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人問卦(重修)
- 似卿歸
- 貓羨
- 2069字
- 2019-02-05 19:00:00
姜傾傾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還是被餓醒的,肚子又咕嘟響了一聲,才睜開眼從床上起來。
紅櫻聽到動靜后端了水盆進來伺候她洗漱。
“綠蘿呢?”姜傾傾用布巾擦了把臉問道。
平日里都是被綠蘿嘰嘰喳喳的聲音鬧醒的,今日這會子了竟然沒聽到動靜。
“角門那里來了個人,點名道姓的要找綠蘿,守門的婆子問他是誰,找綠蘿有何事也不肯說,婆子不敢放人進來,就請了綠蘿過去了。”紅櫻一邊給她梳了頭發(fā),一邊應(yīng)道。
姜傾傾擦手的動作頓了一下,看著銅鏡:“把釵環(huán)卸了,給我梳個簡單的樣式,再把冪籬找出來。”
紅櫻聞言,把剛剛梳好的頭發(fā)放下來:“小姐要出門?夫人早上差了人來說,讓小姐中午過去用飯呢。”
“不去了,母親來問就說我閑不住,出府去了。”姜傾傾隨口道。
拿了幾塊點心墊肚子,又喝了兩碗粥,綠蘿才從角門那里回來。
趁著紅櫻不在,小聲對姜傾傾道:“小姐,外面有個小孩送了這個過來。”
姜傾傾伸手接過她遞來的東西,是個一指長的小竹筒,抽出里面的紙箋,上面只寫了兩個字——有客。
“那小孩是個結(jié)巴,問什么都說不清楚,只會說我名字,”綠蘿道,“您前幾日說了往后的信件都由角門進來,我便猜著是季韻姐姐的人,跟門房婆子說是我娘家弟弟,讓他以后來了只管喊我。”
綠蘿不是京城的,是被家里人賣給人牙子后,又被人牙子輾轉(zhuǎn)賣到這里來,這么說倒也不會惹人起疑。
“你收拾一下,隨我去楊柳胡同。”姜傾傾收起竹筒,將紙箋放在燭火上燒了。
兩人從角門出去時,那小娃娃還蹲在拐角處,看見人出來忙沖她們招了招手。
姜傾傾過去才看見轉(zhuǎn)角巷子里停了一輛馬車,馬車很是普通,在京城里絲毫不起眼的那種,略微一頓便抬腳讓綠蘿扶著她上去了。
“小姐,您那鋪子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這才開了幾日,怎么還得您親自過去,咱們不是有掌柜嗎?”馬車上,綠蘿忍不住問道。
姜傾傾撩了一角簾子看外面:“季韻姑娘只是幫我看鋪子,至于做什么的,你去了自然知道。”
原本是用不著帶綠蘿的,但她畢竟是將軍府的四姑娘,白日里出了府不可能沒人知道,若一個人都不帶反而惹人起疑,多些不必要的麻煩。
......
馬車到楊柳胡同時,季韻已經(jīng)等了好半晌,聽見后院的動靜立刻迎上去了,低聲道:“人在前面坐著,說是不見著先生就不開口。”
姜傾傾倒是沒有急著去前面,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方才給她趕馬車的小孩:“那小娃娃可靠嗎?”
“姑娘放心,他話都說不囫圇,也不識字,父親剛剛病故,我出了些銀子替他安葬了,他母親我一同接了過來。”季韻道。
沒摸清楚底細的人她也不敢隨便用。
姜傾傾點頭:“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
前堂里的人等得心下焦急,但又努力不在面上顯出來,見著竹簾后有人影進來,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問道:“可是先生來了?”
姜傾傾在竹簾后坐下方才看向他:“你想問什么?”
來人聽這聲音愣了一愣,原本要開口的話就猶豫了幾分,不由再次確認道:“您是這里的先生?”
“是。”姜傾傾啟唇吐了一個字。
趙義等了半晌沒等到下文,才發(fā)現(xiàn)人家根本沒有多說的意思,心里更加拿不定主意。
因著離得近才知道這里新開了個問卦的鋪子,本著試試的心態(tài)來的,若是個有本事的自然最好不過,若沒本事便將他攆出京城。
怎么也沒想到鋪子的先生是姑娘不說,聽聲音還是個極年輕的。
這是預(yù)料之外的,如今問還是不問?
屋內(nèi)一時陷入沉寂。
“若是沒什么想問的,就請回吧。”姜傾傾開口道。
趙義沉默了一會兒。
府里已經(jīng)沒什么法子,夫人讓他來這里也是急病亂投醫(yī),既然已經(jīng)進來了,便死馬當作活馬醫(yī)吧,就算不成也只是浪費了幾句口舌的事情,損失不了什么。
松口道:“我家小兒子前些日子里染了風寒,原也不是什么大病,請郎中開了幾帖藥喝下去便見好了,但不知為何,有一日夜里突然惡化,嘴里還開始說些胡話,昨日到現(xiàn)在一直昏睡著,還請先生看一看,有沒有什么解決的法子。”
“有病自然應(yīng)該請郎中,你怎么來問我家先生?”季韻奇道。
她們這是問卦的鋪子,又不是醫(yī)館,她家先生也不是妙手回春的神醫(yī),怕是來錯地方了罷?
“城里最好的郎中都看過了,”趙義苦笑了一聲,若是郎中能看好他還來這里作什么,“起初幾帖藥下去總能好上一些,但隔不了一日病情又反復(fù)了,如今不管喝多少藥都沒用,且胡話越說越離譜,家里人瞧著像是...不干凈。”
說到后面,臉色已經(jīng)不太好看,那三個字咬在嘴里甚至有些含糊不清。
季韻聞言,神情有些詫異,對于這樣的事情,她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該信還是不信。
“韻姑娘,勞煩把門外的牌子給他念一念。”姜傾傾突然道。
趙義目光閃了一閃。
問卦的規(guī)矩季韻先前已經(jīng)同他說過了,但還是開口道:“一月只問三卦,非生死不問,非途窮不問,非至親不問。”
“我那小兒子眼瞧著要不好了,可不是生死大事?”趙義提高了聲音,臉上又顯出為難和祈求,“也是實在沒有法子了才問到先生這里來,莫非先生這月的三卦已經(jīng)問完了?可否破例一回,在下家中必然重謝。”
“非至親不問,”姜傾傾撩起眼皮,目光透過竹簾的縫隙落在他身上,“你家唯一的娃娃還在你媳婦肚子里,哪來的小兒子?”
“先生說笑呢,你看我都四十六了,幾個兒子老大不小,怎么可能還在媳婦肚子里頭。”趙義勉強笑道。
姜傾傾已經(jīng)起了身,聲音在走動間有些飄忽:“老來得子不容易,你還是回去看顧著些你媳婦,至于這卦...讓你家主人自己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