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悠園。

“梅漪溪，出來。”鳳離邪沖著屏風吩咐道。

“主上何以那么護著那謀士？”被叫做“梅漪溪”的女子緩緩而出，長裙迤邐，“明知道他接近您，肯定是心懷不軌。”

“不試怎知。”鳳離邪嘆口氣，“過來給本王看看，他給本王下的蠱，到底是什么蠱——是不是噬心蠱。”

“是。”梅漪溪走上前去，為鳳離邪診脈。

并沒有用她很多的時間，她緩緩拿下自己的手，低聲道：“主上。”

“說。”

“是噬心蠱……”

“把話說完。”

“您體內的確實是母蠱，他體內也確實是噬心蠱的子蠱。”梅漪溪的嗓音微微有些顫抖。

她是蠱師，亦是醫者。

但不論是從哪個身份來說，噬心蠱的厲害，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這樣一個兇險的蠱，竟然下在了自己主子的身上。

“有什么問題？”鳳離邪聽她語調不對，問道。

“噬心蠱發作起來，身受母蠱的人寒毒侵體，身受子蠱的人則劇痛難忍。”梅漪溪閉上眼睛似有不忍，“寒毒會漸漸沉入骨髓損耗人的內力，內力損耗盡了便會腐蝕筋脈，最后整個人都被侵蝕殆盡；而那劇痛則會催化出一種劇毒潛伏在體內，隨時可能會一命嗚呼，而且那個人死法——會是相當的痛苦。”

原來。

這才是噬心蠱的正確打開方式。

這才是清談處士給他和自己下蠱的真正目的。

是要他們兩個人同歸于盡。

也是要他這個凌天王受制于人，不敢隨意催發身體里的母蠱。

否則將要付出的就不僅是生命的代價，還有他的一切。

————

凝悠院。

誰說探路，就一定要去那里呢？

姬凝司一語驚四座——當然這里沒有四座，只有曳影一個。

“此話怎講？”曳影一驚，顯然是被她那清奇的腦回路深深地折服了，“不去，你怎么畫？”

姬凝司淺笑一聲，在曳影聽來卻是個諷刺：“呵……三種方法，無論哪種都不用去送死。想聽嗎？”

“洗耳恭聽。”

“第一，離悠園一定有圖。按照鳳離邪的性子，重要文件必定是有留底的，并且他不會把這么重要的東西到處亂放，他只可能把圖紙放在離悠園——其中我更傾向于書房。”姬凝司悠悠開口說完第一種，看向沉默的他。

曳影不說話，也不理睬她的目光。

姬凝司繼續說：“第二，你說王爺負責指揮這個凌影司，但是凌影司上上下下幾百上千號人，他怎么管？他怎么布置任務？一個一個去說當然是不現實的，肯定有負責聯絡的人。搞定了負責聯絡的人，你還怕拿不到圖紙嗎？”

她說完這兩條就不說了，似乎是在等著他的意見。

“可能嗎？”曳影仿佛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他的院子你進得去么！你還打算從里面去偷？怎么可能？他只給了你一個晚上，你怎么去聯絡那個人，怎么問他要圖紙呢？你的方法能不能走點心？！”

最后一句直接是一句質問。

姬凝司卻好像毫不意外他的反應一般。

“我知道。你說的我都清楚的知道。我早就已經想的明明白白了。”

曳影不答話，注視著她。

“所以還有第三種方法。”

“什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