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誠國女王
9月1日,我滿懷著欣喜,滿懷著憧憬,走進了我向往的大學,開始了我幻想過無數遍的大學生活。
爸爸把我安置好后,叮囑我說:“燕子,現在你是大人了,我們也遠,雖然管不著你了,但是也照顧不了你。你要跟同學好好相處,真誠地待人。”
于是,真誠地待人,成了我交往的原則。
天真地以為只要我用真心,別人對我也會真心。然而,半年快過去了,我發現我的原則其實是一種徹底的失敗。
范瓊是我的室友,第一次在走廊上與她相遇,她嫣然一笑,一下子奠定了她在我心中美好的形象。第一天開始,我們就成了朋友。她的熱情曾經一度讓我慶幸,慶幸自己剛來一個陌生的環境就遇到這樣好的朋友。然而,隨著時間的鋪展,我漸漸認識了一個真實的范瓊。
第一次,她讓我吃驚是源于一個同學高原。
她不知道在我面前嘲笑過多少次高原矮胖的身材和×腿:“還高原呢,你看那身材看那兩條腿。”然而那天,她卻拉著我說是讓我陪她參加一個Party。到了現場才知道,所謂的Party,是高原的生日聚會。
“她怎么愿意來參加她的生日聚會呢?”
這個疑問我還沒來得及在腦海中轉一圈,便聽到她熱情地贊美聲,一個勁地說:“哎呀,你今天好漂亮,你的衣服好漂亮!”從來沒見她說這么多好聽的話,聽得我都感覺不自在了,我不知道那個時候高原是什么感覺。
聚會結束了。在回去的路上,我無意地討論起那個同學的衣服來。范瓊忽然鄙夷地說:“燕子,你的審美不至于那么差吧?那樣土老帽的衣服怎么會是好看?”我吃驚地看著她。她忽然意識到什么似的,干笑著說:“人家生日嘛,總得說些讓人家高興的話。”
我是一個無心的人,對于這些并未在意,或者多想。接下來更讓我吃驚的是,一向討厭高原的范瓊竟然與高原成了好朋友。說也奇怪,范瓊的官運也似乎跟著一路暢通起來,先是班長,然后是系里的負責人,再然后就進了學生會,和高原一起進了學生會。
當知道高原的父親是學校的副校長的時候,我就不在覺得奇怪了。
高原是第一個這樣成為范瓊好朋友的人。
接下來,還有很多個“高原”。
范瓊的好朋友越來越多,人際關系網鋪的越來越開,只是,我再看范瓊時,她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程式化,越來越虛偽。
相對于范瓊,我的生活就黯淡很多。
我討厭那些虛偽的話,討厭那些虛偽的笑容,討厭那些虛偽的寒暄。然而,我的真誠原則并沒有讓我在生活中,在學習中,在人際關系上如魚得水,反而,處處都遭到冷落。
難道,要那么虛偽才可以搞好人際關系嗎?難道,人一定要會甜言蜜語才會是別人眼里的好人嗎?難道,單純真的過時了嗎?
MINA:
問任何一個女生會不會穿著睡衣去上學上班,她一定都會果斷地搖頭。
如果你追她原因,她也能給出標準答案:睡衣是在家里穿的,穿到公開的地方當然不妥!
問任何一個女生這一生會不會染發、化妝、穿加海綿的胸罩、高跟鞋……估計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女生不但會而且已經在這樣做——你為何不去質疑她們的人品?她們連頭發的顏色胸的大小都能改變,還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你啞口無言,因為居然你也是她們之一,強調著內心的單純和真誠,卻早已習以為常對自己的身體撒謊。
好怕聽人強調自己很單純。
這個詞本來就是中性詞,很單純不見得就令人滿意,不單純不見得就值得被擯棄。這種中性詞一旦成為自己道德上的優越感開始被標榜,就會引我忍不住看到這種行為的其它形容詞:愚蠢、冒失、自私、失禮、孤僻、自以為是、無知……
而且,你哪里像自詡得那么單純——真正的單純怎么會知道和副校長的女兒交朋友可以討好到校長?
這次不訓話。閉上眼睛,讓我們變身吧——
歡迎來到“真誠”國!我是本國的女王,本國國訓是誠實待人。
你那么信任和依賴我,但是我好忙,忙著和反對我當女王的臣子們吵架,他們總告訴我還有人比我更適合這個職位。
你弱弱發問:“什么時候能和你聊聊天吶?”
我邊和那邊吵架,邊真誠地回答你:“一輩子都別想。”
你驚呼:“為什么?”
我繼續真誠:“你沒有任何能引起我興趣的地方,智商不出眾,模樣不可愛,和你聊天不如看貓抓蝴蝶狗咬尾巴。唉,你別煩我行不行?我寧可和這些打算推翻我的大臣們吵架。”
你憤怒地離開我的宮殿,滿街都是人,大家看起來都氣色不好心情也差。
你問路人甲:“發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因為那個討厭的女王?”
路人甲無視你的好心,真誠地告訴你:“管你屁事!”
你問路人乙:“這里究竟怎么了?”
他真誠地盯著你胸脯:“如果你肯讓我摸一下,我就告訴你。”
你嚇呆了,只好向年事已高還算和善的老婆婆求助,老婆婆卻開始哭:“醫生說我活不過這個星期,讓我不必再去醫院花錢,給自己挑塊好的墓地比較合算。”
……
情侶們在吵架,因為女孩講了實話,說男孩吻她的時候像是在幫她剔牙;夫妻們在吵架,女人問男人她看起來是不是太胖了,男人說“對”,女人卻傷心地開始指責他不再愛她……
——如果你喜歡這種生活,可不可以收下我的王冠,讓我回到正常人的世界里?大臣們說得對,你比我更適合做真誠國的女王,而我也的確比你更適合呆在這個亦真亦假虛實難辨的世界——我對地球人的要求沒你嚴格——不必個個高深個個智慧個個誠實個個可靠個個體健貌端個個善良,只請路人甲乙丙,能懂分寸有禮貌。
不是女人是美人
從大一到大三,我最煩玲子了。
這不,她又在嘰里咕嚕地嚷著一種新的減肥方法。而且毫無顧忌地大聲說:“李青,羨慕死你了。我要是能瘦成我做夢都會笑。”
我知道她這樣說其實是想讓我夸她身材好,我知道她也知道我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可是,她就是常常這樣有意無意地來刺激我。
這么說,你們應該知道我煩玲子的原因了吧?
僅僅只是“太平”公主,我也慶幸,不幸的是,我不僅太平,而且還是火柴棍。全身上下最多的就是骨頭,別人說我,好聽的時候就說:“李青,你很漂亮,是那種骨感美。”可是,親近的毫無神秘感的人,比如阿健,每次摟著我就說:“唉,你多吃一點,你看你,我抱著你就感覺像抱著一具骷髏。”
阿健是我的男朋友。
認識他的時候,我大一,他大三。我以為,我們可以從此一個城市相守到老,但是,他畢業以后去了另外一個城市讀研。
異地戀我們維持了將近一年,有甜蜜,也有辛苦,但一直以來,我們還是很好。
只是最近,他卻不怎么想和我說話。
打電話,說要做項目,寥寥幾句,就匆匆收線;發短信,說正在和導師聊天,回了一條便沒有下文了。
阿健的冷漠讓我感覺很受傷,然而最受傷的卻是,我聽到了一些關于阿健的傳聞:一個女生和他搭檔做項目,不說朝夕相處,也是天天膩歪在一起。還據說,那個女生身材很好,是很有女人味的那種豐滿。
傳聞讓我心痛。
身材讓我糾結。
我承認,不管是在愛情里,還是在友情里,身材一直是我最大的心結。我甚至羞于與朋友一起出席人多的場合,更羞于與身材很好的人站在一起。
最怕被人當眾碰觸到內心最敏感的點,碰觸到自己最不愿意公開的地方,自卑的人一樣有面子,自卑的人一樣要顧及尊嚴,我維護尊嚴的唯一方法就是:避開不談,把痛苦、憂傷埋在心底,朋友面前的我,無憂無慮,像個開心的小公主。
偽裝快樂,真的很累,很壓抑,壓抑得我心煩意亂。
試過很多方法,都沒有辦法讓我的身材好看起來。
自信的女孩子最美麗,愛情中自信的女孩子最幸福。這些話我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但是,我又該如何做到自信呢?
MINA:
此時估計有不止一萬名胖姑娘正在做睡前祈禱:“我希望瘦下來,哪怕被人叫蘆柴棒、排骨精、骷髏,也不要再聽人叫我河馬、肥豬、大象。”
而我最希望的是瘦人和胖人之間也可以有藍牙功能,大家配對成功,開始傳送和接受脂肪,于是各遂各愿,胖的瘦了瘦的胖。
胖姑娘們的苦惱我比較有同感——我幾乎從一出生就站在她們的隊伍里,而知道點歷史之后,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有出生在唐朝或者西方眾神豐腴連維納斯都長小肚腩的文藝復興時期。
——但是你偏要我來聊聊瘦!
六十年代前的西方美女的統一標準都是瑪麗蓮·夢露那種可樂瓶狀——有胸有屁股腰卻細得要斷掉——夢露拿掉了兩根肋骨才有那種效果,她比中國漢代那些“楚王好細腰,后宮多餓死”的女人們聰明,那些女人們以為餓能得到腰,沒餓死的女人也沒有了胸和屁股,楚王原本只想多幾個像夢露或者郝斯嘉(小說《飄》的女主人公)的小腰美女,結果宮里的女人們全變成了紙片人或者筷子——他得到了很多條腰,但同時也失去了很多臀部和乳房。
六十年代后,一位藝名崔姬的英國女人淘汰了夢露的體形。她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一六七的身高,八十斤的體重,她的外號叫麻桿,她的苦惱和你一樣。這個自卑的在小鎮發廊打工的洗頭妹,居然擁有使全世界的女人瘦下來的超能力——她的照片被某個攝影師拍了發表之后,居然走紅。
那是1966年——所有的胖姑娘們都請記住這個年份,肉感就是在這一年失去了市場。
1966年以后,豐滿和曲線慢慢OUT,關于美的標準,就是崔姬那副永恒的被剝削者或者流浪兒模樣。
她是第一個因為瘦而聞名世界的女人;
她是第一個世界超模;
她使全球女人的乳房和臀部嚶嚶哭泣日漸萎縮;
她使很多姑娘得了厭食癥(包括唱《昨日重現》的卡朋特),唉,這幾十年富足和平的國度里餓死了很多姑娘;
她讓女人雌激素減少男人雌激素增加,女人月經紊亂,男人性別不詳;
……
她傷害了很多肉,但鼓舞了很多骨頭——嗨,你,可不可以向崔姬道聲謝,并且向她學習好好享瘦?
男友停止審美你,對另一類型的姑娘有了興趣。這事兒有點傷感,但錯不在你。只是他看膩了蓮花,開始感覺牡丹美。蓮花不會因此決定讓自己看起來像牡丹,她繼續美她的美香她的香,等那個能為她寫一篇《愛蓮說》的人來到。
最后,請不必艷羨其它姑娘們。
我小時候在《一千零一夜》里看到一個故事,故事的內容我忘記了,但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故事里的人——有國王,有美人,而美人們有胖有瘦有黑有白類型繁多,國王愛每個美人,每種美都用大段詩來描繪——書真是好東西,在看到這個小故事之前,我差點相信女性美只有一種模樣。
看到這段文字的你,試試將女人這個詞換成美人。這樣,你就會在老美人身上看到成熟美,在胖美人身上看到豐腴美,在瘦美人身上看到空靈美,在年青美人身上看到鮮嫩美……呵,就從此刻開始,我們不是女人是美人。
灰姑娘不好當
我生長在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完完全全放任了我自由自在地成長。孩子的路,是所有父母操心的問題,但我的父母只是要我能夠無病無災地長大。老師說:“你的成績不好,將來考大學可能有困難,但是你的歌唱得很好,去學藝術學彈琴吧。”當我把這句話轉述給父母的時候,他們就一句話:“學就學唄。”他們不知道藝術是什么。至于美,更不懂,也許,父母心里本來就沒有美的概念,他們從來不告訴我什么是美的,什么是丑的。
直到高一的暑假,我被送去專業培訓。一到這個城市就發現女孩子的打扮和我待過的郊區完全不同,她們漂亮時髦,一個個都像畫里走出來的小公主,而我呢,在她們中間,簡直就是不折不扣的村姑。
剛進宿舍,我便被一個女孩子奚落了一頓:“喲,你也來彈琴啊?不減肥,你那雙手啊,彈棉花還差不多。”我尷尬著,臉紅了好久。
夜幕降臨,女孩子們逛街了,只有我留在宿舍里,沒有人喊我,我也不愿意在一群白鶴中間充當一只丑小鴨的角色。第一次,我站在鏡子面前端詳自己:矮矮胖胖,頭發簡直沒有發型,男不男女不女的。對著鏡子,我第一次產生自卑,而且,這份自卑很深很深,這一刻就否定了我之前十幾年的生活,十幾年的人生——我一無是處。
漂亮的女生,帥氣的男生,他們耀眼的光鮮照得我抬不起頭,除了上下課外,我白天都不敢出門,不敢走在大街上,每經過一個地方就感覺有人在我背后指指點點,笑話我:“長得丑不是你的錯,跑出來嚇人就是你不對了。”……
如今大學也過去了一兩年了,可是,我的朋友卻很少,很少,異性朋友更是沒有一個。
其實我很想跟男生做朋友,可每每異性來搭訕時,我都會臉紅心跳,局促不安,甚至連眼睛都不敢正視對方,我害怕他們像嘲笑外星人似的嘲笑我。更別說讓我去和男生們說話了。
為了避開這些尷尬,每天我早早地就到了教室,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靜靜地看書。然而,不管我到得有多早,總會看到他——班里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在那里彈鋼琴。
一開始,他只是淡淡地看我進去,漸漸地,他開始和我打招呼,漸漸地,除了打招呼,他和我說的話也多起來。一個如此優秀的人和我說話,天吶,可想,我是多么的受寵若驚。盡管,我依然每次紅著臉,每次都覺得局促,但是,還是感覺自己的心被觸動了,被吸引了。
心一動,仿佛全身細胞都跟著動起來。我開始注意起自己的穿著,自己的扮相:衣服,太老土,不行;頭發,哎呀,現在女孩子哪里還有留這種土不拉幾的爆炸頭了,換!
當我一身新衣服,披著一頭順直的黑發,出現在鏡子前時,也許是心理作用,也許是真的好看了些,那一刻,我飄飄然:終于丑小鴨變天鵝,灰姑娘變公主了!帶著這份難得的自我好感,晚上就去了他每天會經過的那條路邊散步,一心制造一種偶遇的氛圍。
也真的很巧,剛到幾分鐘就聽到身后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而且還有其他同學的聲音。A說:“嘿,哥兒們,前面有美女耶,哇塞,頭發真好看。”B說:“咦,好像是那個誰誰吧?”……聽到這兒,我一下子慌了,渾身不自在,趕緊側過身用書擋住臉。我還隱約聽到他說:“她跟人說話不正眼看人呢。”當他們越來越靠近我時,B流里流氣地說:“還真以為自己是美女加才女呢。”……
他們幾句話,一下子又把我打回了原形。那一刻,我也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第二天,當他再和我微笑著說話時,突然之間,說不出來的委屈,我大吼起來:“別那么虛偽,好不好?我還以為你跟別人不一樣呢……”
等我回過神來,我才發現,教室里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很多同學,而我和他已經成了圓心。他看著我,臉紅一下白一下,比我顯得還尷尬。
我想我得罪了他吧。可是,我真的只是害怕,我害怕看他們的眼睛,我也害怕他們看我。
MINA:
每個平凡的女孩都做過從丑小鴨變天鵝的夢,她們從來不認為灰姑娘有什么了起——“給一輛南瓜馬車,給雙水晶鞋,再給場舞會,我也能搞定一個王子!”
野雞變鳳凰的故事是好萊塢最愛的題材,嫁給貴族的妓女灰姑娘,被快速養成淑女的賣花女灰姑娘,一夜醒來發現自己沒見過的爹是某個從來不知道的國家死去的國王所以自己成了公主的初中生灰姑娘……
當電影畫面里灰姑娘們改頭換面,得體優雅迷人美麗地款款出現時,看電影的姑娘們心潮澎湃眼眶溫濕,在那個瞬間她們都堅信自己的未來也將出現這畫面。
青少年時代,我斷斷續續地看過一本日本動畫片,里面好多美少女,她們常常尖叫著“變身”,然后就能從矮胖的小孩子變成胸大腰小的性感女超人!
青年時期我很認真地看過一套日本的神話小說《陰陽師》,里面的陰陽師神秘又能干,他默默地讓蝴蝶變成漂亮女仆服侍他喝酒。
懶人們都愛這種故事。叫聲“變身”立刻變美女,念聲咒語立刻紙片變人民幣。
所以懶人們多半心情不好,怨聲載道——童話騙人,電影騙人,小說騙人,它們編得再長也沒有人生長,它們編得再艱辛也不如人生令人絕望。
所以整容醫生麥克斯威爾·馬爾茨發現人并不是外型變好生活就能變好時,開始研究心理學,從外科轉到精神科,并將畢生心血寫成《心理控制術》,希望不靠手術刀而靠內功心法來幫助走火入魔的人們獲得健康和力量。
……
估計連我前面列舉的好萊塢灰姑娘類型電影(《麻雀變鳳凰》《窈窕淑女》《公主日記》)你沒有都看過,更別提《心理控制術》。
只知道灰姑娘得有馬車水晶鞋的你,不知道灰姑娘還得舞姿曼妙、身材婀娜、口氣清新、皮膚光潔、談吐自如、儀態萬千,還連腳都得漂亮——可不可以脫下你的鞋子將腳拉到面前認真看一下聞一下,粗糙、老繭、脫皮、龜裂、灰指甲、腳氣、沒修剪的腳指甲、腳臭……這些毛病你的腳占幾條?
請原諒我在你想聊聊自卑感和敏感的時候,卻只想和你談外表。
親愛的,改變外形比改變內在更容易,可如果你連外在都懶得用心,憑什么讓我相信你的內在很有吸引力?
靠一次的發型和衣服使自己獲得的信心,就像靠酒精帶來的亢奮一樣不可靠且有后患——亢奮之后的情緒會比平時更低落,借助外力偶發的自信會使自己對常態更自卑。
先學怎么穿衣打扮吧。
當你經常在鏡子前感覺自己“還不錯”時,你的信心才會自發并且堅定;當你相信自己真的不差時,才不會因為精神的卑下而認為人人必將嘲弄傷害你……
至于好人緣、好異性緣,得靠你將目光投向他們而不是總盯著自己來獲取。
換你做笨伯
讀過一個關于友情的故事:在春秋時,齊國有兩個人,一個叫管仲,字夷吾;一個叫鮑叔,字宣子。兩人自幼時以貧賤結交。后來鮑叔先在齊桓公門下信用顯達,就舉薦管仲為相,位在己上。兩人同心輔政,始終如一。管仲曾有幾句言語道:“吾嘗三戰三北,鮑叔不以我為怯,知我有老母也;吾嘗三仕三見逐,鮑叔不以我為不肖;知我不遇時也;吾嘗與鮑叔為賈,分利多,鮑叔不以我為貪,知我貧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叔也!”
最初讀到這個故事我竟然濕了眼眶,為他們那份相知相遇的友誼,于是想,我要如此對待我的朋友們。然而,現實中,我卻沒有管仲那么幸運。
和龍云成為朋友,只是因為我們是老鄉,一份來自家鄉的溫暖,讓我和她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很快成為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龍云的名字也經常出現在我寫給高中老同學的信里,我向她們介紹龍云,告訴她們,我不孤單,因為我有了與她們一樣好的朋友。
還真的應了人以群分的道理,我和龍云都屬于那種熱衷于各種活動的人,所以,無論是班級活動還是學校活動,總少不了我和龍云的影子。
學生會換屆選舉,經過重重投票選舉,我和龍云成了學生會主席最后的角逐者。
得知這個消息時候,我有些為難,我在學校社會實踐中心找到龍云,我說:“龍云,我不參與競爭了,學生會主席還是你當吧。”她拉著我的手說:“艾薰,我們是好朋友,所以,我們更要去共同競爭這個目標,不管誰贏誰輸,但是,我們都不要放棄,不要放棄競爭,也不要放棄我們的友誼。”看著她堅定的眼神,我感覺到一股來自友情的力量。
正在我全心全意為競爭學生會主席努力去做各種事情,參加各種活動時候,學校里關于我的流言蜚語漸漸多起來,有傳言說我談戀愛,在校外與男友開房間!
一時間,我被這些措手不及的流言蜚語弄得焦頭爛額,我的票數也在直線下降。
很想找朋友傾訴,很想找龍云傾訴,但是,龍云忙于競爭,每次見到她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
很自然,龍云贏得了這場競爭。雖然被深深的挫敗感和失落感包圍著,但是,作為好朋友,我還是得向龍云說聲恭喜。
在她的宿舍門口,我卻剛好聽到她的聲音——
“想當學生會主席當然不能行為不端,我勸過她很多次,在競選的節骨眼上和男友收斂一點……”
我站在門口站到麻木——原來說我和男友開房的人是龍云。
難道大學里,我們就一定要像成人那樣在友情里參合進那么多的雜質嗎?難道以后的交往中,一定要應付這么多這么復雜的人際關系嗎?
MINA:
關于友情的中國典故或者成語里,我最不喜歡管鮑之交。
管仲的表白看似真誠,卻對自己帶來的麻煩毫無羞愧,洋洋自得他們友誼中的不平等。如果他們是一對談戀愛的男女,我一定要告訴鮑叔:“我只看到你愛她,看不出她愛你。”
當你在呤誦管鮑之交的典故時,我已經開始惡毒地祝福你得不到管仲那種幸運——你幸運了,別人就得倒霉——錢要多分你,你惹出的事兒得他去善后,你接二連三搞砸一切他還得以為你榮……而且,你憑什么以管仲自居?
當你們開始競爭同一個職位的時候,身份已經在轉變,由朋友變成競爭者。
強調友誼第一的你,可以選擇不做競爭者,只要朋友關系。
但是你小有扭捏卻欣然上位。
人際關系其實很簡單,只有當你指望一段關系多功能時,它才開始復雜。
龍云的手段不光彩,心地不善良。
但是你不能入選的原因不是她也不是流言,而是做為競爭者的你太業余!
你的淚如雨下,一哭自己競爭失敗的沒面子,二哭自己羊肉沒吃到還弄了一身騷,三哭自己擁有不了鮑叔那樣的朋友……
此刻不必再鉆牛角尖去思考友情,你的不順都來自于有著錯誤的期待——
向競爭對手期待友情;
向競爭期待和平;
向友情期待對方為你犧牲。
突然在想——如果你那么喜歡管鮑之交,而龍云又比你更有管仲之風范,為何你不換個角色做笨伯鮑叔?
總有一天你也能聽到龍云誠懇地向大家講述你的好處:“當我在競爭中利用她時,她不以此為傷……當我散播謠言中傷她時,她不以我為恥……”
放大鏡
離開家的那天晚上,媽媽叮囑了又叮囑:一定要跟同學搞好關系。在家靠父母,以后,老爸老媽就鞭長莫及了。我一一應著,那場景想起來猶如昨日。但是轉眼大學生活已經過了一年多,但是,一年多,我過得是何等的孤獨,何等的寂寞!
我不是不想和同學成為朋友,是因為根本沒法與她們做朋友。
A,與我上下鋪。第一個提她,是因為,對她第一印象非常好,她并不漂亮,但是眼神很溫柔,第一次走進宿舍,見到的就是她,彼此微笑,攀談,想著媽媽的話,說實在的,我從心里已經把她當朋友了。接下來的日子,我喜歡上課下課都喊著她,有時候吃飯也喊著她,但是,她對我卻是不冷不熱的感覺,我喊她,她不拒絕,但是,她仿佛從來沒有主動喊過我。參加活動也好,去逛街也好,她大多數都是喊了別的室友一起去。這種我熱她冷的感覺讓我非常不爽,心里也漸漸開始疏遠了她,導致我放棄這份友情的原因,除了這些,還有平時生活中的一些小細節。
她人高馬大的,每次上床,架子床都被她搖晃得仿佛正在禁受著地震一樣,而且,這一過程非常慢,慢得幾乎有兩三分鐘,我若是沒睡,也什么都做不了,看書,文字都被晃成了游動的小蝌蚪;聽音樂,旋律都被晃成了斷斷續續的音符。我若是睡了,哪怕睡得再深,也能被她驚天動地的上床動作給搖醒。一次,兩次,我還能忍受,天長日久,我可受不了。
為了這個問題,我和A的矛盾在宿舍越來越公開。
A就是有一個神奇的魔力,宿舍八個女孩子,就有六個跟她關系好,隨著我和A關系的惡化,與宿舍其他女孩子成為朋友的可能性也少之又少,近乎沒有。
人在孤獨的時候,就容易尋找依靠,B,宿舍里唯一一個不是A集團的人,自然,我跟她多了一些親近。然而,B卻是那種清高孤傲的漂亮女孩,她根本不在乎與誰做朋友,或者根本沒有真心要與誰做朋友,她的名言就是:我有男朋友我怕誰。
也許,我沒有談過戀愛,體會不到戀人之間的感情,每次,聽到B在電話里跟男朋友膩膩歪歪地說著情話的時候,一股厭棄的感覺不由自主地出現。她為了見男友每次花在化妝上的時間都要把人給急死,這,我能忍受,她總是借我手機與男友膩歪,這,我也能忍受。別以為這樣我和她的相處很好了,她每次都要炫耀一些小物件,比如什么小熊啊,小鑰匙鏈啊,那種炫耀就是一定要你好好看,然后再好好夸一夸,于是,我順著她的意思,但是,我剛要伸手接來仔細看時候,她突然縮回了手:“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耶,可能不能摸臟了。”
于是,B,也被我排除在了朋友的范圍之外。
C,太愛打扮,太愛虛榮;D,太小氣,太摳門;E,嗓門太大,嘰嘰喳喳,在她身邊不被煩死也被吵死;F,吊著嗓子嗲聲嗲氣地跟男生撒嬌,矯揉造作的樣子,看了就讓我掉雞皮疙瘩;G,一身廉價的香水味也掩蓋不住她的狐臭;H,是個好同學,上進的同學,可是一跟她走在一起,她便滔滔不絕地說起來,仿佛全世界就她最博學最多才……女生如此,那些滿身要么臭襪子味道要么煙味要么啤酒味的男生,別說做朋友了,就是看見他們,我就從心里產生一種厭惡感。
排除了這些人,再放眼我的周圍,哪里還有人可以做我的朋友呢?
大學生活漫漫長長地過去了一年多,每個人都在這種生活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找到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找到了自己的朋友圈,交際圈,只有我,依然陌生,依然獨來獨往,落得一個稱號:“獨孤女俠”。
我可不可以不要孤獨,不要寂寞,不要壓抑?我快要瘋掉了!但是,我又沒有辦法勉強自己跟這些我原本就看不慣的人做朋友,唉,真的好想逃離這個環境,好想重新換一種人生,換一種生活,換一個自己。
MINA:
你看別人的缺點總拿著放大鏡,對自己的缺點卻置若罔聞。
這樣的你,逃到火星都沒用——你會嫌火星人長得不好看,也許還不太好聞。
要么孤獨到死,要么改變自我。
在你放下放大鏡之前,我也不要和你聊天。
墻女
中學時候,給同學寫同學錄,在性格欄內填寫的都是:內向。而我收到的寄語,大多也是和說我內向有關,要么喜歡我的內向,因為,在喜歡的人眼里,內向的女孩有一種文靜的美。當然,更多是的勸我多放開自己,他們說:希望再見你時,你是一個開朗快樂的女孩。
可是,那些同學的希望沒有變成現實,離開中學兩三年了,我依然內向,依然在人群中沒有話說,依然在大家沉默的時候,我更加沉默。
因為我這樣的性格,朋友們很少帶我去玩。
阿英是我的室友,我和她關系最好。兩天前,阿英說,她認識一個朋友,想一起玩玩,還說到時候叫上我。我很少有興致去參加所謂的朋友一起玩的場合,但那次,也許,是我心情太好,一口應承,而且很期待。
但是,第二天晚上,我從圖書館回來,剛走到寢室門口,便聽到阿英在請求大姐一起陪她去見朋友。大姐說:“我明天真的沒空啊,你不是經常跟小六子一起嗎?讓她陪你去好了。”阿英說:“唉,別提她了,跟她在一起,簡直就是跟一個啞巴在一起一樣。你想啊,明天那個本來就是陌生人見面,不知道說什么,帶小六子去,她都不說話的,氣氛不是要更尷尬嘛。”“簡直跟一個啞巴一樣!”就連阿英都這么說我。
在那之前,我只是不喜歡人多的場合,不喜歡和人交往,但是,那次事件之后,我變得害怕和別人在一起,不管是只有我和另外一個人,還是和很多人。
人多的時候,
他們玩得很開心,要么聊得熱火朝天,要么爭得面紅耳赤,但,不管怎么樣,大家在一起的氣氛既熱鬧又和諧,只有我,只有我是一個沉默的,像墻角的花瓶一樣。最多有人會喊我:“咦,你怎么了?怎么不說話?是不舒服嗎?”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呢,這份尷尬更不用提了。
除非對方是個滔滔不絕的話匣子。所以,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很容易陷入談話的中斷期,他無話,我更無話。如果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大家不說話也不覺得尷尬還好,但是能跟我達成這種默契程度的好朋友,基本上來說沒有。所以,我害怕和所謂的朋友在一起。當話題一中斷,我都不知道該怎樣找話題跟別人聊,打破這該死的令人尷尬的沉默。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畢竟人是社會性的,沒有朋友的生活不但孤獨,而且最容易讓思想陷入消極的狀態,讓心情變得很不好。
最讓我擔心的是這樣的性格,現在不僅僅影響到我交普通朋友,更影響到我的戀愛。沒有一個男孩子喜歡跟一個話不多,又不知道找話題聊天的女孩子談戀愛吧,別說對方的感受了,我自己都覺得跟我這樣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很乏味的事情。
曾經有個男生,前幾次見到我,喜歡上了我,據說是喜歡我的文靜的感覺,但是,我和他僅僅交往了不到一個星期,他就消失不見了,后來從阿英嘴里得知,男孩子說:“女孩子內向一點,文靜一點,是好,但是,太內向了,太文靜了,文靜得兩個人沒話說,待在一起也挺難受的。”
我想突破自己,我想改進自己,可是,我又該怎么做呢?
MINA:
不說話比亂說話要好得多。
與其滔滔不絕讓別人知道你無知,還不如閉嘴讓別人懷疑你無知。
心理醫生很少說話,但是病人因此更相信和依賴、感激他——專注的聆聽有時候比熱烈的討論更讓人印象深刻。
忘記在哪兒看過一個故事——
某個有閱歷有錢的人很喜歡邀請別人來自己家做客,他提供好酒好菜,并且語言風趣見識廣博,他以為自己會是最好的主人,但是他的客人們很快就會一臉倦容辭行回家。
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一邊苦惱一邊繼續扮演好客主人。
有一次,他嗓子壞了,但客人們如約而止。他沮喪地預視到他們的失望。可是客人們喝掉一瓶又一瓶的酒,談興很濃,精神很好。
客人們離開的時候,他忍不住躲在衣帽間偷聽他們聊天。他們夸他是個魅力非凡的主人,他們還說非常享受這頓晚餐,他們熱愛他。
這夜,有錢人失眠了,他不明白這次宴客成功的原因在哪兒。
他向管家嘟囔:“我幾乎什么都沒說。”管家笑著回答:“是的,大人,就是因為您幾乎什么都沒說!”
呵,聆聽的力量!
同樣是一個平面,人類不愛面對墻壁,卻會在鏡子面前呆很久——因為他們能在鏡子里看到自己。
你不愛說話,也看不見聽不進他們的開心和痛苦——在你的世界里他們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你。
假想一下有人給你熱烈的愛情表白:“今夜我不思考人類,我只想你。”
你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臉無表情,心想:“我從來不思考人類,我只思考我自己。”
面壁冷冰又無趣,他們當然要離開你。
沉重的祈禱者
我是老師,一名在學生眼里稱職的老師。
我一直是快樂的,近期,卻掉入了憂郁的深淵。
她叫悅,也是老師,是我應聘到這所大學當講師后才認識的。
她跟我同一個學校同一專業畢業,算是我師姐了。還真是有緣,校領導將我的住處分在她樓下。
我們順理成章地在一個系工作,我們都是會計老師。
我們也成了對方最貼心的女友,笑談人生,傾訴彼此的情感。
一次,系里因為我優秀的工作表現和工作業績,給了我帶培訓課的名額,
我知道這名額一直是悅想得到的,她在我面前提起過很多次,有幾次甚至是一種志在必得的口氣。
在這學校里,帶培訓課是一件很光榮而又得益的事情。一般人是沒有資格教課的,不但算是榮譽,還有誘人的薪水。我不敢露出一絲笑意,怕傷了悅,雖然我開心地想跳腳。
但她還是從別人那里知道了,自從得知這個消息,她下了班也不再和我一起走。有時候我主動喊她,她也只是公式化的咧一下嘴角,然后找個理由飛速地離開我,看著她一下課便急著整理東西匆忙離去的背影,我不知所措。
我很糾結。不知道該以什么情緒面對她?
自己的利益和別人起沖突,我該怎么辦?我該不該將我的開心表現出來。或者我想,我是不是要把名額讓給她,然后自己難過。可是一味地讓步實在不是我的性格,白白地送出,她領情倒還好,可是,萬一她不領情,反倒認為她贏過了我,那不是白白吃虧了嗎?但若真的我自己把這個名額抓在手里,那在別人眼里,我豈不是又很自私?
MINA:
也許可以干涉他人的言行,但是我們永遠無法控制他人的情緒。
可惜這個道理很多人都不知道。
悅改變不了你得到名額的事實,便用明顯的疏遠和冷淡試圖來改變你的心情——知道你不安她才高興,知道你不能盡情享受成績反而陷入困惑她才釋懷。
如果你抗不住壓力決定將名額讓給她——呵,我已經知道你一生都將陷入委曲和郁郁不得志當中——你太容易被情感(友情、親情、愛情、人情)控制,還容易接受他人的錯誤暗示:“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如果悅是控制狂,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試圖加重你的負疚罪,并以此控制你;
你試圖放大自己的苦悶,希望以此控制悅。
壓抑住快樂的你像是教堂里愁眉苦臉的祈禱者,生怕喜悅和快樂會惹上帝憤怒,以為放大苦難和愁苦才配得到上帝的寬恕和同情。
如果兩人都能明白這些做法并不能改變事實,就容易停止互相施展的情緒壓力。
請在悅又打算用背影來懲罰你時,請攔住她,告訴她:“你應該氣只有一個名額,而不是我。”
跟著我重復一遍——你應該氣只有一個名額,而不是我!
千萬不要試圖自貶:“領導錯愛才使我鬼使神差地得到這個名額,你比我更有資格。”
一旦這樣說,自己內心的委曲得不到釋放,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她不會恨領導“錯愛”,只會更恨使領導“錯愛”上的你,并且更加堅定自己對你的制裁合理合情。
也不要矯枉過正出語傷人:“我比你更有資格得到這個名額,你憑什么因為自己的能力差來恨我?”
這樣說可以使你內心的委曲釋放,但是很快你就會因為自己傷害了已經受傷的人而后悔和愧疚。你給自己換來了新的情緒壓力,也會迫使她在受到攻擊時做出更激烈的反擊。
可以不做垃圾箱
我在別人眼中有很多身份:知音、知心姐姐、忘憂妹妹……
怎么說呢,在別人眼里,我是一個善于傾聽,善于為他人排憂的人。
當身邊的人碰到煩心事兒時候,我都會主動當一個傾聽者,然后耐心地開導。
時間久了,大家都喜歡跟我聊天,高興的,不高興的事情,都喜歡說給我聽。而我也都聽,因為我知道,高興的事情沒有人分享,其實是挺郁悶的。煩心痛苦的事情,沒人說,悶在心里,那種感覺,唉,不用說,大家都知道這種滋味吧。
慢慢地,我就成了朋友們的專職心理疏通大師了。
有時候,我被他們戲稱為“垃圾桶”,情緒垃圾桶,也被他們戲稱為“開心豆”。垃圾桶也好,開心豆也罷,幫助別人的同時,自己也感受到了快樂,所以我也一直為這樣的角色而覺得開心。
但是,隨著時間,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生活漸漸地顯現出來不和諧的音符。
當收到陳當的情書的時候,我高興得快要瘋掉,要知道,我都暗戀他一年多了呢,做夢夢見異性最多的就是他。我恨不得把我的幸福宣告地全世界都知道,但是,別說什么全世界了,就連我們宿舍這么大的范圍,分享起來都仿佛好困難。
“嘿,垃圾桶,你今天怎么真的吃了開心豆啊?”
“是啊,是啊。”可是,還沒等我說出來我的開心豆是什么的時候,她們一個一個都說:“哎呀,你開心就好了,我有事。等回來聽你的好消息。”然而,等到大家都聚到一起的時候,你一言我一語,各自說著自己的事情,甚至還有一兩個人先后坐到我身邊傾倒起苦水來。
看了看她們,到了嘴邊的話,我又咽了回去,換成一套又一套的開導別人的話。
愛情讓人幸福,也讓人痛苦。
因為性格不合,我和陳當的戀愛只是堅持了半年,就宣告分解。
失戀的日子,是最難熬的日子。我多么希望有人陪我度過這段黑色時光,可是,讓我失望的是,沒有人。沒有人注意到我的痛苦,甚至,就算我想說,也沒有人肯耐下心來聽聽我的傾訴,她們最多聽我說上一兩句,然后說:失戀沒什么大不了的啊,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然后各自忙開了,丟下失落的我,讓我獨自茫然地看著這個很隔離的世界。
為什么?為什么,我能夠在意他們的喜怒哀樂,我能夠分擔他們的喜怒哀樂,卻沒有人在意我一點點呢?
MINA:
觀音天天被人拜,香客上香下跪講自已,幾個人會留意觀音需不需要重上金漆?又有幾人會問觀音有沒有煩心事,天天站在同樣的地方聽類似的故事開心不開心?
別人對待你的方式取決于你在他們世界里扮演的角色,所處的位置。
人們并不打算聽小丑的苦惱,也不希望自己的心理醫生得抑郁癥。
生活里,如果打算將垃圾桶改成水桶來用,得先清潔它和停止向它丟垃圾。
你希望大家開始注意你的煩悶,就得先扔掉自己做為垃圾桶和開心豆的使命感。
最后還需要提醒你,情感不是投桃就有李回報,如果期待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別人相同甚至更多的回報時,人類肯定會令你失望。
活該孤獨
國慶節七天假,回老家在中途下車時候,想起一個小時候很要好的哥們在這個城市。
想起他,就想起那段少年無憂無慮的時光。各自考入不同的學校,各自開始了不同的人生,失去聯系已經有六七年了,不知道他變成了什么樣子了。在電話中,他聽出是我的聲音,并沒有很驚喜或者老友重逢的喜悅感。
見到他時,他的模樣已經跟我記憶中的樣子相差太大,頭發梳得鎏光可鑒,嘴角叼著一只香煙,整個一發福的中年男人跡象。
我熱情地沖上去想要擁抱他,結果,他只是很禮貌地跟我握了握手。
我滿腔熱情地回顧著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時光,他也只是心不在焉地應和著。聊了兩句,便覺得無話可說。
他的冷淡讓我的熱情慢慢地降低了下來。
正在這時,他接了一個電話,然后匆忙說:“有個老同學來,我去車站接他一下。你要不等一會,一起聊聊?”
老同學見面,我當然高興。不顧剛下車的疲勞,跟他一起去車站。
但是,當我看到那個老同學時候,我便傻眼了,那不是我和他都非常討厭過的麻子嗎?
但現在,他顯然不討厭麻子了,而且對他,那個熱情,簡直沒法說。
他趁麻子向后備箱里放東西時候,低聲跟我說:“麻子已經今非昔比了,他有權又有勢的。”
在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他對我的冷淡。
情緒還沒有恢復過來,在老家,更是體會到這種現實的冷暖。
老朋友們都推說有事情,拒絕老朋友見面。
唯一有個老同學,我們見了,但卻是話不投機。
他滿口的觀點都是“錢才是真爺們”,給我講名牌,給我講誰誰成了大款,給我講誰誰找了小蜜,給我講誰誰傍了款姐,給我講誰誰彩票中獎,給我講誰誰當了廳級干部……
聽得我意興闌珊。
同樣的我說的話,也讓他聽得呵欠連連。
到最后他一句話總結:“老同學,別那么憤青了,人都是很現實的,沒有實際利益,誰會鳥你,誰會跟你套近乎!”
我在人生低谷期,尋求友情的安慰,可是我的老朋友們,別說安慰,別說幫助了,就連傾聽我的耐心都沒有了。
難道那些快樂的、純潔的友情,真的抵不過時間,抵不過現實的考驗嗎?
MINA:
饒了“純潔”“真誠”“單純”這些詞吧。
憑什么你向友情尋求精神援助就比他們向友情尋求現實援助來得高尚、純潔?
誰若是不明白維系友情的不是責任義務而是志同道合趣味相投,就活該被友情抽耳光;
誰若是因為旅伴和你告別踏上了另外一條路而站在原地嘆息悲傷,停止前進尋找新的旅伴,就活該孤獨。
司湯達和香奈兒
曉源是我的好朋友,也是老朋友,老到我們上幼兒園之前就在一起摸爬滾打。一直到上高中,我和她都是無話不說,她在我眼里透明,我在她眼里亦無可隱藏。
高中以后,我開始慢慢討厭她。
不為別的,只為我和她之間的差距。
從小,她就比我聰明一點,無論老師還是同學,都喜歡她甚于喜歡我,就連回到家里,爸爸媽媽還要說:“你看人家曉源,跟你一起上學,同一個班,為啥人家比你好?”
我承認,曉源優秀。很小時候,不知道什么,別人的話說了我左耳聽也就右耳出了,從來不在心里結成疙瘩。隨著年齡漸長,隨著懂得的越多,那些話,便會在我心里烙下或深或淺的痕跡。慢慢地,對曉源的羨慕,變成了嫉妒,變成了對自己的恨。
時間慢慢地過去。我們都從無知的女孩子成長成了敏感的少女。友誼中的人一旦敏感,這友誼也就變得微妙而脆弱了。
高一的一個周末,我去她家,找她商量文理分科的事情。剛走到門口,便聽到她和她媽媽的激烈地爭吵聲,爭吵中不時有我的名字出現。
我真后悔我沒有扭頭走開,我真后悔我聽到她們母女的對話——
“你看你成績又下降了,讓你不要跟路路一起玩,你偏要跟她玩。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不知道嗎?”
“你以為我愛跟她玩啊?她現在變得很討厭,說話都不中聽,可是,她老跟著我啊。”
……
雖然我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喜歡曉源,但那一刻,她們的對話,讓我心碎。
這就是所謂友誼嗎?
這就是我認為我最好的朋友嗎?她怎么可以背后這么說我呢?
斷了與曉源的友誼,我也在友情上封閉了自己,除了自己的心,還有誰可以相信呢?我仿佛練出了一雙火眼金睛:對我好的,肯定有意圖;對我不好的,肯定想傷害我。每逢同學邀請一起出去玩,我都深感不安,而拒絕。等我意識到這是一種不正常的狀態時,我已經患了社交恐懼癥,嚴重到,大學時候,出了宿舍就是網吧,學校的一切活動,只要跟人打交道的活動,我都避免參加,上網,我也只是看看電影聽聽歌,別人喜歡的qq聊天,對我沒有一點點的吸引力。
轉眼我都大三了。
沒有戀愛,也沒有朋友。
MINA:
之所以《老友記》《欲望都市》這樣的劇集能拍很多季,能讓很多國家的很多人為之熱血沸騰,就是因為他們描繪了罕見的友情——平等,互助,自由,自信,獨立,恰到好處的依賴。
《欲望都市》電影版上映時,女人們三五成群打扮得花技招展去電影院。看到大銀幕上的女人們碰杯歌頌友誼時,影院里的女人們對女人之間能擁有親密無間的友情信以為真。
可惜還不等完全走出影院,她們已經忘記了這回事,她們熟練地撒謊——拒絕“我們再找個地方坐坐”的提議,以自己第二天要早起為理由飛快地跑掉,甩開了剛剛打算不離不棄真誠相待的女友們,在一個鬧哄哄的酒吧里,和剛認識一個月的男人接吻。而那幾個沒有男人等待又不想睡的在某個咖啡廳坐的著女人們討論了幾句電影之后開始討論起先跑掉的那個女人,她們冷嘲熱諷,說她總是像巨星一樣遲到早走,說她天天將工作掛在嘴上仿佛大家都是不需要工作的閑人……
邊打掃房間邊聽網上一個臺灣綜藝節目,碰巧也是一期關于友誼的節目。四對明星好友,男男女女,在主持人的誘導下捉對廝殺。A小姐說B小姐不管教自己的狗,并且將腿伸給發情期的公狗方便它發泄欲望,B小姐說A小姐連衛生巾都舍不得買大片,經血遺漏在別人的車后座、沙發上,還拿紙巾捂住鼻子撒謊自己流鼻血;A先生說B先生喝醉酒后脫光衣服并且將“小B先生”夾在兩腿之間在酒吧跳《舞娘》,B先生說A先生會在公共洗手間的洗手池里洗屁股……大家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有的氣勢敗壞將那個正在爆料的好友追得滿場跑,有的搜腸刮肚要找到好友更狼狽的事情。
我想舉證幾段偉大女人的偉大的友誼,但居然只能想到從親密無間到無情對撕,活著的時候不愿意提對方名字,死后卻寫對方回憶錄的人——杜拉斯和米榭勒·芒梭,可可·夏奈兒和米西婭。
芒梭和你是同門,你們都是“被動”地接受女友的傷害,而自己一再退讓包容還是被逼上絕路;
夏奈兒比較帶勁兒,她承認自己只有米西婭這一個女朋友,她能成為自己的女友是因為“我們只因為別人的缺點才會去喜歡別人:米西婭給了我不計其數的理由讓我喜歡她。”
呵,小姑娘,夏奈兒比你火眼金睛得多,讓我再告訴你點她對女友的刻薄生動的解讀:
“她只關心她不懂的東西,然而她幾乎什么都懂。”
“對她來說,我一直都是一個謎,因此她對我保持著一種忠實,然后而她又總是做出背叛的事情。”
“我對她的感情來源于非常寬容的心靈深處,卻混雜著一種惡魔般的快樂,即詆毀她所幫的一切。”
“不細心的人會說她很聰明,然而如果她真的曾經聰明過,我便不會喜歡她。”
“米西婭是個在心理上殘廢的人。她在友誼方面患了斜視,在愛情方面則一直跛行。”
“她對我有興趣是因為總是不能毀滅我。”
“見到我使她變得不幸,而如果不見我則會令她死亡。”
“她是慷慨的。條件是你正在忍受痛苦。她很樂于付出一切——付出一切以使你更加痛苦。”
……
如果可可·香奈兒是在絕交或者米西婭死后才說出這些話,會降低我對她的尊敬;如果可可·香奈兒因為米西婭而決定使自己不再與同性來往,也許她將只做男裝,時裝史也會因此少了一個驚動人心的價值連城的名字。
談戀愛時都知道有心無心都會弄痛弄傷對方,為什么要求朋友完美無缺友情美玉無瑕?
聰明的香奈兒小姐當然知道“米西婭一旦說了別人壞話或者做了什么對不起別人的事情,便會提前到受害者的家里,慷慨地贈與他無限的溫柔,跟他解釋一切都是出于他的利益,她才會做先前的事情”。
也許你應該向她學習怎么應對傷害和帶給人傷害的人——
“如果我發現她一大早就到我這里來,我便會這樣迎接她:‘你昨天又說了我什么壞話?’”
司湯達說“一個女人總會有一個背信棄義的女友”,這是因為司湯達見多了像你這種總扮演受害者并且遲遲不肯走出傷害的陰影的女人。
我希望他在天堂認識可可·香奈兒。
這樣他就可以將話改寫一遍:“女人在女友處得到的收獲,遠比女友背信棄義時帶來的傷害多。”
哪兒有時間……
張麗比我早一個星期進公司,初來乍到,她對我很熱情,為我介紹工作要注意的一些地方,還傳授了我不少工作方法。以前總認為工作上不可能有朋友,但因為有了她的幫助,使我放棄了這樣的成見。
然而,好景不長,我和張麗的矛盾越來越明顯。
張麗是那種斤斤計較,很強勢的女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春節沒有休假,大年三十、初一、初二,是我和她輪班。那三天倒也沒什么,但是,再一起上班的時候,她就跑到我跟前說:“那三天的班,我可吃大虧了。”我很奇怪,于是她給我算了一下時間,我一向大大咧咧,不去記一些細節方面的東西,所以她算的時候,我模模糊糊的,感覺有這么回事,又好像沒這回事。
她一直堅持她吃虧了,說我得了便宜了。氣得我只好說:“你覺得你吃虧了,那以后我再替你補回來好了。”她在我身后追著說:“你不是替我呢,你是應該補班的。”
我知道我一向爭不過她。
我三點下班,她三點接班。有時候,單子就這么巧,在三點差一兩分鐘的時候到,按說,這還是我的單子,但是,她卻一定說三點了,應該算是她的。
每一個單子都是有一點提成的,所以,為這,我和她總是鬧矛盾。她倒無所謂,可是,我覺得委屈啊,明明還不到三點嘛,明明是我的單子,你干嗎要搶我的呢?
搶單的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
昨天就有一次,看她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我只好讓步,不說什么。但是,看到她搶到單后的得意樣子,我心里真的好窩火。恨不得撲上去打她一頓。打不得,只好心里再告訴自己:“沒事,沒事,沒有下次了。”
可是,這不,自我安慰的話還沒完全落地呢,矛盾又來了。今天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兩點半不到就來了,我就跟她打招呼:“今天怎么提前來上班呢?”我本是無心的一句話,可是,她卻硬硬地回了我一句:“放心嘍,你做到三點以后我不會趕你走。但是,該是我的單子你也別眼紅。”
嘿,瞧,這是什么人,說就說吧,雖然心里不舒服,我也懶得跟她一般計較。
快下班的時候,我收拾好東西,跟她說一聲:“我下班了。”她夸張地看著手表:“咦,還沒到三點吧!那你做到三點嘍,看還有單沒有嘍?”然后,跟著隔壁柜臺的女孩子一起笑起來,仿佛在諷刺我一般。
雖然有時候多半個小時少半個小時的班無所謂,雖然有時候多一份單子少一份單子損失也不大,雖然多聽她一句諷刺少聽她一句諷刺傷害也不是太大,但是總是覺得心里不舒服,窩火。
更讓人惱火的是,你讓著她,她根本不領情,還覺得你好欺負,還覺得一切都是她應得的。我若是與她相持不讓的話,接下來,“小劉小氣”、“她最愛計較”、“小劉愛占人家小便宜”……之類的話,在同事中間就會傳播開來。
但她從來不肯承認她欺負我。遇到這樣的人,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現在,我就不能看到她,看到她不僅嚴重影響到我的心情,還影響到我的工作狀態,她讓我沒法再從容地微笑著面對每一位顧客,這對導購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工作差錯。
難道善良的人一定要被欺負嗎?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繼續忍,還是調換工作?
MINA:
如果你不小氣,不愛計較,不愛占人小便宜,那么流言到任何一位有判斷力的同事那兒都自然可以停止。
可是流言還在傳播——親愛的,你是打算讓我相信你的同事們都沒有腦子,還是老實承認自己的確小氣愛計較愛占小便宜?
我很想教給你一句話,這句話可以對付任何人的挑畔:“我這么忙,你說幾點幾分我能有時間……你?”
“……”的內容根據事件靈活變動。
比如,同事說你愛占便宜時,你可以說:“我這么忙,你說幾點幾分我能有時間占別人便宜?”
比如,同事說你愛計較時,你大可以微笑:“天啊,我忙成這樣,你說我哪兒還有時間去和人計較?”
比如,她問你是不是故意針對她時,你匆匆看看一眼:“親愛的,我這么忙,你說幾點幾分我能拿出時間來針對你?”
……
不過,在你使用它之前,可不可以先讓自己忙碌充實起來?
憂郁王子不快樂
“我要快樂,我要能睡得安穩,有些人不抱了才溫暖,離開了才不恨,我早應該割舍,我要快樂,哪怕笑得再大聲,心不是熱的,全都是假的,只有眼淚是真的,我要快樂……”那天我偶然路過一家服裝店,聽到了這首張惠妹的《我要快樂》,忽然間心里的某個地方突然被刺了一下一樣。
快樂!
我有多久忘了這個詞,忘了臉上掛著笑容了?
我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每天做著重復的工作,過著重復的生活,不會出錯,也不會有成功的驚喜。從前,有朋友跟我抱怨:沒意思,生活跟白開水似的。那時候不僅不能體會更不能明白:這么快樂的生活,怎么就成了白開水呢?
快樂的生活,是的,我曾經有過一段很快樂很快樂的時光:學生時光。每每想到學生時光時候,腦海里總是浮現出一個畫面:有一群少年正在爬山,爬到山頂的時候他們有序地站成了一排,然后一起將雙手放在嘴邊,有人數:“一、二、三”,“三”字一落音,他們一起朝著天空大聲地呼喊了起來:“我們要快樂,我們要永遠都快快樂樂。”笑聲在群山間回蕩,感染的山都快樂起來,鳥更鳴,花更香……那個時候的他們不僅很快樂,還在向上天祈求希望得到永遠的快樂。
畫面里那群少年中那個熟悉的身影忽然間讓我淚流——原來曾經的我是那么快樂,原來曾經的我擁有過那么明媚的笑容!
生活這么繁瑣,無聊,我找不到一點能夠讓我開心笑一笑的素材,跟朋友聊天,大家不是聊美女就是聊煙酒,男人之間見面除了吃飯就是喝酒,然后口無遮攔地天馬行空地亂吹一番。這樣的見面除了增加啤酒肚,并沒見到別的效果,我越來越厭倦和他們一起出去。
工作?天哪,不說還好,說工作簡直讓我無語極了。我是一個秘書。女人做秘書也許快樂會多,但是,作為一個男秘書,每天就是整理整理文件,而那些文件千篇一律,只需要在不同的文件更換一些不同的字而已,一天的工作,十幾分鐘就能夠搞定,剩下的時間,要么看報紙,要么跟同事們打牌,要么自己一個人在電腦上玩牌,空當接龍,被我玩得閉著眼睛都過最難關,玩到要吐的感覺,玩到不知道樂趣是什么,可是,我還是在玩。
慢慢地,我發現辦公室里的女同事開始跟我疏遠。我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直到有一天,我上五樓送個文件,在樓梯轉角我忽然聽見有人在談論我。我躲在一邊悄悄聽著,原來是辦公室里的兩位美女。
“別開玩笑了,小高?你沒看他整天陰著臉,從來不見他笑過,仿佛別人欠了他錢似的。”
“人家這叫憂郁,這叫深沉……”
“得了吧……”
隨著她們輕佻的笑聲,我的心更是沉似水,快樂更是被擠壓得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難道我天生就這么一副苦大愁深的表情嗎?難道注定要我做一個憂郁王子嗎?我也曾快樂過,我也曾笑過,我也曾開心過,可是,看看現在的生活吧,如此得乏味,如此得無趣,我曾經試過看書看電影,想從所謂的書香碟影里找到快樂的元素,找到快樂的共鳴,可是,我看到的是什么?
也許,是我已經過了那個容易被感動,容易被共鳴的青少年時期了?文字里,影像里的快樂在我眼里都是那么得矯揉造作,都是那么得虛偽,古人有句詞說: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現在的藝術呢?整個是不識快樂卻強為歡!
沒有了快樂,就算生活在陽光下,整個人也仿佛散發著發霉的味道。我不想要這種味道,我想要的是陽光的清爽的味道,可是,我又該如何找回那曾經屬于過我的快樂呢?
MINA:
當需要被指點怎么樣去快樂,你就把自己的快樂標準建立在別人的標準上:“我此時應該高興嗎?現在他們會不會同意我自豪一下?”
呵,看別人的臉色過自己的日子,這樣的人生好無趣。
回答我一些問題:
上一次開懷大笑是為什么?
做什么事情讓你最開心?
聽什么音樂最放松?
看什么電影可以讓你最投入?
和什么人說話最自在?
穿什么衣服最像自己?
……
在回答的時候,請不要想到任何人的看法,這些問題的答案應該就像你的腳是不是在鞋里流汗發癢一樣屬于你的私人體會,只有自己清晰。每個人的指紋都不一樣,每個人對事物的感知力也不盡相同。
我喝黑咖啡時很開心,但是有人會皺眉嫌太苦。
有人明明不喜歡黑咖啡,只因為聽我某次說“喝黑咖啡、威士忌的男人才叫男人,小姑娘們才要加香加甜加奶精”,所以硬著頭皮點來喝,雖然喝得不開心,但是想到可以不被我取笑為小姑娘他就開心;
有人看文藝片開心,但有人看香港搞笑電影才開心;
有人看八卦雜志開心,可有人看歷史書才開心;
有人玩角色扮演游戲開心,而有人在戰略游戲里才能找到開心;
……
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但也做得不錯時會開心;
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但居然能堅持下來時好開心;
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但后來喜歡上了太開心;
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管結果如何這過程已夠開心;
……
看書看碟不開心,因為太在乎他人的推薦,居然忘記了什么是能取悅自己的。別以為高深艱澀的書或者電影才叫藝術,連毛姆叔叔都說,閱讀最重要的作用不是為了給人智慧和啟迪,而是愉悅。
工作不開心,要么換份工作,要么換種心態——時間大把屬于自己,正好去發展個人興趣。
和人聊天吃飯不開心,要么換一個和你有共同語言的社交圈,要么讓自己多了解一點原本輕視和排斥的東西——這個時代,任何信息都是信息,任何知識都是知識,沒有意義、價值、等級的區別,它們都能使你成為一個豐富趣致的人。絕對好過于別人和你討論愛情時你只能談游戲,別人和你討論財經時你只能談游戲,別人和你討論時政時你依然只能談游戲……
給一句提醒:
如果人以群分,而你身邊都是如此乏味討厭的人,那么,親愛的,你需要快馬加鞭提高自我了,因為其實你比他們好不到哪兒去。
再加多一句羅嗦:
很多事情經歷時不覺快樂,回憶才快樂。停止緬懷那逝去的少年時光,馬上做點可供五年十年后的自己緬懷的事情去。
Tips
好怕聽人強調自己很單純。
這個詞本來就是中性詞,很單純不見得就令人滿意,不單純不見得就值得被擯棄。這種中性詞一旦成為自己道德上的優越感開始被標榜,就會引我忍不住看到這種行為的其它形容詞:愚蠢、冒失、自私、失禮、孤僻、自以為是、無知……
男友停止審美你,對另一類型的姑娘有了興趣。這事兒有點傷感,但錯不在你。只是他看膩了蓮花,開始感覺牡丹美。
蓮花不會因此決定讓自己看起來像牡丹,她繼續美她的美香她的香,等那個能為她寫一篇《愛蓮說》的人來到。
懶人們都愛這種故事——叫聲“變身”立刻變美女,念聲咒語立刻紙片變人民幣。
所以懶人們多半心情不好,怨聲載道——童話騙人,電影騙人,小說騙人,它們編得再長也沒有人生長,它們編得再艱辛也不如人生令人絕望。
改變外形比改變內在更容易,可如果你連外在都懶得用心,憑什么讓我相信你的內在很有吸引力?
靠一次的發型和衣服使自己獲得的信心,就像靠酒精帶來的亢奮一樣不可靠且有后患——亢奮之后的情緒會比平時更低落,借助外力偶發的自信會使自己對常態更自卑。
人際關系其實很簡單,只有當你指望一段關系多功能時,它才開始復雜。
不說話比亂說話要好得多。
與其滔滔不絕讓別人知道你無知,還不如閉嘴讓別人懷疑你無知。
同樣是一個平面,人類不愛面對墻壁,卻會在鏡子面前呆很久——因為他們能在鏡子里看到自己。
也許可以干涉他人的言行,但是我們永遠無法控制他人的情緒。
別人對待你的方式取決于你在他們世界里扮演的角色,所處的位置。
情感不是投桃就有李回報,如果期待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別人相同甚至更多的回報時,人類肯定會令你失望。
誰若是不明白維系友情的不是責任義務而是志同道合趣味相投,就活該被友情抽耳光;
誰若是因為旅伴和你告別踏上了另外一條路而站在原地嘆息悲傷,停止前進尋找新的旅伴,就活該孤獨。
女人在女友處得到的收獲,遠比女友背信棄義時帶來的傷害多。
當需要被指點怎么樣去快樂,你就把自己的快樂標準建立在別人的標準上。
看書看碟不開心,因為太在乎他人的推薦,居然忘記了什么是能取悅自己的。
對外界的一切索然無味不是因為你超越了它們,而是因為無知。
像不五線譜的人面對五線譜時的茫然,像不懂足球的人聽人聊足球時的倦怠,也像從來沒有跳出過井底的蛤蟆的表態:“外面有什么意思?老子就愛在井里。”
工作不開心,要么換份工作,要么換種心態。
和人聊天吃飯不開心,要么換一個和你有共同語言的社交圈,要么讓自己多了解一點原本輕視和排斥的東西——這個時代,任何信息都是信息,任何知識都是知識,沒有意義、價值、等級的區別,它們都能使你成為一個豐富趣致的人。
如果人以群分,而你身邊都是如此乏味討厭的人,那么,親愛的,你需要快馬加鞭提高自我了,因為其實你比他們好不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