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你不問為什么嗎？”武明素對姬凝司僅有一個字的回答有些震驚。

“你都答應了我還有什么好問的呢？”姬凝司失笑，“況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現在沒有懷疑你的資本。”

她頓了頓，繼續說：“但是你既然想說，那么你就說原因好了，我聽著。”

武明素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講自己的故事。

她絮絮叨叨的講了很多，講了很久。

她講了母親被主母上刑，被賣掉，最后死在那種地方；也講了自己被逼無奈只能逃跑，逃跑后發現沒有出路，只能到蒔湘院去只做自己不屑于做的事情；講了自己當年在蒔湘院強顏歡笑、遭人嫉恨，過的并不好，每天都要防著各路妖孽的陷害；講了自己后來被人帶走，然后開始為子午盟效忠……

當然，具體是做什么她沒有說。

這是一定要嚴格保密的內容——武明素根本不敢說，就只能暗自往肚里吞。

她緊接著又說，自己后來又回到了蒔湘院，做上了蒔湘院的書寓，每天只要稍稍表演幾場就能拿到不菲的工錢——她不是非要再進那煙花巷陌滾那一遭，而是她除了這個，做不了別的營生。

她沒什么技能，同樣也失去了在各色人等身下輾轉cheng歡、強顏歡笑的能力。

她說自己的日子越來越難過，書寓的名頭也越來越保不住，這時候她被人買走了。

武明素至今還記得那個來買自己的人是誰。

那是一個翩翩貴公子，不惜重金買走了她。

她已經在風塵中起落數年，始亂終棄的負心之人也見了不止一打，她才不會相信這個公子是要真心地對她，和她生活在一起。

誰知造化弄人。

那個人就要和她在一起。

甚至還生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她幾乎都要對他產生感情了。

可惜——這個時候那個公子突然把她洗洗刷刷送到了皇宮里——送到了當今圣上鳳離堯的面前。

給他享用。

武明素對那個始亂終棄的男人固然心懷厭惡，但是畢竟也沒有什么感情，也就隨他去了。

她要好好地想著，在這皇宮里，她到底要怎么活下去。

畢竟鳳離堯的風評，尤其是在chuang上，可真是不怎么好啊。

這位帝王，簡直就是朝上明君，chuang上暴君。

鳳離堯才在皇位上沒待幾年，皇后都已經崩逝了三位，有記載的妃嬪已經薨了好幾十個了——可笑的就是，她們，無一例外，都是病逝。

具體是不是病逝，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皇宮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鳳離堯虐女成性。

武明素在煙花巷陌呆了這么多年，對于鳳離堯的教養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她現在要進宮，心里盤算著，自己估計沒幾天就得橫著出來了吧，那時候自己沒花出去的銀子怎么辦，盟主怎么辦，任務怎么辦？

她要怎么辦？

武明素哭了。

眼淚就這么不受控制的一滴滴順著眼角滑落。

她不愿意去回想每天晚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幕幕，可是每當她躺到床上，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和羞恥就這么向自己襲來，將她淹沒。

一幕幕可怕的場景就這么不受控制的在她大腦里循環往復地播放。

鳳離邪對她，沒有任何感情。

他只想從她這里知道，他想要知道的東西。

別的，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