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升維打擊
- 重生麻醉師
- 我老實
- 2074字
- 2018-12-27 20:30:00
禮堂內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咝咝聲。難怪這個賤人今天這么大膽,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給王東他們什么樣的處分都不過分,就算何院長也不敢公然站到茍建對面。
有些敏感的人不由想道:何院長提出表彰王東和蘇瑤瑤,茍建這樣一搞,他會不會受連累?另外,茍建會不會醉翁之意不在酒?
畢竟王東和蘇瑤瑤一個是進修生,一個是實習生,對付他們有什么意思?
仿佛猜到他們的想法似的,茍建放緩語氣,大聲補充道:“這些情況,何院長和其他院領導都不知情,我也是想了很久,才剛剛決定不能和這樣的壞行為妥協,一定要公開,一定要和他們斗爭到底。”
何院長鐵青的面色驟然和緩下來,有了茍建這句話,他就處于可進可退的位置,哪怕王東和蘇瑤瑤確實有過錯,自己需要擔負的責任也就小得多了。
見到何院長的表情變化,茍建心中暗暗得意:還是老子厲害,一句話就把何院長摘了出來,讓他不會跟我死磕,甚至還有可能站到我這邊,幫著壓制王東和蘇瑤瑤,以便進一步摘清自己。
蘇瑤瑤早就嚇呆了,她家境不錯,從小被父母捧在掌心呵護,當作小公主一般寵著,何嘗見識過這等場面。
見她花容變色,王東低聲安慰道:“別怕,沒事的,一會我來解決。”
誰知茍建那邊剛剛說完,蘇瑤瑤就刷地站了起來,大聲說道:“這事跟王東沒關系,我才是麻醉師,他不過是實習生,所有決定都是我做的。”
王東一愣,旋即胸中暖意涌動。這個傻妹子啊,我的傻瑤瑤。
禮堂內的人們也愕然了,年長的醫生護士們暗暗贊賞,年輕的女孩們則在心里暗罵狐貍精,那些愛慕蘇瑤瑤的男生們更是心痛如絞,恨不得馬上提了手術刀、鴨嘴鉗,一股腦兒地往牛糞王頭上招呼。
王東也站起身來,在蘇瑤瑤耳邊低聲罵道:“傻瓜,我說沒事就沒事,全部讓我來解決就行。現在你坐下,一句話也不準說!”
“哦。”蘇瑤瑤很想問一句你能有什么辦法,但是看到王東信心十足的眼神,聽著他霸道的命令,她卻莫名其妙地就服從了。
坐在椅子上,看著王東往臺上走去,蘇瑤瑤忽然覺得,就這樣坐著什么也不管,任由這霸道的家伙去為自己出頭,似乎也挺好的。
聽到蘇瑤瑤往自己身上攬事,茍建既得意又嫉恨萬分,高聲叫道:“蘇瑤瑤肯定有責任,但是王東也參與了,他對病人生命毫不在意,對上級醫生的命令拒絕執行,應該嚴肅處理。”
王東走過茍建身邊,面對他得意而狠辣的眼神,鄙夷地說了兩個字:“蠢貨。”
“你說什么?”茍建勃然大怒,他沒想到王東現在還敢嘴硬,還敢罵自己。他難道就一點也不害怕嗎?
王東也不走邊上的臺階,直接一步跳上臺,對何院長說道:“何院長,我想就張廠長的搶救問題做一個詳細說明。”
何院長心情復雜,他憎恨茍建這攪屎棍,又擔心自己擔負責任。就算有了茍建那句話,自己并不知情,但如果王東跟蘇瑤瑤確實這么惡劣的話,自己的領導責任還是跑不了的。
見王東毫不驚慌的樣子,何院長心里一動,起身道:“到這邊來說。”
王東坐到何院長的位置上,語氣平和淡定地說道:“各位老師,我受蘇老師的委托,就脾破裂手術中的麻醉問題作出說明。”
“第一:麻黃素只適用于麻醉引起的血壓下降,不適用于脾破裂導致的失血性休克。”
禮堂內有輕微的騷動。茍建指責王東和蘇瑤瑤的關鍵點就是麻黃素,他認為那時應該用麻黃素升壓,卻被王東和蘇瑤瑤拒絕,因此他指控二人毫無醫德、罔顧病人生命。
但假如麻黃素真的不能用于失血性休克的話,那他的指控豈非笑話?
在場的雖然全是專業人士,但術業有專攻,麻黃素幾乎是麻醉師專用藥,除了五官科用來滴鼻子,其他科室都用不到,所以大家都不太了解這個藥。聽了王東平淡卻信心滿滿的話,眾人一時都有點迷惑。
茍建急了,自己指控的基礎絕對不能被推翻,而且他對麻黃素在提高血壓中的作用很有信心,因為多少年了,麻醉師就是用它來提高血壓的,云中縣人民醫院如此,云湖市人民醫院如此,聽說就連省人民醫院也是如此。
茍建的邏輯很簡單:病人血壓下降了,那就提高血壓,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所以他立刻叫道:“你懂什么,誰說麻黃素不能用于休克。”
“茍醫生,你不懂。”
王東輕描淡寫地評論著,語氣依然平和,聲音依然沒有提高。但他有話筒的加成,輕而易舉地壓住茍建的叫喊,氣得茍建再度暴躁起來,卻無濟于事。
“首先,治療失血性休克的要點是提高組織灌注,保證供氧,單純的提升血壓往往有害——從這一點來說,所有升壓藥的作用都要打個問號,它們不是絕對不能用,但是合適的場景很少。”
禮堂內的氣壓有些低沉,大多數人聽不懂——請不要懷疑,這個年代的偏遠貧困地區,醫護人員的理論水平就這么低。大多數人半路出家,學都沒上過,靠著傳幫帶上崗,憑著經驗看病、打針,壓根就不具備理論知識。
也有一些聽得懂的,但他們眼中很困惑,現在的教材上,對于升壓藥的使用還很看重,王東卻一句話給推翻了。
“其次,麻黃素效果遠低于腎上腺素,作用時間卻過于持久,半衰期達到3小時以上,這對于休克的搶救極為不利。”
禮堂里出現了小聲的議論。王東說的全是幾十年后醫學生們必須掌握的最基礎知識,但禮堂里的這些人,大多數連半衰期是啥玩意都不知道。
茍建也聽不懂,所以他很煩躁。那種敵人在攻擊你,你卻連他的話都聽不懂的感受,讓他心虛、冒汗、暴怒。
于是他再度揮舞起了雙臂:“胡說,全是胡說,你造謠,狗屁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