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陰謀
- 步步曖昧
- 小暮
- 2118字
- 2013-09-18 23:03:01
月影隱約樹梢間,整條西街都灑上了稀薄的銀白色,一個步伐搖曳的醉漢從陰暗角落里蹣跚而出,猛地撞到一個人身上。醉漢斜吊著眼看了這人一眼,攬住了去路。“你奶奶的,敢擋爺爺?shù)穆罚 彼洁熘焓秩コ赌侨说囊滦洌苫蛟S他今天真的醉了,伸手好幾次都抓了空。
醉漢惡怒胸中涌,一個踉蹌跨步搶先,伸開雙臂嚷嚷著給個說法。可就在那時,他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見,那人修長的身軀突然從他面前縱起,從頭頂越過,身如鴻雁,輕輕地遠(yuǎn)遠(yuǎn)在三丈開外落下。嚇得醉漢瞬間酒都醒了大半,揉著眼睛看,人已經(jīng)沒了蹤影。
齊府,偶爾一聲夜梟越過樹梢的怪叫,讓熟睡中的家丁傭人在睡夢中不免多了幾份夢魘。整個齊府靜悄悄的,沒有人能想象,之前在別院里發(fā)生了如何驚心動魄的一幕。
齊家二小姐的閨房,卻是明如白晝,躺在床榻上的女子面色蠟黃,氣若懸絲,她手腳冰涼,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了意識。唯有從她額頭上貼著濕漉漉的幾縷頭發(fā),緊皺的眉頭,可以揣摩出發(fā)生過一些端倪。
一個端莊美麗的女子正坐在她的床前,緊緊抓著她的手,臉上各種糾結(jié)和難過,看得出內(nèi)心十分焦慮。床邊垂立著一個梳著雙髻的丫鬟,默默垂淚,不得已低聲嗚咽不敢大聲,仿佛生怕吵著了昏迷中的女子。
“大小姐,小桔子好怕。”小桔子啜泣到,“我好怕,二小姐她,她就這樣不會醒來了。”
“放肆,你給我住嘴!”璃兒厲聲到,她緊緊握了握步步的手,卻沒有感覺到她的任何回應(yīng),不僅自己的手也微微地顫抖了一下。她滿臉怒意地盯著小桔子,斥責(zé)到:“湄爾有什么地方對你不好,你要如此詛咒她,心腸好毒的丫鬟。”
小桔子沉默了片刻,突然大聲到:“二小姐對小桔子雖是主仆的身份,卻是姐妹的情誼,大小姐不要怪我亂攀高枝,其實我想好了,若是小姐她真的走了,小桔子便隨她去了。”
小丫鬟的幾句話落地鏗鏘,字字真灼,一來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和主仆感情的深厚,二來說得璃兒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心中甚是尬尷。在她聽來,一來是對她的辯駁,二來似乎在諷刺她,這個有著真正血緣的姐姐,還不如她這么個身份低下的丫鬟,對步步感情來得真切誠摯。
璃兒怒火中燒,不顧床上生死未卜的步步,忍著依舊隱隱作痛的肩頭,暗暗在手指間蘊(yùn)了內(nèi)力,準(zhǔn)備好好教訓(xùn)一下這個嘴硬的丫頭。可正在這時,房門卻突然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腳步聲響起,璃兒瞬間收起內(nèi)力,轉(zhuǎn)身迎了過去。
“敏山,你收拾好了嗎?”璃兒急切的問,她自然指的是福伯的尸體,似乎相比較步步的昏迷,她更在意的是要處理掉其他的隱患。所以當(dāng)敏山去找她,告訴她所發(fā)生的一切之時,她首先關(guān)心的是敏山是否已經(jīng)處理這些后續(xù)。
敏山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多說什么,可臉色已經(jīng)鐵青,似乎有一股憤怒呼之欲出,可死死忍著沒有發(fā)作。
“小桔子,好好照顧湄爾,在何大夫回來之前,你不可以讓她死,懂嗎?”他靠近床榻,看了一眼步步蠟黃不像人樣的臉色,突然眼中閃過憐憫和不忍,心痛的神色稍縱即逝,繼而迅速恢復(fù)了漠然和無視,對小桔子點(diǎn)點(diǎn)頭,冷冷說到:“交給你了。”
他不顧小桔子的驚訝和疑惑,只是轉(zhuǎn)頭用復(fù)雜的眼神望著璃兒,長嘆一聲到:“大小姐,可否出去一下,屬下有話要說。”
璃兒正為他看著步步的眼神而發(fā)愣,突然被他一叫,瞬間應(yīng)道:“好。”隨即起身,在跨出房門的剎那,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步步,心中難過,各種滋味難以言表。
小桔子趁他二人離開,便擦拭掉眼淚,輕輕坐到床榻上,捧起步步冰涼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一邊揉,一邊給她取暖到:“二小姐,你一定要沒事,如果你沒事,小桔子再也不要你做什么‘搖頭晃腦操’,只要你醒來,你隨便找個小廝把我許配了我都愿意。”說完又流下淚來。
璃兒隨著敏山出了房,看著他背著手站在那里,心中突然一陣莫名緊張。她剛要開口,卻聽見敏山緩緩到:“她畢竟是你妹妹啊,你居然會在她身上動這樣的心思。”
璃兒一陣辯解:“你說的是什么意思,我對她做什么了?”
敏山冷冷到:“湄爾會趕來別院,恐怕是你故意告訴她我們今晚的計劃,”他低下頭,看不見他的臉,語調(diào)中滲透疑慮和不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無非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有必要致她于死地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扭頭看著步步那房中的一絲光亮,嘴角卻掠過一絲冷笑。
如果說之前在房中看著步步半死人的樣子,她的心痛和后悔是情真意切,深感后悔的話,那么從跨出房門,聽見敏山對她的這些質(zhì)問以后,內(nèi)疚也消殆了八九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恨意。
“為什么這么做,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曉得從什么時候起,你變了,你對她的關(guān)心遠(yuǎn)遠(yuǎn)超過對我的關(guān)心。”她幽怨地說,這段時間來,這是一直讓她虐心的理由。
“別胡思亂想了,你變了,變得沒有以前那么信任我。”他不動聲色到。
“是的,我們都變了,你以為我這么做心里好受嗎?她畢竟是我的妹妹啊!”她壓抑著心里的撕裂,臉上揚(yáng)起痛苦的表情,嘶聲到:“我們不該回來的,因為我怎么也沒預(yù)料到,她居然不再是那個柔柔弱弱的齊湄爾了!”
“璃兒,”他突然轉(zhuǎn)過臉來,盯著她看,看得她心里一陣發(fā)顫。“她的確變了,這才是那個人一直留在這里的理由,也成為了我們牽制他的工具,所以,”他將臉靠近璃兒,嚴(yán)峻地說到:“不準(zhǔn)傷害湄爾,否則我們會變得很被動。”
璃兒一陣愕然,她沒有完全相信敏山對湄爾的關(guān)心和仁慈,純粹是如他所說地為了利用她。可現(xiàn)在讓她驚訝的是,湄爾和那個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一時之間,心中剪不斷理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