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發女生斜眼看了余魚一眼，瞪著迷蒙的眼睛囫圇說道，“你誰呀你！”

余魚看了林文一眼，林文微點頭，于是說，“警察。”

余魚一邊說一邊拿出證件，林文也同步上前。

兩個女生抖了個哆嗦，酒意散去了大半。

卷發女生還想要裝醉，卻只聽見那個相貌清秀無害的女人用毫無波動的語氣說，“酒味不重，酒氣不小。”于是也便老實了。

夜店門口不好問話，林文和余魚便將兩個半醉的女生帶到了不遠處的一家咖啡館，又給這兩個女生叫了兩杯檸檬水。

“叫什么名兒？”余魚開始問話。

“許倩。”短發女生答道。

“肖蜜蜜。”這是卷發女生的回答。

“幾歲了？”

“十九。”許倩回答。

“二十。”肖蜜蜜回答。

“倒是都成年了。”余魚扯著嘴角輕笑了一下。

兩個女生只覺得余魚這是在諷刺她們，不過礙于對警察的恐懼而沒有頂嘴。

“對何書妙你們了解多少？”余魚又問。

許倩和肖蜜蜜對視一眼，知道是自己在夜店里的閑談怕是被警察剛好聽到了才有這么一波，不提心里如何懊惱自己的嘴碎，最后因為許倩對這個了解的多一些，于是由許倩作答。

“我、我是聽朋友說得，何書妙被殺害了，因為何書妙是同一個學校出來的學姐，然后就說了一嘴。”

明明中間差了五屆，但是現在學校的學生卻依然記得五年前畢業的一個學生，而且從何書妙的檔案上來看，至少在學習上何書妙并不是一個厲害的人物，所以不可能是因為學業上的問題讓人記憶深刻。

調查來看，何書妙大學四年在老師眼里可以說是平平凡凡的一個學生，頂多有個跳舞不錯的評價，參加過幾場舞蹈比賽，最后名次不錯，但比她好的也不少。

所以，何書妙是憑什么讓五年后的校友記住的呢？

余魚這樣想著，于是問道，“何書妙很有名嗎？”

許倩看了肖蜜蜜一眼，心里猶豫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議論死者是非。

林文看出來一點這個意思，眼神直直地看著許倩。

許倩難得的接收到了林文眼神里的意思，想到自己剛剛在夜店里的話，現在倒是想起了死者為大的事情，有些羞愧，撐著臉皮回答道，“何學姐當初有個稱號叫作夜店女王，顧名思義，何學姐當初在夜店之類的地方玩的很開，也經常泡吧，學校邊上的這幾家店的老板都認識她。”

許倩說完，又急急補了一句，“這不是說她男女關系混亂啊，事實上，雖然她更換男朋友的頻率比較高，但是也沒聽說過說她隨便之類的話的，不過我這些也是聽別人說得。”

將男女關系問題放在一邊，單就愛逛夜店這一點就和何家父母所講述的形象大相徑庭。

問到了想要的，余魚本著人民公仆的職責叮囑了兩個年紀不大的女生幾句。

林文看著這兩個女生的表情，就知道余魚的一番好心實屬白費。

“看什么呢？”余魚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發現林文還在朝著兩個女生離去的方向盯著看，于是問了一句。

“回去調查一下肖蜜蜜的社會關系。”

會議室里。

林文三人整理前一天調查出來的消息。

“趙前你那邊調查的怎么樣？”余魚問道。

趙前皺著眉說，“晏笑說得基本屬實，根據隔壁鄰居的反映，晏笑和死者何書妙確實于九月二十三日十八時左右發生過爭吵，但不知道爭吵內容，最后以何書妙的離開散場。”

“也是因為這樣，何書妙回到了自己的金居公寓那邊的房子去住。”

“在何書妙離開之后，晏笑叫了包括他堂哥在內的幾個朋友去酒吧買醉，這個酒吧經理以及晏笑的消費記錄都可以證實，直到二十四日凌晨四點左右，晏緒扶著已經醉得人事不省的晏笑回到自己家里，中間還請了小區的保安幫忙，這些都被證實。”

“但是有一點，晏緒工作于晏氏集團名下的一家子公司，二十五日那一天，晏緒于早上八點四十到達公司，減去路程推算用時，晏緒應該于八點二十五左右離開住所。”

“雖然晏緒的供詞表示，在他離開家之前晏笑一直在睡覺，但是對這一點可信度不高。”

“其一，兩人之間有親屬關系且關系不錯；其二，晏緒無法保證晏笑是否比他早一步離開家里而自己不知。”

“所以，我認為晏笑的嫌疑依舊存在。”

說到這里，趙前之前松掉的眉頭又開始蹙起。

余魚也明白他在煩惱什么，如果沒有證據證實，之前所有的推測都是沒用的。

而他們現在，并沒有證據。

等到趙前說完，余魚也說了和林文一起在夜店里的收獲。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晏笑一開始就是和何書妙在一起的，根本沒有何書靜什么事兒。”趙前摸摸下巴，突然開口說道。

會議室里一陣沉默。

“哎，我就隨便說說啊。”趙前一看倆人都沒答話，連忙加了一句，卻沒有勸倆人別當真。

何家父母對小女兒的偏愛，對大女兒的忽視。

何書妙在父母眼里和同學眼里完全是兩個不同性子的人。

何書靜五年前毫無征兆的辭職、離開聯安市。

何家鄰居對當年事件的猜測。

何書妙和晏笑婚禮由于何書靜出現的中止。

如果真得如晏笑所說的，與何書靜是和平分手，并不影響與何書妙的感情，那怎么會因為何書靜的出現就中止的婚禮呢？

其中，必然有其他原因、

又或者，也存在著這樣一種可能——當年引起何家爭吵的那個男人就是晏笑，晏笑當時就和何書妙關系曖昧，但是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么誤會，最后擔著男女關系混亂罵名的卻是何書靜。

三人分享各自的想法之后，覺得這個可能難保就是真的。

只是，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個問題上——沒有證據。

空口白話也只是猜測。

但是，如果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

晏緒會不會因為何書靜的出現，再次翻出何家當年的作為，又因為多年沉淀下來的愧疚，不滿何家父母和何書妙，因著這份不滿在婚禮現場與何書妙爆發爭吵，從而引發婚禮中止。

這就與何書靜的話對上了——她在二十五日早上與何書妙的見面，就是因為何書妙一見面的指責諷刺而匆匆結束的。

“對了，我剛剛還有一點沒說！”趙前突然來了一句。

“我問了晏笑買醉的那家酒吧的酒保，他說隱約聽著了什么何書靜、對不起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