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剛走出幾步，突然被身后的少年喊住。

“喂。”黑發少年垂著眼睛，神色冰冷，周身寒氣逼人，語氣里帶著不容置喙的意味，“打火機賣給你，只可以用三次，用完必須扔掉。”

“什么？”安靜愣了一下，她明明沒有接打火機，另一個問題令她更加茫然，“什么用三次？點肩膀上的燈么？”

少年卻冷冷看了她一眼，將遮擋容貌的斗篷一絲不茍地整理好，然后就轉身離開了。

安靜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扔掉打火機，并小心翼翼地放進了緊貼胸口的內兜里。

……

楚家。

“你說什么？重新訂婚？”婦人黑著臉，“你以為沈家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么？你把自己高看了幾分？”

孟桑榆涼涼地看了她一眼，原本站在客廳中央等著楚父回答，現在突然靠近婦人兩步，眼神微冷，氣勢凌人，居高臨下地盯著她：“你又把自己高看了幾分？我說話做事是你可以干涉的么？”

“夠了。”楚父突然出聲，“我同意。”

他頓了頓，意味不明地看了孟桑榆一眼，“我同意登門沈家，并且愿意為你掃平障礙。”

孟桑榆挑了一下眉，微微詫異，“什么障礙？掃平障礙就不用了，只要把我囑咐給你的做好就可以。”

“我們才剛剛去跟沈家退了婚，忽然又提訂婚的事，難免會遭人白眼，我可以出面幫你解決。”

孟桑榆瞇了瞇眼睛，“你在打什么主意？”

“怎么跟你爸爸說話的？！”婦人在一旁打斷他們的話，氣得臉青青白白。

“住嘴！”楚父冷喝一聲，徹底鎮住了婦人。

“……枝枝，你跟我來一下。”楚父猶豫了幾秒，轉身的時候喊上了孟桑榆。

孟桑榆跟上去的時候停了一下，而后俯身逼近坐在沙發上的婦人，彎了彎眼睛，“你們打什么主意我還不知道么？聽說過魯迅一句話么？”

她直起腰，背影冷冽凜然，聲音卻溫和細軟，“聰明反被聰明誤。”

“如果我知道你們再有什么新的動作，小心我揍你們哦～”

婦人先是一愣，而后憤懣不已：“你在胡說些什么？！”

孟桑榆笑著回頭，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冰涼徹骨，“我有沒有胡說你不是心里最清楚么？”

“你……！”

孟桑榆轉過身，小皮鞋在地上敲出聲響，清冷動人。

從歐式百葉窗里吹進來的風微微掀起孟桑榆的衣袖，露出皓白的一截手腕。

婦人目光不自覺地定格在孟桑榆的手腕上面，像是看到了什么，忽然不可置信地微微睜大了雙眼，那是……

“你找我什么事？”

“……你不是枝枝。”楚父看著她，“對么？”

孟桑榆沒什么猶豫地點了一下頭，回答得很爽快，“對，我不是。”

“你應該也不是鬼魂。”楚父微微遲疑了一下，“因為明顯你是有目的的，但目的都很普通，不像是借尸還魂，也不像是鬼怪復仇什么的。”

孟桑榆挑眉。

“你當是某類大人物……”楚父慢慢說出自己的推測，“給人的感覺……”

“更像是神明。”

“高高在上又寬容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