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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伽利略傳
  • (德)貝托爾特·布萊希特
  • 1515字
  • 2019-01-16 09:49:12

伽利略向威尼斯共和國呈獻一項新發明。

偉人做的一切不都是偉大的,

伽利略喜歡吃好的。

聽吧,不要為這而激怒,

這就是望遠鏡的真理。

威尼斯。靠碼頭的一個大兵工廠。總督率領著元老們。旁邊是伽利略的朋友查格列都和十五歲的維爾姬尼亞·伽利略,她手捧一塊天鵝絨墊布,上面放著一架裝在深紅色皮盒子里的六十厘米長的望遠鏡。伽利略站在一個小平臺上。磨鏡人費德爾操尼站在望遠鏡支架后面護理著。

伽利略 閣下,尊敬的元老先生們!作為你們帕多瓦大學的數學教師和威尼斯大兵工廠廠長,我的義務不僅是執行崇高的教學使命,而且要以確有用途的發明為威尼斯共和國創造不尋常的利益。我今天懷著最大的快樂和最恭順的心情,向你們呈獻一件最新的儀器,我的望遠鏡。這是在你們的世界聞名的大兵工廠按照最高的科學和基督的原理制造出來的,是你們忠誠的仆人十七年專心研究的結果。

[伽利略離開小平臺,站到查格列都旁邊。鼓掌聲。伽利略鞠躬。

伽利略(低聲地對查格列都)浪費時間!

查格列都(低聲地)你可以給賣肉的人付錢了,老家伙。

伽利略 對。這會給他們帶來一大筆錢。(再次鞠躬)

校監(走上小平臺)閣下,尊敬的元老先生們!在偉大的藝術書本里又一次添上威尼斯光榮的一頁。一位素孚眾望的學者獻給你們一種很有銷路的望遠鏡,我們能夠制造它,拿到市場上去賣,像你們過去喜歡做的那樣。(熱烈的掌聲)你們想到過嗎?在戰爭中我們靠這儀器就能比敵人早兩個鐘頭辨認出他們船只的數量和種類,知道他們的強弱,然后決定我們是追擊、戰斗還是躲藏起來。(很猛烈的掌聲)閣下,尊敬的元老先生們,伽利略先生請求你們從他美麗的女兒手里接受他發明的儀器,這是他心血的結晶。

[音樂。維爾姬尼亞走上前去,鞠躬,把望遠鏡遞給校監。他接過來,隨后把它交給費德爾操尼。費德爾操尼走向支架,把望遠鏡裝起來。總督和元老們走上講臺,用望遠鏡觀察。

伽利略(低聲地)我不敢向你保證我會忍受得住這場鬧劇。這些人以為得到一件賺錢的玩意兒,但是事情并不這么簡單。昨天夜里我用這個圓鏡筒觀察了月亮。

查格列都 你看見了什么?

伽利略 它自己不發光。

查格列都 什么?

元老們 我能夠看見圣塔羅基塔城堡,伽利略先生——他們正在船上吃午餐,炸魚塊。我都要流口水了。

伽利略 我告訴你,一千年來天文學停滯不前,就是因為他們沒有望遠鏡。

元老們 伽利略先生!

查格列都 跟你說話吶。

元老 用這個家伙看得太清楚了。我得告訴我女人再不要在陽臺上洗澡了。

伽利略 你知道銀河是什么東西組成的嗎?

查格列都 不知道。

伽利略 我知道。

元老 這家伙值十個史庫第,伽利略先生。

[伽利略鞠躬。

維爾姬尼亞(領路多維可到她父親面前)路多維可向你祝賀,爸爸。

路多維可(躊躇)我祝賀您,先生。

伽利略 我把它改進了。

路多維可 是的,先生。我看見您造了一個紅色匣套,在荷蘭它是綠色的。

伽利略(轉向查格列都)我甚至想能不能用這個東西證明一種學說。

查格列都 你當心點。

校監 您的五百史庫第有保證了,伽利略。

伽利略(不留意他)當然我對匆忙中做出來的每一項結論都是很懷疑的。

[總督走近伽利略,他是一個發胖而誠實的人,帶著不知所措的神情,想和伽利略說話。

校監 伽利略先生,總督閣下。

[總督和伽利略握手。

伽利略 對,五百史庫第!閣下,您滿意嗎?

總督 很不幸,在共和國里要使我們的學者獲得一點兒好處,總得向元老先生們提出一些正當理由。

校監 不然的話,哪里還有什么鼓勵呢?伽利略先生。

總督(微笑)我們需要找到一種理由。

[總督和校監領著伽利略走向元老們,他們圍著伽利略。維爾姬尼亞和路多維可慢慢地離去。

維爾姬尼亞 我做得對嗎?

路多維可 很好。

維爾姬尼亞 你怎么啦?

路多維可 噢,沒什么。我覺得一個綠色皮匣套也一樣漂亮。

維爾姬尼亞 我相信大家對爸爸很滿意。

路多維可 可我相信我開始懂得了一點兒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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