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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互聯網引爆的世界

這篇專訪由《紅鯡魚》(Red Herring)雜志特約撰稿人馬克·威廉斯負責,地點是德魯克在加州克萊蒙特的辦公室。本文是德魯克根據采訪人的初稿,親自編輯并加以修改而成的,刊登于2001年1月30日的《紅鯡魚》雜志。

 

您曾說過,給知識工作者認股權,等于是用貨幣賄賂他們,但貨幣在股市泡沫消退之后,價值就會減少。您認為這種方法是行不通的。

5年前,我告訴一些朋友和客戶,我們在給知識工作者認股權方面有很多經驗,特別是像我這樣活了這么大歲數的人,見得多了。經濟上的激勵機制并不能防止員工離職,相反會促使他們離職,因為一旦他們拿到這種獎金或認股權,短期的經濟利益就變成他們唯一的動力。

越常使用這種方法的企業,員工的流失率就越高。IBM的員工流失率曾經一度居世界之首!但現在已經不再是這樣了。我還遇到了微軟的離職員工,數目也多得驚人。進一步說,曾經離職率最高的兩家公司——寶潔和IBM,其離職員工都喜愛過去曾經服務的公司,但是微軟的離職員工卻痛恨微軟,因為他們覺得微軟只給他們一樣東西,那就是鈔票,其他什么都沒有。他們痛恨所有的風光都歸于公司最上層,歸于那個頂尖的人,而員工卻沒能得到認可,而且他們覺得公司的價值取向完全是以金錢為導向的。員工認為自己是專業人士——或許不是科學家,但卻是應用科學家。因此他們的價值取向是不同的。

我最近跟一家高科技公司討論,過去50年來,我看著這家公司從非常小的企業變成了一家大公司——年營業額達100億美元的大公司。我在那里只停留了一天,但在我去之前,高級經理人已經開了兩星期的會,討論焦點是如何留住知識員工。雖然他們的公司不在硅谷,可是員工流失率已經高得嚇人。在我們這次會面之前,他們已照我的建議,尋找已經離職的高級研究人員和技術人員,詢問他們離開的理由,得到的答案是,“每次無論我找你們當中的哪一位,你們所談論的話題只有一個,就是股價”“我在中國跟3位我們公司的大客戶在一起待了差不多6個星期的時間,回國后,我去找國際技術服務部門的主管,我在那兒坐了1小時,想跟他討論我在中國看到的重大商機,但他只對我們的股票前一天跌了8個點感興趣”。

這一點兒也不好笑。管理層越來越需要在關心員工的價值觀以及關心短期財務績效指標之間取得一種良好的平衡。即使股市表現良好,這種問題也不會消失。也許你覺得我的話像一個老財務,沒錯,我其實就是一個老財務。但我們相信,如果你發現股票交易量并不是靠買賣股票帶來的,而是交易人短線炒作而造成的,那就表明股市已經失去控制。

我知道您曾經在倫敦做過投資銀行家。

我63年前離開金融業,從此再也沒有對金融業感興趣。不過,任何有點兒知識的人在6個月前就該知道,英特爾公司會陷入一段艱難時期,你必須在這段變化期投資,投資目標首先要有高風險,其次是需要等若干年的時間才能得到回報。任何對金融市場有些了解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可是英特爾公司一宣布,股價立刻完蛋,這是個極不穩定的市場。

所以,您的意思是,公司不能再用認股權來激勵知識工作者,是嗎?

你應該聽過這樣一句名言吧?你雇用的不只是一雙手,而是整個人。沒錯,你不能只雇用一個人,總是要連他的配偶一起雇用,而配偶已經把認股權的錢花掉了。我不是在開玩笑,分紅、認股權等諸如此類的東西是永遠不能滿足一個人的預期的。

您曾說過,重要的知識工作者必須成為真正的合伙人,而不僅僅是股東?

對,我和你談的是我現在所做的研究,但對此我還需要進一步的研究才能定論。在很多情況下,把高級專業人才視為獨立的承包商更恰當。

我們必須衡量知識工作者的生產力,那么我們如何來衡量呢?

首先要問作為下屬的知識工作者3個問題:你有什么長處,能對工作做出什么貢獻?公司對你應該有什么期望,要花多少時間?你在工作上需要什么信息,你欠缺什么信息?

這一點是我很多年以前學會的,當時我為世界上最大的一家制藥公司做咨詢。新任首席執行官希望每個部門主管說明自己的部門對公司能做出什么貢獻。但研究部門的主管說:“研究是無法來衡量的。”于是,我們和研究部門的人召開了幾次會議,每次會議有11~13個人參加。我問他們:“回想一下過去的5年里,你們部門給公司帶來了哪些不同的變化?未來的3年里你能為公司做出什么貢獻?”假設研究部門發現了某種荷爾蒙的功能,這能改變我們對胰臟功能的了解,但這可能要經過20年才會轉化為產品——甚至還不一定能轉化為產品。在20世紀60年代初期,有很多重大的醫藥發現被棄之不用,就是因為這些貢獻不適合這個市場,也不適合主管醫師對公司的看法。我們必須改變這種做法,于是,我們讓醫師、營銷以及生產部門的人共同參與,深入了解研究部門的狀況,結果在五六年內,公司運用研究成果的比率提高了一倍。

美國醫療保健行業似乎陷入矛盾的困境之中,您對此有什么看法?

美國的醫療保健行業不比任何一個國家差,其他國家的醫療保健行業都破產了,而在美國它未來仍會成長,在20年內,美國的醫療保健和教育加起來,會占美國國民生產總值(GNP)的40%,而它們現在至少已經占到了1/3。

此外,政府部門會把更多的服務外包,至于獲得清掃街道合同的是營利機構還是非營利機構,都將不再有什么差別,因為這不屬于市場經濟范疇。如果允許我對貴雜志、目前的電子商務和企業對企業的電子商務發表個人意見,我會說,你們現在太注意商業層面了。我認為電子商務帶來的最大影響,可能是在高等教育和醫療保健方面,它將使合理再造醫療保健行業成為可能。在目前的醫療保健需求中,80%的病人只需要一位執業護士適時將其轉給某位醫師,這一過程大致依托信息科技就可以解決。

我曾跟一些醫院合作過,其中有些醫院是附近方圓200英里內唯一的一家醫院。我發現對這些醫院而言,信息科技的作用真是大到讓人難以置信的地步。以居民有34000人的科羅拉多州大章克申為例,丹佛和鹽湖城是附近兩座規模較大的城市,各距離大章克申約200英里。現在大章克申的醫院可以通過信息技術引進兩地的醫療技術診斷病人,這解決了小醫院無法建立專科中心這一最基本的問題。

這是這家醫院唯一的問題嗎?就這個地區的人口來說,這家醫院可能賺錢嗎?

對大約100萬人口來說,大章克申的醫院應該算是最近的好醫院。我跟25家這類醫院合作過,它們多散布在西弗吉尼亞州到俄勒岡州。信息科技讓這些醫院可以和大城市的大學醫院一樣好。曾經有個病人有痙攣和眩暈的毛病,大章克申的醫生說,這可能是甲狀腺問題,讓我們跟鹽湖城醫院的人談談。鹽湖城的專科醫師診斷出是甲狀腺的一個囊腫壓迫到頸動脈,這位醫生說:“我處理過幾個這樣的病例,但我在丹佛市的同事更高明,用直升機把他送去那里。”3天后,這位病人就完成治療回到了大章克申。

信息科技在醫療保險方面,已經造成神奇的沖擊。至于教育方面,信息科技的沖擊更大,不過,試圖把普通的大學課程搬到互聯網上,是錯誤的做法。馬歇爾·麥克盧漢說得很對,媒體不僅控制傳播方式,也控制傳播的內容。在互聯網上,你必須采用不同的方式。

怎么會這樣?

你必須重新設計一切。首先,你必須保持學生的注意力,任何一位好老師都有一套探測系統以了解學生的反應,但在線教學沒有這種系統;其次,你必須讓學生做他們在大學課堂中不能做的事,也就是自由地來來去去。因此,從事在線教學時,你要把書本和課程的延續性、流動性結合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你必須把課程放在一個環境中,大學提供了這種環境,在線課程也要提供背景、環境和參考工具。

在線教育在發展中國家的潛力如何?例如,印度政府已經開始推動一項計劃,要在每個鄉村裝設一臺連線個人電腦,為教育所用。

我對巴西的教育是有看法的。20世紀50年代初期,杜魯門總統派我到巴西游說當地政府運用新科技。我告訴他們,可以在5年內不花任何成本就掃除文盲,但巴西的教師工會破壞了這項計劃。我們其實在很久以前就有掃除文盲的科技。

我要指出一點,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中國政府的一個重大成就就是掃除中國的文盲,它靠的不是新科技,而是一種古老的辦法,由識字的學生教下一批不識字的學生。很多國家的教師都會阻礙掃除文盲的計劃,因為這威脅到他們獨占教育的權力。讓年紀較大的學生教導較小的學生是最快的方法,中國人就是這樣做的。有史以來第一次,大部分的中國人都能聽、能說普通話,國家統一不僅要靠文字,也要靠語言。

我們可以把新科技送到亞馬孫河流域最偏遠的村落,但我們會面對一些障礙:第一,教師的極力反對,他們認為自己遭到威脅;第二,不是每個發展中國家都支持教育,我曾在哥倫比亞工作,協助創設卡里市的山谷大學。我們在那些種植咖啡的小城鎮碰到嚴重困難,因為當地父母希望小孩11歲時就到田地里工作。

在印度,這也是個大問題。此外,學校是促成平等的力量。也正因為如此,在印度存在著嚴重的障礙,比如奧里薩邦,那里的上層階級會激烈反對讓下層階級的兒童入學。

讓我們回到醫療保健業吧,有些人堅持市場力量是靈丹妙藥,可以治好美國醫療保健業所有弊病,對毫無賺錢機會的鄉村醫院來說,這一點是正確的嗎?

不正確,市場力量不可能是醫療保健業弊病的靈丹妙藥。我總是有什么說什么。我擔任兩個全國性大型醫療保健體系的顧問,在其中一家擔任了50年,另一家則是30年。美國醫療保健體系情況特別惡劣的說法簡直是胡說八道。所有的醫療保健業都在徹頭徹尾的混亂中。這是因為,醫療保健業都以1900年的事實為基礎,最差的要數德國或日本。我前面說過,醫療保健體系80%的需求都是例行問題,執業護士就能處理。但采用執業護士你要面對兩個問題:第一,你要確保護士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處理問題,因此,你強調她應該幫助患者找到所需的醫學專家,而不是明哲保身;第二,執業護士沒有任何權威來改變任何人的生活方式。3000年來,我們已為醫師建立了神秘感,醫師和護士分別對你說要減掉15磅1磅= 0.454千克。一時,對你而言意義是不同的。

至于另外20%的醫療保健則需要現代醫學。順便提一下,我又要讓你感到震驚了。從抗生素發明以來,醫學的進步對壽命毫無影響,這些進步對一小群人來說是很神奇的,但在統計上毫無意義。最大的變化在于勞動力,我出生時,95%的人都從事體力勞動,其中大部分都很危險,會讓人衰弱。你聽說過卡夫卡嗎?

當然。

你知道他是偉大的作家吧?但卡夫卡也發明了安全帽。他在工廠檢查和工人賠償方面是個重要人物。他是捷克共和國(第一次世界大戰前,那里被稱為波西米亞和摩拉維亞)負責工人賠償和工廠安全部門的主管。我們的鄰居凱珀博士,是奧地利負責工人賠償和工廠安全事務的最高主管,卡夫卡是他的偶像。當卡夫卡因為肺結核病,在維也納郊外行將就木的時候,我們的鄰居每天早上5點起來,騎兩小時的自行車,去看奄奄一息的卡夫卡,然后再趕火車去上班。卡夫卡去世后,大家才發現他也是作家,沒有人比凱珀博士還震驚。我想,卡夫卡曾經得到1912年的美國安全大會金牌獎,就是因為他的安全帽提高了安全生產水平。現在的捷克共和國鋼鐵廠,每年因工死亡的人數首次降到25‰以下。

您知道馬薩諸塞州的藍十字和藍盾,為管理新英格蘭250萬人的保險事宜所雇的員工,跟加拿大為管理2700萬人的保險事宜雇用的員工一樣多嗎?

知道,不過這樣說并不恰當,你是在比較……

比較蘋果和橘子嗎?

不,是蘋果和水獺。加拿大的系統不管理醫療保健,它們只支付固定的費率。美國醫療保險系統現在做的事,加拿大還沒做,它們不告訴醫生該做什么,只說你這樣做,在安大略可以得到多少錢,在薩斯喀徹溫省可以得到多少錢。藍十字機構,尤其在馬薩諸塞州,正設法變成醫療管理機構,它們提供醫療保健,而不僅是支付醫療保險費用。加拿大的系統不管理醫療保健,它只管理成本。

美國的醫療保險會何去何從?

我這樣說好了,如果我們聽艾森豪威爾先生的話,他希望每個人都有大病醫療保險,我們就應該不會有醫療保險問題。你可能不知道,扼殺這個計劃的是聯合汽車工會。在20世紀50年代,工會仍然能夠承諾的福利,是公司支付的醫療保險,根據艾森豪威爾的原則,每個人醫療費用的支出若超過個人應稅所得的10%,政府會支付超出的部分,這樣一來,醫療保險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聯合汽車工會在美國醫療協會的協助下,扼殺了這個計劃。當然,有決定權的并非美國醫療協會,而是聯合汽車工會。

您談過人口結構的變化,說未來40年里,發達國家的老人會比較多,而發展中國家的年輕人會比較多。您是否擔心,在老人主導的世界里,年輕人該怎么辦?

這樣說吧,除了美國之外,發達國家里的年輕人數目已經急劇減少。15~18年內,美國也會開始減少。從1700年以來,我們一直都對人口成長,特別是基層人口成長速度會超過最高點的情形心照不宣,因此目前這種狀況可說是史無前例的,我們還不知道它的意義何在。

有些跡象可能具有指導意義。我們知道在中國的沿海城市,中產階級花在獨生子女身上的錢,比過去花在4個小孩身上的錢還要多。在美國也是這樣,現在10歲小孩想要的東西,在我那一代簡直不敢想象。

你也提到年輕人,在發達國家里,年輕人就是指移民而言,而非孩子,不論是南加州的墨西哥人、西班牙的尼日利亞人還是德國的烏克蘭人,都是年輕人,這群人的平均年齡為18~28歲,他們在撫養方面代表大量的資本投資,他們沒有獲得足夠的教育,我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他們也許是極為龐大的額外生產力量,同時也有特別龐大的額外教育支出需求,我們不知道,我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情形。

但是有一點可以預測,今天的青年文化不會永遠持續下去。古人曾經說過:主流文化是由成長最快速的年齡層創造的,這個年齡層不會是年輕人。

今天我們用10美元就可以買到一只手表,比公司從前送給退休員工的鐘表更可靠、更耐用。

汽車業不斷改進設計,使汽車變得更安全,也更可靠。同樣的趨勢很明顯,越來越多的產業受這種趨勢主導。那么,公司將如何競爭?

我跟客戶談到一個簡單的假設,你不能以制造業公司的身份生存下去,你必須變成以流通為基礎的知識公司。在制造方面,你的確無法生產出有差異的產品。

汽車工業很有意思,汽車的相對價格和30年前相比,便宜了40%,然而,很多顧客已經改開運動車。若考慮到通貨膨脹及知識的相對購買力,這些人支付的車價也許比30年前少不了多少。制造品的價格經過通貨膨脹調整后,比肯尼迪時代下降了40%。但兩種主要的知識產品,也就是教育與醫療保健的成本,卻暴漲了3倍。事實上,制造品的相對購買力可能只有40年前的1/4。唯一的例外是汽車工業,它依靠購買較昂貴新車的顧客的補貼而生存。然而,雖然有大部分人買這種比較昂貴的新車,但他們開這些車子的時間也比以前長多了,這些車子只是短期利潤中心。

長期又是如何呢?過去40%的美國買車族,每隔兩年就買一部新車,現在,在我們學院高級管理課程教室外的停車場里,沒有一部車的車齡低于5年。因此,汽車公司可以以制造業公司的身份繼續生存下去,只是產品沒有區別。不錯,一個百分點的市場占有率不知到底值多少錢,然而你是從別人手中奪來的,而就整個汽車產業來說,沒有一家公司可以賺更多的錢。

因此,你必須變成以數據庫知識為基礎的流通公司,這是個重大的變化,可以跟第一次世界大戰后農業的變化相提并論。制造業產品的產量增加得很快,但其占國民生產總值的比率卻很快地下降,就業人口也快速萎縮。制造業再也無法增加價值,價值來自知識和流通。

大蕭條時期的美國,知識分子大都站在集體意識形態那邊,只有您力排眾議,認為企業可以成為“組織和完成社會任務的地方”。但是,今天我們看到的一些事件,像西雅圖的示威,仍然影響了很多人看待企業的態度,有什么東西可能改變這種情形?

我們不會推行世界性的自由貿易制度,制造業的衰退會迫使美國政府采取保護主義,就像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后,農業和農場就業每下降1%,所有發達國家的農業補貼就增加2%。我認為,制造業也會發生同樣的情況,我們在產品和服務方面不會變成自由市場,自由市場其實指的是信息的自由市場。在產品和服務方面,尤其是產品方面,保護主義會逐漸抬頭,就業機會越少,保護主義就會越厲害。我們的農業已經歷過這種情況,制造業的未來也是如此。

墨西哥新任總統福克斯說得很對,他認為,我們越快把墨西哥融入北美經濟越好,你不可能期望根據昨天以出口為導向的發展思路,來發展目前的經濟。墨西哥出生率的下降速度超過任何一個國家,達生育年齡的婦女從先前生四五個小孩,降至不到兩個,10年內很可能會再降至不到一個,但是現在有數目極為龐大的人口年滿20歲,他們都是20年前嬰兒死亡率急劇下降、出生率很高的時候出生的。他們只有一個選擇,是在南加州當待遇低的工人,還是在墨西哥當待遇更低的工人?我認為,我們沒有選擇。

福克斯先生絕對正確,他認為北美地區就像歐洲的經濟共同體,不僅在農業方面受到保護和高度補貼,制造業也逐漸變成這樣。順便說一下,這對日本人來說是最大的威脅,因為目前還沒有東亞經濟區,一旦東亞經濟區出現,中國就會處于主導地位。

因此,抗議全球化的人,其痛苦是有一點兒道理的。只是,他們抗議的對象是錯的。美國過去30年之所以在各地推廣自由貿易政策,是因為它在大多數地區都擁有競爭優勢。美國因其知識基礎,的確擁有這種優勢,但你不能把這一點視為理所當然。我不會說美國已經受到威脅,但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其他地區會趕上來。

未來,你會看到地區性的保護主義,也會看到反全球化的壓力日益增加。你到過印度尼西亞嗎?所有控制污染的法律印度尼西亞一應俱全,但是那里的污染卻嚴重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巴厘島正遭受嚴重的污染,如果你出口污染,就會有更大的壓力要你控制污染。

這些人是不是在尋找焦點?

到目前為止,這些抗議者還沒有焦點,他們只是抗議體制,不管體制意味著什么。

美國經歷了重大轉變,從勞力密集型轉向資本密集型。到目前為止,這種情況彌補了制造品損失的相對購買力,但它會延續多久,我不知道。

但是在世界各地,藍領工人喪失了比收入還重要的東西:他們喪失了地位,因此他們抗議全球化,他們認為全球化就代表就業機會流失。天啊,其實絕對不是這樣的!流失的就業機會少之又少,太少了,一點兒也不好笑!實際的情況是,國內的就業結構已經徹底改變。

我們會看到更多這一類的抗議,他們攻擊的是昨天的目標,卻被今天的痛苦擊倒。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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