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再次登門(重修)
- 似卿歸
- 貓羨
- 2005字
- 2019-02-06 19:00:00
季韻將人送走了才回到后院。
她瞧了瞧往后面走的姜傾傾,問道:“姑娘要回去嗎?”
雖不知道她為何要開這間鋪子,又想做什么,但這些奇怪苛刻的規(guī)矩立下來,原以為一年半載都不會有人上門,想不到今日竟來了人。
不過看樣子還是空跑了一趟。
她既不借將軍府的聲勢,又不愿同那些走街串巷的江湖術(shù)士般什么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管上一管,只將牌子在外頭一掛,冷冷清清的開了門來。
瞎貓碰死耗子一般。
姜傾傾摘下冪籬,在院子里找了個椅子坐下:“今日還有人來,我在你這里用了午飯再走。”
“那我同廚房說一聲。”季韻應道。
小孩的母親腿腳有些不便,便只在后院里做些漿洗雜事和管著她們平日里的吃食,倒是省了她很多事。
“小姐,您還會問卦?”等人走遠,綠蘿才憋著嗓子小聲問道。
雖說將軍夫人姓巫,但聽說是養(yǎng)女,而且聽說巫臣家的人也不是人人都會問卦的。
姜傾傾微微闔了眼睛,半晌才道:“往后這里的事情都爛在肚子里。”
“奴婢明白!”綠蘿猛點頭,抬手捂住嘴巴卻壓不住上翹的嘴角,眸子亮晶晶的。
姜傾傾并沒有等很久,第二個人上門的時候,廚房里剛剛擇了菜葉子下鍋,水滴在油里炸開,聲音在不大的后院里都能聽得著。
前堂卻是恍如隔了一個世界般的寂靜。
姜傾傾的目光落在簾子外,坐在那里的女子滿身富貴儀態(tài)萬千,臉上些許愁容。
“望先生別怪家仆先前的唐突,畢竟是素未謀面,又從未聽過有關(guān)先生的傳聞,自然心存疑慮,才差個人前來打聽一下。”她坐了一會兒開口說道,語氣中卻絲毫聽不出歉意。
姜傾傾頷首表示理解:“人之常情。”
女子神色一喜:“那先生看看,我兒的事情是否有解決的法子?”
“想來之前的人已經(jīng)跟你說了,非至親不問,”姜傾傾似乎輕輕嘆了口氣,“你一個妾室,你說的小兒子又不是生在你肚子里的,怕是夠不上至親。”
竹簾后是茶盞擱在桌案上的聲音:“讓你家老爺或者夫人來問吧。”
楊柳胡同之所以叫這個名,便是因為沿著深巷種了一排的楊柳樹,雖然剛剛過了飛絮的季節(jié),但一陣風兜轉(zhuǎn)下來,仍然能帶上疏疏落落的幾個,穿過大門撞在竹簾上,盤旋著不肯落下去。
女子尚未收起的喜色僵在臉上,又連連打了幾個噴嚏,神色一時間怪異至極。
那邊已經(jīng)人走茶涼,連個送客的都沒有。
獨自在空蕩蕩的前堂里坐了半晌,最后捏著帕子不甘的起身走了,走出幾步又突然回轉(zhuǎn)頭來。
“什么非至親不問,我看就是個江湖騙子!端著個清高架子還不是想多誆幾兩錢,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女子罵了幾聲猶自不解氣,在門前啐了一口。
這動靜惹得左鄰右舍的婆子們從各自大門里探出頭來。
“這位娘子,可見著先生的面兒沒有?”有好事的人問道。
她們胡同里的這家新鋪子開了有幾日,一直只有那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每日辰時不到就開了門,天黑就落鎖,從來沒瞧見她口中的先生。
雖說人家問卦的規(guī)矩就掛在大門外頭,但她們好歹是鄰居,總能扯著空閑隨便嘮嗑嘮嗑。
今日去問問自家的母雞何時能下蛋,明日問問她家的貓兒丟哪了,盡管沒見著先生,但依然樂此不疲的去串門。
“誰曉得是個什么見不得人的貨色,藏頭縮尾的,既然沒那個精鋼鉆就別攬瓷器活兒!”說罷恨恨的一甩帕子彎腰鉆進了候在不遠處的嬌子里。
余下探著頭的人面面相覷。
這是見著了還是沒見著?
看這氣沖沖的樣子應該是沒見著吧?
門吱吖一聲重新合上,探出的腦袋也各自縮了回去,幽靜的胡同里打著旋兒的風撩起幾片落葉。
姜傾傾對外頭的聲音充耳不聞,倒是季韻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卻不見羞惱也沒有什么不愉,便也只當作沒聽見了。
綠蘿幫著廚房的婦人把飯菜擺上桌,才來招呼兩人去用飯。
那婦人原本是個窮苦人家的,只會做幾個家常菜,也沒什么手藝,季韻已經(jīng)習慣了,卻發(fā)現(xiàn)姜傾傾竟也不挑剔,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原以為她這樣的官家小姐會吃不來,還讓小孩去前頭街上買了些點心備著,看來是多余了。
姜傾傾哪里知道她的心思,早上出門得急沒墊上兩口,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何況她向來不挑食,北漠的糠餅都能咽下。
用過飯后也沒有急著回府,姜傾傾讓綠蘿搬了個美人榻放在屋角下,便往上一躺拿了本書蓋在臉上。
陰雨了大半月的天氣,府里幾乎長了蘑菇,難得見著太陽,日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瞇了一會兒倒也真的睡了過去。
“姑娘,前面有人來了。”日光從院子西邊墻上斜下來的時候,季韻穿過前堂的門對她說道。
姜傾傾抬起手摸索了一下,臉上的書滑落下去,突如其來的陽光讓她微微瞇起了眼睛:“同她說先生不在,明日再來罷。”
季韻愣了一下,她在這里耗了一下午難道不是在等人?
不由解釋道:“還是先前來的那一家子,我瞧著這回應該是正主,姑娘不去看看?”
“不去,”姜傾傾唇角微微彎了一下,從美人榻上坐起來,又喊了一聲綠蘿,“時辰不早,回府吧。”
“噯,我去叫毛毛套車。”綠蘿放下手中正在剝的豆角,從廚房里躥出來。
薛小毛是那娃娃的名字,綠蘿與他混跡了一日倒也熟悉了,兩人一個話多,一個默默聽著,偶爾吐出一兩個模糊不清的字,也能聊得不亦樂乎。
眼見姜傾傾當真帶著丫鬟上了馬車,車轱轆從后門消失在轉(zhuǎn)角處。
季韻無奈,摸不透她的心思,只得去回了前面的人,讓她們明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