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險一尸兩命
- 余愛未了
- 竹外桃花
- 2174字
- 2019-02-14 15:44:12
靳湛言的秘書領著我,去做檢查。
醫生指著顯示屏上的影像,嘆了一口氣:“真的要打掉嗎?孩子已經過了十二周,基本上已經成型。”
“何況是第一胎,各方面發育良好。你看看大腦和眼睛,還有耳朵……多可愛啊……”
“子宮壁較薄,流產手術危險性較大。一旦發生子宮穿孔,恐怕這一輩子都沒辦法懷上了……”
大夫再三確認,“真的不要了嗎?”
我頓了頓,看著外面等待的夫婦。
妻子一臉幸福,丈夫陪在身邊,也是笑意吟吟。
多么讓人羨慕的一幕!
何聚郄還在世的時候,我們也一同規劃過未來。
——以后啊,我們要兩個孩子。
——一個姑娘,一個兒子。湊成一個好字。
——兒子就讓他去學跆拳道,可以保護媽媽。女兒就讓她彈鋼琴,當媽媽的小棉襖。
……
可惜他走的太早。孩子終究是保不住了!
我抹了抹眼角的淚,握住鋼筆,迅速在上面簽下了名字!
我只怕稍微慢一點,我就會后悔。
渾渾噩噩地量了體溫,大夫看著體溫計上的數字,立刻拒絕了我:“不行。高燒還沒退下去,不能做手術!會死人的!”
童秘書轉身去請示靳湛言,很快就回來了,“靳先生說,不管發生什么狀況,都必須在今天將這個孩子打掉。林小姐,如果你不愿意,或者有身體的其他原因,而導致流產手術擱淺的話。靳先生說,他將立刻給銀行打電話,請銀行停止承兌。”
我頭痛欲裂,卻還是點了點頭:“我要做。”
在醫院出示的各項免責協議上簽了字,大夫特意用了極粗的筆,告知各種意外可能,其中加了重點的一行字:手術危險系數達60%,最嚴重可能是患者死亡……
但我仍舊一意孤行。
“無痛鉗夾。手術過程可能比較漫長,請你忍一下。”
極細的針戳在我的小腹上,我不敢看,手扶著病床的床架,一直在發抖。我害怕這一針下去,就是萬劫不復!可我沒有選擇了!
大夫再遞來兩片藥,“前列腺素,幫助你宮口松弛。稍后會下催產劑,看你的宮口張開情況,要是順利的話,晚上能進手術室。”
然后是一波一波的痛楚,我忍受不住,幾次下了床,想要逃跑,都被童秘書拽了回來!
疼得最厲害的時候,我幾乎是跪在了秘書的身前,眼淚和汗水混合著往下流,我的口齒已經不清晰了,我只是歇斯底里地尖叫著:“告訴靳湛言!告訴靳湛言!那三千萬我不要了!我只要活著,請讓我活著!”
我后悔了!
這痛不欲生的折磨,比千刀萬剮還要難受……
“沒有人不讓你活!”
我聽見這個聲音渾身汗毛都要豎起來了,轉過頭,就望見了衣冠楚楚的靳湛言。
我想要后退,他卻大步走過來,一把拽著我的胳膊,將我拉了起來。
我渾身沒有了力氣,整個人軟如一灘泥,他本是想將我扶上`床,卻奈何我一下就倒在了他的懷里。
肚子和下`身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疼,宛如千軍萬馬在身體里打仗,我受不住了,開始大聲嘶喊,伴著嚎啕……我掐著他的手心,希望將疼痛能傳遞過去……
可還是那么疼。
他的眉頭緊皺,拍著我的背,一直沒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大夫才過來:“好了。手術吧。”
我已經疼死了過去。
又夢見了何聚郄,他溫暖粗糙的大手握著我的手,在我的耳邊輕聲說,不要害怕,不要恐懼,我永遠在你身邊……聲音如此清晰,就仿佛他還活著,他還在身邊陪著我!畫面一轉,他臨死前的那一幕又浮現了出來,我猛然驚醒!
睜開眼,就看見了床邊的那個人!
英俊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身形挺拔,衣冠楚楚,不是靳湛言那個魔鬼,又是誰!
他的表情有些凝重:“醒了?”
我幾乎是從床上跳了起來,就往墻邊躲,吊瓶的針一下從我的手背掉了出來!我整個人如同在篩糠,不停在發抖,我歇斯底里地問他:“孩子也沒了!你還想怎么樣?!”
他瞥了我一眼,沒理我,而是轉身按下了床頭的服務鈴。護士很快就進來了,“靳先生,什么事?”
他指著我的手背,“重新打針吧。”
護士走過來要來抓我的手,我的手猛然縮回去,“不要碰我!”
我不相信靳湛言!我也不相信他為我找的醫院!他還有什么陰謀詭計!我現在只剩下自己這條命了,我不能把命也給他!
護士轉過身,無奈地瞧著靳湛言:“靳先生?”
靳湛言大步走過來,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就將我按在了床上:“老實點!”
我覺得委屈,我覺得侮辱,我覺得痛!
我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又踢又打,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放開我!你放開我!”
他干脆撈起被子,用被子把我裹得嚴實,讓我所有的踢打都湮沒在棉花里!我還在哭,他轉頭就對護士吼道:“愣那干嘛!還不快來?打針!”
他大力就將我的胳膊從被子里抽出來,一手撈住被子,將我的身子緊緊囚禁在被褥里,另一手掐著我的手腕,瞪了護士一眼。
護士哆哆嗦嗦地換了個針頭,將針打進我的手背,貼好膠布。
我一直在掙扎,奈何他的手勁太大,我抵不過他!我的眼淚又在往外涌,“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你終于滿意了吧?我丈夫的一條命,我孩子的一條命,可有還了姐姐的一條命?就是一命換一命,也足夠了……”
他仿佛根本就沒聽到,大概是怕我再發瘋。一手扯下了自己的領帶,捏著我打針的手,就將我的胳膊綁在了床頭棱子上!
就算他殺了我,只要我還有一條命,我就不能坐以待斃!
我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在醫院,滿腦子都是靳湛言害死我的孩子!滿腦子都是何聚郄在我耳邊說的那些話!冰涼的液體從手腕流淌進血管,就像硫酸一般,腐蝕了我對他的所有幻想!
我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地說:“靳湛言……你就是個禽`獸……”
他似乎是忍無可忍,終于站了起來,冷笑著對我道:“禽`獸?你見過什么是禽`獸嗎?”
聲音陰森得可怕。
我嘴唇都在顫抖。
“要不然,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是禽`獸?”
他的手上來就要扒我的衣服,我驚恐萬分,像死魚一般地翻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