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墨暈
- 步步曖昧
- 小暮
- 2043字
- 2013-09-17 23:40:40
“真是很遺憾,菊池姑娘你要的東西,在下沒有。”他一副甚感遺憾的樣子,“可是,在下可以用令一樣東西來交換。”
“何公子,你真是太小看菊井了。”她嗤笑到,“東瀛國雖小,可我見過的奇珍異寶并不少,再加之這錦繡樓天天人來人往,客人們帶來供我把玩的貴重物品,可謂是數(shù)不勝數(shù),能讓我入眼的也寥寥無幾。”她傲慢斜睨,卻突然玉足輕移,將身子慢慢向他靠攏。
“何公子究竟有什么寶物,可以與我獨一無二的解藥媲美?你道是說來看看。”她柔順地攀住他的肩頭,將臉依了上去,頓時一陣濃郁的芳香襲來,幽幽地侵入空氣中久久令人回味。
“啊啾!啊啾!”何玄突然夸張地打了兩個噴嚏,作勢推開了菊池,他皺著眉頭嚷嚷到:“姑娘好香,好香,小生自幼聞不來各種香味,嗅覺時常過敏,所以娘親平常連用的胭脂水粉都收起來放得遠遠的,生怕這一打噴嚏就停不下來。”他說話間,又連續(xù)啊啾啊啾了好幾下。
“噢?原來如此,所以何公子都不能讓搽了胭脂的女子靠近嗎?”她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得腰肢扭動,一臉調侃到:“那豈不是可惜了,試問哪個女子不喜歡胭脂水粉,但若是又喜歡上了你,豈不是兩者必須割愛其一?”
“請菊池姑娘放心,一來你也不會喜歡上我,二來嘛,”他揉揉鼻子,無可奈何到:“姑娘可能也來日不長了,還是索性好好享受這胭脂香吧。”
“你這話時什么意思?”菊池敏感地嗅到了空氣中有一絲危險的味道,卻不知所以然。
“姑娘不妨看看自己的左手手背,是不是和往常有些不一樣啊?”他一邊揉著鼻子,一邊專心致志地用手揮散著空氣中的香味。
菊池低頭一看,左手背上居然有幾個小黑點,再仔細看那黑點居然慢慢在變大。她一陣心悸,但是手背卻不痛不癢無任何其他異樣,所以之前根本沒有察覺。她腦中一閃驟然想起,何玄曾借機稱贊過自己的手長得好看,當時他的袖子不經(jīng)意地掃過自己的手背,因為沒有什么異樣所以也沒在意。
“何公子,”她冷笑到,“我原以為你是正人君子,居然也用這暗中給人施毒的招數(shù)。”
何玄微微一笑,將袍子前擺一摞,又端端正正地落座在凳子上,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到:“在下一向自詡為君子,因為君子之間以禮待之。可是若是君子碰上了小人,那不得已,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看著菊池的一時慌亂,他擾擾頭,安慰到:“不過菊池姑娘也不要過于擔憂,剛才只是一時戲言。小生好歹也是君子,所以君子下的毒是不會要人命的,無非這黑點會越長越大,到最后長滿全身,這身上臉上都是,咳咳,真是可惜了菊池姑娘這如花似玉的美人啊。”
菊池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她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可撫起袖子一看不僅倒吸一口冷氣,有幾個黑點竟然已經(jīng)在手背上慢慢散開,心中一陣惡心發(fā)顫。她定了定神,佯裝鎮(zhèn)定到:“果然是一山另有一山高,何公子的確高深。”她放下袖子,遮住手腕,臉上驀然閃過一絲無奈和不甘。
何玄卻不急不慢地看著她,仿佛現(xiàn)在中毒危在旦夕的只有菊池一人,他一副風輕云淡的閑人樣。忿然歸忿然,眼看著自己的手上黑斑逐漸增多,她一咬牙一掌拍在梨花木桌筐面上,腳尖一點雕花圓凳飛身而起,伸手從梁上懸下的花吊籃中上拾取到一物,然后翩然落下,那身段輕巧的如家燕一般。
她攤開手心,赫然可見一個小盒,盒面嵌著白玉,雕成個蓮花狀,花瓣鮮活玲瓏,做工相當考究。何玄瞥了一眼,嘴角微微揚起,點了點頭,說到:“菊池姑娘果然是練家子,好功夫啊,啊,小生指的是剛才姑娘飛身取物的本事,沒有深厚的功底,斷然練就不出這么卓越的輕功。”
她銀牙一咬,將那盒子擲在桌上,恨到:“何公子,空心草的解藥我給你,不過這解藥可只有一份,你得想好了,是救你自己,還是救你的齊家二小姐。”
何玄取過盒子,起身拱手對菊井深深一鞠躬,說到:“多謝菊池小姐慷慨賜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想必你一定會福壽安康。”說完將盒子納入懷中,作勢要離開了。
菊池一愣,伸手一攔:“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把空心草的解藥給了你,你就這么一聲不啃地走了?能解我毒的解藥呢?我當你是君子,可你的作為卻似小人!”
何玄擺擺頭,似真似假到:“小生除了研制醫(yī)藥,還喜歡舞文弄墨,總覺得山水畫中墨水暈染的效果不是很好。于是閑來無事便擺弄出一種墨色顏料,似粉末狀,遇水不散,唯有碰到人的體溫與汗液才會化開。只是小生不才,尚未找到讓它長時間維持的方子,一炷香的功夫后便揮發(fā)消失殆盡。”他望著菊池一臉的愕然笑嘻嘻到:“姑娘,你不信啊,剛才你上躥下跳的,身體出了汗,才會讓墨暈散得更快更多。現(xiàn)在一炷香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想必效果也該消亡了。”
菊池心中又喜又怒,喜的是如果何玄說的話是真的,那自己沒有中毒,是不幸中的萬幸,可也因為如果他說的話是真的,自己竟然愚蠢地,輕而易舉地被他騙走了空心草的解藥。她再次急急忙忙拂起袖子,不僅目瞪口呆,那手背手臂白玉如初,哪里還有什么黑色斑點的影子。
“混蛋,”菊池怒目圓睜,難以卸下心頭被耍弄的怒氣,一捏劍指轉身蓄勢待發(fā),可她頓時愣了,只見桌子邊上空蕩蕩的,唯有那燈火又是一陣搖曳,窗戶靜靜地掀開了一半,似乎在宣告,此人來時無聲,去時無影,早已經(jīng)匆匆離去。
這個深秋,沒有了秋蟲的鳴叫,顯得分外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