登門。”

杜平正用的這一套茶具可是葛師兄剛得的心頭肉,乃江南一位名家的遺作,世間少有,愛惜的他沒舍得泡幾次茶。

杜平轉過頭來,一臉和煦問道:“茶水可好?師弟。”

杜平見方流臉上異色,忍笑道:“可是茶苦?這是我好不容易從一位愛茶的師兄處得來的老樹茶葉。”

“我照著老師給的方子,辛苦制得的新藥茶,這一壺茶值千兩白銀,方師弟。”

方流顧不上茶水苦澀連忙咽下,苦到心里,入肚化作暖流散為絲絲溫和真氣。

方流口中苦味久久不散,苦笑道:“一杯茶抵得上師弟的月余苦功,豈能不好。”

杜平將一包茶葉交給方流,道:“師弟喜歡,這一兩茶葉師弟帶回去喝。”

方流雙手接過茶葉,謝道:“多謝師兄的好意了。”

楚真搖頭,葛師兄碰上杜師兄也是無法。

誰讓杜平這一脈中弟子少,而杜平年紀最小,老師及一眾師兄頗為照顧小師弟。

方流眼角余光不自覺地瞥向楚真,楚師兄的容貌已是凡間難尋,真不知會惹出多少天大麻煩。

杜平放下茶盞,問道:“師弟,一路而來可瞧見了雷公寨的熱鬧?”

方流若有所思回道:“雷公寨?師兄莫非要對付竇守?”

方流初來永州怎會不打聽當地一些有名的江湖人,入目第一人必為竇守,鶴立雞群,有關他的傳聞一大堆。

十年前,十六歲的竇守一人上山闖入周家寨,以雙拳敗了兇匪,成了三寨主。

八年前,十八歲的竇守故意以萬兩白銀與人賭斗,打殘了二寨主。

六年前,二十歲的竇守不愿屈居人下,當眾問拳敗了周老寨主,一舉壓服周家舊人奪得寨主之位。

意氣風發的竇守大手一揮,將山寨改名為雷公寨,江湖始知其名。

竇守修習這部雷法,其一招一式動靜之間真氣猶如雷霆,多少攔路之人倒在他腳下成了齏粉。

竇守在山上練功時常有雷聲傳出,山下周遭無知鄉民畏懼其威,而恭敬地稱其為雷公,永州各地多了不少雷公廟。

雷公寨的聲望因竇守一人直上青云,一州群寇爭相來投或問拳。

可有竇守的刀在,入寨的群寇無不心服口服,不服之人的白骨鋪滿崖下,雷公寨因這些年輕人一躍而成了永州綠林第一山寨。

永州本地綠林上一代的前輩名宿或隱居或傷亡,竇守后來者居上,數年間敗了黑白兩道眾多翹楚,得了綠林第一人之名。

數家江湖小報言其距永州年輕第一人之位只差一場問拳,六真門老門主丁啟的愛徒,張陵。

丁啟身為永州白道第一門派掌門,一百三十歲高齡,執牛耳數十年。

他的一眾弟子可謂千里挑一,根骨悟性無不是上品,而張陵更是不負所望,卓爾不群,英姿勃發。

曾敗在丁啟手下的綠林名宿們皆眾口一詞言有竇守一人,必將一挫永齊平三州黑白之勢,雷公寨魚躍龍門之日不遠。

本地一些江湖小報四處煽風點火,長篇累牘,言之鑿鑿。

丁啟去后,白道無人可繼其名,而黑道有竇守在,黑漲白消勢在必行。

縱使幾家小報不懷好意地賣力鼓吹,可年輕的竇守并無上門問拳的壯舉,令好些人失望了。

小報見狀無奈認命,白白替雷公寨揚了名,讓它成了眾矢之的。

方流思量杜師兄不會是讓他對上竇守吧?這也太高看他了。

竇守可是先天,他連先天還沒摸到邊。

杜平緩緩道:“師弟果然聰敏,師兄與竇守有樁陳年仇怨要論,才要師弟你來助一臂之力。”

“他的阿娘是竇家庶女,幼年隨其母離開家族,流落永州。”

“竇守的根骨是萬里挑一的上上品,竇家中也沒幾人,他們才會點頭讓竇守修習了非嫡脈不傳的功法《九雷真訣》,竇家嫡子也不過如此了。”

方流暗道:“似《九雷真訣》這般世家絕學,非天資高絕者難以習成,但練功所要的無數資糧并非尋常勢力可承擔得起,竇守所圖甚大。”

方流不信道:“竇家會這么好心?”

方流深知這些百年家族的守舊陳腐,規矩森嚴更不容人隨意打破,哪怕一族之長也承受不了反噬。

杜平手中舉著茶盞遙對竹海,飲下一口茶水,甘之若飴,偏頭笑道:“竇家自然不會平白無故付出,既是惜才,也是竇家有意入主永州。”

“十年前,竇家與安家不知為何起了爭執,兩家撕破臉面,族人死傷眾多,甚至連累竇家在京城的族人返鄉抗敵。”

杜平垂眸瞧著茶盞中的茶水,繼續道:“為了對付安家守住祖地,竇家付出了不少代價,畢竟打開族庫大肆栽培族中的年輕子弟。”

“安家退走后,竇家急需鄰州的資糧,舉目四望,他們選中了一人。”

方流盯著茶盞中飄浮的幾片茶葉,鄭重道:“竇守,身為平州竇家的旁支子嗣,他的血脈天然會讓竇家信任幾分,而竇家也有手段讓竇守屈服,乖乖聽話。”

“竇家要插手永州,竇守此人在合意不過,他在永州長大,且有人望。”

方流伸手取茶壺,又倒了盞茶,道:“永州本地的勢力不會眼睜睜地看外地人來搜刮自家資糧吧,轉性了。”

“六年前初入先天的竇守想必得到了竇家的資糧,方才省卻了他十數年苦功,奉竇家令問拳李宏,戰而勝之,步入先天圓滿境界。”

李宏是上一代永州綠林眾人的翹楚,槍術兇狠不知師出何門,黑白兩道無數強敵倒在他槍下,他就是竇守未出前的“竇守”。

他與丁啟王滕等人相斗半生,互有勝負,他的獵旗山莊在他手中成了永州一霸,槍術磨礪卻是有永州第一槍客之名。

若無竇家在旁逼迫,李宏怎么應允年輕的竇守問拳,勝了,落個以大欺小的名聲,敗了,更是不堪,反倒成就了竇守。

方流不信李宏會不懂,只怕他的靠山大不過竇家,他就只得應戰。

風徐徐吹動了竹海,杜平起身踱步,憶起昔日親見的一戰道:“李宏的先天是打出來的,竇守也并非弱者,兩人勝負本就在一線之間,但竇家動了手腳,問拳前他與人交過手。”

臺上兩人身影往來,年輕的竇守人隨刀走,手中凌厲刀光席卷石臺八方,近不了李宏的綿密槍網。

竇守身軀高大,面龐刀劈斧削,黑衣的他執刀而立。

槍桿包裹的旗幟展開,真氣在旗面上滾動,重重旗影籠罩竇守。

一江湖人驚道:“鐵旗大槍。”

旗幟裹挾住竇守的刀,槍,嘴角上翹,一聲長嘯,一道雷光撕開旗幟,刀氣一線劈開了石臺。

李石腳下一點,長槍如出水龍,竇守刀橫胸前,玄衣玄刀的他拔刀,狹長的刀刃留有雷灼的痕跡,此刻人冷勝過刀冷。

竇守一步踏出,足裂石板,雙手持刀蠻橫地破開密不透風的槍網一角,三尺橫刀削向李宏。

李宏手中丈二長槍乃師門遺物,其槍頭盤踞著一頭玄色角蝰,此時長槍揮舞間隱現這丈長角蝰張開口中毒牙。

刀槍分開,竇守身上多了一個血洞,方才的纏頭一刀不成,觀戰的眾山賊似乎是李宏占了上風。

想以傷換傷,李宏手中長槍一動,暴風驟雨阻攔了竇守,竇守在這長槍天塹止步。

竇守目光似刀,盯著李宏不動的槍勢,淵渟岳峙,他的長槍幾乎封死了竇守的刀。

幾十年的槍法打磨,李宏的槍術境界在他之上。

竇守氣血在奔騰,殺意凝練,這可比練功有趣極了。

竇守以力破法,偏頭避過數道扎來的槍影,手中旋轉的刀刃斜撩向李宏胸前。

身子前沖的李宏對掠來的刀光視若無睹,突兀換手,左手抓住靠近槍頭的槍桿,槍尾狠狠掃向竇守,力道之大破風而去。

竇守手中刀離手,左手刀決絕地一次次重重劈在被李宏牢牢握緊的槍桿上。

竇守躍起不斷劈向李宏,舉輕若重,年紀大了的李宏的臂力仍然讓竇守在斗力上甘拜下風。

李宏單手握槍刺穿身前刀光流轉間的縫隙,重重刀光消散,竇守身影跌落,斜指蒼天的槍頭掛著竇守的藍色頭巾。

竇守笑容因傷口越發猙獰,亂發披肩,從殘留的衣袍抽出一布條系好。

朝著李宏奔來的竇守倒提刀指地蓄勢,李宏凌空躍起,槍出如龍,一槍扎在劈來的刀身上。

雙臂一轉槍桿,剛猛勁力透過竇守持刀之手,臂上衣袍被震成碎成片。

刀離手,勁力之下凌厲斬向李宏的腰腹,一刀兩斷。

李宏一步后撤丈遠,堪堪劃破腰間衣角,刀氣破體,見狀吐出一口帶血絲的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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