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昆侖文化與藏族文化關系研究

林繼富

昆侖文化是最富原始特色、最能代表中國根基的文化。大量的古史典籍、野史筆記等資料顯示,文化昆侖與以岡底斯神山信仰為代表的藏族原始文化有著密切的關系。

一 原始信仰的相似性

作為中華民族文化源頭之一的昆侖文化,其古老的文化與以岡底斯神山為代表的藏族民間信仰之間具有眾多的相似性,這種文化的相似性主要表現為母題的一致性。

(一)西王母與獼猴

以神話人物西王母為主神構成的昆侖神靈信仰系列,其文化特色集中體現在西王母身上。那么西王母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物呢?《山海經·大荒西經》西海渚中,“有人戴勝、虎齒,有豹尾,穴處,名曰西王母”。郭濮注引《河圖玉版》曰:“西王母居玉山”。引《穆天子傳》曰:“乃紀名跡于山之后,曰西王母之山。”而后又曰:“西王母雖以昆侖之宮,亦自有離宮別窟游息之處,不專住一山也”,“故紀事者各舉所見而言之”。古本《竹書紀年》載:穆王“十七年,西征昆侖丘,見西王母。西王母止之,曰:‘有鳥人。’西王母來見,賓于昭宮”。從引述典籍來看,西王母是個神氣十足、半人半神的帝王。西北民族傳說西王母為女祖先兼大母神。到了漢代,長生、神仙思想惡性發展,西王母被描繪成“上有仙人不知老,渴飲玉泉饑食棗”,相應地,西王母在漢畫里幾乎全作羽化登仙,完全變成了一個虛無飄緲的女仙了。

有關西王母的原型,西方和我國學者眾說紛紜。筆者以為西王母為獼猴圖騰說頗有道理蕭兵:《楚辭與神話》,江蘇古籍出版社,1987,第425~454頁。

《山海經·西山經》載:“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西王母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發戴勝。是司天之厲及五殘。”“有人”或“其狀如人”,卻又有豹子那樣的長尾巴,自然界中除獼猴還有什么動物具有這樣的特征呢?山居穴處,是一種獼猴的棲息習性,虎齒是對獼猴尖銳齒牙的夸張。類人猿里,成年黑猩猩的犬齒十分堅強有力,大猩猩更加兇猛,連四個月的幼猩猩都會咬人。〔英〕赫胥黎:《人類在自然界中的位置》,林素譯,科學出版社,1971,第45頁。“善嘯”是對獼猴鳴啼的夸張和美化,“兩岸猿聲啼不住”,“猿啼三聲淚沾裳”。西王母是樂神,愛唱歌,但她首先善于模擬,擬化獼猴的尖叫。“蓬發戴勝”是對獼猴額部叢毛的夸張。《逸周書》、《爾雅》等典籍說狒狒如人,被發、迅走、食人。戴勝是在“椎結”式的朝天髻上飾以某種玉石裝飾品,它最初的目的是模擬猩狒額部的絲毛。蕭兵:《楚辭與神話》,江蘇古籍出版社,1987,第453頁。這些描述展示給我們的西王母就是活生生的獼猴樣子。這是因為她作為酋長、族長和巫師,有資格、有責任裝扮成獼猴圖騰的樣子,讓族人來膜拜、獻祭,并以此獲得圖騰神性來舉行各種巫術,這種圖騰巫術在原始部落時代的功用相當巨大。

作為我國西部民族的藏族,其地界緊鄰昆侖山。藏族的遠古圖騰為獼猴(或猿猴)已是大家公認的事實。在藏族文化中既有獼猴繁衍人類,又有各種模擬獼猴模樣的巫術舞蹈和巫術行為;獼猴信仰在藏族社會中的表現絕不亞于西王母在昆侖文化中的地位。

(二)文化山與神山

昆侖山是一座文化之山,其中大量神靈仙術充盈其中,各種古老習俗異彩紛呈,因此,文化神山的昆侖與藏族神山信仰具有同構的特點。

《水經注·河水》云:“昆侖墟在西北,去蒿高五萬里,地之中也。”

《山海經·海內西經》郭濮注曰:“昆侖之墟……蓋天地之中也。見《禹本紀》。”

我國古代的黃帝或華夏祖先之所以崇拜“昆侖”,恐怕是與昆侖的高聳蒼莽有關。高山是最接近天空的,最易想象為天帝和群神在下界的行宮,也是天神下降、魂魄登天的必經之路。

《山海經·西山經》云:“昆侖之丘,是實惟帝之下都,神陸吾司之。”

《淮南子·地形訓》曰:“昆侖之丘,或上倍之,是謂涼風之山,登之而不死;或上倍之,是謂懸圃,登之乃靈,能使風雨;或上倍之,乃維上天,登之乃神,是謂太帝之居。”高誘注:“太帝,天帝。”是緣昆侖以登天。袁珂:《中國神話傳說詞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5,第68頁。也就是說以昆侖為登天之梯,應該算得上中國天梯神話的鼻祖。以神山為天梯的信仰和神話,在藏族社會中也是普遍存在著。

《瑪尼集》中說:“其時,藏地無君民之分,釋迦族中有釋迦欽波、釋迦梨雜奇、釋迦曰扎巴三人,后者與一名叫加布森之幼王率一部軍隊逃往雪域方向。來主藏地后,自瑞布神山之巔,經天梯降玉贊塘廓希。眾人見之,齊聲道:此處有一自天而降之贊普,乞其為,我等之主可也。”

本教文獻也記載牦牛是從天空降到岡底斯山山頂的。藏族古籍和民間神話傳說的岡底斯山本身是一座神山,是一座架通天界的梯子,名叫“白雪神山”。

昆侖山與藏族神山雖然地處不同的社會環境之中,但是它們的相似性卻是存在的:其一,昆侖山與藏族神山都為天帝神靈聚居之所、地上部落首領(昆侖山是黃帝,藏族神山為贊普)的棲身之地。其二,昆侖山與藏族神山皆為神靈通天下地的梯子。其三,昆侖山與藏族神山均為該地宗教、民俗的集散地。昆侖山與藏族神山的文化、社會功用、宗教情節十分相似,那么,二者文化的構造環境又如何呢?

《爾雅·釋丘》曰:“三成為昆侖丘。”郭濮注:“昆侖山三重,故以名云。”邢疏引《昆侖山記》云:“昆侖山一名昆丘,三重。”《淮南子·地形訓》說:“縣圃、涼風、樊桐,在昆侖閶闔之中。”《水經·河水》言:“昆侖之山三級,下曰樊桐,一名板桐;二曰玄圃,一名閬風;上曰層城,一名天庭,是為太帝之居。”說明了昆侖文化的三級構造。對藏族原始宇宙觀念影響甚大的印度“須彌山”也是三級構造。

《起世經·閻浮洲品》云:“諸比丘,須彌山王,上有分峰。……諸比丘,須彌山下,別有三級,諸神居處。”

佛教哲學的宇宙包括無數世界,每千個世界又分為三界:地獄,人間,天堂。這一哲學思想,是從印度“須彌山”層次性結構引發出來的。

藏傳佛教哲學思想中的宇宙構造也是由三界或三級構造而成,這除了受印度佛教哲學思想影響外,很大程度上緣自于西藏自然環境。在藏民族生活區域,山被明顯地分為三層:山頂皚皚白雪,它意味著神圣、圣潔,是他們崇尚的神靈;中層是在雪線左右,光禿禿,褐黃色;下層是青青草地和莽莽森林。三層自然環境結構與藏族民眾生活密切,西藏早期民眾將它神化,并與宗教哲理結合起來,形成了他們對宇宙構造天界、人間、龍界的三層構想理念。

由此可見,昆侖文化與藏族原始文化生成的三界自然環境催化出兩種原始文化的三層宇宙建構的哲學觀念。

(三)神秘數字與“九”文化

在昆侖文化巫術數字中,展示昆侖文化的宇宙模式、象征宇宙層次的“九”最為顯耀。

《楚辭·天問》云:“昆侖懸圃,其尻安在?增城九重,其高幾里?”《淮南子·地形訓》也說昆侖墟有“層(增)城九重”。與昆侖有關的九門、九井、九衢、九州、九山等較為普遍,從而使“九”在昆侖文化中組成了一個神秘的“圣數”或“巫術數字”、“模式數字”。晉代王嘉的《拾遺記》把昆侖的構成特征描寫得具體而神秘,書中寫道:“昆侖山有昆陵之地,其高出日月之上。山有九層,每層相去萬里。有云色,從下望之,如城闕之象。四面有風,群仙常駕龍乘鶴,游戲其間。四面風者,言東南西北一時俱起也。又有祛塵之風,若衣服塵污者,風至吹之,衣則凈如浣濯。甘露蒙蒙似霧,著草木則滴瀝如珠。亦有朱露,望之色如丹,著木石赭然,如朱雪灑焉。”

“九”也是藏族原始文化中的一個原型數字,其神圣性、神秘性與昆侖文化中的“九”具有極大的相似性。藏族本教經典和傳說中“九”往往同宇宙本體天界構造有關,本教認為,地從里到外有九層(九重地),天也有九重(九重天)。本教經典還把本教教義分為九乘經論,據說九迭雍仲山就代表著九乘經論。藏族射日神話中天上有九個太陽,神山傳說中認為每座神山有九處神水、九個神石等說法,無不體現了“九”的文化功能。筆者認為原型數字“九”是在中華民族巫術數字“九”的文化影響下形成的,與昆侖文化中的神秘數字“九”有一定的關聯。

(四)生命之水與神水

作為我國著名的文化神山——昆侖,自然少不了神水。昆侖神水被譽為萬物之源、生命之水。

《太平御覽》卷38引《博物志》:“昆侖從廣南一千里,神物集也。出五色云氣,五色流水,其白水東南流入中國,名為河也。”

《淮南子·地形訓》說昆侖有“四水”,“凡四水者,帝之神皋,以和百藥,以潤萬物。”

《水經注·河水》引《西域記》云:“阿耨達太山,其上有大淵水,宮殿樓觀甚大焉。山,即昆侖山。”“阿耨達山西南有水,名遙奴;山西南少東有水,名薩罕;少東有水,名恒伽。此三水同出一山,俱入恒水。”以“昆侖”為印度“阿耨達”的西藏岡底斯山的學者,多說這幾座神山有“四水”、“四色”。據《大唐西域記·序》中說,這四水都發源于阿那婆答多池(即阿耨達池):池東面銀牛口流出殘伽河(即恒河),池南面金象口流出信度河(即印度河),池西面瑙璃馬口流出縛芻河(阿姆河),池北面頗胝師子口流出徙多河(塔里木河)。或曰潛流地下,出積石山,即徙多河之流,為中國之河源云。這就是作為昆侖原型的“岡底斯山”,其義為“眾山水之根”,或說“雪上之雪”,即“雪山”。

我國昆侖文化的研究者曾認為昆侖山就是西藏的岡底斯山,是否符合科學的結論,暫且不論,但是它說明了昆侖山與岡底斯山具有許多相似之處。今天岡底斯山山麓有瑪法木錯,其湖水被傳得神奇靈驗。雅魯藏布江、印度河、恒河流于四周。雖然佛典里將印度阿耨達山、西藏岡底斯山和漢族的昆侖山混合為一,不太準確,但三者作為神山,尤其是大河神水之源,確實具有很強的可比性。

《清圣祖實錄》、《衛藏通志》說四水所出之阿耨達山即岡底斯山。

岡底斯山范圍內有香山曾被稱為閻浮提世界中心與最高點,流出四水。《俱舍論》曰:“大雪山北,有香醉山,雪北香南,有大池水,出四大河。”《南山戒疏》云:“四河本源,香山所出。俗云昆侖香,經客香山。”此“香山”應在岡底斯山范圍內。

《岡底斯山海志》記載,佛尊杰尊達孜瓦曾經詩一般地描繪其主峰岡仁布欽及其所出的四神水的美景。藏族學者赤列曲扎譯述云:“岡仁布欽挺立巍然,山峰四周,有如八瓣蓮花,背后滿山長著珍貴的草藥,叫做香山,前面有明凈的圣湖——瑪法木錯。岡仁布欽之頂立有像天上無量宮的宮殿。無上密宗本尊肆魯迦之宮——勝樂輪宮,為人類灑下潺潺甘泉——那便是馬、獅、象、孔雀四大河流。”赤列曲扎:《西藏風土志》,西藏人民出版社,1982,第124頁。

上面我們通過佛典及史料,進一步證明了在藏漢民眾的心中,昆侖山與岡底斯山實乃萬河之源。作為生命之水,它們和藏族其他神山的神水一樣可以“和百藥,以潤萬物”,能夠消災祛禳,使人聰明圣潔,能賜福迎財等,可謂神靈妙藥,醫治百病。

至此,我們已經從四個方面考論了昆侖文化與以岡底斯神山為核心的藏族文化的同型相似現象,闡述了它們之間的可比性,但是它們的文化是不能劃等號的,它們在民族文化乃至中華文化的建構中發揮的作用各不相同、各有特點。

二 不謀而合與互動共融

離我們太遙遠的藏族原始信仰與昆侖文化具有許多相似的民俗母題,這種相似的文化母題形成過程相當漫長,如何揭示其文化相似的內在規律和緣起動因,對于我們科學地評價昆侖文化和藏族文化在中華文化中的地位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至于對造成藏族原始信仰與昆侖文化相似性原因的解釋,用簡單的文化交流或共同文化心理下的不謀而合來概括顯然過于簡單化。對于兩個原始民族來說,相似的文化環境生成不謀而合的民間信仰是必然的,但是,藏族形成的特殊性,不得不讓我們尋覓造成相似性的另一方面的原因,那就是藏族文化與昆侖文化互動共融,也就是說藏族原始信仰與昆侖文化的相似是不謀而合與互動共融彼此作用的結果。

昆侖的文化地域與青藏高原接壤,構成兩種文化的自然生態環境十分相似,也使兩種原始文化具有極其鮮明的相似性和趨同性。《山海經·海內西經》曰:“海內西南部取以北者……流河出鐘山(北面)西行,又南行昆侖之虛;西南入海(有)黑水之山。”這即是昆侖之虛,其西南兩面緊鄰青藏高原。《爾雅·釋地》曰“三成為昆侖丘”,“三成”即三層。就中國的地貌結構而言,由西到東成為三層臺地:最高一層為昆侖,青藏高原之丘,海拔在4000米以上;第二層海拔為1000~2000米,如黃土高原、東北平原、四川盆地等;最后一層海拔1000米以下。當今所稱昆侖山系,無疑是遠古昆侖文化的組成部分,它西起帕米爾高原東部,橫貫新疆、西藏之間;東延伸入青海,東西長2500公里;西段為塔里木盆地,藏北高原為其毗連。東段入青海內,分為三支:北支為祁漫塔格山;中支為阿爾格山,東延為布爾汗布違山及阿尼瑪卿山;南支為可可西里山,東延為巴顏喀拉山,海拔6000米左右,多雪峰、冰川。從地理的角度來看,昆侖山系絕大部分處于青藏高原范圍內,它的南、西、東為青藏高原的著名神山,這些神山又是孕育藏族遠古文化的重要溫床,所以,昆侖文化與藏族遠古信仰有諸多相似之處也就不足為怪了。

清代齊召南所撰《水道提綱》載:“元代都實窮河源所稱三朵甘思東北有大雪山名亦耳麻不莫剌,其山最高;譯為騰乞里塔,即昆侖也。藏語稱青海為安朵,西康為喀木,或續如甘,此言朵甘斯蓋合青海、西康之地而名之。元代設朵甘宣慰司,治所應在今甘孜藏族自治州之鄧柯,世俗傳言格薩爾王就誕生于此。”《山海經·大荒西經》稱:“西海之南,流沙之濱,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侖之丘。”考《爾雅·釋丘》有云:“丘一成為敦丘,再成為陶丘,再成銳上為融丘,三成為昆侖丘。”這段記載表明昆侖山有敦丘、陶丘、融丘等三重。今天的巴顏喀拉山南麓,如石渠、德格等地可明顯分為三重:第一重海拔3700~4300米,為河谷底部、河灘及沼澤之地,其間布滿苔草,形成草墩,故謂之“敦丘”;第二重海拔4200~4800米,為河谷兩岸蜿蜒分布的高原低丘,丘體渾固,有如反扣的陶缽,故曰“陶丘”;第三重海拔4800米以上,常年積雪,冰川密布,冰凍風化作用十分強烈,植被矮化,多呈紫色,有“紫山”之稱,在雪線附近冬凍夏融,故謂之“融丘”。

由此觀之,兩種文化生態背景的相似性導致昆侖文化與藏族原始文化的相似性,是文化生成的規律所在。更為重要的是,有相當部分的昆侖文化地域與藏族文化地域相互重疊,《清圣祖實錄》卷290曾記錄康熙皇帝的一段話:“梵書言四水出于阿耨達山,下有阿耨達池。以今考之,意即岡底斯是也。唐古忒稱岡底斯者,猶言眾山水之根,與釋典之言相合。岡底斯之前,有二湖接連,土人相傳為西王母瑤池,意即阿耨達也。”康熙的觀點雖然帶有很強的政治色彩,但是在歷史上,岡底斯山與昆侖山的地域有部分相同卻是事實。因此,昆侖文化與岡底斯出現文化和信仰的雷同也就不難理解了。

如果說昆侖文化與藏族原始信仰的相似性僅僅是不謀而合造成的話,顯然不符合藏族文化構成的事實。當我們把探尋的眼光回溯到藏族族源構成時,發現藏族文化的構成與昆侖文化有著水乳交融的密切關系。據學者研究,藏族早期先民有相當一部分來自古代氐羌民族,藏族文化與古氐羌文化血脈相連,作為由古氐羌人創造的華夏文化源脈之一的昆侖文化與氐羌文化具有久遠的傳承鏈環,二者之間產生相似的文化現象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生活在昆侖山周圍的我國西北民族古氐羌人創造了輝煌的昆侖文化。以今天地域來講,古氐羌人生活區域為“岡底斯山以東,昆侖山脈以南,大積石山斜連柴達木低濕地西南及木雅貢嘎大雪山山脈以西;念青唐古拉山連接當拉嶺,伯舒拉嶺東北的草原地帶,都是原始石器時代的氐羌人住地”任乃強:《羌族源流探索》,重慶出版社,1984,第19頁。。隨著古氐羌人征服自然能力的增強,人口數量的增強,他們開始分散于周邊地區,分化出諸多新的部族并且與周邊民族相互融合,藏族的部分先民就是在氐羌民族南遷與西徙的過程中落戶青藏高原與當地藏族原始民族相互整合、共同發展。由于以昆侖山為中心的古氐羌人生活的生態環境、文化氛圍與青藏高原十分相似,加上藏族先民的血管里流淌著古氐羌人的血液,所以,古氐羌文化很容易被青藏高原的藏族民眾吸納、借鑒和改造。

綜上所述,對于悠遠的昆侖文化與藏族遠古文化而言,它們之間的相同性和相似性,不僅僅是交融互動的結果,我們更應該把握它們之間在共同心態和生態背景下生成的具有共性和個性的文化邏輯,這也是構成昆侖文化與以岡底斯神山為代表的藏族原始文化的獨立性和特殊性的重要原因。

原載《青海社會科學》2010年第5期

主站蜘蛛池模板: 绥滨县| 武鸣县| 休宁县| 大邑县| 博湖县| 巫溪县| 酉阳| 天台县| 平乐县| 台南县| 杭州市| 长春市| 华亭县| 石楼县| 印江| 怀柔区| 梅河口市| 米易县| 会泽县| 隆昌县| 赤壁市| 桂平市| 社旗县| 蒙城县| 阿鲁科尔沁旗| 浦北县| 安徽省| 铜川市| 清新县| 玛多县| 垫江县| 浙江省| 宾阳县| 宁武县| 凯里市| 鹤山市| 乌兰察布市| 定结县| 东平县| 天长市| 玉溪市|