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里有個寺
- 戲言江湖曲
- 天不渡
- 4085字
- 2019-01-12 14:10:37
長河道有個清溪郡,清溪郡中建了個羅相寺,羅相寺里出了個禪師,禪師座下有二十九位弟子,弟子護持這寺內鼎盛香火,平日里青燈枯佛坐,倒也輕松自在。寺廟不大,卻是被這些弟子打理的井井有條,廟宇連著山下的那條山路上每一條石階都掃的一塵不染,寺里面供著個‘大力大能大喜’的金剛手菩薩。
但聽老禪師說道說道,這是那大勢至菩薩的忿怒所化,有著除惡降魔大神力,護持晴雨變化,代表‘伏惡、慈悲、智慧’,喚作‘金剛勇猛心菩薩’。
再問下去,便是些“三族姓尊”、“八大菩薩”之類的讓人肅然起敬的話頭,小老百姓聽不得直切,那些地紳老爺倒是有明白的,但他們不信什么菩薩佛祖,信得是白花花的銀子,每每到了這個時候便只剩下老禪師一個人嘆氣。
《大日經疏》、《大智度論》、《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似乎是這么個名字兒,老李頭記不大清,只是記得每回逢得月中十五的布施日,老禪師帶著弟子挨家挨戶送上一小捧井鹽、半斤黏粥,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便是隨著那絲絲咸香味兒一并記住的。
今兒個聽說老禪師要收第三十位弟子,老李頭這才能想起這位熬死了自己親爹的老和尚,算一算,自己那個老死的潑皮親爹尚能給自己留下這田地好像就是禪師勸的,那時自己還小,只記得那整日酗酒、游手好閑的老爹突然被一個和尚拎一條腿,便拖著回來了,滿臉鼻青眼腫的模樣還嚇得自己好幾日不大敢睡覺。
和尚拽著那個爹,在屋里待個半日,之后爹便再也沒有出去鬼混,只是在塌上歇了個把個月,倒也真的洗心革面了。但要說其他的,便沒什么印象了,哪怕洗心革面了也從來沒有去上一柱香,就連過山道都要繞開……
村口老楊樹那兒拐個彎兒,便是那條被日日打掃的青石階,老李頭自問來的算是早了,卻還是一派熱鬧氣象。莫說那擠在山門下的人山人海,單是看看那些嚼著馬草的良駒,那都是郡城里頭的大老爺們才養活得起的祖宗,聽那在客棧幫工的出息小伙說道著,這些祖宗平日里嚼的是豆谷馬料,比咱活得還好些。
趁著現在也上不得山上,老李頭便瞅得個陰涼地兒,依著一截枯曲的樹樁,再多看看那些稀罕的祖宗兒,那毛色、那蹄鐵、那銅鈴、那馬鬃……
“真好,真好……”
老李頭嘟囔著,雖然他不會相馬,但他會看人,人有了油水就會壯,馬也應該是差不離的。再瞅瞅那一匹匹油光敞亮的鬃毛,老李頭咧了咧嘴,漏出一嘴黃牙:“準好……”
啥時候,自家也能養得起這么個祖宗呢?
老李頭這么想著,他緊了緊身上的蓑衣,里頭是一身他那個死鬼老爹傳下來的麻衣,縫縫補補不知多少年月了,不怎么體面了,要是透出來讓別村兒的瞅著了,自家狗蛋不大好找著個媳婦了就。
“老先生尚會相馬之術?”
一句爽朗的話兒,一個爽快的俏哥兒。
老李頭斜了斜眼,他頭上的那頂竹編斗笠算是這一身最值錢的了,他寶貝了小半輩子,是當年娶了村頭寡婦的陪嫁,他可是怕自個兒轉頭快了讓那斗笠著了那背后依著的木樁子折個角哈子,那可就虧大哩!
呦,一個素凈后生崽子。
那身衣服是綢的不,花里胡哨的,袖口上還繡著嘛?
老李頭想要仔細瞅瞅那袖口的花邊,這細致的料子配上那手藝,是糟老頭子一輩子都不敢奢求的玩意兒。這怕是要值三十大錢吧,老李頭琢磨著,許是要四十個大子兒,村里劉老頭他兒子那身體面衣衫據說花了二十個大錢,是郡城里面一老爺賞的,料子沒這身瞅著好。
蔣宣政這邊卻是察覺老人的目光停滯于自己那身衣衫的袖角,再瞥一眼自家這一身衣衫,頓時是有些慌了。到底是初入江湖,身邊也沒帶著個有見識的,竟是出了這般大的紕漏。雖說自己已然是將這身衣裳那徽紋掀了去,但這袖角的畫紋除了觀里的弟子也再見不著有誰繡得了。
能識得這畫紋的,想來真的是位隱士,再想想之前拜讀過的話本子,那些前輩老人倘若要化作平常人,無外乎便是那漁獵耕樵,而這些個最大的共同點便是蓑衣斗笠。
假不了,這位老人想來便是位隱士高人。
待半響,蔣宣政看著老人,那老人依舊是直勾勾盯著袖口,再回想那觀內藏書閣里話本子的說法,思慮小會兒功夫,琢磨著這準時位紅塵歷練的老前輩,許是在指點自己。這么一想,蔣宣政便松了一口氣,覺著自己這次搭話著實是有些收獲的,便將那繡著花邊的袖角卷著折進了里頭,這么一來外人便看不得真切了。
再抬頭看那老前輩,已經正了眼神去瞅著那馬匹和輦車。
果然如此,蔣宣政竟是有些佩服自己的機智,想來自己能這般快領會前輩深意,就是江湖水再深也可試探著走上幾趟了罷。
省得師兄那邊還放心不下。
這后生生得那般俊朗,卻是那么個吝嗇小氣的貨色。
不就看看那個紋兒嗎,紋上去還不給咱看是咋的,小氣皮子。
老李頭接著瞅瞅那些慢悠慢磨嚼著草的馬兒,還是這些小祖宗,不怕人。老李頭隨手折下一截草葉子,叼在嘴邊上嚼著,絲絲苦澀混著絲絲甜,說不上好吃不好吃的,但是看著那些馬兒吃得歡,自個兒也是餓了肚皮。
只是家里頭也沒多少糧食了,今兒個說句不賽臉皮子的話,便是來蹭上口粥喝喝,家里頭那點兒留著給狗蛋和他娘罷,反正自個兒也老得要不要臉皮子都差不離了,但狗蛋還討不著媳婦呢,他得要臉。
反正草葉子也不是沒吃過,嚼巴嚼巴權當是墊一墊肚子。
“馬生,足墮地、無毛,行千里。尿舉一腳,行千里。闌筋豎者,千里。馬膝如團曲,千里。馬一歲、上下齒二十,四歲、齒黃,三十三歲、齒白。馬頭為王,欲得方。目為丞相,欲得明。脊為將軍,欲得強。腹為城郭……”
這五千余字的《相馬經》早已爛熟于蔣宣政的心脾,如今誦來不過小會便是一字不差說個干脆,這位華服小道士將文章誦完,卻見那位老前輩照舊折幾片葉兒嚼食,眼神直勾勾看著那馬匹。
莫不是要考校自己?
是了,話本子里也說得,這些前輩高人喜怒無常,但往往樂忠于提攜后輩。
必須主動些,免得白白錯失了機緣!
“老先生想來也是好馬之人,小子無知,斗膽與您討教相馬之法,還望老先生不吝賜教。”
啥?
老李頭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一想,這后生也忒不地道了,不就多瞅上幾眼嘛,咋還就放不下這事事囁。
不過再瞅瞅那后生的模樣打扮,眼珠子在那倆窟窿里打個轉兒,這后生一身也不便宜,指不定能刮出幾分油水,至于什么相馬,到時候再說不懂便是。
這里是羅相寺山門口,是菩薩腳下,后生還敢動粗不成。
哎,這么一琢磨,老李頭便小心翼翼伸個手,嘴里嘟囔兩句含糊不清的話兒。
要錢?
嘶——
這可就不是什么話本子里頭的情節了,蔣宣政倒是反應的快,卻不知這個是個什么道理。莫不是這個要錢的意思其實也飽含深意?
老前輩莫不是話里有話?
“不知前輩所求數目幾何,在下設法湊足一二。”
老李頭聽著聽到那后生竟然真的要給錢,一時間也是慌了神,倒是那張老臉因為久經雨打風吹,作不得什么表情了。
要不,就要身衣服價?這身衣服怎么個也值個三十個大錢罷,能去換六斗陳米糊口哩。
“便來三十個大子兒,湊合湊合。”
似是仗著身處佛門清靜之地,老李頭也是拉下臉皮討著錢兩,只是那平日里難得吐露幾個字節的嗓子許是讓硬噎的麥麩割傷了,沙啞至極。
陰差陽錯,蔣宣政卻是又琢磨出一套。莫看老李頭說得試探,莫思這三十個大子兒到底作價幾何,但對出身富貴的這位小道爺而言,還真就是指甲縫兒漏出的渣。
定是在試探我在這江湖之中的經驗見識!
沒得錯,定是如此。
雖是初入江湖的雛兒,但蔣宣政好歹也是跟著叔伯長輩在這天底下走過幾遭的,京錢和行錢還是分得清的。這前者是朝廷于二十六年前新發的鑄幣,厚薄大小皆不如以往的舊幣,雖說是朝廷發布的官財,卻不怎受人待見,百姓便喚作為小子兒。
時序過遷,各地錢莊多用舊錢,便有了這大子小子的分別,京錢雖然薄小,好歹也是當今朝廷的官錢,各地便自發的以一換二,如此一來也是給足了朝廷面子,面子里子都到了家,朝廷也沒有強制回收舊幣的理由。
三十個大錢,算不得多少,但也不是尋常人家會為了比一句相馬之術就舍得掏的,想來這位前輩既是在看看自己的器量,或是有些別的想法,若說他是想要進一步了解自己在觀里的地位,畢竟觀里普通弟子的月例也不過是一錢銀子,算算不過是百八十個大錢的樣子。
既然心中已有定計,蔣宣政也是個爽利的性子,袖囊里掏出好些個形圓孔方的銅子兒,然后順勢將握滿銅錢的手掌扣在了老李頭飄悠的枯槁手掌上。
嘿,還真有這傻小子!
雖然多少看得這小子是個愣頭青兒,但摸愣著手里頭幾乎捧不住的銅錢,這上面的邊紋磨蹭著掌心的老皮,每個銅錢的邊紋都很清晰,并沒有多少磨損發銹。
呦呵,人老了連把銅錢都拿不大動了。
還沒等蹭上口熱粥,反倒是在這傻小子身上捯飭出家里好幾日的口糧來,還真是菩薩保佑了,這禿瓢兒和尚倒真是咱家的福星。
“前輩既然謙讓,便由在下先探探眼,定不讓前輩失望。”
錢都花了,自然要占些小便宜,蔣宣政雖然知書達理,但到底脫不過少年性情,想要在這位老前輩面前賣個巧兒。先不說套出點武功秘籍、靈丹妙藥,好歹也要拿下此局,日后同那些師兄們談及此事之時,自己初入江湖便識得這般隱修高人,要是真能勝過一二,倒也是一份了不得的談資。
心氣足夠,蔣宣政仿佛神明相助,這一排口懸嚼頭的馬匹品相都是上乘,要說想瞅著啥面黃肌瘦的馬駒卻是一匹也找不著,擱到馬行里怎么也是上百兩雪花白銀打著底兒,這其中最好的幾匹馬兒都是連觀里也不常瞧見的好馬。
發棗膚褐,高眉方額,強脊明目,可稱千里。
在這一眾馬匹之中,終是有這一匹棗紅小馬,雖還算不上高頭寬肩,但只要在用那精糧豆豉養上半年光景,足膘養筋之后便是一匹千里寶馬。
反復打量著,愈發覺得這匹小馬駒便是這一眾馬匹之中的最優者,別的先不說,這目額肩脊與《相馬經》中記載的千里寶馬都能一一印證,縱使是自己那匹尚且養在觀里的那匹也不過如此了。
“選完了?”
拍拍腿上的草渣土屑,盡管自個兒這一身打扮也算不上干凈利索。整整身上皺角,把那好容易從這愣頭后生那捯飭出來的三十個大子兒揣到懷里內囊,小心翼翼折一根草葉纏上布囊的口子,這才湊到蔣宣政的身邊。
麻衣布囊、滿頭蓬發、不修邊幅。
也沒錢沒精力去修邊幅……
不過這么一拾掇,倒是多少帶著些隱世高人的模樣。隨手指一匹已顯老態的黃驃馬,那老馬就一直吧唧吧唧啃著樹皮草葉,旁邊幾個家仆馬夫打扮的捧著水,有些給它豆谷喂食,也吃,嚼巴嚼巴。
“就這?”
莫不是這位前輩不善相馬?
眼前這馬雖然也是相當不錯的良駒,但那模樣同《相馬經》中所記載相卻甚遠,更不用說已經有些老了,皮肉松弛得有些使不上勁了,如何稱得上寶馬?
“嘿,你若不信吶,何不找那些馬夫品評。”
從斬妖除魔開始長生不死
消耗壽元灌注武學,可無限進行推演。沈儀凡人之軀,壽數不過百年,所幸可以通過斬殺妖魔獲取對方剩余壽元。在邪祟遍地的亂世中亮出長刀,讓這群活了千百年的生靈肝膽俱裂!從【鷹爪功】到【八荒裂天手】,從【伏魔拳】到【金身鎮獄法相】!沈儀偶爾也會沉思,這壽命怎么越用越多了?他收刀入鞘,抬眸朝天上看去,聽聞那云端之上有天穹玉府,其內坐滿了千真萬圣,任何一位都曾經歷無盡歲月。此番踏天而來,只為向諸仙借個百萬年,以證我長生不死大道。……此書又名《讓你氪命練武,你氪別人的?》、《道友請留步,你的壽元與在下有緣》。
夜無疆
那一天太陽落下再也沒有升起…………………
青山
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吾不識青山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詭秘之主
蒸汽與機械的浪潮中,誰能觸及非凡?歷史和黑暗的迷霧里,又是誰在耳語?我從詭秘中醒來,睜眼看見這個世界:槍械,大炮,巨艦,飛空艇,差分機;魔藥,占卜,詛咒,倒吊人,封印物……光明依舊照耀,神秘從未遠離,這是一段“愚者”的傳說。
沒錢修什么仙?
老者:“你想報仇?”少年:“我被強者反復侮辱,被師尊視為垃圾,我怎么可能不想報仇?”老者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嘆道:“好孩子,我來傳功給你吧。”少年驚道:“前輩!這怎么行?”老者伸出手:“把你手機給我。”少年看著手機上的變化,震驚道:“前輩!這哪里來的百年功力?”老者微微一笑:“好孩子,這是你在天庭的備用功力,以后急用的時候隨用隨取,別再被人侮辱了。”少年皺眉:“這不是法力貸嗎?我怕……”老者:“天庭是大平臺,新用戶借百年功力有30天免息,日息最低半天功力,還沒你吐納一周天多。”……張羽冷哼一聲,關掉了上面的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