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周一,升旗儀式上聽到主任宣布傾源一年一度的校慶就要開始了,所有女生都萬分興奮,只有我興味索然。
傾源學院每年的校慶過后,都會有學生選出最搶風頭的校慶皇后,這個稱號可是女生們夢寐以求的。可惜我還記得去年的校慶皇后是冰婭諾,想起她穿著與她性格超級不搭的可愛公主裙在舞臺上表演的樣子,我就覺得毛骨悚然。
除了她,夜流螢也是校慶炙手可熱的奪冠人選,但她因為從不拉選票,為人又比較低調(diào),輸給冰婭諾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幾節(jié)課下來,耳中聽到的全是關(guān)于校慶的事情,去年我剛聽說的時候還覺得蠻期待,可是現(xiàn)在要我重新再經(jīng)歷一次,那真是無聊至極。尤其想到冰婭諾會再一次成為校慶皇后趾高氣昂地朝我炫耀,我就覺得不爽。
我趴在課桌上,昏昏欲睡。
總覺得有放肆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讓我渾身別扭,我用余光瞥了一眼,想也沒想便徑直開口:“喂,你干嗎一直看著我!”
耳邊響起的是尹御真帶著笑意的溫柔聲音:“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我翻了個白眼:“你真幼稚。”
“我只是想說,”尹御真遞給我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這是你的崇拜者送你的禮物。”
“哦?又送錯了?”我接過來開始拆彩帶。
最近經(jīng)常有送我禮物的男生搞不清楚位置,直接放進尹御真的課桌,就像有時候我的課桌里也會出現(xiàn)給尹御真的情書一樣。
拆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里放著一尊很有異國風情的彩陶人偶,人偶斜背著一個包,上面歪歪扭扭刻著我的名字。
“很浪漫呢。”我莞爾。
“你喜歡浪漫?”尹御真絕美的笑容純到極致。這樣的少年,即使做出了惡魔般的事情,也不會被相信。
“當然。”我挑了挑眉,等待他的下句話。
“我還以為你比較獨特呢。”他故作遺憾,眼中閃爍的是只有魔鬼才有的光。
想借此貶低我嗎?他還不夠火候。
“如果我不喜歡浪漫,也許會是你口中的獨特……”我停頓了一下,尹御真不動聲色地看著我。我湊近他,在他耳邊低語:“可惜的是,那樣我會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女人。”
尹御真唇邊漾起一抹淡笑,如曇花綻開一瞬,極盡耀眼。
“冷憶汐,你真是伶牙俐齒。”
我聳聳肩,不置可否。
每天都會和尹御真有無數(shù)次明爭暗斗,每句話都頗有含義,仿佛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
表面上一團和氣,實際暗藏殺機。
這樣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的日子,雖然累,但也很有趣呢。
不知南恩和沈鳳綾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他又重新回到了學校,并且公布了與夜流螢的關(guān)系。
我并不在意,因為他對外宣稱,夜流螢是他的未婚妻,但我是他的意中人。呵,很浪漫的告白,不是嗎?
如果我愛南恩,也許我會計較所謂的名分,會因夜流螢的存在而難過。但很遺憾,對于南恩,僅僅是證明我能力的一個試驗品,他讓我在傾源學院成為了眾人關(guān)注的焦點。這——就是他的作用。
每個女生都喜歡他的甜言蜜語,當然,我也喜歡。那些話讓我心情愉悅。但我還不至于愚蠢到失去理智。
付出沒有無條件,愛,更不會有永遠。
自習課總是太聒噪,聽說今天是尹御真的生日,從他踏進教室那一刻送她禮物的女生便沒完沒了,清一色的羞澀臉龐,看著尹御真的目光仿佛看著永遠觸及不到的光。我坐在一旁,耳朵里唧唧喳喳響滿了各種各樣的祝福與告白。
尹御真溫潤有禮的舉止在我眼中是那么虛偽,越是看到這些,我越是想到曾經(jīng)的自己。
喜歡上這個惡魔是我人生中的恥辱。
我不堪其擾,索性翹了課,將我的座位留給那些瘋狂的女生。
剛下過雨的操場彌漫著淡淡的泥土清香,空氣潮濕,路旁的柳樹在微風中輕輕顫動,操場上并沒有幾個人。經(jīng)過器材室的時候,突然聽到里面?zhèn)鱽碜I嘲聲:“你別以為家世好就可以霸占南恩少爺了,什么未婚妻,真是笑死人了!”
未婚妻?難道是有人找夜流螢的麻煩?
我停下腳步,透過虛掩的門看到兩個女生將夜流螢抵在墻上,氣勢洶洶。
夜流螢抿著唇,臉色蒼白,她既不解釋,也不辯駁,那雙美麗的瞳眸如同黯然的海,溫度全無。
那是憂傷嗎?
為什么看著這樣的她,我的心竟會隱隱作痛。
曾經(jīng)的我也因尹御真而被處處刁難,像此時的夜流螢一樣。只是那時我天真地以為尹御真是愛我的,所以即使受到再大的委屈也愿意承受,然而夜流螢卻清楚地知道南恩并不愛她。她受的傷,應該比我還要深得多吧。
女生見夜流螢不言語,大聲喝道:“我告訴你,南恩少爺不屬于任何人,別指望那紙婚約能帶給你幸福!”
夜流螢抬眸看了看她,語氣凄涼:“綁得住人,總比你什么都得不到強。”
呵,還能反駁,應該不是個草包,我也沒必要再旁觀下去,關(guān)心她還不如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
我抬腿準備離開,卻聽到女生惱羞成怒的罵聲:“夜流螢,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就是因為你對南恩少爺糾纏不休才讓他遠離了我們。你,還有那個冷憶汐,你們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我頓時停住,心情有些郁悶。
我是招誰惹誰了?雖然背地里罵我的人不少,但當我親耳聽到,還是覺得很不爽。
女生不依不饒,繼續(xù)說我壞話:“她居然也能被評為傾源的校花,真不知道那些男生的眼光出了什么問題。長得像豬一樣,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長得像豬一樣?她說的是我嗎?是我嗎!
我攥緊拳頭,深呼吸。
忍住,忍住,千萬不要動怒。
夜流螢的眼里有了些笑意,不是幸災樂禍的笑,是忍俊不禁。她的嘴角微微彎起,臉頰上泛起米粒大小的酒窩。
她一定也覺得那話很不準確,想我冷憶汐好歹是公認的傾源第一校花,怎么能被人說得如此不堪。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臉上盡量保持微笑:“不好意思,剛才我似乎聽到有人在罵我。”
凌亂的器材室內(nèi)立刻響起一陣吸氣聲。
我懶懶地靠在門上,抬手指著一個中性打扮的女生問道:“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剛才說我長得像豬一樣?”
她大張著嘴,顯然是驚呆了,口中結(jié)結(jié)巴巴:“你,你……”
另一個女生見狀連忙松開夜流螢,驚駭?shù)赝遥挥幸沽魑灥蛔匀簦Φ难劬τ纳蠲鞒海娌恢廊绱隧嵵碌诺纳倥趺磿挥懩隙飨矚g。
我看著她們,大有追問到底的架勢:“能告訴我為什么這樣說嗎?有什么根據(jù)嗎?”
“你……”她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終于回過神來,兩人對視一眼,方才惡狠狠地沖我說道:“這是明擺著的事情,要什么根據(jù)!你剛來傾源就做了南恩少爺?shù)呐笥眩€讓御真少爺對你刮目相看,如果不是用了什么骯臟的方法,他們怎么可能對你百般青睞!”
“果然……”我并不生氣,只是遺憾地嘆口氣,“骯臟的人看什么都是骯臟的。”
兩人顯然被我激怒了,卻不知該如何辯駁,臉已經(jīng)急成了豬肝色,又不敢輕舉妄動。
她們害怕我,呵,大概是因為我當初騙冰婭諾我是空手道三段的事情傳了出去,如今所有嫉恨我的女生都有所顧忌了。
其實有時候,說謊也是大有好處的。
我走近她們,兩人驚恐地朝兩側(cè)退去,倉促之中撞倒了堆在角落的鐵架,哐哐當當響聲奇大,她們也顧不得理會,靠在墻上眼睛死死盯住我。我徑直走向夜流螢,打量起她來。
本以為這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千金小姐無法忍受別人惡意的羞辱,不過看夜流螢雖然臉色雪白,情緒倒還穩(wěn)定。
“你們兩個不是情敵嗎?”女生突然覺得情況不對,尖聲問道,“你為什么幫她?”
“我在幫她嗎?”我覺得莫名其妙,看到她氣憤的表情,我不由輕聲笑道,“我只是伸張正義罷了。”
“伸張正義?”她冷笑,“哈,冷憶汐,你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你是想討好夜流螢吧?”
討好夜流螢?我有些疑惑,挑了挑眉,反問:“我為什么要討好她?”
“她……她……她是夜氏企業(yè)的千金,你討好她自然有好處!”
她得意地看著我,而我卻更加困惑。我作出思考的模樣,認真地問:“可是,南恩、尹御真、冰祈禹,他們哪個不是家財萬貫的貴族少爺,我為什么要舍近求遠,浪費時間來討好我的‘情敵’呢?”
她們終于察覺到我在戲弄她們,眼睛狠狠瞪住我,大概因為詞語匱乏,即使氣到極點,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我輕輕地笑起來,笑容如月桂花般:“說起來,你才是真的像豬一樣蠢吧。”
我當然沒有忘記她剛才是怎么誹謗我的,誰惹惱我,我必要加倍討回來。
“你少亂說,我比你聰明多了!我……”
她還要爭辯,我已經(jīng)不慌不忙打斷了她:“聰明的女人對付男人,愚蠢的女人對付女人。你說……你究竟是聰明還是愚蠢呢?”
她的表情僵在臉上,啞口無言。
明知道對付夜流螢毫無用處,偏偏有人屢次嘗試。
難道她們不知道,漁翁得利的人只會是我?
我瞥了她們一眼,牽了夜流螢的手朝門外走去。她的手指似乎顫了顫,卻仍舊沒有抗拒,隨我走出器材室。
風輕云淡,櫻花的香氣四下彌漫,如煙如霧。陽光透過云層投下金色的碎影,灑在仍舊有些潮濕的操場上。微風輕輕地吹動夜流螢的長發(fā),仿佛一匹順滑的絲綢被打散在空中,那雙晶瑩的眸炯炯有神,果真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坯子。
夜流螢,知書達理,嫻靜溫良,品貌出眾,才藝俱佳,在傾源學院享譽甚好,無數(shù)男生將其視為自己的夢想。
可是為什么,我卻覺得她與我是同一類人。
我松開手,若無其事地問:“你為什么不反抗呢?”
夜流螢怔了怔,低眸不語,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更顯得楚楚動人。
我轉(zhuǎn)過身,定定地看著她,半晌,輕笑道:“別說你不敢反抗,這理由太牽強。”
我的語氣帶著嘲弄,夜流螢抬起頭看了看我,澄凈的眸漸漸融入了些許與往常不同的神韻,她的嘴角揚起一抹淡靜的微笑,語氣縹緲得像山巔上的銀白落雪:“冷憶汐,你知道嗎?以暴制暴并不能解決問題。”
我贊同地點點頭。
我相信,她的見解一定是我所喜歡的。
“我沉默,會顯得我是弱者。”夜流螢的笑容純潔得像白色的梔子花,“弱者都是被人同情被人保護的,不是嗎?”
果不其然,她與我……真的是一類人呢。
這樣的叵測心機,隱藏在恬美的外表下,像毒藥般傷人于無聲無息。
若是有一天爆發(fā)了,影響力會巨大得難以想象。
“好,夜流螢,”看著她秋水般清澈的面龐,我的唇邊泛起淺笑,“我欣賞你!”
夜流螢向我回了個溫婉的笑容,目光遠遠望向操場盡頭,她的語氣淡然,似乎帶著種似水的落寞:“我也很欣賞你,你的妖嬈張揚……是我所向往的。”
以夜流螢的身份,是不能夠像我這般逍遙自在的。
若是能做回自己,也許會引起南恩的興趣呢。
可惜……
呵,這世間,太多的身不由己。
我甩甩頭發(fā),輕笑道:“沒關(guān)系,人生在世理應及時行樂。走,我?guī)闳フ夷隙鳌!?
“南恩?”夜流螢怔了怔,連忙搖頭,慌張到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不,不,不,我怎么能去找他!不行不行!”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夜流螢對任何事物都可以不在乎,對任何人都可以偽裝,卻只有無法坦然面對南恩。
突然很好奇,她這樣的少女,是如何愛上南恩的。
“為什么不行?”我故作疑惑地看著她,“難道你想用行動告訴別人,你在乎他,在乎到不敢面對他嗎?”
“我不是……我……”她眉心緊蹙,面露難色,看來我的激將法頗有成效。見狀我不由輕笑出聲,夜流螢終于反應過來,瞪我一眼,嗔道:“冷憶汐,你在給我下套!”
“哈哈,這么快就察覺出來了,看來智商不低。”我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夜流螢真是個有趣的女孩子,我喜歡她。
連哄帶拽地將夜流螢騙到了南恩的班級,所有人看到我們同時出現(xiàn),無不驚駭萬分,甚至有人拼命揉著眼睛想確認自己有沒有看錯。
差點忘了,我們可是傳說中的情敵呢,一個正牌未婚妻,一個正在交往中的女朋友,這樣的身份很敏感。
可現(xiàn)在我們看起來就像是……彼此認同的大小老婆,其樂融融。
南恩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夜流螢,又看了看我,他眼里的疑問顯而易見。
我拖著南恩,向他鄭重其事地介紹:“夜流螢,我的好姐妹。”
南恩瞪大眼睛望著夜流螢,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夜流螢對他禮貌地點點頭,神態(tài)自若,只有我看到她攥緊的手在微微顫抖。
怎么一遇到南恩,夜流螢就成了柔弱無依的小媳婦了?
我煞有介事地叮囑南恩:“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別總是那么冷淡,對待流螢要像對待你以前眾多女朋友一樣,知道嗎?”
南恩哭笑不得,將我拉到一旁低語:“你明知道我們有婚約,你要我怎么對她好?”
我全然不在意,退后半步坐在課桌上,笑道:“這有什么困難,你曾經(jīng)的女朋友可是不計其數(shù)。”
南恩無奈:“問題是,她們與我沒有婚約。”
我瞥了眼夜流螢,她正局促地站在原地,純白的紗裙如同睡蓮綻開層層花瓣,筆直的腿光潔白皙,怎么看都是氣質(zhì)出眾的高貴公主。
除了我,就只有夜流螢配得上南恩了。如果他們可以在一起,豈不是童話般的故事?
我不自私,自己不想要的東西我不會強留在身邊,南恩已經(jīng)沒有價值了。
所以,讓夜流螢代替我來愛他,這才是皆大歡喜的結(jié)局。
“你也說過的,”我若無其事地聳聳肩,“你根本不把那紙婚約當回事。”
南恩不假思索便答道:“冷憶汐,她不是你。我只會對你好,從今以后,只你一人。”
他說話永遠是這么好聽。我咯咯地笑起來:“每個女人都不同,要看你是否善于發(fā)掘了。”
南恩懷疑地看著我,片刻后,突然開口:“老實說,你是不是打算撮合我和夜流螢?”
我愣了愣,又爽快地回答:“是。”
南恩的眼中閃過一瞬失望,他俊美的面孔也籠上了一層少見的清冷華澤。印象中的南恩永遠是風度翩翩的情場高手,仿佛他的世界里沒有真愛,卻又似乎處處真愛。他對每個女生寵溺如珍寶,但從來沒有人能夠真正走進他的心。
我沒有見過他這樣的表情,以至于看到的剎那,心竟隱隱刺痛。
“你對我厭倦了嗎?”他喃喃,聲音輕得像云端一片雪羽,“還是找到了比我更加優(yōu)秀的人選?”
心口突然襲來的鈍痛讓我有些無措,我以為我已經(jīng)不會再心痛了,可是,我畢竟還是個女子。
即使忘不掉曾經(jīng)的傷痛,在愛情來的那一瞬,卻又幻想這一次會幸福。
不過是僥幸心理罷了。
我可以用話巧妙岔開這個問題,但那樣會傷害南恩,他并沒有錯,錯只錯在選擇了我。
我嘆口氣,跳下課桌挽住南恩的手臂,笑意盈盈:“我只是覺得夜流螢與你很般配……”
他沉默不語,看起來像個鬧別扭的孩子,眼里的水色波光在睫毛下閃閃爍爍,蠱惑人心。
我嘟起嘴在他臉頰印上一個吻,輕語道:“……但我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
南恩微怔,眼里又掠過一絲驚喜:“下次不要再開剛才的玩笑了。”他責怪我。
然而他不知道,剛才我真是想將他推給夜流螢。只是,他孤寂的眼神刺痛了我。
我必將游戲人生,可,總該有什么將我拉出這黑色的旋渦吧。
會是南恩嗎?
夜流螢看著我與南恩親昵說笑,面色如常,只是眼神卻輕輕渺渺掠過幾許落寞。
我不著痕跡地松開南恩,回身走向夜流螢,在她耳邊低語:“我知道你喜歡南恩,但不爭取永遠不可能有回報。如果你愿意,我們競爭吧。”
夜流螢吃驚地望著我。我微笑著解釋:“將自己的東西拱手送人,可不是我的作風。”
雖然我欣賞夜流螢,但不代表我就要為了她而放棄南恩。
南恩是完美的王子,夜流螢是高貴的公主。
而我,是邪惡的女巫。
女巫注定要破壞王子公主的愛情,不是嗎?
過程會極盡精彩,呵,我很期待呢。
夜流螢低下頭,聲音輕不可聞:“南恩愿意放棄所有人而選擇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出眾的地方,果然,你真的獨一無二。”
我挑了挑眉,等待她的下文。終于,她的嘴角浮起優(yōu)美的笑容:“我從來都在旁觀著南恩的愛情,因為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厭倦,然后回到我的身邊,自然而然地愛上我,直到你出現(xiàn),我開始發(fā)現(xiàn)我有了對手。冷憶汐,你是唯一能夠拴住南恩的女孩子。對我來說,愛一個人并不一定要得到,我希望他幸福,即使守在他身邊的那個人不是我。我尊重南恩的選擇,但……如果你傷害了他,我一定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夜流螢的話讓我怔住了,她居然是這樣地愛著南恩,如此純凈無瑕的愛。
呵,我突然想冷笑,難道這樣便說明她比我更有擁有南恩的資格嗎?
愛只是一個借口,不是理由。
夜流螢愛南恩,所以愿意為他付出,所有愛南恩的女生都可以這樣。這不代表所有女生都有資格擁有南恩。
唯一有資格的,只能是南恩所愛的人,即使她不愛他。
我瞅了瞅夜流螢,絲毫不相信她的信誓旦旦:“你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敬佩你了。夜流螢,你偽裝的本領(lǐng)越來越強了。”
夜流螢嗤笑出聲:“冷憶汐,你永遠這么聰明,一般女生若是聽到了這樣的告白,起碼會動搖一下。你怎么一下子就拆穿了我。”
我白她一眼:“因為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南恩在旁看著我們竊竊私語,含笑的眸始終停留在我身上,他的眼里沒有夜流螢。
他已經(jīng)愛上我了吧。其實愛是那么渺小的東西,一瞬間便可注定一生。
不是每段愛都會有幸福結(jié)局,起碼,我不會給任何人幸福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