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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家道中落

  • 翡翠帝國
  • 蛇從革
  • 3385字
  • 2019-01-17 14:18:29

就連楚河也已經感覺到,楚家已經不復以往。表面雖然在勉力維持大家景象,私底下,楚家已經大傷元氣。楚守元已經遣散了不少下人,楚河心里清楚,楚家已經入不敷出。

楚河慢慢踱步走到中廳里,挨著叔叔楚守元站立。

這是楚家的家族議事,都是各房的男丁參與,楚河知道,這次議事,就要讓自己成為重慶楚家的當家,自己是長房獨子,沒有任何爭議。

楚河看著楚家的族人注視自己,心里想著,自己的人生道路,就此轉折,求學之路已經無法在延續,自己要背離父親的期望,來承擔家族的責任。

楚河心里緊張不安,內心期待著自己作為一家之長的那一刻,但是北平的那一幫志同道合的同學,從此就要各自走向自己的道路。

成都來的楚家長者,他是成都楚家的長房,年齡雖然很大,但是輩分和楚河的父親一樣,長房長者站立了起來,對著大家說道:“人都來齊了,我們該商量守正之后的事宜。”

“大哥這次失手。”楚守元唯唯諾諾的說道,“也不瞞各位,我們這房底子掏空了,我今天把街頭的兩個鋪面盤了出去……”

楚河驚訝的看向楚守元,這么大的事情,叔叔竟然沒有和自己商量。

“守正盤下的產業,不能就這么敗了。”長房的長著高聲說道,“我們私下已經商量,各房賬房都會拿出錢,借貸給你們,利息不記,讓你們渡過難關。”

私下商量……楚河不僅疑惑,看著叔叔楚守元,楚守元眼睛看著中廳里的眾人,目光不和楚河交接。

“家不可一日無主,”長房說道,“現在我們要商量一下,誰來接手守正這一房的產業。”

楚河茫然四顧,那些族人都低頭端茶,仿佛看不見站在中央的楚河。

“楚河。”長房對著楚河說道,“雖然你是守正獨子,但是你也知道,你母親……”

楚河心里頓時冷下來,父親的原配劉氏去年去世,自己的母親本是劉氏的丫頭,一直都是填房,父親在劉氏過世后,應該在三年后將母親扶正,但是母親沒有等到這天。

楚河已經明白這次議事的目的何在。

“楚河。”長房機修說道,“你自幼讀書,沒有在家里幫過你父親,這么大個家業,我們實在是不放心。你叔叔守元一直是大掌柜……”

“不行不行。”楚守元連忙擺手,“這不符規矩,楚河是大哥的兒子,我怎么能……”

“不是我們不放心,”長房說道,“楚河太小,才十七歲,這么大的家業,他盤不動。”

“他不會,我可以教,我十三歲就跟著大哥做買賣,年齡小,不是問題。”楚河看著叔叔還在勉力維護,心生愧意,剛才還在擔心,叔叔會奪自己的當家的位置。

長房嘆口氣,對著族人說道,“既然大家來了,就是來說個話的,大家看怎么說吧。”

族人們交頭接耳,紛紛議論。

綿陽那邊的年輕小伙站起來,楚河認識他,他雖然才二十出頭,因為是幺房,輩分反而最高,因此坐在長房旁邊。小時候,和楚河還經常一起玩耍。

“守正一家現在面臨難關,我們已經決定資助,但是楚河還小,我們的意思是讓守元先當家,雖然都是楚家后人,但我們拿出來的,都是真金白銀……”

楚河不知所措,看著楚守元,楚守元垂下頭,看著地面。

“畢竟楚河是庶出,按規矩,應該是守元接手才對。”

“開錢莊的宋家,不也是因為幾個兒子都是妾生,家業讓兄弟接手。”

族人們都開始說起這個話題。

楚河明白了,自己來這個議事,只是走個過場,他們早就決定好了,這家業,輪不到自己的名下。

長房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對著楚守元說道:“看來大家的意思都一樣,就先委屈一下楚河了。”

“不行不行。”楚守元不停推辭。

“如果你非要堅持。”長房說道,“我們就要再商量一下……”

楚守元說道:“即便你們不幫我們這房,我也不能搶了楚河的當家。”

長房對族人說道,“那我們就先回吧,等你們叔侄二人商量好了再來。”

楚河走到中廳門口,攔住要走的族人,“大家別這樣,家業本來就是父親和叔叔掙來的,我愿意把家業交給叔叔當家。”

“你說什么!”楚守元對著楚河喝道,“你怎么這么沒出息!”

“就這樣了,叔叔。”楚河對著楚守元跪下來,“我們這房,今后就辛苦您了。”

言畢,楚河走出中廳,聽著身后楚守元在不停說道:“不合適,真的不合適……楚河太輕率了……”

重慶楚家的當家現在是楚守正的弟弟,楚守元。而楚守正的獨子楚河,大權旁落。楚家雖然在楚守正臨死前,虧空兩萬大洋,但是表面看來,沒有任何衰敗。同行都羨慕楚家的樹大根深,一家有難,各房出手支持。

楚河在父親百日后,找到叔叔守元,表明想和叔叔做買賣的意愿。

“不急。”楚守元對著楚河說道,“你父親剛過世,現在不合適。”

楚河每日里就在家里讀書,等著叔叔覺得合適的時候,讓自己跟著他做生意。

一晃兩月過去,楚河看到叔叔把家族生意盤的紅紅火火,楚家的聲勢漸漸恢復。

一日,楚河正在書房看書,母親走了進來。

“楚河,”母親低聲問道,“你身上還有錢嗎?”

“我從北平回來,身上還帶了十幾個大洋。”楚河好奇的問道,“家里缺錢嗎?”

“哦,那就好。”母親指著楚河手上的書,“在看什么書。”

“《天演論》”楚河回答母親,“現在都不讀國學,西學更實際。”

“哦。”母親輕輕點頭。

楚河的母親不識字,哪里分得清楚什么國學西學。

“你父親還是希望你能多讀書的好。”母親用手觸碰楚河手中的《天演論》,“好好學。”

“您不打算讓我和叔叔做生意嗎?”楚河忽然發現母親的手指看起來有點異樣。

母親發現楚河異樣的眼光,馬上把手收回去。

“您的祖母綠戒指呢?”楚河想起來,那個戒指,從自己出生起,母親就一直戴著,那是父親收母親填房的時候,送給母親的。

楚河回到母親那里,看見母親的表情。就知道,母親早就明白了叔叔的意圖。

兩母子無言,楚河到了晚上又去找楚守元,被嬸嬸又用話譏諷一頓,也知道叔叔去了奉節,還要過幾天才回來。

楚河在家里坐立不安,他就等著楚守元回來,當面問問,叔叔到底什么意圖。

可是還沒等到楚守元回家,就出了事故。這天,楚河在書房看書,聽見母親臥房那邊有人在說話,而且聲音不低。楚河連忙走了過去,看見老秦帶著下人,正在搬弄母親家里的一些物事。

“你們在干什么!”楚河喝道。

“大少爺。”老秦看見楚河來了,垂手說道,“這間房,夫人說是正房,姨娘住這里不太合適。”

楚河正好看見,下人們往母親房里搬的物事,正是嬸嬸的家具。

楚河氣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母親倒也坦然,住到宅內靠南的廂房里。楚河站在母親廂房里,這屋閑置已久,房內的座椅,早積滿灰塵,屋里一片雜亂,也沒個下人來收拾。

“我一定要跟叔叔說個明白。”楚河攥著拳頭,對母親說道。

“楚河,你還不明白嗎?”母親說道,“不把你趕走,你叔叔是不會回來的。”

“從小叔叔都對我很寵愛,他怎么會這么對我們。”

“那是你父親還在。”母親說道,“現在當家的是你叔叔。看樣子,你叔叔是不打算把家產分給你了。”

楚河怎么也想不到父親死后,家人會這么絕情。

但是回想自己回來后的各種場面,自己和母親的確在楚家已無立足之地。只是自己自幼豐衣足食,生活無憂,除了一心讀書,那里想得到這些細節。

楚河左思右想,對母親說道:“現在楚家的錢都在叔叔手上,就算是我去找他討要父親的那份家產,他也肯定說父親賭石把家里的錢虧空……”

母親木然點點頭。看著放在屋內角落的兩塊石頭。

楚河順著母親眼光看去,那里有兩塊石頭,明白那就是父親看走眼的普通茅石。母親還記得把這兩塊石頭給帶在身邊。這就是父親留給母子倆的遺物。現在楚河明白,現在自己和母親已經是一貧如洗。還怎么能異想天開地去北平念書。

母親想了一會,對楚河說道:“天無絕人之路,楚家你是呆不下去了,你還是去投奔你岳父家吧。”

楚河想了半晌,點頭說道:“也只能這樣了,可是你怎么辦?”

“我是不會走了。”母親回答,“你總不能把我也帶到親家那邊,你放心,我一個孤老婆子,他們還養不活么。”

楚河有個指腹為婚的妻子。是江油的陳家。

當年楚守正年輕的時候,交友甚廣,和江油一鄉紳陳致庸是莫逆之交。陳致庸書香門第,和楚守正交往十數年,兩家交往頻繁。楚守正和陳致庸言談甚歡,恰逢陳致庸得了一千金,小楚河三歲。楚守正登門道賀的時候,兩家就定下了婚約。

陳致庸對楚河非常喜愛,楚河幼年啟蒙,就是住在岳父家,每日里督促他苦讀《大學》《中庸》諸子經典。

楚河跟母親商量一會,當即決定,去投奔江油的岳父家。

楚河要去江油的打算告訴給嬸嬸,過了兩日,就收拾好細軟,跟嬸嬸辭行,再到母親臥室告別。走到宅門,遠遠看見叔叔跑了過來。

楚河向楚守元跪下,“我母親就拜托叔叔照顧了。”

“好說好說。”楚守元說道,“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商量一下,現在說走就走,太倉促了。”

楚守元嘴上這么說,卻沒有一分挽留的意思。

楚河心里明白,站起身來,背上包袱,頭也不回,向大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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